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聽到這話, 葉臨西眉心一跳。

緊接着,意識跟了上來, 明白他說了什麽之後。

是心髒跟着狂跳。

他說了什麽?

他說,

——我不能沒有你。

啊。

葉臨西直勾勾的望着他,仿佛不太确定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好想要再聽一次。

可是她沒輕易開口, 生怕破壞這一刻的溫馨。

他這是表白嗎?

算是嗎?

葉臨西突然發現她在感情這件事上,不僅是新手還是個菜鳥。光知道撲棱, 可是真到遇到事情就有種不知所措的生疏。

這時候她應該什麽反應,是表現出驚喜。

還是假裝習以為常?

現在可以把這個畫面按暫停嗎?然後讓她偷偷打個電話,尋求一下場外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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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一聲輕咳, 打破了她腦海中的各種想法。

葉臨西望着傅錦衡依舊潮紅的臉頰,趕緊問:“你又咳嗽了?要不要我再去找點止咳的藥給你吃?”

傅錦衡靠坐在床頭是,細碎黑發散落在額頭,黑瞳邊緣泛着絲絲紅血絲。

整個人莫名有種脆弱感。

葉臨西這才發現, 原來哪怕傅錦衡這樣強大氣場的男人生病,都會散發着惹人憐愛的模樣, 第一次她好想捧着他哄着他。

“不用, 我再躺一會兒就好。”

葉臨西抿嘴, 許久才小聲說:“你躺吧, 我留在這裏看着你。”

随後一個更小小的聲音響起。

“我不會丢下你的。”

傅錦衡忽地擡頭, 視線與她相撞,定格了幾秒後,突然他擡手在她腦袋上輕揉了兩下。

“好。”

幽靜的卧室裏, 隐隐浮動着不一樣的氣息。

仿佛在這裏,剛許下了什麽了不得的承諾。

傅錦衡大概是真的累了,又或者是剛才吃的退燒藥裏有助眠成分,沒一會兒他就側躺着睡着了。

他英挺的鼻梁上,有那麽點紅,看起來有點兒滑稽。

又莫名可愛。

葉臨西光明正大坐在床邊,盯着他看,這人還真的一如既往長得好看。

都說男人結婚之後,就自動往養豬的方向發展。

可是他依舊保持着瘦削英挺的模樣,別說長胖,哪怕連一絲贅肉都沒長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葉臨西突然想起他還沒吃東西呢。

他一向作息規律,晚餐吃完之後,也不會在夜裏吃東西。

原本早上起床就要吃早餐,剛才只吃了藥,所以待會醒過來肯定還會餓的。

葉臨西蹑手蹑腳開門出去。

到了樓下,阿姨見她進了廚房,立即問:“西西要找什麽啊?”

“阿姨,發燒的話,做什麽吃的比較好啊?”她問。

阿姨剛才幫她找了體溫計和藥,知道是傅錦衡發燒了。

阿姨關心道:“先生不用去醫院嗎?”

葉臨西搖搖頭:“他說吃了退燒藥就好了,現在他又睡了,所以我想給他做點吃的,免得他醒了會餓。”

因為阿姨從來沒見過她下廚,下意識說:“要不煮個馄饨或者熬粥吧,發燒肯定也不想吃太油膩的。”

小馄饨或者是粥,都很清淡,而且做的鮮香點,還利于開胃。

葉臨西興致盎然道:“小馄饨怎麽做啊?”

“你要自己做?”阿姨微微吃驚。

葉臨西眨了眨眼睛:“不難吧。”

不就是馄饨皮和餡兒包一下,葉臨西之前留學時也參加過中國同學的聚會,大家都會帶一道自己做的菜,她每次都是帶的餃子或者馄饨。

雖然都是家裏的女傭幫她做的。

所以她也看過別人怎麽包。

阿姨見她這麽興致勃勃,忍不住說:“你是想給先生親手包馄饨?”

見阿姨終于get到她的意思。

葉臨西滿眼閃爍着“賢妻良母”光輝,“我是覺得阿衡要是吃到我做的飯,會不會好的更快點。”

“那肯定的呀。”

阿姨不愧是個捧場王,居然對葉臨西這種自我感動的想法,都毫不猶豫的贊同。

葉臨西也開心的點頭。

果然。

要抓住一個男人,還是要從胃先開始。

很快,阿姨從冰箱裏拿出面皮。

她還解釋說:“我昨天就想包小馄饨,所以在超市裏買了面皮。”

因為他們平時吃早餐時,阿姨偶爾也會給他們煮馄饨。

阿姨又把之前肉醬拿了出來,很快将肉餡兒拌好。

葉臨西跟着她一塊包馄饨,本來她是信心十足,覺得這麽簡單的事情,壓根難不倒她,這種小事還不是手到擒來。

結果,她上手包第一個的時候,正要把面皮捏緊,肉就從邊緣滲了出來。

“阿姨,這個,這個……”葉臨西指着面皮。

阿姨看了眼,很淡然道:“你肉放的太多了。”

好,下一個她一定能成功。

于是葉臨西在第二個時候,少放了點肉,只是包起來之後才發現,肉好像又太少了點。

等她面前的盤子放了一小半的馄饨,她偷偷瞄了眼阿姨面前的盤子。

一個是賣相精致,連個頭都猶如尺子量過的精致小馄饨。

另外一邊。

則是奇形怪狀,勉強還能看出馄饨模樣的面團。

葉臨西不禁産生一個疑惑。

就這玩意,能抓住誰的胃?

一旁的阿姨見她發呆,立即笑道:“你是第一次包,已經包的很好了,我孫女前兩天在家非要跟我一起包,還不如這個呢。”

葉臨西不恥下問:“阿姨,您孫女今年多大了?”

“五歲啦,已經上在幼兒園上中班了。”

五…五歲。

葉臨西笑了笑,安慰自己,好歹她還能贏過五歲的小孩。

馄饨包好後,阿姨問她什麽時候在鍋裏煮。

葉臨西看了眼樓上,“我去看看他醒沒醒。”

上樓後,她一開門就聽到裏面說話的聲音。

再聽一下,是傅錦衡在打電話。

應該是在處理工作。

等他打完了,葉臨西這才推門進去。

“你醒了?”

她問話時,坐在床邊剛準備把手機放下的男人擡頭看過來,那雙漆黑的眸子血絲褪去,又重新深邃了起來,自帶一股吸力。

像要把一切都吸引過去。

或許又是她自己的想法太多了。

葉臨西挪開眼睛,不敢再去看他。

傅錦衡嗯了聲,低聲說:“是要吃午飯了嗎?”

“對。”

他站了起來,聲音還是有點幹:“我先去洗個澡。”

剛才睡醒,傅錦衡就覺得自己渾身出了一身汗,原本沉重腦袋好像也清爽了不少,整個人沒有早上起床後的那種難受。

葉臨西說:“今天中午吃小馄饨好不好,我覺得你發燒,不能吃太油膩的。”

“嗯,”傅錦衡回頭看她:“聽你安排。”

葉臨西聽到這幾個字,心情再次愉悅到要起飛。

所以在傅錦衡去了洗手間,她轉身下樓。

趁着他還沒下來,她趕緊問阿姨,小馄饨要怎麽下。

她知道水餃和大馄饨只要用清水煮開就好。

但是小馄饨還是挺有講究。

阿姨見她火急火燎的樣子,問道:“先生醒了?”

“對,”葉臨西點頭。

“沒事,我教你,很容易的。”

傅錦衡換了一套幹淨家居衣服下來時,客廳裏沒人,等他瞥見廚房裏的身影,慢慢走過去。待走到門口,就看見穿着白衣短褲的姑娘,正背對着他站在鍋竈旁。

她長發被松散的紮了起來,身上圍着一條簡單圍裙。

整個人散發着一股賢妻良母的氣息。

“臨西,”傅錦衡倚在廚房的玻璃拉門旁,輕聲喊了句。

葉臨西像是剛意識到他下樓了,看見他立即說:“你下來啦,先去餐桌旁邊坐着,馬上馄饨就好了。”

傅錦衡從來沒見過她下廚房。

也沒立即去坐着,就站在旁邊看着。

直到葉臨西伸手想要關掉火,結果發現她擰了之後,火還沒滅。

怎麽回事,剛才阿姨是這麽教的啊。

葉臨西又試了一次,還是不行。

突然她後悔為了艹賢妻人設,讓阿姨提前離開廚房。

現在她再把阿姨叫回來,會不會太尴尬了?

就在葉臨西進退兩難時,旁邊腳步聲漸近。

一只手伸過來,将火關掉。

葉臨西一怔:“你怎麽一下子關掉了?我試了好幾次。”

她越說聲音越小。

“可能是這個開關裝太久了,不太靈活了。”

這房子裝修也才兩年,裏面的廚具都是世界頂級品牌,太久倒也不至于。

不過葉臨西聽着這直男式的安慰,還是笑了起來。

“你去坐吧,我來盛馄饨,”葉臨西推了他一下。

不過傅錦衡顯然也沒好意思真的當伸手黨,他擡手打開碗櫃,從裏面拿了碗出來。

“我來吧,湯太熱了。”

兩人你盛馄饨我拿碗筷,配合默契了一下後,就在餐桌旁坐下。

傅錦衡吃了一口後,“好吃。”

葉臨西擡頭,正好看見他也望着自己,于是在兩人對視之後。

傅錦衡似乎也覺得自己兩個字太過敷衍,居然難得又開了金口,将一碗家常小馄饨從湯頭香濃一直到面皮的軟硬,以及肉餡的口味都點評了一番。

說起來就是好吃。

再問,就是真的真的特別好吃。

待他用白瓷勺子從碗裏舀起一個小馄饨,低頭看了兩眼,“就比如這個馄饨,長相很特別,一眼就讓人印象深刻。想必吃起來口感也很好。”

葉臨西看着他勺子裏的馄饨,差點兒失聲尖叫起來。

因為那個醜的別具一格,跟別的馄饨完全不像是一個人包的馄饨,就是出自她手。

明明她特意讓阿姨今天別煮她包的那些,怎麽還有一個漏網之魚呢。

她眼睜睜的看着傅錦衡把那只馄饨吃了下去。

那個馄饨餡兒放的太少,面皮好像也沒捏緊,已經完全從一個馄饨松散成了三角形,連馄饨最後的模樣都快保持不住了。

可他這麽挑剔的人,居然都吃下去了。

葉臨西輕眨了眨眼睛,突然心都快化掉了。

大概。

這就是愛情的滋味吧。

本來傅錦衡下午熱度已經退下去,葉臨西以為他身體好,吃點退燒藥就直接痊愈了。結果等到第二天周一早上時,葉臨西早上起床,發現他居然又有點兒發熱。

傅錦衡聽到她起床的動靜,也睜開眼睛。

葉臨西擔心道:“我今天有一個特別重要的會要開,沒辦法陪你去醫院,要不我打電話給秦周,讓他過來陪你去吧。”

“當我是三歲小孩?”傅錦衡閑閑的擡頭看她。

雖然他今天又發燒了,不過狀态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

葉臨西也想陪他去醫院,可是安翰科技今天的董事會,她無論如何也是不可以缺席。

“好了,忙你的吧。”傅錦衡起身,在她頭發揉了下,準備去洗手間。

葉臨西立即拉住他的手,他手臂溫度也明顯偏高。

葉臨西:“你今天不許去公司。”

傅錦衡沒想到她會管到自己頭上。

“你們公司還沒到,少了老板一天就運轉不下去的程度。你的發燒在反複,我覺得最好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

葉臨西說的頭頭是道。

她望着他:“我下午,下午一定回來陪你好不好。”

傅錦衡低頭看她晶亮的黑眸,突然心一軟,“好,我不去上班。”

其實他之前也有過帶病工作的情況,畢竟都是人,總會有個頭疼感冒的情況,只是以前他從來不會在意。

仗着自己年輕身體高,吃了藥繼續工作。

可是現在,突然有個人在他身邊,把他當小孩子一樣哄。

這感覺。

很陌生卻意外的不錯。

葉臨西踮起腳尖,也在他腦袋上揉了揉,誇贊道:“這才乖。”

傅錦衡緩緩垂眸,視線落在她臉上。

葉臨西占了便宜也沒賣乖。

立即收回了自己膽大妄為的小手。

但是,他的頭發還挺好揉的。

難怪他總喜歡這樣。

葉臨西上班之前,叮囑阿姨看住傅錦衡,要是他膽敢上班,立即打電話給她。

阿姨笑着保證說:“你放心吧,只要先生膽敢踏出門檻一步,我都給你打電話。”

聽到阿姨的話,葉臨西得意的望向傅錦衡:“你聽到了吧。”

傅錦衡安靜看着她,笑了起來。

等葉臨西在門口換鞋時,又回頭看着遠處餐桌旁的他。

一時,歲月在這一刻驀然溫柔了起來。

到了律所後,葉臨西把東西準備妥當,待寧以淮一到公司,兩人立即前往安翰。

外面陰沉了一早上的天空。

終于在他們出門時,下起了瓢潑大雨。

他們下樓時,寧以淮的車子在大廈門口等着。

臨上車,葉臨西看見不遠處兩個沒帶傘的年輕人,從雨中匆匆跑過,這場大雨并不對對每個人都那麽美好。

雖然這次是安翰的董事會,但是也有受邀參加的中介機構。

董事會上就是為了表決這次融資方案。

只要過半有投票權的董事同意,那麽方案就能通過。

因為安翰有三位創始人,再加上天使輪的兩位投資人,所以董事會一共有五人。

他們提前到了,之後幾位董事分別到場。

大家在預定的時間內,到達了會議室。

大概是因為要談融資的事情,這是促進公司未來發展,整個會議室的氣氛都很愉悅。

很快,人員到齊。

作為CEO的馮敬簡單說了幾句話,話鋒一轉準備表決方案。

看得出來,他不太想浪費時間。

但是,就在他說完時,周圍莫名安靜了一瞬。

直到喬雲帆開口說:“在表決這個決議之前,我有一件事需要說一下。”

馮敬看着他,溫和道:“雲帆,你有事情的話,等我們先表決完再說好不好,畢竟這件事才是公司的頭等大事。”

“可我要說的這件事,也同樣重要。”

葉臨西心底咯噔了一下。

喬雲帆的表情太平靜,可是他越是這樣平靜,反而越顯得暗潮洶湧。

突然,會議室門上響起敲門的聲音。

馮敬不耐煩的望着門口:“正在開董事會,有什麽事之後再來。”

可他的話音剛落,磨砂玻璃門被人推開。

門口站着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

葉臨西擡頭看過去時,心髒猛地一跳。

随着門口幾人緩緩走進來,馮敬不由惱火道:“你們是誰?我們公司正在開董事會,你們外人怎麽能進來。”

“馮總,你好,我叫秦周。”

秦周穿着一身西裝,笑容溫和,眼底透着一股與那個人相似的冷淡。

近朱者赤。

或許是因為跟在傅錦衡身邊太久。

馮敬似乎想起來他是誰,突然他狂怒的朝着喬雲帆看過去,“雲帆,今天是我們安翰科技召開董事會,你找別的公司的人來是什麽意思?你這是想要逼宮嗎?”

秦周不卑不亢道:“馮總,您言重了,或許您應該看一下這幾份文件。”

身後一個律師打扮的人,從公文包裏取出幾份文件,遞給秦周。

秦周拿着文件,說道:“文件內容很多,不如我直接跟您說結果吧。經過協議,貴公司的喬雲帆董事決定把手中的23%股份轉讓給傅錦衡先生。”

馮敬的眼神像殺人一般的盯着秦周。

在聽到這話時,他又看向喬雲帆。

整個會議室裏,安靜的如同寂靜的森林,或許是變故來的太快,誰都沒有在第一時間給出準确反應。

包括葉臨西。

她在聽到傅錦衡三個字時,腦子早已經麻木了。

從秦周出現這裏時,她整個人就已僵硬。

馮敬吼道:“股東将股份轉給公司以外的人,必須要經過半數以上的股東同意,我不知道這件事,我也沒有同意。你們這個轉讓協議是無效的。”

秦周是有備而來。

他怎麽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秦周說:“此項轉讓是經過關鵬飛以及朱森兩位股東同意。”

顯然,秦周一步一步,是為了徹底打垮馮敬而來。

就連被馮敬示為心腹的關鵬飛,居然會背着他同意這件事。

馮敬怨毒的看向關鵬飛。

他咬着牙說:“你也敢背叛我?”

“你忘記你在澳門輸了錢,是誰幫你還的嗎?”

關鵬飛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把這件事翻出來說,他嘆了一口氣:“老馮,我知道你對我夠義氣,可是我幫你做了多少事情,也還夠這份恩情了吧。你讓我幫你排擠雲帆出公司,當初我就勸你來着。”

“你說雲帆的理念跟市場太不合适,可是你也不不跟他談,就直接要踢他走人。”

“你這麽做事,不僅讓他心寒,也讓我心寒啊。”

“讓你心寒?”馮敬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說:“你當初不是一口就答應了,怎麽,喬雲帆給了你什麽好處,你這麽迫不及待的跑去給他當狗。”

原本勝券在握的人,此時一下變成了落湯狗。

馮敬臉上再也挂不起來那熟悉的笑容。

相反,他惱火又怨恨的看着另外兩個創始人,此刻他們再也不是當初一起創業,豪情壯志要改變這個世界的人。

曾經一起吃過的那些苦,一起咬牙扛過去的艱難,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因夢想而聚,因利益而散。

馮敬連着大喘了兩口氣,他看向秦周,“看來你們盛亞一直沒放棄收購我們安翰的心思。”

“馮總,合作才能共贏,這是我們傅總一貫的理念。”

“傅錦衡他這麽霸道,他會允許我們合作?”

馮敬鄙夷道。

此時葉臨西安靜坐在椅子上,仿佛這房間裏發生的一切,都和她無關。

寧以淮反而成了最輕松的那個人。

他轉頭看了一眼她,又調整了一下坐姿,繼續看戲。

秦周斂起臉上的笑意,他說:“既然你這麽說,我就把剩下的都一并宣布了吧。股東關鵬飛和朱森,皆同意将手中全部股份轉讓給傅錦衡先生。以上兩份協議,也皆得到半數以上股東同意。”

“目前,傅錦衡先生共持有安翰科技5567%的股份。”

秦周:“我作為傅錦衡先生的全權代理人,現在宣布傅先生作為大股東的第一項公司決議。”

“傅錦衡先生提議,正式罷免馮敬作為公司CEO的職務。”

窗外的雨幕将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片霧蒙蒙當中,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窗上,發出噼啪的聲音,可是比雨點落下聲音更刺人的,是此刻會議室裏的死寂。

葉臨西一直以為,聲音大會刺耳。

可沒想到,有時候寂靜,更讓人難耐。

馮敬突然看着坐在自己身後的律師,吼道:“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件事你們完全都不知道?”

寧以淮被逗笑了,他好整以暇道:“馮總,您也不是今天剛知道。”

秦周看了一眼寧以淮身後的人,立即說:“如果您對協議有什麽法律問題,我們可以讓您現在就詢問律師。”

“詢問什麽,一幫廢物。”

馮敬突然怒到将手邊的一疊文件拿起來砸了過來。

文件直直的砸了寧以淮的身上,還有幾頁飄到旁邊葉臨西的身上。

“你們他媽的怎麽跟我說的?”

“一切都沒有問題,這就是你們的沒問題,什麽狗屁律師,全都是廢物、飯桶。”

她低頭看着地上的文件,耳邊是對方不滿的咒罵聲。

一瞬間,有股血流沖到了腦中。

仿佛有一股情緒在腦海中瘋狂的積攢着。

卻又找不到出口。

寧以淮知道大勢已去,已不是他們作為律師能解決的問題,于是他緩緩起身,待稍整衣領之後,他沖着旁邊的人說道:“我們走了。”

葉臨西聽到這句話,如同提線木偶般站了起來,跟在寧以淮身上。

就在兩人走到門口時,突然寧以淮腳步頓住。

他往旁邊看了眼。

一絲輕笑陡然響起。

“葉臨西。”他喊道。

葉臨西擡頭望着他,就見寧以淮的目光在看着旁邊的秦周,她也看了過去。

秦周微蹙眉。

他似乎想要說話,卻又沒開口。

直到寧以淮說:“你應該謝謝這位秦先生,給你的第一個項目上了這麽一堂震撼的課,這可是在法學院都學不到的東西。”

“哦,不對,應該是感謝他身後的那位傅錦衡先生。”

“冷面無情,殺伐決斷,這次是我們輸了。”

一時,秦周冷靜盡失,徹底變了臉色。

他低聲喊道:“夫人。”

可是這個稱呼,卻像是一下按到了葉臨西腦海中的那個按鈕,那股一直萦繞在心頭久久無法消散的情緒,長驅直入,奔向心髒的最深處。

葉臨西再也不想多留一秒鐘,徑直推門離開。

到了樓下時,她包裏的手機一直在響。

葉臨西走到門口時,外面滂沱大雨。

這裏是高新技術園區內部,需要專門叫車,才會有車子過來。

要不然,只能走到園區門口。

葉臨西毫不猶豫走了出去,暴露在雨幕之下。

只片刻,她的頭發和外套都被淋的濕透。

在這瞬間,葉臨西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當她被人從身後拽住時,寧以淮看着她,惱火道:“你瘋了,沒事兒淋雨玩,你以為自己拍電視劇呢。”

葉臨西木怔了下,随後她低聲說:“我要回家。”

雨聲太大,而她的聲音太小。

寧以淮湊近問道:“你要幹嘛?”

“我要回家,回家。”

寧以淮看着她在雨中被淋到發白的唇色,怒道:“坐我的車,我送你回家。”

很快,寧以淮的司機趕到。

她被他推上了車子。

“如果你不是你爸的女兒,今天你就是從這裏淋着雨走回去,我都不會多管一下。”

葉臨西安靜坐着,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直到車子開出園區。

過了許久,葉臨西問:“你知道他是誰吧?”

“什麽?”寧以淮正在回複信息,顯然他也需要跟飛鼎那邊說今天發生的事情,所以他沒聽清葉臨西說的話,他轉頭問:“你說什麽?”

“我說,你知道他是誰,對吧?”

“傅錦衡嗎?”寧以淮絲毫不在意。

他說:“不就是你老公。”

葉臨西臉色突然一白。

寧以淮坦蕩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挑撥你們夫妻之間的關系,我剛才說那個話,确實是想讓那個秦周帶回去的。”

“雖然商場是商場,可是他對自己老婆也太他媽狠了吧。”

明知道他們正在做這個融資項目,結果臨插一腳,把整個公司都攪個天翻地覆。

現在他們融資項目肯定泡湯。

估計安翰這公司馬上都要不存在,應該會被并購進入盛亞科技。

這完全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寧以淮剛才一聽,就知道這件事不是被布局一天兩天的。

董事會一共五個股東,三個被他收買。

現在整個安翰科技,都由他說了算。

“你要是回家跟他鬧也好,反正你們女人作點,說不定男人更喜歡。”

葉臨西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沒搭理他。

車子到了雲栖公館門口。

葉臨西直接下車,寧以淮趕緊追上去,可是她已經走到門口。

有個保安打着傘出來,對方一看她,立即打招呼道:“葉小姐。”

寧以淮見保安認識她,指了指:“知道她家住哪兒吧,麻煩你送一下。”

“好。”保安開了門讓她進去後,又打着傘跟在她身邊。

雲栖公館這種私密的住宅,保安認識所有住戶,是基本要求。

等到了家裏時,保安替她按響了門鈴。

阿姨開門,一看見渾身淋透的葉臨西時,大吃一驚。

“這是怎麽了,是沒打傘嗎?喲喲,趕緊進來換身衣服,這都全淋濕了啊。”

阿姨只來得及跟保安說句謝謝,就拉着葉臨西進了家裏。

葉臨西脫了鞋子,也沒穿拖鞋直接進了客廳。

她頭發上、衣裳上全都是濕透了,水珠順着發絲滑落到發梢,最後凝結成水珠滴落在客廳幹淨如鏡的地板上。

很快,書房的門被打開。

傅錦衡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皺着眉頭上前,阿姨已經把白色大毛巾拿出來,他伸手接過,剛要上前把她抱住。

可葉臨西一看見他,整個人往後退了好幾步。

她擡頭看着他,像是要努力看清楚眼前的這個人。

傅錦衡看着她狼狽至極的模樣,眉頭一直緊鎖着,他拿着毛巾低聲說:“臨西,先把衣服換了,要不然你也會生病的。”

葉臨西聲音微顫:“你知道是我嗎?明知道我幫的人是馮敬,明知道安翰的這個融資計劃是我們在做。”

在你決定收購安翰時,你知道對面站着的是我嗎?

哪怕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參與者,但是你知道嗎?

傅錦衡輕聲道:“我知道。”

但是随後他話鋒一轉:“可是這并不代表什麽,這只是一個商業行為而已,不是我們兩個站在對立面。”

“Business is business。”

葉臨西仰着下巴,沖着他凄然一笑。

她說:“你是不是想跟我說,生意就是生意,不要失去理智,也不要感情用事。”

或許他什麽都知道,知道她為了這個項目忙了好幾個月。知道她正在幫別人竊奪這家公司,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事情。

可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出手,為了自己的利益。

讓她所有的努力和辛苦都付之東流。

并且她還不能怪他。

因為生意就是生意,在他的領域裏,生意不應該被感情左右。

傅錦衡沉默,盯着她,黑眸幽深,似是藏着千言萬語。

葉臨西突然覺得好可笑。

就在這裏,就在這個客廳,在比現在還更早一些的時候,她是那樣渴望着重新看見他,哪怕離開家裏。

可是心頭滿滿的都是他。

傅錦衡看着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又想到之前秦周給他打電話彙報的事情,他不由嘆了一口氣。

待他緩緩上前,這次葉臨西沒有躲開。

傅錦衡輕輕握住她的肩膀,聲音低柔道:“臨西,如果你不開心,你可以跟我生氣。但是不要傷害你自己。我之所以沒告訴你,是不想讓你為難,畢竟站在你的立場,你知道是我在收購安翰,你會……”

“我會退出這個項目。”

葉臨西擡頭,這一刻那些洶湧的、委屈的、難受的情緒全都蜂擁而至,四處沖撞。

像是要把她的心髒撞出一個大洞。

她望着他說:“我會為了你放棄這個項目,因為我永遠不會這麽對你。”

之前一直沒有落下來的眼淚,此刻像斷了線般,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她奮力掙脫他的手掌,吼道:“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

我永遠不會在背後,毫不猶豫的捅我喜歡的人一刀。

哪怕你覺得這一刀對她來說,壓根無關緊要。

可是你不明白的是,她在乎的不是捅的這一刀,她真正在乎的是握着刀的這個人。

傅錦衡似乎設想過她會生氣,但是他從沒想過她會如此絕望。

就仿佛一個落水的人,失去了她最後一塊浮木。

“臨西,”突然傅錦衡像是要抓住什麽,他再次想要握住她的手掌。

可是葉臨西卻拼命往後,她拒絕他的觸碰。

她崩潰道:“你理智、你冷靜,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公司考慮,都是商業行為。可是我根本不想聽你這些大道理。你想過沒,你這麽對我,我會是什麽心情?”

“你一直都知道對吧,你知道我那天在高爾夫會所跟誰在見面。”

“你也知道,我那可笑的一串提子的故事指的是什麽。”

“可是你一次都沒有跟我透露過。”

“你一定像看着一個笑話在看我吧。”

突然她頹然的捂住臉,她說:“我以為至少這次是不一樣的。”

葉臨西像是被自己逗笑了,她伸手在自己的臉用力擦了擦,可是她衣袖也是濕的,此時臉上濕漉漉的,早已經分不清楚是眼淚還是未幹的雨水。

她擡頭看向面前這個英俊的男人。

哪怕是此刻,他的情緒都是克制的忍耐,只微蹙着眉頭。

仿佛只有她自己演了一場情緒飽滿的大戲而已。

她說:“我真的應該親口跟你說一聲謝謝。”

“謝謝你給我上了這樣生動又出色的商業課,真的很別開生面,傅總。”

她曾渴望他狂熱、濃烈的愛着她,為她赴湯蹈火、為她奮不顧身。

可是最後,他只是理智的喜歡了她一下而已。

“我們離婚吧,傅錦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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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