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當愛已成往事

走進咖啡廳，咖啡的香味兒沁人心脾。到了靠近櫥窗的小桌子旁，氣氛有點古怪，陸生坐在朝南的方位抿着咖啡，面上毫無起伏看不出什麽情緒。

葉碩看到江浪和葉遲回來，連忙讓他們坐下。

“服務員，再來兩杯咖啡。”葉碩揚聲道。

整個咖啡館客流量極少，只有他們四個鬼。

陸生哥怎麽看起來一點兒都不開心呢？明明他很喜歡葉碩的聲音啊，莫非是葉碩惹的他不高興了，葉遲心裏默默的想。

窺聽到葉遲心裏話的江浪大大方方的問葉碩：“你們坐在這兒談了些什麽？方便和我一起唠唠嗎？”

“我和陸生談了些西方音樂，他說他喜歡巴洛克音樂，形式複古大方，節奏跳躍，然後我就和他講了許多關于希望音樂不同時期的特點。”葉碩侃侃而談。

江浪：“......”

你和一個耽美寫手談西方音樂，腦子裏缺根弦吧？這話江浪沒法接。

葉遲也有些無語凝噎，看葉碩這模樣不像是個二愣子啊。葉遲瞥了一眼安安靜靜和咖啡的陸生，給了他一個表示同情的眼神。

“沒事兒，你還可以繼續講浪漫主義時期的音樂。”陸生拿起第三杯咖啡，面露微笑的看着葉碩。

正常人聽到有人這麽說了，當下絕對不會再繼續講音樂了，但是葉碩并不是正常人。他再次回答道：“浪漫主義的音樂注重人的精神境界以及表達balabala.”

聽了足有兩分鐘，陸生說：“葉碩，你怎麽來的地府？”

趴在桌上的葉遲怔愣出神的眼睛頓時聚焦，盯着葉碩的臉，聽他回答。

“生病死的，挺痛苦的。”葉碩嘆息了一聲，很明顯不想回憶過去。

過去的他由于化療頭發大把大把的掉，很難想象一個韶華正好的青年被病痛折磨的只剩下瘦骨一堆。骨頭錐心的刺痛如同刀刻一般，每一個毛孔裏仿佛都有螞蟻在鑽。

“你呢？”葉碩問。

兩個人一問一答漸入佳境，大概多餘的兩個人減少了空氣中彌漫的尴尬成分。

葉遲扭過頭，看向陸生。

他會實話實說嗎？陸生是欽慕葉碩的，只是要知道他上輩子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跳河自盡的，那這事兒還不得黃了。

陸生啜了一口咖啡，回他：“你還記得你第一次給我唱的那首歌嗎？”

葉碩瞳仁微縮，緩聲答道：“當愛已成往事？”

“我跳江的前一晚聽了整整一夜的這首歌，結束生命的那一瞬間很痛苦，但是我知道我在那場得不到救贖裏的愛情裏解脫了。”陸生清冷的臉上逞能般的露出了笑容，坐在他身旁的葉遲與江浪卻感受到了他內心的苦澀。

結束生命的那一瞬間确實痛苦，因為葉碩在抗癌期間想過無數種解脫的方法，但是由于害怕他始終沒有去做。

然而，眼前的人他一點都不怕。

那麽溫柔的一個人，哪個殺千刀的狗舍得辜負他，葉碩露出狠厲的眼神。

“那個男人現在呢？”葉碩問。

陸生不做聲，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沒什麽好說的，如今那男人生活的好與壞都與他無幹系。葉遲眼珠子轉了一圈，還是冷靜的噤聲了，畢竟陸生哥為那男人讨了十年的壽命這件事兒說出來不怎麽好。

江浪擰起眉頭，什麽樣的男人值得陸生哥去讨十年的壽命？況且，依四大判官的心眼兒來說肯定是用了條件去交換的。

當然江浪不知道陸生答應察查司不寫完五十本耽美小說不許投胎這件事兒。

察查司疼媳婦兒向來是出了名的沒有邏輯可言，起初陸生覺得挺驚愕的，後來漸漸覺得适應地府的生活，倒也覺得地府的人情味兒比人間好上千百倍。

見陸生不想回答，葉碩也就不再勉強了。

總而言之，這次會晤還算是挺靠譜的。

四個人出門的時候特別巧碰上了馬面兄，馬面兄在早年已經把馬頭修煉成了人頭，所以長相倒也看的過去，只是膚色還沒有進化好，仍舊黑了吧唧的，像是剛從非洲回來。在地府的自然光下，只能看到一排森森的白牙。

馬面走的很急，像是迫切的想見到某個人一樣，所以差點兒撞上了葉遲。

大眼瞪小眼之餘，馬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給葉遲讓道并且低下頭道：“歡迎下次光臨。”

一頭霧水的四個人：“......”

這标準的軍姿姿勢是鬧哪樣？

既然人家對自己那麽尊敬，自己是不是得回應回應人家，葉遲咳了咳，右手擡上馬面的肩膀拍了拍道：“下次給便宜點，我肯定來。”

馬面忽而擡起頭嚎了一聲：“免費！”

“嗯？”站在一邊的江浪攥住葉遲的手，試圖将他拉開與馬面的距離。

“您要是再咱這兒吃的好，我頓頓都給你免費。”馬面解釋了一番，再次将一行四人擁進了咖啡廳。

這非親非故的，有點不太好吧？

而且，沒道理啊......

馬面将葉碩剛付的錢原價返了回來，葉碩盯着那一疊放在吧臺上的冥幣，一時間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他用眼神問陸生。

陸生看向葉遲，葉遲看向江浪。

“既然馬面兄都這麽說了，就把錢拿着吧。”江浪說。葉遲心裏直嘀咕，這是你讓我拿的哦，手卻誠懇的迅速将那一小疊錢抽回，遲疑了兩秒把差點塞進自己腰包裏的錢遞給葉碩。

葉碩将錢收回，朝他眨眨眼。

“不過，我有個條件。”馬面笑意晏晏。

葉遲翻了個白眼，忘記馬面是個奸商這茬了，哪有奸商做虧本的買賣的？馬年笑嘻嘻的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張紙還有一支筆道：“您給我簽個名呗？”

“？？！”葉遲轉過頭，望了望自己身後，沒人啊。

“你要我給你簽名？”葉遲艱難的問出口，一字一句字正圓腔。

馬面鄭重其事點頭，要的就是你的簽名。

站在一旁的陸生低低的一笑，摸了摸葉遲的發梢說：“人家馬面想要你的真跡做寶貝呢，你還不快給人家簽一個。”

葉遲糊裏糊塗的給馬面簽了一個滑稽的名字，還畫了一只小貓爪托着幾顆小愛心。字不好看，畫來湊，要是還不好看那我也沒轍了。

馬面異常興奮，宛若要到了男神的簽名。

嗯，男神是我，葉遲沾沾自喜。

“走了。”江浪牽起葉遲的手腕拉着他往外走，面露不善。

雖然這家夥怪讨喜的，但是也沒有到人見人愛的地步吧，江浪覺得馬面居心不良，還是早點離開這鬼地方。

剛要踏出咖啡店門口，馬面吃驚的發生嚎道：“你長得好像我一個......領導的朋友！。”就是那個朋友不太熟，見過一兩回罷了。

江浪沒理人，拉着葉遲就往外走。

忙了一天回到家裏，葉遲覺得一點兒都不累，渾身上下充滿着一種叫做我非常驕傲我非常自豪的亢奮感，要知道我可是也給別人簽過名的。從一方面來講，他特別羨慕陸生可以給他的小天使簽名，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講，他邏輯向來推理不出一本小說。

所以只能眼巴巴的幹羨慕，馬面是第一個問他要簽名的！等以後有出息了，絕對不會忘了他，葉遲悲憤的想。

聽到葉遲心裏的想法，江浪按滅手機道：“給我也簽個名啊？”

葉遲頓時來了精神，問他：“簽哪裏？我可是練過的。”

下一秒，江浪撩開外套拉上毛衣露出白皙且緊致的肌膚，除了白還是白，這是葉遲下意識的反應。

不行，要忍住。

他拿起桌上的藍色水筆，手捏着筆杆子上方争取做到手不碰到他的肌膚。一個圈，一個十，一個圈兩個腿一條線，好嘞！

江浪看着腹部緊實的肌肉上兩個歪歪扭扭的談不上字的字，說不出的好笑。不想碰我的身體是吧？江浪伸出邪惡的左手從身體前側壓上他的肩膀，頓時冰涼的拳頭抵住了肚臍眼處。

看着葉遲色彩紛呈的臉，江浪皺眉，不夠硬？

“江浪，你......你......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葉遲燒紅着小臉，忍俊不禁的嚎道。

江浪好笑，挑眉問他：“然後呢？”

“你別試圖想惹火！”葉遲臺詞照背不誤，聲音卻是柔了下來。

前幾天一進網頁就看到好幾本瑪麗蘇的小說，看到花花綠綠的封面一時好奇心作祟點了進去，看了幾章，劇情啥的都沒記住，就記住了這幾句話。

“這些不适合你看。”江浪好脾氣的說。

葉遲下意識問他：“那我該看什麽？”

江浪揚起好看的五官，語重心長的講：“陸生哥的耽美小說就挺好的。”特別是脫光了衣服的那幾段，多看看，這樣彎的也比較快。

見江浪誇贊陸生哥寫的小說，他忙不疊的繼續誇道：“陸生哥寫的小說那絕對是精品，有些讀者想訂那還訂不到的。”

全然不明白江浪話裏有話的葉遲興致勃勃的和江浪唠了足足半小時陸生小說裏的劇情。

興到之處，葉遲還把藏床底下的珍品拿了出來。

江浪：“......”

厚厚的好幾本，大部分都是江浪沒見過的。

作者有話要說：

察查司:你不寫完五十本耽美小說不許投胎！

賞善司:老公真棒！

陸生:QAQ

撒潑打滾求評論，留下你們的足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