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懷疑
自己心裏這麽想着,那邊蕭母過來,一雙手搭在她的手上,“凝雪。”
蘇凝雪馬上回過神來,看向蕭母,受驚的眼睛微微收斂,然後就是大家閨秀的微笑。
“如竹最近比較忙,對你有些冷落,他這樣,才剛剛成婚,你可不能松懈啊!”蕭母勸她,可能是剛才蕭逸庭的話對她有點影響。
蘇凝雪心裏罵着該死的狐貍,面前應着蘇母,“是,母親。”
她聽話,蕭母也很滿意,又拍了拍她的手轉頭囑咐身邊的丫鬟,“蓮兒,一會等慕容大人走後,跟着小姐帶點補品去給少爺送去。”
蓮兒連忙答是。
蘇凝雪僵住,她還得給死狐貍去繼續當舔狗送飯?
蕭母交代完了很開心,她早就想要孫子,蕭府的嫡長子必須得是蘇凝雪生出來,蕭家不跟外戶一樣,她雖然是蕭如竹的母親,可是卻不能把蕭如竹拴在身邊。
蕭如竹身邊沒有其他女人還好,萬一跟蘇凝雪感情不好,他身邊有其他的女人先一步生下孩子,對于內宅安寧總歸是不好的,她心疼蘇凝雪,也得讓蕭家安寧。
————
黃昏的時候蓮兒催促她趕快過去給少爺送飯了。
蘇凝雪縮在屋裏,一臉蛋疼的領着頭跟在蓮兒身後端着蓮子粥去找蕭逸庭。
慕容漓城早就走了,這會書房裏燭火亮起,蓮兒在門口頓住,然後遞手将手裏端着的盤子送過去給蘇凝雪。
“夫人,您端着進去吧。”蓮兒把粥遞給她,一副你一定可以把少爺哄好的樣子。
蘇凝雪接過盤子,擡眼看着她,臉上更加一副便秘的表情。(
蓮兒把粥遞過去就很識時務的趕緊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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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涼風習過,蘇凝雪心中一道呼嘯的落葉卷過。
書房裏的門關着,透過糊着的窗戶也看不出裏邊蕭逸庭在幹什麽,蘇凝雪上下呼吸了好幾下平靜心緒,才僵着一張假笑的腳踏步進去。
吱呀————!!
“蕭如…………。”
話說到一半,端着盤子推開門,幹淨利落的書房卻是空無一人。
黑色雕花紋的臺子上放着幾卷賬本和一支沾了墨水的毛筆,臺子上的燭火跳動,屋子裏還有一盞冒着茶香的青瓷茶盞。
蕭逸庭這家夥竟然不在?蘇凝雪心中暗暗的驚喜,這樣是不是她也可以把東西送過來就走了?
反正蕭母也只是說讓她來送東西,可沒規定讓她必須要見到蕭逸庭這家夥啊!她在心中給自己找離開的理由。
屋子裏,蕭逸庭看起來還沒離開多久,蘇凝雪輕手輕腳的将盤子裏的小碗端過去給他放好的時候,擡眼間看過去正正好看到臺子邊被幾本書壓在下面的長盒子一樣的東西。
盒子藏在書的下邊藏的非常好,蘇凝雪把碗放好,手機掂着盤子,手賤的好奇的把壓在底下的東西抽出來看。
蕭逸庭神神秘秘的藏着什麽東西?莫不是他行賄犯罪的證據?一心張擺脫怪狐貍的蘇凝雪心中一陣激動。
蕭逸庭這個家夥以前能一手掌控整個蘇家,掌握着富可敵國的財富,他不單單是有好的經商之道,更重要的是手腕,官商結合才能活的很好,蕭逸庭深谙此道。
雖然有用這種方法扳倒死狐貍的辦法不太道德,可是蘇凝雪手裏拿着長盒子一陣思量下還是打開了。
長長的盒子用紅色印金的外表覆蓋上去,蘇凝雪打開盒子上的暗鎖,眼睛落上去,卻一陣疑惑。
不是藏匿的什麽賬本,而是卷着的畫卷一樣的東西。
“這……?什麽啊!”有些失望的嘟囔了幾句,蘇凝雪擡手把畫卷撈出來,然後打開。
畫卷上什麽都沒有,唯有一個女孩子回首微笑的畫像。
女孩子大概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樣子長得清麗脫俗極其漂亮,一張尖尖的巴掌臉,皮膚凝白似雪,她的一頭秀發烏黑的披散着,臉上的笑容活潑又單純。
這不就是她快穿的時候用的那張臉嗎,蘇凝雪握着畫卷的手有些顫抖,然後不自覺的擡手摸摸自己的臉。
卧槽,蕭逸庭畫她幹嘛?還把東西藏的這麽神神秘秘的?蘇凝雪仔細的看着畫,畫應該是畫了沒幾天,上邊還隐隐有墨水的清香飄散,畫的下邊有一行小字:
【如花貌。當來便約,永結同心偕老。】
明明白白就是寫給她的,蘇凝雪說不出什麽心情,當初攻略的時候她确實讨厭死了這個小屁孩,也是忍了好大一股耐心去把好感度刷到一百,她知道蕭逸庭喜歡她,可是沒想到就算是她死了,他快穿到這個世界他還是會對她念念不忘。
她以為依照他的性格會将她施以懲罰,跟他說的一樣,把她直接殺了裝進壇子裏什麽的,可是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蕭逸庭這是真的把她放進了心尖上了。
畫上的女子眼神靈動,頭發絲都被勾勒的活靈活現的,足以證明畫畫的人用了心在畫。
心中一陣感動,蘇凝雪拿着畫重新卷起來想放到盒子裏放好,可是卻同時又一不小心碰到了另一邊臺子邊上的亂七八糟放着的紙張上。
心裏的感動還沒褪下去,亂七八糟放着的紙張從地上散落,上邊畫的也是她的畫像。
有的畫她在發呆,有的畫她在咧着嘴笑,有的是她哭唧唧受委屈的樣子。
每一副都是她,可是每一副的畫像畫好後來都被重重的濃墨塗抹的痕跡,還被亂七八糟的揉成一團,蘇凝雪顫抖的伸出手随機伸開一張,甚至還可以勉強看出寫的一個“死”字。
渾身一陣陰涼感,心中的感動徒然褪去。
該死的死狐貍,又是跟她永結同心偕老的,又是讓她死的。
莫不是被她渣到精分了吧!蘇凝雪邊想邊覺得自己再跟他呆下去下去估計要涼。
握着畫的手微微有些出汗,她現在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難熬的很。
“你在這幹什麽?”一個聲音傳過來,蕭逸庭也不知道何時無聲無息的進到了屋子裏。
他一身青衫,說完話後漆黑的狐貍眼微眯把目光轉到她手上,然後擡腳過去從她手裏抽出畫卷,沖她冷聲,“誰讓你過來的?”
蘇凝雪這會正怕他呢,睫毛微動,沖他扯出一個僵硬的笑,然後指了指臺子上的碗,聲音有些顫抖,“母,母親讓我過來給你送點吃的。”
母親?蘇母?蕭逸庭手裏握着畫卷,眉頭輕皺,點點頭,然後沖她開口,“以後不準碰我東西。”
這裏邊是他最珍視的人,他不喜歡讓別人的手碰觸。
蘇凝雪自然連忙答應,小雞啄米的點着頭,“嗯嗯嗯,好。”
然後說完話端着盤子,打開門就想跑。
蕭逸庭一雙漆黑的狐貍眼盯着她看,“等等。”
蘇凝雪定住。
蕭逸庭拿着畫,擡步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着她,話裏雖是詢問,語氣卻已經是肯定,“你看了這畫?”
蘇凝雪一愣,然後點點頭。
“真奇怪,你居然不好奇這裏邊的人是誰?”
蘇凝雪瀑布汗落下,後背涼汗已經侵濕。
“嗯,夫君,這裏邊的人是誰?”她趕緊歪着腦袋,眨巴着眼睛趕緊補救。
“呵~”蕭逸庭輕輕一笑,讓她摸不清他的想法。
目光定定的放在眼前這女人的臉上,蕭逸庭看着她這張陌生的臉,目光愈發的深了。
有的時候,他真的很懷疑眼前的女人就是果果,那小脾氣,那闖了禍又無辜的神情,簡直就是跟果果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除了那張臉,她簡直跟記憶裏的蘇果果無縫重合。
可是,如果她是蘇果果,看了這幅畫應該也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吧!她為什麽不跟自己相認?又為什麽老是用這種逃避害怕的眼神靠着她。
她以前在他懷裏可是什麽都敢幹出來的,她知道他的身份應該立馬沖過來抱住他才行,她不是一輩子不和他分開的嗎?為什麽她的眼神那麽的抗拒?
眉頭緊緊的蹙起,他的心口又有些發燙了,幾乎是控制不住的往外跳動。
剛才他和慕容博分開後,他又開始想起果果了,每次一想,他一半是處于找不到她,懷疑她可能不會跟他在一個世界的崩潰,一半又是想着她一定會跟他在一個世界,他以後找到她,一定會把她放到心尖上寵的想法上。
他那會把精力放在賬本上也不行,推門出門吹了吹風好了些才進來,卻是沒想到她會在這裏。
他笑的陰涼,蘇凝雪摸不準他的想法,也不敢開口。
與虎為伴,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蘇凝雪屏住呼吸。
蕭逸庭在她的旁邊,眼神始終落在她身上。
寂靜的書房裏并沒有人,蕭逸庭又開了口,帶着濃重的眷戀和探尋,和無盡的期盼,開口叫她,“蘇果果?”
蘇凝雪一瞬間天旋地轉,連呼吸都開始不均勻了。
蕭逸庭,他是認真的嗎?
她的臉還是自己的臉,身份還是實打實的蘇家二小姐,她相信蕭逸庭把她查破天都不會認出她的真實身份。
因為畢竟蘇凝雪才是她的真身,蘇果果才是馬甲。
可是現在…。他竟然開始叫她蘇果果了?
他是怎麽認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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