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祝福所有人都沒有一個能從被放在角落裏的外套逆推出青梅遇見了前男友的竹馬。

以及。

祝福所有人放在角落裏的外套都沒有什麽催人淚下的故事。

“怪不得瞳桑這段時間都不露面呢。”

存在感薄弱的少年坐在天臺上，看着蔫耷耷的少女：“原來是覺得尴尬啊。”

“不尴尬是不可能的吧。”

家裏那一大包還沒開封種類各異的姨媽巾還明晃晃地提醒着她當時悲慘的狀況呢。

“但外套不是已經還給前輩了嗎？”

“那是新的啊。”

即便将外套洗幹淨，但瞳一想到那個天然黑前輩真有可能若無其事地穿着就覺得不太好。以新換舊之前她還特地多洗了幾遍以防被揭穿，目前木吉倒是還沒發現，只是那件舊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最近流年不利，2.5次元偶像已經有了要不要去廟裏拜一拜的念頭。

“那件外套，赤司君帶走了吧。”

“是啊。”

瞳一想到赤司臨走前那句話，就有種想去死一死的沖動。

竟然問她是不是需要留一件外套給她備用！！！

什麽人啊這是！！！！

“啊，找到了！”

聽到麗子的聲音，瞳看過去，臉上的表情終于好了一點。勾起嘴角，瞳對着來人招了招手。

“麗子我們一起吃便當吧~”

麗子小跑過來，将黑子趕到了一邊去：“好~”

木吉按麗子的召喚來到天臺的時候，麗子正在吃飯後水果。看到木吉之後，麗子揮了揮手裏的叉子示意坐到這邊來，然後又把黑子往更外側趕了趕。

“聽說瞳桑來上學了，我還不信。原來是真的啊。”

少女的脊背僵硬了一下，然後她緩慢地嘗試讓自己更放松一些。

“前輩，中午好。”

“啊，中午好。”少年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坐在麗子的身邊：“诶？原來黑子也在啊。”

黑子被這位前輩的忽視打擊得晃了一會兒神。

“前輩，中午好。”

“不過說起來，瞳桑為什麽要來學校呢。”

“因為要考試啊。”麗子替正在吃面包的瞳回答：“上次不是問你拿筆記了嗎鐵平。”

瞳聞言就嗆了一下，捂着嘴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作為偶像的瞳因為有工作，所以出勤的日期會比普通學生少很多。在選擇高中的時候，最低出勤便成為了最重要的條件——誠凜作為建校只有兩年的新校，提供給瞳的最低出勤是所有學校中最低之一——但這其實不是瞳選學校的最重要原因。

尤其是在另外一所和誠凜提供了一樣優越條件的學校叫桐皇的時候。

“麗子說得是，如果在考試前的這段時間都不去學校不太好。”接過黑子小天使遞過來的水，瞳說：“而且因為很多原因，如果成績下滑了會有點麻煩。”

“像是……因為工作影響學業，所以會對優質偶像的形象有損害吧。”

“有這個原因在。”

少女對天然黑前輩的想法表示了認同，但更大的原因則是在別的地方。

“其實，是赤司君說，成績下滑的話會幫瞳桑補習吧。”

“夠了哲也，一想到這件事我就如坐針氈。”

坐得很挺拔的少女壓低聲音說。

現在正在上的課是國語，女老師正在黑板前說着關于夏目漱石的事情。忽然聽到坐在後座的友人點破了她規規矩矩重回校園的原因，她倒也一點也沒覺得丢臉地，很直白地說出來了。

因為在當時的帝光，赤司的額外輔導算是籃球部威名赫赫的特産。

黑子聽到瞳的回答笑了笑。

“現在這個待遇也只有瞳桑有了呢。”

這語氣裏的幸災樂禍都已經溢出來了好嗎少年！

“那麽接下來，我來找人朗讀課文好了。”國語老師推了推眼鏡：“嗯……我知道大家期待誰來讀課文，所以望月同學，可以麻煩你嗎？”

瞳拿着八成新的書站了起來：“我很高興有這個機會。”

“瞳神讀課文的錄音，櫻井你下載了嗎？”

“抱歉前輩，我本來想下載的但是那時候網站已經癱瘓了！”

“啊果然是這樣……哪裏來那麽多人搶資源啊！算了算了，等網站修好再說吧。”

青峰夾着堀北麻衣的寫真，來到籃球館的時候，正聽到某兩位腦殘粉進行的情報交流的對話。

“啊呀啊呀，該說不愧是瞳神嗎。”

帶着黑框眼鏡的人走了進來：“回學校讀書而已，就引發了全國性的震動呢。”

青峰斜眼看了看這位桐皇學院籃球部的部長。

“特意找我來，有事嗎？”

“一開始就談正事，多沒情調。”今吉走到若松旁邊：“那個直播瞳神校園生活的推特賬號，有什麽新動向嗎？”

“誠凜學生會文藝部去邀請瞳神了，說是想讓瞳神成為學園祭開場進行演出。”若松打開手機：“這是半小時之前的事情，現在還沒有新消息。等一下，”若松刷新了一下頁面：“瞳神好像答應了。”

“真遺憾啊，本來這個機會是我們的來着。”

嘈雜的籃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幾乎被所有人注視的黑框眼鏡君笑了笑。

“這是都不知道嗎？桐皇曾經向瞳神遞過橄榄枝，但在談得差不多的時候被誠凜撬走了這件事？”

“要不要看看你的推特，已經被桐皇的學生逆襲了呢，瞳神。”

“有什麽關系，過兩天就淡了。”

對于龍宮的話，瞳表示一點那也不在乎：“也就刷刷評論表示殘念，接下來又能怎樣。”

“不害怕出現什麽意外嗎？”

“我早就說過吧，私人時間希望粉絲不要打擾。這是我挂在粉絲論壇上的第一條，做不到的就不要自稱我教教徒。”

聽到這句頗為狂妄的話，龍宮倒是一笑。

“在這個時候，你和半澤愛花倒是很相像——完全不怕自己這種态度流失粉絲呢。”

靠在沙發上，瞳拿着手機想了一會兒，最後發了一條推特。

“在升學的時候，接到了很多學校誠摯的邀請。我曾經猶豫了很久，最後聽從了爸爸媽媽的建議，找了一個離家最近的學校。大家在升學的時候，首先考慮的是什麽因素呢？”

龍宮讀着這條新推特：“有人跟你說過，你的危機公關能力很不錯嗎？”

“這種東西，練着練着就出來了。”瞳放下手機：“關于這點，還要感謝赤時呢。”

把龍宮堵得沒話說之後，瞳就很高興地回了家。坐在出租車上，司機大叔從後視鏡裏看了她兩眼，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便沒再說話。平穩地開在路上，瞳看着窗外的景色。

落日餘晖灑下，遠處的天際只露出一絲絲太陽。整個天空都暗沉了下來，看得人心裏發慌。瞳正在發呆的時候，手機抖了一抖。

“古美門律師，好久不見。”

“把漏洞多得像漁網一樣的協議扔給律師然後就自己撒手不管不聞不問快活地享受校園生活的委托人你好啊。”對方依舊如同上次見面那樣中氣十足：“通過我的來電之後你終于還記得你現在還身處于讓人棘手的境地了嗎。”

“因為有古美門律師在啊。”

那邊頓了一下，瞳問：“聽上去，該處理的東西都已經處理完了呢。”

“我只有明天有空。”

“能空出時間來我已經很高興了。”

對于這位傳說中百戰百勝的律師，瞳的态度表現得非常恭敬。之所以沒有找爸爸求助而是選擇了這個人，其中的理由實在是太多，而“百戰百勝”則是重中之重。

“那麽，你讓赤時做好準備。”

“別開玩笑了。”

赤時法務部的律師在閱讀了古美門律師扔過去的法律文件之後，不過看了一頁就說出了反對的話。對于對方的表現，古美門律師的做法是……把腳放在了辦公桌上。

“玩笑？我從來不開玩笑。”

說是态度強硬也不為過，名為古美門研介的男人十指交握，悠閑地看着赤時法務部的律師。對上這種早就揚名立萬的人明顯讨不到什麽好處，律師最後将目光轉向了在古美門律師身邊坐着的少女。

“望月桑，你這樣做好嗎？”

“聽您的意思，是我做錯什麽了嗎。”瞳歪了下頭：“如果有的話，不妨直說好了。”

“這些條款的意思經過改正之後意思……”

“如果我是您的話，我不會說這樣的話。”瞳的手指敲着桌面：“這樣只會讓我想到，當初出了事之後，赤時是怎樣拿着這份協議告訴我，這件事情不在管轄範圍之內的。”

坐在一旁的龍宮皺緊了眉，但沒有阻止瞳的話。

“盡管我早已知道赤時對我的态度，但我對于赤時在平時的經濟活動的表現給予高度評價，所以我現在坐在這裏告訴赤時我有簽全約的誠意。但是赤時的表現讓我很失望。”

說到這裏，瞳看了看龍宮。

“我不介意告訴你們，LME在幾個月前直接告訴我，如果我有意向，他們會将最好的資源歸到我這裏，比如《歸來》的女主角。”

龍宮一驚，看向自己一手帶着的歌姬。

“以及，如果我決定和LME簽全約，LME将負擔所有的違約費用。”

在一片寂靜中，瞳站了起來。

“我現在給赤時一小時的考慮時間，如果一小時之後還是一樣的态度，事情大概會很大條。”

看了看表，瞳對着古美門律師說。

“閣下肯賞臉，陪我吃個午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