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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葉臨西睡的并不算踏實。

因為在睡夢裏,她夢見自己身上被綁着一個巨大的的蝴蝶結,然後一直被一遍又一遍翻來覆去的拆開。

反反複複的被折騰,卻又逃不開。

以至于她睜開雙眼時,身體的倦意第一時間清晰的傳遞到腦海中,就是整個人明明醒了,可依舊疲倦到連手指尖都懶得動。

她正要起身,反而是旁邊的男人先動了一下。

葉臨西睡覺不算老實,平時一個人睡的時候整張床都是她的,此時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半夜她翻來覆去時,被旁邊的傅錦衡不耐煩的箍在懷裏。

這一睡就到了天亮。

所以她一睜開眼睛就看見男人近在咫尺的臉。

大概是睡了一夜的關系,平時被妥帖梳向腦後的黑發此時随意散落在額前,高鼻、薄唇,哪怕是用最挑剔的眼光看,這張臉也是該死的好看。

呵。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

葉臨西一邊看一邊心底唾棄他。

直到放在床頭櫃的手機,發出嘟嘟嘟的震動聲。

葉臨西深吸一口氣,認命似得伸手去拿床頭的手機,等拿到手之後,她看了一眼,都是微信消息。

紅字數字還在随着震動不停上升。

都是姜立夏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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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眼時間,早上七點,因為姜立夏熬夜黨屬性,她很少會這麽早活躍。

葉臨西點開對話,屏幕往上滑,從第一條開始看。

姜立夏:【我就知道連韻怡這個白蓮花遲早要摔跟頭。】

姜立夏:【只是沒想到報應居然來的這麽快。】

姜立夏:【年度打臉,我都替她尴尬。】

……

姜立夏:【我倒是要看看這次白蓮花的粉絲還怎麽替她洗白,要不是市區禁煙,我好想買一萬響的鞭炮放一下。】

連着十幾條,全都是毫無掩飾的幸災樂禍。葉臨西看到連韻怡的名字,一時也來了興趣,她半靠着床頭坐了起來。

連韻怡是目前正當紅的小花旦,連爆了兩部劇後,粉絲非常日天日地。

姜立夏之所以對她有這麽大的怨念,是因為之前她有本小說要改編成電視劇。

當時連韻怡簽了出演女主的意向合同。

誰知營銷號爆料之後,連韻怡粉絲鬧了起來。她們不僅集體聯合起來更換頭像抵制連韻怡出演這部劇,甚至還有大粉親自下場發長文質問工作室。

嫌棄小說不是大女主、人設不夠好,IP名字不夠大。

本來姜立夏沒在意,以為是粉絲日常辱罵工作室而已。

誰知後來連韻怡居然真的毀約了。

她不僅辭演了姜立夏的小說,居然還很快選定了另外一部同樣是IP改編劇,甚至那部改編劇的原著作者,還是姜立夏的對家。

當時葉臨西不在國內,都不妨礙姜立夏跟她打兩個小時越洋電話,吐槽對方的白蓮舉動。

特別是連韻怡經紀人的表演。

對方說:“粉絲反對實在是厲害,都說這個角色跟韻怡之前演的有點重複,不應該再接。而且韻怡又是寵粉的性格。”

“經過綜合考慮,我們只能辭演。”

姜立夏自從進入影視圈之後,一直順風順水,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被粉絲這麽百般羞辱後,連韻怡辭演轉頭就去演她對家的新劇。

哪怕是紮小人,都不夠洩姜立夏心頭之屈辱。

葉臨西輕按語音鍵,懶懶散散問道:“出什麽事了”

姜立夏見她回複信息,她立馬發了語音過來。

姜立夏:“前兩天連韻怡的工作室不是公開宣布,她是今年唯一一個受C牌法國總部邀請參加巴黎時裝周的女星。營銷號又立即聯動爆料,說她馬上要官宣C牌的品牌大使。”

姜立夏:“可是你知道嗎?昨晚有人爆料,C家有個總監出事了,她出事之前騙了好多人的錢,連韻怡就是其中之一。她的法國總部邀請是假的,品牌大使是買的。”

居然還有這種事。

葉臨西聽完,都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雖然葉臨西自己是大小姐做派,不過并不妨礙她讨厭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綠茶。

而且還是一朵坑害她姐妹的小綠茶。

随後姜立夏又發了一條語音過來。

葉臨西點開。

姜立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聽到消息,我立馬床頭蹦迪。”

她清脆如銅鈴般的笑聲,哪怕葉臨西已經将手機聲音調到了最小,在安靜的房間裏依舊響的刺耳。

葉臨西聽完,下意識看向身邊。

她轉頭垂眸間,正好與身邊的男人四目相對,或許是對視的太突然,兩人眼底都洩露了真實的想法。

葉臨西:這個狗男人醒了,幹嘛一直不吱聲,他還想偷聽到什麽時候?

傅錦衡則是一種略微妙的眼神,仿佛是在說‘讓我看看這是兩個什麽惡毒的女人,背後diss笑話別人’。

葉臨西看着他,忍不住挺起胸脯:“看什麽看。”

她一動,傅錦衡的視線往下移。

葉臨西低頭看自己,她穿着吊帶長裙,V字型領,大概是因為睡了一夜,領口淩亂,剛才一動時肩帶下滑,原本就肌理細膩白皙的胸口,此時更露出大好風光。

她立即伸手拽緊自己的領口,眼神警惕的看着傅錦衡。

傅錦衡明顯被她的動作逗笑了下,他目光微沉,卻沒說話。

反而直接掀開身上的薄被,起身下床。

他這是什麽眼神?!

雖然傅錦衡一句話沒說,可他這樣更能撩起葉臨西心底的火氣。

葉臨西眼看着他往洗手間去,可走到門口時,男人突然回頭看了過來。

他說:“別遮了。”

葉臨西嘴硬:“關你什麽事。”

片刻後。

他似笑非笑道:“昨晚我有漏做什麽嗎?”

葉臨西先是一愣,随後又迅速明白。

這話不就是昨晚他該看的、該摸的、該幹的都做完了,讓她趕緊收起這矯情勁兒。

在傅錦衡把洗手間門關上時,葉臨西才想起來自己應該要反駁他。

好氣!

葉臨西氣得雙手在床上猛拍了幾下。

直到把放在被子上的手機拍的滾過來,才發現姜立夏又發了幾條語音。

她邊點開語音,邊準備吐槽這個狗男人。

可姜立夏說的話,卻是讓她一愣。

姜立夏說:“我以為娛樂圈瞬息萬變,沒想到時尚圈也是。C牌這次出事的人,說起來你之前還介紹給我認識過。”

葉臨西好奇:“誰呀?”

姜立夏:“就是那個看起來很幹練的Grace。”

怎麽會是她??

葉臨西心底閃過震驚,但是随即她意識到一個更可怕的事情。

葉臨西顧不得回複姜立夏,迅速翻開自己微信通訊錄,把Grace找了出來,點進去,他們兩人最後一條信息,停留在葉臨西把自己酒店地址發給了她。

是為了方便她把演唱會門票送過來。

之前葉臨西朋友圈發過齊知逸,透露想看他的演唱會。

因此Grace主動提出可以送頭排門票送給她。

這次C牌是齊知逸演唱會贊助商之一,據說演唱會上還有C牌衣服的全球首穿。

贊助商的人有他演唱會頭排門票不足為奇。

齊知逸就是葉臨西喜歡的小偶像,也是娛樂圈的新晉頂級流量,雖然入行才短短一年,卻絲毫不妨礙他收割了萬千少女心。

他的演唱會門票自然是難搶。

不過之前有Grace的保證,葉臨西絲毫沒擔心過門票的事情。

但是!

現在居然告訴她,給她送票的人出事了?

所以票呢!她的門票呢。

也不是葉臨西對Grace沒有同情心,畢竟是對方犯法才出事了。

幾分鐘後。

姜立夏聽着對面的人,小嘴叭叭不停的抱怨。

“我打電話給C家的人問過了,真的出事了。而且你知道Grace有多過分嗎?她居然把我們逸崽的演唱會門票全部倒賣,她職務侵占、收賄受賄也就算了,連幾張門票都不放過。”

這是什麽樣的吸血鬼啊。

姜立夏:“她賣給別人,幹嘛不賣給你?”

葉臨西頓了下,半晌,洩氣道:“她暗示了,我沒get到。”

這也不能怪葉臨西,她這種靠着買買買成了各大品牌座上賓的人生贏家,哪次參加時裝周不是品牌方捧着哄着的,畢竟能眼都不眨砸下百萬買條小裙裙的人,實在是太少。

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奢牌的活祖宗。

所以她壓根沒想到,一張演唱會頭排門票而已,不都是品牌方雙手乖乖奉上。

難不成還要配貨?

誰能想到,人家還真的就暗示她給錢。

姜立夏安慰道:“別怕,別怕,大不了我們買黃牛票,不就是錢嘛,反正你有的是。”

葉臨西:“可是逸崽呼籲過,不要買黃牛票。”

姜立夏:“……”

不過姜立夏對葉臨西一向都沒什麽節操,她長得美,說什麽都對。

姜立夏提出第二方案:“要不找你老公?傅總裁一句話,什麽門票搞不定。”

葉臨西想也不想反駁道:“我才不要呢。他才是我人生最大的絆腳石,我懷疑我的門票就是被他喪沒的。”

“臨西。”

一個沒有什麽感情的男聲打斷了她正吧嗒吧嗒說個不停的小嘴。

葉臨西渾身一僵,她回過頭,看見傅錦衡站在浴室的門口。

男人渾身只在腰間裹着一條白色浴巾,他黑發看起來剛洗過,濕漉漉搭在額前,寬闊又傲人的肩寬在沒有衣服的包裹下,顯露無疑。

再加上腰腹處線條分明的薄肌肉。

這身材……

葉臨西還沒來得及回味,耳邊就炸起姜立夏的尖叫聲。

“你房間裏怎麽會有男人的聲音。”

“不會是野男人吧?”

“我去,我的西,你玩的也太大了吧。”

葉臨西實在受不了她的腦回路,低聲說:“閉嘴。”

傅錦衡大概猜到對面的是誰,神色平靜道:“秦周把我的衣服拿了過來,他就在門口,幫我拿一下。”

他不喜歡穿酒店的浴袍,此時身上圍了條浴巾已是極限。

葉臨西心底雖鄙視他事兒多,卻還是乖乖起身去開門。

不過她剛下床,傅錦衡又說:“我的西裝在沙發上,披一下。”

葉臨西回頭看他,哼了聲:“老古板。”

男人大概都有這種莫名的占有欲,別人老婆露多少都無所謂,自己老婆穿個吊帶都不行。

葉臨西走到外面撿起他的西裝穿着,他身高超過一米八五,這件西裝外套裹在她身上。

當真裹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葉臨西過去開門,秦周看見她也沒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是颔首恭敬道:“夫人。”

“衣服呢?”

秦周把手裏的袋子遞過來,葉臨西接過:“麻煩了。”

“是我份內之事。”

葉臨西也沒跟秦周客氣,拿了衣服之後,回了卧室,直接把袋子扔在床上。

她神色恹恹,還在想門票的事情。

她人脈是廣,可認識的全都是各大品牌的SA或者高層,況且讓她低頭四處問人要門票,她也丢不起這個臉吶。

一時煩悶,葉臨西幹脆脫掉身上的西裝,準備去浴室洗澡。

只是她剛西裝扔在床上的時候,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裏掉落兩張長方形紙片,她低頭看過去,就看見齊知逸三個字。

齊知逸的演唱會門票!!!

葉臨西從來不知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句話,居然可以這麽應景,這叫什麽該死的緣分。

她彎腰把地上的門票撿起來,看向傅錦衡。

這會兒再看這狗男人,都順眼了許多。

只不過她沒主動開口,而是一雙小鹿般黑亮清澈的大眼睛盯着他,企圖用眼神讓他明白事理,主動開口把這兩張票送給她。

傅錦衡已經穿好了衣服,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這才慢條斯理走過來。

待他垂眸看着葉臨西手上的門票,又擡眼看她。

随後,他伸手将兩張票從葉臨西的手指間抽了回去。

拿……拿走了。

傅錦衡神色平靜,開口時語氣更淡:“連我這個人生最大的絆腳石都沒把你絆倒,這種人生的小坎坷,對你來說應該不足挂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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