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探班

到片場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吃午飯了，可能是導演突然良心發現，大中午的，盒飯中居然有蒜香排骨，楊梓一進去就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慶幸自己吃了午飯才來的。

首先得去導演那說聲。

“馮導，這是家裏阿姨做的餃子，我帶來給大家嘗嘗。”

導演的盒飯和大家是一樣的，兩素一葷，看到楊梓拿出來的水晶餃也不客氣，和邊上的副導演和監制一起吃，笑着:“小楊今天不下廚了？”

“嘿嘿，我的手藝都是阿姨教的，她做的比我好。”

“你今天怎麽過來了，好不容易閑一天，不去約個會？”

“馮導說笑了，哪有人和我約呀，我就來看看。”要是某人願意，在這裏也是可以約的。

“看吧看吧，好好看。”馮導也知道，在娛樂圈裏男女朋友總是個不好談起的話題，索性也沒有追問。

導演這邊夠了，拿了一個盒子起來，剩下的都給其他人分了。

自從楊梓進來高銘就看見了，拍戲間隙的時間裏他也看到楊梓回的消息了，知道他要過來探班，早就等着了。

看到他還在跟導演說話便徑自在開水裏涮着排骨。

楊梓過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盒飯裏唯一的比較的好的菜，這人還要放水裏涮？

“師兄，你這是要幹嘛？減肥？”将拿過來的盒子打開，“香菇餡的，白菜餡的，還有牛肉餡的，嘗嘗。”

有過一起吃鐵板燒和逛校園的情誼，他也不客氣，将涮過開水的排骨先啃掉再回答他:“經紀人讓我去去油。”

吃了個餃子，覺得味道一般，主要他不怎麽好這個。

楊梓聽他說是經紀人要求的，湊近他小聲說:“難道是昨天的事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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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高銘毫不羞愧地說。

正在給高銘買水果撈的闫少清突然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嘟囔道:“誰在說我壞話？”看到老板在切杏子，忙道，“杏子放多點。”高銘那厮口味有點奇葩。

因為大家都在吃飯，本來凳子就不多，楊梓就蹲在高銘的小桌子旁邊同情地說:“你們兩個太慘了，邵哥也是被抓包，沒想到你也被抓包。”

“唔，不小心。”今天沒有什麽胃口，挑揀着不油的白菜餡吃，吃着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要不要坐着。”說着就要放下筷子給他挪凳子。

楊梓連忙摁住他，不讓他起來:“不用不用，你坐着。”汗，男神怎麽比想象中好處那麽多？果然謠言誤人。

“你拍了那麽久戲，現在好好吃飯才是。”看到他不怎麽夾餃子，奇怪地問:“怎麽，餃子不好吃嗎？”張姨做的水晶餃可好吃了，他能吃很多。

高銘頓了會:“你做的嗎？”剛才楊梓和導演說話的時候高銘這邊是聽不見的。

“不是，我家阿姨做的。”

“阿姨？”

“不是你想那個，是保姆阿姨。”

“哦。”怪不得他覺得味道一般。

話說，他是不是也該請個保姆呢？想了想還是作罷，家裏有個陌生人在他渾身不舒服。

在高銘和楊梓說話的時候，在較遠的地方，幾個聚在一起的女配邊吃飯邊聊天。

一個一身飄逸白裙的女的自從楊梓到高銘旁邊的時候，筷子就一直戳着飯，時不時憤恨的看向楊梓那邊。

旁邊一個武裝打扮的女的注意到她的眼神，順着着看過去，了然，但是也不能讓她一直盯着，輕輕推了下她:“晴晴，吃飯。”

叫晴晴的回過神來看她:“嗯？”

“眼神收斂點。”整個劇組，多少雙眼睛看着呢，本來就沒有什麽名氣，這要是又傳出什麽不好的言論來，得不償失。

晴晴也反應過來，低頭繼續吃飯，再偏頭過去看得時候正對上高銘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是警告，埋頭吃飯不敢再亂看，心裏确是想，楊梓是那麽的好命，能攀上影帝。

高銘演技很好，身價高，想攀上他的人有很多，但是那麽多年過去也沒聽說有哪個是成功了的，即使厚臉皮湊上去，結果也是個讓自己後悔的，之後慢慢的大家都知道，有關于拍戲，臺詞上的問題，要問就正經問，不要想着搞什麽暧昧，不說高銘對這方面很遲鈍，即使他看出來了也能直接請你走，一點面子也不會給。

但是總還是有新人想着往上撲。

高銘吃好，自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桌面，站起來準備消消食，楊梓跟着，兩人不出去，省得又被拍到什麽。

看到導演也吃飽正在聊天，高銘問:“你沒剩多少戲份了是吧？”

“對，明天最後的了，之後有事就不能常來了。”如果拍完現在這部就不幹了，肯定會被認為不認真，可是，繼續接其他的戲就要和師兄分開好久，好不容易有那麽點熟悉，就怕時間長了變數太大。

在他還在低頭糾結之後該怎麽辦的時候，高銘仿佛發呆似的盯着楊梓的嘴角，兩人沒說什麽，就靜靜地靠在牆邊，也幸虧大家都在準備待會拍戲的事情，沒人注意他們這邊，不然肯定又要多想了。

楊梓思考失敗，猶豫地擡頭，而高銘在他擡頭之前就移開了視線。

“師兄，我以後能不能給你打電話啊？請教劇本什麽的。”本來想說交流感情的，但還是矜持點。

“可以。”

“休息好了開始準備，有戲的趕緊去補補妝。”導演開始喊了。

“我去一下，你去我凳子上坐着吧。”頓了一下，“還是你待會就走？”

“我看會再走。”

“嗯。”高銘讓他坐凳子上，自己去化妝間。

楊梓一個閑人坐在小凳子上看他們忙活，旁邊放着高銘的劇本，翻開的顯然是待會要拍的內容，上面還有高銘做的筆記，高銘的筆跡和他本人一樣，冷硬帶點粗狂，很好看。

闫少清帶着水果撈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高銘已經開拍了，他給帶來的凳子上坐着個青年，疑惑中走過去，他還沒有看到過高銘讓人坐他凳子的。

楊梓看着高銘拍戲看得入神，果然是影帝，他仿佛真的看到一個游走于江湖間的俠客，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一股俠客味，ng也少，只要搭戲的對方不出問題幾乎都能一條過。

突然面前的桌子上出現了一個袋子，擡頭看到高銘的經紀人闫少清站在旁邊。

“闫哥。”說着就要起身，“要坐會嗎？”

闫少清忙按下他:“你坐着就坐着，我去找個凳子。”

大家開始工作之後，公用的凳子還是有的。

搬凳子過來，同他一起看:“你怎麽過來了？我記得今天應該沒有你的戲份吧。”

“沒有啊，我來探班的。我帶了餃子的，不過你來遲了，都分完了。”捧腮無辜狀。

闫少清笑笑，他雖然沒有和楊梓相處過幾次，但是從老莫那聽說這孩子品行不錯，演戲也能認真琢磨，就是沒有什麽上進心。

楊梓在劇組待到下午四點多，期間看到漂亮小姑娘向高銘請教問題靠得太近，心裏有點泛酸，但是也看到有人故意湊親近被冷臉吓跑，挺爽的。

高銘的戲份告一段落，回頭看見楊梓還乖乖地待在小凳子上，輕輕地打了個呵欠。

“馮導？”最後一條拍完，導演一直沒有說過還是不過。

檢查鏡頭裏面的表現，沒有差錯的:“過了，去休息吧。”馮導和旁邊編劇說了什麽，叫道，“第一百三十幕，演員準備。”

高銘走過來的時候楊梓趕緊起來讓他坐下，拍那麽久了肯定很累，想給他捏捏肩但是這樣不妥。

“師兄，你演得真好。”他也懶得再去找凳子，就蹲在高銘旁邊，仰頭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高銘忍住揉他頭發的沖動，放下水杯。

“多練，多琢磨，你也能做到。”因為凳子并不高，是那種半個膝蓋高的小凳，楊梓蹲在旁邊也不是那麽違和，高銘低頭看他又移開視線，“回去吧，在這待着也累。”

他拍戲的時候也顧不上他，偶爾看到，楊梓也是乖乖地坐着，但是小板凳也不是那麽好坐的，因為矮，沒有靠背，又硬，坐久了腰酸屁股疼，他之前也看到楊梓在錘腰。

也不知道這人怎麽就能挨那麽久不走，這裏有什麽吸引他的？

楊梓本來就是等他回來告別的，他今天要回去和爸媽吃晚飯，剛才他爸就打電話來了，讓他去公司一趟。

“我就要走了，師兄還有多少要拍？”

“說不準。”要是今天大家都很順利，導演說不定會拍到很晚。

“那好，那我先走了，明天見。”楊梓站起來，突然調換的身高，使得高銘要仰頭看他，說話時滑動的喉結讓他有那麽瞬間的恍神，扭過頭，淡淡地說了一句:“好，明天見。”

“走了。”看他點頭沒再說話，心裏有些遺憾，快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到他正看劇本，心裏不是滋味，是不是該加快進程了？

回公司的在總裁辦公室門口遇到了剛從裏面出來的何雯。

何雯是他們公司培養出來的第一個影後，年紀其實挺大了，雖已經嫁為人妻，為人母，但因為熱愛演戲，仍然活躍在娛樂圈中，她很久以前就認識楊梓了，能追溯到他才上初中時。

“哎喲，小楊的臉還是那麽嫩。”何雯看到他就上手捏了一把，小楊這皮膚就連女人都羨慕。

“何姨。”他也挺無奈的，每次見到都要被捏。

“姨什麽姨，叫姐。”何雯一臉危險地看他，放開的手又捏了回去。

“何姐，疼。”

“乖。”放開他還摸了下，“來找你爸？”

“嗯。”

“去吧，我先走了，有時間來家裏吃飯啊。”何雯嫁的人和楊梓的爸爸是朋友，有時候也會上門。

“在家，何……姐。”

“乖啦。”

楊梓說完就趕緊溜進辦公室，女人果然可怕。

剩下在外面笑的秘書們，小少爺長大後都不常來了。

總裁室裏倪永寧正悠哉地喝着咖啡，看向貼着門板深呼吸的兒子。

“來。”說着端着咖啡站起來，“坐這。”自己則挪去另一個單人沙發上，舒适地舒展着腰背。

“爸。”楊梓不情願的坐過去。

“看完。”看看時間，“一個小時後回家，你媽已經去買菜了。”再喝一口咖啡，還是老婆泡的好喝。

楊梓苦着臉開始啃文件、策劃，啃完之後接受老爸的檢查與批評。

倪永寧檢查完他的批注，搖搖頭，給他分析哪裏有問題，哪裏需要修改。

“以後沒有戲就來這，別到處瞎跑跑，也沒看你拍戲有多認真，別以為我不知道。”

“那個，我們該回家，媽媽要等急了。”楊梓眼神亂晃不看他，收拾桌上散亂的文件。

“別轉移話題。”

“好。”他真的不是這塊料，他怎麽就沒有個哥哥呢？苦命喲，以後能見到高銘的時間就不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楊梓【沮喪】:想要個哥哥。

高銘【舉手】:情哥哥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