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豬蹄

田翠竹接着笑道，“我們可是足足三背簍呢，還好你聰明，知道先來錦繡布莊問問，不然不得錯過了，回去我就好聲跟村裏人說道說道，也不知道她們哪裏聽來的謠言，說錦繡布莊的壞話，我得給人家澄清一番。”

“娘，那你打算怎麽說？”羅清荷笑問。

“當然是實話實說了。”田翠竹笑道，“但娘也不是傻的，今日我們是占了大便宜的，這事可不能對別人說，我就說布匹的價格，那跟秀衣坊就是一個價的，但娘看了，布匹的顏色是錦繡布莊的多，也周正些；而且小哥的脾氣也好，別人還說秀衣坊多好，錦繡布莊多不好，我以前也這麽以為，今日一比較，人阿哲好多了。”

一路上田翠竹都絮絮叨叨的，臉上的笑意就沒停過，羅大根和羅清荷見了也被感染，嘴角帶笑呢。

“娘，我們去買條魚呗。”羅清荷說道。

“清荷想吃魚了，好，我們去買。”田翠竹狠了狠心說道。

“娘，魚多少錢一斤？”

“十八文。”

“這麽貴，比豬肉還貴！”羅清荷驚訝道。

“魚都是抓來的，數量不多，比豬肉貴一些。”田翠竹解釋道。

“那我們還是去買豬蹄吧。”羅清荷說道。

“豬蹄？”田翠竹一愣，“那沒什麽肉的，買一些肥肉回去吧。”

“豬蹄炖湯下奶，大嫂都沒什麽奶喂小杏兒，得多喝些有營養的湯湯水水。”羅清荷解釋道。

一聽是要給劉香香下奶買的，田翠竹眼底一片柔軟，“我們清荷還是這般懂事，清荷想吃什麽，今日你可是掙了老多錢了，得買點你愛吃的，肥肉怎麽樣？還是要糖或糕點？”

羅清荷來家裏兩年，家裏正是困難的時候，都沒買過什麽好吃的給孩子，連塊糖都沒吃到過，田翠竹都不知道自家閨女喜歡吃什麽，心底有些難受。

“娘，我喜歡吃豬蹄，到時豬蹄多買幾根，我們大家一起吃。”羅清荷看出田翠竹眼底的歉意，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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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去買豬蹄。”田翠竹領着去了買肉的攤子。

豬蹄畢竟骨頭多，肉有，但也是緊實的豬皮和瘦肉，一大根豬蹄只賣四文錢，羅清荷聽了這個價錢就心動，便宜啊，一下子要了四根，也才十六文。

羅清荷見攤子邊沿還有幾根肉剃得幹幹淨淨的大骨頭，指了指問道，“大叔，這個怎麽賣？”

“家裏是養狗了吧，送你一根。”賣肉的大手拿過一根就跟豬蹄一塊兒綁了，豬蹄不好賣，他見這三人一下子買去了四根，大方的給搭送了一根大骨。

“再給一根吧。”羅清荷見是送的，厚着臉皮看着賣肉的說道。

“好吧，好吧，再送你一根，下回你們可得上我這買肉啊。”賣肉大叔笑着說道。

“一定。”羅清荷認真的點了點頭。

羅大根連着草繩，三人往鎮門口去了。

三人沒一會兒就到了鎮門口，羅老田幾人還沒來，羅清荷三人就找了個陰涼的地方，找了塊石頭，坐下等着，這般坐着的人還不少。

“大根家的，你們也來鎮上了，這背簍裏的是什麽，我瞧着像是布嘞。”一個穿着粉色補丁斷襦長裙，跟田翠竹差不多年紀的婦人眯着眼看三人背後的背簍。

“栓子家的，是布頭，這天氣逐漸熱了，衣服洗的也勤快了，我們穿了這麽多年的衣服不經洗啊，稍微大力些，就破了，布又那麽貴，只能買些碎布頭，補補衣服。”田翠竹嘆了口氣說道，“這沒糧食，現在春天還能勤快些上山摘些野菜填填肚子，如果這衣服破了不補，就不能出門了見人了，地裏的活還等着做呢，我婆母那是咬咬牙，今日讓我們來鎮上買布頭。”

婦人一聽也跟着嘆了口氣，一臉肉疼道，“誰說不是呢，我昨日還從秀衣坊買了幾塊布頭，花了五文錢呢，對了，我瞧着你們買了不少啊。”

“想來你買的是大塊的，我們哪買得起大的，都是碎的要拼湊後才能做補丁的。”田翠竹不好意思道。

婦人聞言一陣喜形于色，“也沒多大，你這碎的至少量多便宜不是。”

田翠竹贊同的附和了句，“就是看中它便宜量多才買的，費些眼神多縫補一番就是了。”

羅清荷在一旁聽着，看了幾眼田翠竹，心底有些笑意，瞧這話說得多好聽，還沒漏洞。

“還買了豬蹄啊，怎的買了這麽多根。”婦人看着羅大根手裏的四個豬蹄，眼睛有些亮，又有些不屑，“都買肉了，買肥肉多好，豬蹄又沒什麽肉，這不是浪費錢嘛。”

“給阿香下奶的，哎，生了杏兒後就沒吃過好的，聽見孩子哭，我們心裏都不好受。”田翠竹說道。

“是這樣啊，那是得喝些油水。”婦人點了點頭，一般人家剛生了孩子的，多少都會炖只雞補補的，羅老田家沒養雞，這事村裏人都知道，一只雞可不便宜，那是買豬蹄合算。

一刻鐘後，鎮門口坐着的人大多上了驢車走了，羅清荷三人沒上車。

“大根家的，你們不是來這坐車的？”婦人坐定後問道。

“等我公爹呢，他去買鹽了，我們走着回去。”田翠竹說道。

婦人聽了點點頭，笑得有些驕傲，“那我們先走了。”

“清荷，肚子可餓，要不要吃個菜團子？”田翠竹掏出早上帶來的菜團子問道。

“不餓，在天豐樓吃得可飽了。”羅清荷笑道。

“嗯，那回去路上餓了再吃。”田翠竹又收了起來。

“爹——”羅大根笑着起身迎了上去，只見羅老田一行人滿臉笑容的走來了。

“老二，老二媳婦，清荷，等久了吧，今日買的東西多了些。”羅老田高興的晃了晃背上的竹簍說道。

“爹，我們沒等多久。”田翠竹笑着回答，“爹，你可知道清荷的荷包賣了多少？”

“多少？三十文？”羅老田猜道。

“爹，有八十文呢。”田翠竹激動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