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二天, 葉臨西舒服的睡到中午才醒。

小姐妹群裏格外熱鬧, 因為大家都在互甩照片。

葉臨西趴在床上看着昨天的照片, 主辦方還挺會做人的,現場請了修圖師, 力保每個人的照片流傳到網上, 都是美到沒有朋友的那種。

不過她刷了一圈, 居然沒看見自己的照片。

她以為自己看漏了, 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還是沒有。

她的塑料小姐妹們倒是都有,還有好幾張她們站在一起的合照,葉臨西去的晚,沒趕得上跟她們一起合照。

但是她這種身份的名媛,難道還不配有一張單獨照片?

于是葉臨西不爽了。

因為她自己拍照,怎麽都拍到她穿裙子全身的模樣, 所以她每次參加活動都會等主辦方發圖。畢竟她也不是明星,自帶攝影師去現場這種事兒還是略有些誇張。

也有人發現這個問題:“怎麽沒有臨西的照片,昨晚她穿的裙子那麽美。”

“對哦, 我也沒看到, 要不我問一下工作人員啊。”

葉臨西因為沒有主辦方的聯系方式,看到有人幫她問,立即在群裏發個親親的表情包。

很快, 幫她問主辦方的小姐妹,主動私敲她。

對方發了一條接近很長的語音信息過來。

葉臨西輕輕點開。

“親愛的,我幫你問了, 主辦方說是因為傅先生的工作人員提前跟他們聯系過,傅先生的照片不能發到媒體上。你昨晚是跟你老公一起進來的,所以攝影師沒拍到你的單獨照片,也沒辦法把你老公P掉,所以只能把照片暫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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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工作人員一聽是你問的,就說他們那邊有很多你的照片,可以直接發到你的郵箱。”

葉臨西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一出。

當即把自己的郵箱發了過去,讓對方幫忙轉發給主辦方那邊。

狗男人,對**到底挺保護的啊。

不過葉臨西想到他之前也參加過各種論壇活動,想當初,他第一次在媒體上曝光的時候,那些財經媒體居然用大篇幅在贊美他長得有多帥。

網上不是有年輕富二代被封為國民老公。

要不是傅錦衡實在太低調,喜歡他的人大概也得從北安排到法國去。

想到這裏,葉臨西突然莫名有種,她賺了的感覺。

算了,不放照片也好。

免得一堆女人對着她老公的照片花癡。

她可是立志要包養他,把他藏起來的。

下午時,主辦方親自派人把戒指送了過來。

葉臨西昨天只是看了個照片而已,就覺得好看的不得了。

當真拿到戒指時,她還是被這種閃閃發光的石頭迷花了眼睛。

午後光線正濃,她窩在客廳裏的沙發裏,不停的擡起手掌變換各個角度,不管怎麽換,戒指都能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葉臨西就這麽一個人窩在那裏,傻樂的欣賞了半天。

好好看。

是那種讓人詞窮的好看。

哪怕地球爆炸,女人對珠寶的熱愛都不會停止。

這種閃閃發光的石頭,是每個女人的克星。

沒人不會不愛它們。

葉臨西自己欣賞完了,立即在微信裏發信息。

【姐妹們。】

【[/圖片]】

【你們覺得怎麽樣?】

她發的就是自己手指上戴着這枚藍鑽的照片,纖細白嫩的手指,被鴿子蛋一樣的剔透藍鑽襯得越發細膩雪白。

美得如同珠寶大片廣告。

柯棠:【卧槽!】

柯棠:【卧槽!!】

姜立夏:【卧槽!!!】

柯棠:【我真的第一次見這麽大一顆鑽石,我不要只看照片,我要看實物。】

姜立夏:【我也是。】

葉臨西:【好吧。】

于是三人迅速約了個下午茶,是在葉臨西和姜立夏之前去的那家網紅餐廳。

這家下午茶,确實很精致。

葉臨西直接戴着戒指出來,她因為住的比較遠,反而是最後一個大的。

她一過來,其他兩人立即從手機上擡起來頭。

等葉臨西一坐下,柯棠看見她的手指,立即倒吸了口般:“你就戴着這個戒指直接出門了?”

葉臨西:“……”

“難道我要把它頂在頭上出門嗎?”

“也就是現在社會治安變好了,要是擱在以前,你這種走在大街上都得遭搶的。”

姜立夏沒說話,因為她直接捧起了葉臨西的手掌,很認真很認真盯着戒指。

半晌,她輕嘆道:“原來這就是我裏經常寫到了鴿子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葉臨西:“我提醒你一下,你也是參加了我婚禮的人。”

她婚禮上戴的鑽戒,比這個還大。

姜立夏猛地想起了,她确實不是第一次見。

于是她換了個感嘆詞:“鴿子蛋這玩意,不管第幾次見,總是像第一次那樣叫人驚豔。”

柯棠沖着姜立夏豎起大拇指。

“作家就是厲害,怎麽吹牛逼都能圓回來。”

“彼此彼此。”

葉臨西兩人的互動,突然手掌托着下巴,聲音很造作道:“你們說我現在是不是離徹底拿下狗男人,已經很近了。”

姜立夏一臉震驚:“他都給你花這麽多錢了,你還不算拿下他嗎?”

葉臨西嘆了一口氣:“可是他都沒跟我說,他愛我啊,他喜歡我啊這種話。”

一時間,姜立夏和柯棠兩個人都神色古怪。

柯棠望着她:“臨西,以後咱們做人直接點。”

葉臨西:“我怎麽不直接了?”

姜立夏:“柯棠的意思是,你想秀恩愛就直接點,不用這麽拐彎抹角的。”

可是葉臨西是真的在詢問。

她不知道別的男人怎麽樣,但是傅錦衡顯然就是那種,他願意給你花幾千萬,卻不會跟你說一句,我愛你的男人。

這段時間來,他對待她的不同。

其實她都有感受到。

所以他對她是有感覺的吧。

葉臨西:“但是有些話,就是應該說出口啊。”

喜歡就應該說出來。

姜立夏:“喜歡這種事情,也不一定非要男人主動吧。女生也可以主動表白……”

突然她的手臂被柯棠抵了抵,随後她擡頭看向姜立夏。

此時葉臨西正低頭,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臉色微白。

像是被戳到什麽并不美好的回憶。

夏天似乎很快的過去了。

葉臨西早上接過阿姨遞過來的外套,讓她備着上班冷的時候穿,因為現在天氣漸涼,但是辦公室的中央空調溫度還是很低。

很多人上班都習慣帶件外套。

葉臨西到律所的時候,一直等到寧以淮過來上班。

“今天我約了關鵬飛還有喬雲帆聊公司知識産權的事情。”

葉臨西主動說道。

馮敬想要踢走喬雲帆,但是喬雲帆作為公司的首席技術官,光是他個人名下的技術專利就有不少。

所以馮敬很貪心。

他不僅想讓喬雲帆離開,他還想讓喬雲帆的這些專利技術都留下。

而作為第三方中介機構的律師,葉臨西來承認說服喬雲帆的責任。

寧以淮點點頭:“按照我們之間商量好的來說,要有耐心。”

作為非訴律師,談判也在他們的業務範圍之內。

于是葉臨西去了安翰科技。

門口迎接她的依舊是那個白色的安保機器人。

葉臨西根據情況,率先跟關鵬飛談話。其實他也是技術人員出身,跟馮敬和喬雲帆一樣,安翰的三位創始人一開始都是技術專家出身。

只不過随着公司規模的擴大,他們開始承擔着不同責任。

關鵬飛是負責市場這一塊的,安翰産品的推廣以及商業計劃,都是由他負責。

所以之前葉臨西見他的次數最少。

因為他一直都很忙。

全國各地飛。

“關總,您好,耽誤您的時間了,”葉臨西進了他的辦公室,客氣說道。

關鵬飛立即道:“說起來是我應該跟你說謝謝,畢竟你也是為了幫咱們公司融資的嘛。”

不愧是做市場的人,說話很圓滑。

葉臨西跟他簡單聊了聊之後,說道:“我記得您名下應該是兩項跟公司有關的專利對吧。”

“對,确實有,還是公司剛成立那會兒,技術人員少,只能我們自己親自上。”

關鵬飛還詳細跟她說了說。

其實關鵬飛的這兩項專利技術并不算特別關鍵,但是葉臨西之所以跟他談。

也是寧以淮制定的策略。

公司要融資,必須要确保公司的專利、專有技術等重要知識産權,不能存在着變化風險,從而影響到企業本身。這也是對投資人的保證。

但是如果他們僅僅讓喬雲帆簽署專利轉讓的話,說不定他不僅不願意,還會察覺到馮敬的真實意圖。

所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專利所屬權都轉到公司名下。

這樣能夠确保公司的利益得到最大化。

而馮敬作為那個即将掌握整個公司的人,當然也會實現利益最大化。

葉臨西将專利轉讓的必要性說了一遍之後,好在關鵬飛本來就是名下畢業的高材生,對資本市場的運作并不陌生。

他點點頭:“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

随後他沉吟道:“但是公司是不是應該補償我們股份呢。”

聽到他這個問題,葉臨西反而松了一口氣。

說明有的談。

葉臨西立即把方案拿了出來,這個方案是寧以淮和馮敬共同讨論出來的,畢竟專利轉讓到公司名下,不可能不給他們股權補償的。

只是補償的多少,那就有的說了。

自然這個尺度,寧以淮也給過葉臨西。

本來這麽重要的商業約談,應該由寧以淮親自來,而不是葉臨西這個連正經律師證都沒有的純菜雞。

不過寧以淮似乎一直對安翰的事情,有種作壁上觀的态度。

或許是因為他有利益牽扯,不想更卷進更多。

好在這位關總真的如傳說中的那樣好說話,在葉臨西給了答案之後,他也點了點頭。

之後他擡頭問:“對了,葉律師,專利轉讓的事情應該不止我一個人吧。”

這并不是什麽不能說的機密,葉臨西點頭道:“我下一個約談的就是喬總。”

喬雲帆并不在公司,他在安翰科技的實驗室。

她過去的時候,正看見幾個技術人員似乎在檢測什麽新技術,幾人都很年輕,有些看起來剛畢業沒多久的樣子,湊在一起讨論。

而喬雲帆就站在他中間。

其實他是三個創始人裏面最年輕的,剛才關鵬飛知道她要跟喬雲帆談專利事情。

他還笑着說:“跟我們不一樣,雲帆是真正搞技術的人,他的心思很單純。那些專利是他在實驗室裏摳出來的,我覺得他未必那麽好說話。”

葉臨西微笑說:“我會盡可能說服喬總,畢竟一切都是為了公司利益。”

她站在外面,一等就等了半個小時。

有人看見她穿着高跟鞋,也挺過意不去的,讓她先到旁邊休息一下,被葉臨西拒絕了。

直到喬雲帆終于推門出來。

葉臨西剛想走過去,才發現自己在原地站了很久,腿居然在不知不覺中麻了。

“葉律師,你沒事吧?”喬雲帆身邊的助理,是認識她的。

葉臨西強撐着擺手:“我沒事兒。”

喬雲帆讓其他人先離開,自己留在原地等着。

葉臨西沒想到自己會遭遇這種尴尬,但是她腿麻的一陣又一陣,真的得緩一下才能走路。她歉意道:“抱歉,喬總,耽誤你時間了。”

“沒什麽,你是想跟我談專利轉讓的事情嗎?”

喬雲帆戴着眼鏡,整個人身上其實并沒有那種技術宅的明顯特征。

相反,他算得上長得還不錯,個子高,走在路上也是會讓人多看兩眼的帥哥。

葉臨西說:“因為公司的專利資質存在瑕疵的話,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公司融資的規模,所以我們作為律師的建議是,将您名下的專利技術歸屬權轉移到公司名下。”

喬雲帆沒有說話。

葉臨西:“關總那邊已經同意了。”

突然喬雲帆轉頭看着她,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葉臨西像是被他看透了心思。

她有點兒心虛的移開視線。

将她透過玻璃,看着房間裏面時,旁邊喬雲帆說:“律師應該算是文科吧?”

葉臨西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所以葉律師,你應該沒做過技術,不知道試驗要怎麽做吧。”

葉臨西耐着性子:“沒有。”

喬雲帆往前走了一步,身體貼着玻璃往裏面看,這個房間裏的一面牆壁被設計成一塊巨大的玻璃,就像是很多實驗室那樣。

從外面就能将裏面看得清清楚楚。

喬雲帆的聲音很淡然:“做試驗對于我們來說,就像吃飯喝水那樣正常。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我自己都算不清到底有多少次,才會換來一個你們所說的專利。卻不知道外面我們這些真正做事的人,付出了多少辛苦。”

葉臨西微蹙眉。

她安慰道:“喬總,馮總知道你的辛苦,所以他也承諾,只要您願意轉讓專利,他一定會給你股份補償。”

“給多少?”喬雲帆轉頭看着她。

只不過這一次,葉臨西并沒有剛才跟關鵬飛談話的那種松口氣。

相反,她聽出了喬雲帆口吻中的譏諷。

葉臨西微收斂心神,她刻意忽略喬雲帆的口吻,低聲說了個數字。

相較于關鵬飛的補償,喬雲帆得到的顯然更多。

直到喬雲帆直接報了個數字。

葉臨西皺眉,因為這遠遠超過寧以淮給她定下的談判線。

在她來之前,寧以淮曾經告訴她一個數字區間,只要在這個區間內的股份補償,她都可以直接拍板決定下來。

但是超過這個區間的話,那麽她就需要先穩住對方,将對方的要求帶回去。

讓寧以淮和馮敬再做出決定。

所以她也沒慌,低聲說:“喬總,因為你要求的補償遠遠高于我們所核算出來的補償範圍,也超過我的職權範圍,所以我需要回去請示一下。”

“這種事情,馮敬怎麽不親自來找我?”

喬雲帆開口問道。

葉臨西笑道:“我們作為第三方中介機構,本來就是為了解決公司的問題。況且投資商那邊也希望這件事能夠盡快确定,因為大家都想盡快的确定A輪融資的事情。”

“畢竟我們所有人的共同目标,都是為了公司的利益。”

她話音落下後,周圍又安靜了下來。

終于。

喬雲帆再次開口:“希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公司利益吧。”

葉臨西皺眉,卻也沒閉嘴沒有再說。

晚上的時候,她也把工作帶回家。只不過她沒有書房,就幹脆在客廳的沙發旁邊坐着,反正沙發下面鋪着柔軟的羊毛地毯。

軟綿綿、毛絨絨。

葉臨西喜歡這種踩在雲團上的感覺。

直到葉臨西往後倒過去,玄關處響起了開門聲。

葉臨西開心的爬起來,等她走過去,就看見傅錦衡在玄關處換鞋子,他看見她,笑了下:“還沒睡?”

“這才幾點啊。”

他換了拖鞋,慢慢走過來,邊走邊解西裝外套的紐扣。

明明就是個簡單的動作。

愣是給葉臨西看紅了耳朵。

她逃也似得往廚房去,邊走邊問:“你要不要吃點水果,阿姨今天買了好多,她說我們兩個需要多吃點水果。”

傅錦衡看着她飛快離開的背影。

又想起剛才餘光瞥見的那一抹耳畔紅暈。

似是真實存在的。

又好像只是他眼花看錯的。

傅錦衡今天喝了點酒,但不至于醉,于是他慢悠悠踩着拖鞋走了過去。

葉臨西剛從冰箱裏拿出新鮮的提子。

翠綠的提子,剛從冰箱裏拿出來,還覆着一層水汽。

傅錦衡問她:“專門等我的?”

葉臨西怕他這人太得意,失口否認道:“不是,我也有工作好吧,在工作。”

“什麽工作?”

傅錦衡随口一問。

葉臨西似乎是為了把這過于暧昧的氣氛轉變過來,突然她提起面前的提子,問道:“也沒什麽,就是這一株藤上長出來的提子,突然覺得有個提子自己個頭長得最大,又長得最好,想把其他提子都踢走,自己獨占這根藤。”

葉臨西從來沒跟別人說起安翰的事情。

可是一直以來,她也在心底問過自己,她做的對嗎?

這樣真的是為了這個企業好嗎?

總算,她逮到了一個機會,用一個離譜的比喻問出了自己的心底話。

傅錦衡聽着她的比喻,卻沒有笑話她。

反而是葉臨西自己,覺得她這個比喻實在是沒頭沒腦的,都是什麽跟什麽呀。

她趕緊把提子摘下來,放在水池裏面清洗。

可水龍頭剛開了,傅錦衡就從裏面挑了一顆個頭最大的,直接咬了一口,葉臨西轉頭看向他,就聽他輕描淡寫道:“那就把它吃掉。”

葉臨西:“……”

随後她認真道:“這還沒洗幹淨呢,你小心中毒。”

她當然是誇張的。

随後傅錦衡低頭壓了過來,他嘴裏還殘留着剛吃完提子的清甜味道,廚房裏的燈光有些刺眼,葉臨西忍不住閉上眼。

暧昧的唇舌交纏聲,在她耳邊響起時,讓她思緒都變得緩慢。

她全身被他籠住,随之撲面而來的是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一點點侵入她的周遭。

讓她如上瘾般,沉迷在這個吻當中。

不知多久,她被松開時,身體微軟,擡起的一雙眼睛泛着水光的霧蒙蒙。

傅錦衡低頭看她:“我們是夫妻,總要同甘共苦的。”

他是在說中毒這個事情。

葉臨西倔強道:“想得倒是挺美,我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可她的聲音是軟綿綿的,一點兒威脅力都沒有。

葉臨西又說:“我不能受一點點委屈的,你聽到了沒。”

傅錦衡終于笑了起來:“聽到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而他順從的三個字,讓她莫名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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