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心動豪車

墨小姐利落地說道:“下車!”

吳剛和姜桐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打開車門,出去了。

墨小姐自己移動到駕駛位上,紅色轎車一陣旋風一樣刮了出去。

吳剛和姜桐,站在瑟瑟秋風中,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秋風蕭瑟天氣涼。”吳剛道。

“大詩人,咱們怎麽回去?”姜桐看着吳剛,大聲說道。

吳剛回過神來,不禁拿衣袖擦了擦眼睛:“她就這麽走了?”

“嗯。”

“原因也沒說?”

“沒有。”

“那她為什麽走?”

“不知道。”

吳剛繼續眼淚汪汪望着墨小姐離開的方向,心情如同被薄雪覆蓋,怎一個愁字了得。

“嫁與東風春不管。”吳剛涕泣連連,搖頭晃腦。

姜桐不想聽吳剛發瘋,現在墨小姐把他們扔在高速上,就這麽跑了。當務之急是他們兩個怎麽回去啊!

“吳剛,好兄弟,咱回去再感嘆好不好?”姜桐一把抓了吳剛的手臂,晃道,“你清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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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剛被姜桐一頓搖晃,終于醒過來一點,他看着高速路上來往的車輛,唯有搖頭。

姜桐要被吳剛氣死了,男人啊,尤其是戀愛中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姜桐只好把吳剛撇在一旁,讓他的獨自長籲短嘆迎風流淚。

為今之計,只能攔車。

姜桐傻子一樣一連攔了幾輛,都無功而返。

他和吳剛,在秋夜的冷風中,被抛棄在高速路上,一個瘋狂攔車,宛如智障;一個無語問蒼天,怆然而涕下。

姜桐說吳剛:“兄弟,幫忙攔車啊,不然咱們怎麽回去,你長了翅膀還是我長了翅膀?”

忽然想到姜鵬,他倒是長了翅膀可以帶自己飛,但他剛剛成為妖王,想必并不能馬上脫身。

吳剛看姜桐這個樣子,連連搖手:“兄弟我已經有墨小姐了,我要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你不要勾引我!”

姜桐對着吳剛的腦袋就是一個指頭:“臭美!誰勾引你了?快攔車。”

“哦。”吳剛揉了揉腦袋,站在馬路邊上,伸出了他金貴的胖手。

姜桐感嘆,一看就是不食人間煙火,要攔你攔一輛差一點的車啊,這迎面而來的邁巴赫能為你而停?

他剛這麽想完,就被現實瘋狂打臉了。

黑色邁巴赫堪堪停在吳剛面前,駕駛位的窗戶搖下,司機伸出腦袋說:“我們老板問你們幹什麽?”

姜桐在吳剛身後,來不及解釋,吳剛生硬地、愣沖沖地對着那小司機說:“搭車。”

聽這口氣,還以為他是交警呢。姜桐想,完了,好不容易有一臺心動豪車為我們爆燈了,你還用這種語氣說話,典型的直男癌!

那司機回頭和副駕駛的老板聊了兩句,轉過頭對他們說:“我們老板說都不容易,上來吧。”

姜桐連聲道謝,拽着吳剛以迅雷之勢攥緊了後座,生怕人家反悔。

上了車,司機問他們去哪,姜桐說你把我們送下高速就好,我們自己打車回去。

“別啊。”坐在副駕駛的老板發話了,“小兄弟,是大學生吧?蘭大的還是醫大的?”

姜桐不禁感嘆,這人眼裏準啊。

要知道他的相貌可是總被認為是高中生的,論起裝嫩就沒服過誰。今天一下子就被人認出身份,還頗為不習慣,覺得這老板的眼神和照妖鏡也差不多了。

“先送他們去蘭大。”不等姜桐回答,那老板就對司機說。

“你怎麽知道我們是蘭大的學生?”姜桐有點奇怪。

那老板似是笑了一下,說道:“氣質,你們沒有醫生的氣質。說起來,那位小兄弟是失戀了吧?”

“難不成你是算卦的?怎麽這麽準?”姜桐脫口而出,他本想在心裏想想。但剛搭上車,興奮之感還沒過去,一下子就說出口了。

雖說吳剛确實情緒低落,但情緒低落也未必就是失戀,這老板是什麽眼裏,火眼金睛?

“猜的。”老板的聲音大約有點對年輕的向往,“你們這個年紀,能有什麽事。”

雖然說的也對,少年不識愁滋味。但姜桐還是覺得這人真神,要是在校門口擺攤算卦,肯定比那天和吳剛沒找到的小瞎子生意火爆。

不過人家都是開邁巴赫的老板了,自然不可能在大學學校門口算卦,姜桐也就是想想。

下了高速,姜桐忙說:“讓我們下去就好,已經太麻煩你們了。”

司機看看副駕駛上那老板,老板沒什麽表情,連話都沒說,司機懂了,笑道:“兩位同學就坐着吧,不能把你們賣了。”

姜桐到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沒把人家往壞了想,就是單純的覺得不用那麽麻煩人家。

“老板你人真好,等到地方我們請你吃飯。”姜桐知道人家不差一頓飯,但就是想感激一下。

“小兄弟,有心了。”那老板說道。

“老板哪裏人,聽口音不像當地的。”姜桐問道。他對這老板是哪裏人倒沒什麽興趣,只是今晚姜鵬得獎了,他知道那意味着什麽,打心眼裏為姜鵬高興。

這一高興,話就有點多,簡直像喝了酒一樣,不受控制。

“這你都聽出來了?小兄弟是不是算卦的?”老板學着姜桐剛才的口氣問道。

姜桐覺得這老板有點意思,聽聲音是個煙嗓,不像很年輕的樣子,但顯然也不是很大的年紀。

一口一個“小兄弟”的叫着,倒顯得比自己和吳剛要大上一輩了。

“嗯,你說話有點吳侬軟語的味道,你是江城的吧?”

老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隔了一會兒才說:

“江城,好地方,地傑人靈,這些年我去過很多回,可惜我不是那的。我是地地道道的蘭城人。蘭北人,你聽過蘭北荒地嗎,我就是那的。”

姜桐不是蘭城人,沒聽過什麽蘭北荒地。那邊一直情緒低落的吳剛聽到這四個字卻忽然直了身,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蘭北荒地,那不是沒人嗎?”

“喲,小兄弟是蘭城人?是啊,那是沒人,我家挨着荒地,有個學名叫什麽來着,太多年沒去,都忘了。”想了一會兒,才說,“對,叫宏圖區,我想起來了,名字很好聽。”

“宏圖區?”吳剛又一次震驚了,那地方學名是叫做宏圖區,但在蘭城,更多的人管它叫“爛人區”。

蘭北荒地常年沒有被開發,是一片廣闊的荒野,而宏圖區就是挨着蘭北荒地的一片貧民區,裏面什麽人都有,撿垃圾的、賣血的、得艾滋病的,是整個蘭城最亂、最髒、最野蠻的地方。

曾經有一個傳聞,說蘭北荒地之所以是荒地,就是因為宏圖區橫死的冤魂太多了,他們積聚在蘭北荒地上,攪得那裏不得安生,所以才沒有人煙。

“看着不像?”老板似乎很是健談,而且對自己的出身也沒有絲毫覺得不妥的地方。

姜桐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止是一位老板那麽簡單,很可能是一位成功人士,說不定還在電視或新聞上見過。

“我其實對那也沒什麽印象,我十歲就出來了,對那的印象就只有一個字,你們猜是什麽?”

“是什麽?”姜桐問。

老板回答得很是痛快:“餓。”

他似乎還想在說什麽,車已經停下了,離蘭城大學校門口還有一段距離。是急剎車,連那老板都向前一傾。

姜桐本來還想聽從貧民區到富豪的勵志故事,這回也沒得聽了。

司機趕忙問老板有沒有事,他說是因為前面忽然走過來一個人,他是為了躲人才停得急了的。

那小司機很年輕,似乎怕老板責怪他,一直不停地解釋。

老板就坐在副駕駛上,眼睛看着前方,确實有一個白色的人影,在蹒跚地向前走,似乎腿腳有些毛病,走得很慢。

從背影上看起來大約是個很瘦的男人,其他就看不太清了。

老板久久沒有說話,将近五分鐘。

姜桐和吳剛乘坐了便利車,自然也沒有說話的份。

大概五分鐘後,老板才一笑,或者是一嘆,總之是很沉痛又很開心語氣:“他常說善有善報,還真是這麽回事”

老板說的小司機聽不懂,姜桐和吳剛也聽不懂。

姜桐見老板終于說話了,便道:“老板,我們在這裏下去就可以,走十分鐘也就到了。”

“不。”老板非常爽快地拒絕了他們的,“小兄弟,你們兩個真是我的福星。開車,送他們到校門口。”

“哦,好。”小司機見老板沒有責怪自己,便非常開心地再次發動了車。

到了校門口,姜桐和吳剛道謝下了車,姜桐還惦記着想請他吃頓飯,畢竟沒有這位老板,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麽從高速上回來。

那老板将車窗搖下,姜桐趁着燈光看清了他的長相,是個五官端正的中年男子,三十多歲的樣子,看起來精明又嚴肅,和他說話時候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聽他說話,應該更豪爽一些。

他的上唇上方有一點胡子,看樣子是特意留的,如果沒有這撮胡子的話,他應該看起來更加年輕。

“小兄弟,是我要謝謝你們,這頓飯我記下了,以後還回來。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完,不等姜桐回答,搖上車窗,司機将車子開走了。

吳剛照例送姜桐回家屬樓,自己因為錯過了封寝時間,而且又沒有猿猴般矯健的身軀去攀樓,只好在葉染家的小卧室裏借宿一宿。

盡管他曾經信誓旦旦地說再也不去葉染家了。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他已經肯和“墨鬼小姐”處男女朋友,連男人都不喜歡了,更何怕鬼怪乎?

姜桐也覺得奇怪,路上問吳剛:“你不是和墨小姐鬧別扭了嗎,怎麽和好的?”

吳剛也大覺意外:“兄弟,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吳剛又委屈上了:“你都不記得你和我說過的話,明明是你交給我的方法,你怎麽能忘了呢?”

天啊,姜桐想,他該不會真的照我說的做了吧,我只是随口胡說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吳剛是怎麽做的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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