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夜半私會(上)

蘇合戰戰兢兢的道:“是婢子自己想的!”

“為什麽?”秋曳瀾皺起眉。

“……因為表公子現在專心于未來的仕途。”蘇合咬着唇,怯生生的道,“婢子怕他對郡主您好,是為了郡主所定的這門親事。所以……想試試他。”

“這種事情,難道不是應該我來嗎?”秋曳瀾心想難怪路老夫人要講阮清岩未必安好心,這不,連蘇合都懷疑他了!

蘇合淚眼婆娑:“那怎麽行?婢子說錯了話,您打也成罵也成,總是能給表公子交代的。可萬一您跟表公子說僵了,如今可是在他這兒!”

“這種事情你以後不要操心了!”秋曳瀾看着還沒自己現在高的小姑娘嘆氣,“我有分寸呢!”見蘇合還要再說什麽,她索性再拍了下桌子,“你不聽話了是不是?”

蘇合這才道:“婢子不敢,婢子以後一定聽話!”

“去打水吧。”秋曳瀾打發了她出去,臉色也沉了下來:眼下擺在她面前的,一個近在眉睫的是西河王府那班人的威脅,在看過阮老将軍的模樣後,她已經決定回去後說什麽也要弄死路老夫人給自己壓驚,不然她真心睡不着了另一個則是看似還有兩三年緩沖的婚約。

但後者卻遠比前者棘手。

按照記憶裏,她跟鄧易這門婚事,是廣陽王代鄧易提的親,然後由西河王秋孟敏答應的。

等阮王妃知道時,兩家庚貼都換過了。

廣陽王府的後臺是谷太後,所以自己想悔這件婚,幾乎不可能。唯一的指望就是鄧易不想成這個親,去跟他的外家糾纏……但這婚是兩年前定的,鄧易要是肯鬧,怕也不會拖到現在。

“原本想留着那個人情以後用,現在看來,還是先把婚約給解決了,免得夜長夢多萬一過些日子人家把我給忘了呢?”秋曳瀾盤算了下,阮清岩雖然全心全意在幫她,但這個表哥自己都才到京裏,人生地不熟的,還在紮根中。

哪怕他春闱一舉高中,但縱然考個狀元,跟廣陽王府仍舊是天壤之別。

而本朝誰都知道,能夠跟谷太後叫板的,只有江皇後。

“那江小将軍只是皇後的侄子之一。即使得寵,不見得能夠讓皇後對他言聽計從;即使能,人家也未必肯還人情還到這地步。”秋曳瀾思索着怎麽保證江崖霜會管這事,“但上次他曾引誘我踏入二後之争……也許可以從這裏入手?”

次日阮清岩過來看她,她就問:“最近二後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阮清岩不知道她為什麽忽然關心這個,道:“沒有什麽,怎麽了?”

“上次表哥你說過太後賜死四位近身女官,那是怎麽回事?”秋曳瀾想了想,問。

阮清岩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但還是回答道:“這件事情說來也古怪,那四位女官都是伺候太後多年的人了,平常深得太後喜歡。我聽深深……我聽花氏說,那四位在宮裏,即使皇子公主見到,都不敢怠慢的。結果太後說賜死就賜死了,罪名還是偷盜太後宮中財物!”

“宰相門人七品官,何況主子是太後,怎麽會缺財物呢?”秋曳瀾搖頭道,“再目光短淺,能在太後跟前伺候多年,總也有分寸。這理由肯定是編造的。”

“你忽然問這個做什麽?”阮清岩又問。

“昨天忽然就想起來康表姐進宮赴宴的事情。”秋曳瀾從容敷衍,“她一個平民之女,不過還了只貓,居然就能被請去赴除夕賜宴?那可是五品以上官員及眷屬才能去的場合。太後跟皇後又不和睦,皇後這麽做,就不怕太後訓斥她不懂規矩?”

阮清岩沉吟道:“确實可疑……不過這邀請是永福公主發的,據說這位公主天真年少,也許是她一時興起吧。”

秋曳瀾本為了轉移他注意力,目的達到就順水推舟道:“表哥說的是,我倒忘記永福公主年紀不大了。”

然後就跟阮清岩說了幾句家長裏短的話因為就要過年了,要忙的事情特別多,阮清岩沒能在綠薔苑坐多久,就被阮安請走。

他一走,秋曳瀾就單獨喊了蘇合到跟前,附耳悄言。

蘇合沒聽幾句就喜道:“去告訴江小将軍真相?”又疑惑,“為什麽要私下約他呢?他若不信,大可以白天來府上拜訪,請表公子陪着您說明情況啊!”

“我聽說外祖父從前跟秦國公可不大對盤,江小将軍公然過來,誰知道會不會讓秦國公不高興?”秋曳瀾皺眉道,“而且就在将軍府後門說幾句話,你還怕我吃虧?那小将軍向來風評不錯,再說以他家世肯為只獅貓重謝康表姐,怎能虧待了我?”

蘇合擔心道:“萬一他對王府的說辭先入為主,認為郡主您另有……騙他呢?”

“沒有萬一,難道就這麽讓康表姐冒認了功勞去?”秋曳瀾推她,“別磨蹭了!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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