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口訣

羅佳樹第一個想到的是羅清荷，畢竟也只有可能是她，現在常常出人意料。

“對啊。”羅清荷走出屋子，“下午沒事了吧，我教你們算數。”

“那感情好。”羅佳樹笑咧了嘴。

“小叔，你到時把我說的口訣用紙給記下來呗，你們要學的人手一份，時間長了就能記住了。”羅清荷提議道。

“好。”羅幼根點頭道好。

羅佳地忙擺手阻止，“清荷啊，哪需要人手一份，讓小叔寫一份就成，我們輪着看，紙可貴了。”

“大哥說得也有道理。”羅佳樹笑道，“到時小叔寫好了，我學着樣子，在地上寫下來就成了，不成，用柴燒剩的木炭在木板上寫也一樣，以前我可都是這麽寫來辛苦的記住小叔教的字的。”

羅佳樹越說到後面，神情越發委屈，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羅幼根，然後看向羅清荷，“清荷啊，算數比讀書識字簡單吧？”

羅清荷輕笑出聲，“簡單的，只要記住口訣，然後多練習，算數就是要多做，都能學會的。”

“清荷啊，我可是很相信你的，你既然這麽說了，二哥就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你了。”羅佳樹“語重心長”的說完，拍了拍羅清荷的肩膀。

“大哥，我們去竈膛裏找些還沒成灰的木炭。”羅佳樹拉了羅佳地就去扒拉竈膛。

“清荷，去我跟佳樹的屋子教吧，裏面有桌子。”羅幼根說道。

“好啊。”羅清荷點點頭，然後看向屋裏的羅佳禾幾個，“姐、大嫂、小苗，你們一起來呗，多一門技能總是好的。”

因着羅清荷的叫喚，羅幼根和羅佳樹的屋子裏擠滿了人，家裏的人都來了，下雨天也沒什麽事做，對羅清荷要教的什麽口訣又都很是好奇，就都聚過來了。

羅幼根和羅佳樹住的屋子，空間跟其它屋子都一樣，就是屋內的陳設多了，畢竟羅幼根是讀書人，多了書架、書桌和椅子。

書桌幹淨整潔，書桌上的筆墨紙硯擺放齊整，不染一絲塵埃，看得出主人很是愛護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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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架上的書都有翻閱的痕跡，羅清荷上前拿下一本翻了翻，裏面好些注解，回頭看了看書面《增廣賢文》。

這書羅清荷不太了解，畢竟以前念書的時候古代的文言文，學過的也就那些，《論語》也學了一些，這些之乎者也的，不适合羅清荷，不過雖然不能理解通透意思，但大致都能看懂。

羅清荷翻看了幾頁就知道這本書主要是妙語、佳句選編而成的，相當于現代的好詞好句。

但又有些不同，現代的主要是語句優美，可《增廣賢文》裏講了好些道理，啓蒙是很好的。

“這些夠不夠。”羅佳樹進屋出聲問道，拉回了羅清荷的思緒。

羅清荷忙把手裏的書放回書架上，看羅佳樹和羅佳地一人搬了好幾塊小木板，木板上淩亂躺着好幾根木炭。

“先用着，不夠再說。”羅老田說道。

“哦。”羅佳樹把東西一股腦兒的放到地上，“清荷，好了。”

羅清荷點了點頭，“二哥，把木板架到這邊牆上，豎着放。”

羅佳樹不懂羅清荷要做什麽，但依言動作，架好木板。

羅清荷拿起木炭，在木板上敲了敲，“好了，我開始講了，你們大夥兒都認真聽。”

羅清荷現在就是站在“黑板”前的“老師”。

“是，二姐。”羅佳苗捧場的呼應道。

“先教你們認識數字。”羅清荷在木板上依次寫下零到拾，然是佰、仟、萬。

“這十四個數，用得最多，再大幾乎也接觸不到了，賬冊錢財數目幾乎都是這些數字組成，要學會算賬，數字總要先認得、會寫。”羅清荷說道，“沒幾個字，空閑了就照着樣子寫，死記硬背也要會。”

羅清荷把寫了大寫數字的木板放到一邊，羅佳樹機靈的又架上另一塊木板。

“不過我要教你們的口訣，要用到的不是這些數，而是更簡潔的這些。”羅清荷轉身用木炭在黑板上寫下，0-10，順序跟寫有大寫的那塊，數字位置是平行的，“這個對應的是這個，依次下來……”

“記口訣，列式子，都用簡單的這些，但這個只能我們自己知道，畢竟別人不一定知道，所以都要對應記住，看到0，能寫出零，看到1，要能寫出壹……達到滾瓜爛熟，就是要牢牢記住。”

“好了，你們先自己拿木板練習寫寫。”羅清荷說完自己去拿其它木板，開始把加法口訣、減法口訣、乘法口訣和除法口訣都寫上去。

羅幼根是識字的，他沒忙着去記，而是好奇的看着羅清荷在木板慢慢寫下的自己從沒見過的……數字，羅清荷是這般叫的。

等羅清荷寫完，回頭一看，好家夥，齊刷刷的無數道視線都緊緊看着自己和身後的木板。

“清荷啊，這個就是你說的口訣？”羅老田問道。

“對。”羅清荷點點頭，“只要把口訣記住了，就能計算簡單的，難一些的就得列式了，列式不難，口訣記牢了，列式也就差不多學會了。”

“這麽多啊。”羅佳地有些懵圈。

“就這麽多，而且加減法和乘除法都是反着來的，能反推，反正這些都記住了，算數就算是掌握了。”羅清荷笑着說道，“死記硬背也要記下來，之後我會考你們的。”

“而且，你們不想以後出去買東西，或者賣東西，一下子就能算出來嗎，比那些賬房先生算得還要快，即使沒有算盤，也一樣算得精準？”羅清荷說着誘人的話。

“想。”羅佳樹高聲表達心裏想法，“幹了，我就不信，我一個大活人還整治不了這些死的東西了。”

“那一起加油吧。”羅佳地笑着回應自家二弟，也不拆穿他之前讀書認字，那被字折磨的“要死不活”的樣子。

“要不你們跟我一起先讀幾遍？”羅清荷問道。

“好啊。”衆人呼應。

之後老羅家傳來磕磕絆絆，慢慢逐漸整齊劃一的“一一得一，一二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