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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父湯母原本都是教師，退休後，兩個老人閑不了，于是在鎮上開了一家小小的幼兒園。兩個老人平時為人處事極好，所以，幼兒園那些老師，時不時的就會來湯家竄門。而湯母除了教書育人，還有個愛好，那就是－－打麻将。

吃過晚飯沒多久，門鈴聲就響起，湯悅悅擦擦手從廚房出來，打開門一看，是幼兒園那些年輕女老師以及她們的父母，也就是自家母親大人的好牌友。

“你們來啦？快進來，快進來。”這些人經常過來，和湯悅悅也比較熟。

“哎喲，悅悅回家過年啦？”說話的是一名胖胖的女老師，和湯悅悅關系還不錯，叫做趙小鳳，額，比較接地氣的名字。

“對啊，這都臘月二十了。你最近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被那些熊孩子折騰的都瘦了。”額，看着她那XXL的身材，湯悅悅艱難的扯出一抹笑，“那過年得好好補補。”

“嗯嗯，對。”趙小鳳一邊應着一邊往屋裏走，突然叫出聲來，“哇噻，悅悅，他是誰？真帥。”

許皓陽正陪着湯父下棋呢，這一聲叫頓時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許皓陽站起身來，看到一屋子的人，溫和的笑着打招呼，“大家好。”

“哎呀，聲音也好聽。”繼續犯花癡狀。

趙小鳳的媽媽朱英用胳膊肘頂頂剛從廚房出來的湯母，“哎，園長，這個男人是悅悅的新男朋友？”看到湯母有些變化的臉色，趕緊解釋，“啊呀，我沒那個意思。”

她一向大大咧咧，湯母知道她并沒惡意，而那趙小鳳也正是随她的性子，在幼兒園整天聽到她叫叫嚷嚷的聲音，搖搖頭，也不介意，“沒事，我還不知道你嗎？這是悅悅在北京的朋友，到我們這個小鎮子感受感受春節的熱鬧。”

趙小鳳豎着耳朵聽完，一屁股坐到許皓陽身邊，那表情讓在座的人都大跌眼鏡。“你好，我叫趙小鳳，是悅悅的朋友。現在在阿姨的園裏坐老師。”停頓了一會兒，一臉羞澀，“未婚。”

撲通幾聲，幾個阿姨差點跌坐在地，這丫頭平時幾裏路外就能聽到她的聲音，剛才那貨是她嗎？

朱英倒是眉開眼笑，女兒真是好樣的，看到了優秀男人，就得這樣主動出擊。

許皓陽到底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面對這樣的情況還能處事不驚，笑笑回答，“你好，我叫許皓陽。”

湯母怕他尴尬，給他解圍，“皓陽，我去樓下超市買點東西，你先陪阿姨們打幾把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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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陽點點頭，走到桌子邊，“好。”

三個阿姨和許皓陽坐下來，湯悅悅去廚房給她們倒水，趙小鳳搬了把椅子就坐到了許皓陽身邊。湯悅悅出來的時候，湯父去了書房看報，桌旁的幾個人已經熱熱鬧鬧的開始打麻将了。再加上趙小鳳這個大喇叭，客廳裏一時竟人聲鼎沸。

許皓陽卷着衣袖，面帶笑容，平時握着簽字筆的手正在摸牌，湯悅悅看到他那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将茶一杯杯的從托盤裏拿出來，許皓陽轉過頭，叫她，“悅悅。”

“嗯，你會打嗎？”還真沒見過他打牌的模樣。

“會一點點。”他很謙虛，只是，豈止是一點點，趙磊那幫人都輸的不怎麽敢和他打了。

趙小鳳開始趕人，“哎呀，悅悅，你去看電視吧，有我陪着皓陽呢。”

湯悅悅捏了捏手中的托盤，有些不自在，“好，那我下去看看我媽媽。”“六萬。”許皓陽打出一張牌，開口說：“悅悅，我陪你去。”

趙小鳳自是不同意，這多好一個相處的機會啊，“不行，你還得打麻将呢！”

湯悅悅戴上圍巾，“小鳳說的對，你打牌吧，我們很快就回來。廚房裏的水壺裏有燒好的水，小鳳，記得給她們添。”

“好的好的，你走吧。”

他還擡頭看着她，她朝他笑笑，然後關上門出去。

冬天的晚上，盡管裹的很嚴實，還是有些冷，湯悅悅雙手插兜，沿着路邊走着，天上的星很稀疏，幾棵枯樹在寒風中搖曳着。

湯母已經買好了水果，在水果攤和老板聊天，賣主是看着湯悅悅長大的，見到她來，笑着往她手中揣了個桔子，“悅悅，回來了也不來看看我。”

湯悅悅眨眨眼，笑得燦爛，“福叔，我不是來了嗎？最近好不好？”

“好好好，我好着呢。你在外面怎麽樣？”

“......”三個人聊了一會兒，跟福叔打了聲招呼，湯母就拉着湯悅悅回去。一邊往回走，一邊責怪她，“你這丫頭真是不懂事，你也出來了，皓陽一個人在家得多尴尬。”

想到趙小鳳和他伴在一起的模樣，湯悅悅扁扁嘴，“他才不會尴尬，我看他挺開心。” 養了她快三十年，不會聽不出她語氣中的那一絲吃味。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悅悅，媽媽問你個事，你老實告訴我。”

她側過身子看向湯母，“媽，你幹嗎這麽嚴肅？怎麽了？什麽事？”

“悅悅，我問你，你是不是愛上許皓陽了？”

她一愣，口袋裏的手已經滿是汗，讪讪的笑，“媽，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啊。”她的反應在湯母意料之中，搖了搖頭，“不管你是怎麽想的，媽媽只想告訴你，你是快三十歲的人了，做事得有分寸，不要輕易相信男人，但也不要因為唐品優，就不相信男人。”

相信，又不相信？“媽，那怎麽才能相信？”

“時間和心。日久見人心，一個男人值不值得相信，還得靠時間去證明。不僅如此，最主要的是你自己的心，和一個男人呆在一起，你總會感覺的到他的想法的，從一些小細節就能看出來。”

湯悅悅皺起眉，似乎太過複雜吧。

“好了，不說了，上去吧。總之，不要讓自己後悔。”

從屋外進來，似乎帶了一絲寒氣，許皓陽一直心不在焉的，聽到門鈴響才放下心來。

湯母笑着走過去，“怎麽樣？皓陽。”趙小鳳一臉沮喪，“皓陽輸錢了，你們真是的，人家是客人哎。”

湯母看他一眼，接過話茬，“親兄弟明算賬，既然坐下來打，圖的就是熱鬧。來，皓陽，讓我來，你和悅悅去說說說話吧。”

說許皓陽心不在焉才會輸也好，故意的也行，總之，花點錢讓她們開開心心的，倒也無所謂。笑着站起來，“阿姨說的對，和大家打牌很開心，你們玩吧。”

趙小鳳也跟着站起來，“皓陽，來，我們去那聊聊天。”

原本還站在房門口的湯悅悅，看了一眼，還是關上門進了房間。

麻将聲持續了好久，許皓陽幾次婉言說要去休息，都被趙小鳳給拽住，礙于她是湯悅悅的朋友，他倒也一直笑臉相迎。

“皓陽，你，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拐來拐去說了半天，趙小鳳終于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許皓陽正欲回答，湯悅悅的房門被推開，所有的目光都聚到她身上，她舉了舉手中的杯子，“我，我去廚房接水。”

看了他們一眼，便徑直從他們身邊走過去，趙小鳳扭過頭來，“皓陽，你說啊，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啊”的一聲從廚房傳出來，随即便是玻璃破裂的聲音。許皓陽匆匆起身，進了廚房，地上滿是玻璃的碎渣和水漬，湯悅悅正杵在那，手上已經紅腫一片。

“悅悅，你怎麽了？天啦！”趙小鳳這一聲叫嚷，在客廳裏打麻将的人都跑了進來。湯母沖上前，“悅悅，這是怎麽了？”

許皓陽反應過來，打開自來水，一把拽住她手送到水下，被燙傷最好的應急措施就是沖涼水，只是冰涼的水沖在手背上，一冷一熱的刺激着實讓她受不了。

她被他拽着手腕，他的表情緊張凝重，原本還在眼眶裏打轉的淚花便大把大把的往下淌。“疼，疼......”像是為自己的落淚找借口，一聲聲的疼便叫出口，更是想縮回手。

許皓陽死死的摁住她肩膀，不讓她動，看到她滿臉淚痕，他心疼的不行，只能哄着她，“乖，再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聽話。”

終于，那種疼痛感開始減輕，只剩下涼水的冰凍感，他還握着她的手，她吸了吸鼻子，還是忍不住流淚。

“怎麽了？還是疼嗎？我們去醫院，現在就去。”

她擡起頭，看到他滿是擔憂的眼，心中的委屈更甚，剛才她不是手滑才打碎杯子的，只是，聽到了趙小鳳的那句話，于是，她的心又開始慌亂。

“我沒事了，你們繼續，我回房了。”

原本出來接水的人，低着頭跑回了房間，湯母拿起掃帚，準備将地上的玻璃渣掃掉。“阿姨，你去客廳吧，這裏我來掃就行。”

廚房裏只剩下了趙小鳳和許皓陽兩人，趙小鳳不傻，剛才的情況，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對湯悅悅的在乎，否則絕對不會露出那麽緊張的表情，像是疼的是他自己一樣，不，準确地說，是比自己受傷還要疼。

接下來的時間裏，趙小鳳沒有再黏在他身邊，而是乖乖的坐到了朱英身邊看牌。

湯悅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着。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她坐了起來，“進。”許皓陽端着牛奶進來，走到她床邊，“睡前喝杯牛奶比較好。”

“謝謝。”

“手還疼不疼？”

“不疼了。”

“怎麽那麽不小心？幸好沒事了。”她手上的紅印還沒有消失，他直盯盯的看着，深邃的黑眸裏似乎還有着心疼。

她小口小口的抿着牛奶，将手縮回被子裏，“我手一滑，就，就掉了。那個，小鳳呢？”

“她在客廳裏。你不是出去接水的嗎，水都不喝了？傻瓜。”

“你才傻，我只是被燙疼了，所，所以忘了。皓陽，你和小鳳聊什麽了？”她握住牛奶杯的手，因為忐忑而死拽着。

想到趙小鳳的自來熟，許皓陽失笑，“基本上都是她說我聽。”

“那，你覺得她怎麽樣？”咬着牛奶杯的邊緣，眨巴着眼問。

趙小鳳雖然話多，但看得出是個好姑娘，點了點頭，“嗯，挺好的。”她一聽，一口氣喝掉牛奶，把杯子往他跟前一遞，他有些疑惑的接過杯子，然後就聽到湯悅悅一聲吼，“把杯子拿去洗了，睡覺，不送。”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