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葉臨西回了律所, 就把情況跟寧以淮說了一遍, 雖然這件事他說是交給葉臨西處理, 但葉臨西畢竟還是新人。
空有哈佛畢業的頭銜,要學的還是太多。
因此,寧以淮也還是抽出時間盯着她這個案子。
他也沒親自上, 只是點撥幾句。
寧以淮聽完問她:“你打算初步怎麽調查?”
打官司就是這樣, 誰起訴誰舉證。特別是競業限制的調查取證,都得靠他們自己來, 最起碼他們要确定顧凱确實跟華康之間有聯系。
葉臨西說:“我打算先找人在華康門口守着,拍攝到顧凱出入華康公司的照片。”
寧以淮朝葉臨西看了一眼, 她低聲說:“我是請教了別人的。”
珺問這麽大一個律所, 打競業限制官司的也不在少數。
正好有個專門處理勞務糾紛的律師,跟柯棠關系不錯, 她托柯棠請了對方吃飯。
席間, 人家特地教了她幾手。
“既然你已經有了想法,就按照這個去調查吧。”
寧以淮倒是沒多說,反而挺驚訝的看了她一眼。
大概也是覺得葉臨西能請教別人,挺稀罕的。
當然,這種做私人調查的葉臨西剛回國沒什麽人脈。
中午吃飯時,她跟柯棠說, 能不能再讓她跟那位周律師說說, 畢竟人家做勞務糾紛的肯定有這方面資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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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棠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不用找他。”
“為什麽?”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柯棠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微擡下巴:“這種資源我手頭多着呢。”
葉臨西略震驚看向她:“你?”
柯棠:“你也不想想姐姐我是做什麽的,專門做家事的, 離婚、争家産,你以為證據都從天上掉下來,還不得我們去調查。”
因為她确實認識不少做私家調查的,跟蹤、偷拍,樣樣都擅長。
葉臨西望着她:“真看不出來,你人脈怎麽廣。”
“在這行混的久了,什麽見不着呀,”柯棠一副老江湖的模樣。
葉臨西突然聽笑了:“你這什麽口吻,我們律師是什麽失足行業嗎?”
柯棠手掌抵着腮幫子:“你們做非訴的不是失足行業,我做家事的肯定是了。”、
對于柯棠不時的抱怨,葉臨西早已經習以為常。
不過可能家事方面的官司,确實是狗血多。
葉臨西安慰她:“你不是說你還負責婚前協議的,正好我有個朋友要結婚,我給她推薦你了。”
柯棠聽罷,差點兒要站起來撲過來給她一個吻。
要不是兩人坐在桌子的兩邊,葉臨西就慘遭毒手了。
柯棠感動到哭唧唧:“真不愧是我的寶貝小玫瑰,人美心善,愛你愛你最愛你。”
這種話,葉臨西在微信上看多了她們兩個吹捧自己。
只是當面聽的時候,還是有種擡不起頭的羞恥感。
葉臨西這邊忙,傅錦衡也在忙。安翰科技既已被收購,并入盛亞科技的計劃,已提上日程。而且傅錦衡有心将盛亞科技徹底從盛亞的板塊脫離出來。
當初盛亞科技不過是集團內部為了順應時事,增加的一塊新業務範圍。
在傅錦衡正式入主之前,盛亞科技在集團內部,并不如房地産還有其他業務那麽受重視。
因此傅錦衡想趁着這次盛亞科技正式合并安翰的機會,将公司更名。
并且制定一個新的IPO計劃。
兩人相處的地方,一再被壓縮了,最後居然只剩下在家的這點時間。
晚上,葉臨西正在客廳裏跟調查員打電話。
聽到大門口有了動靜,于是很快她挂斷電話。
她站起來時,傅錦衡已經被秦周扶着走了進來,葉臨西大吃一驚,因為很少會見他喝這麽多酒。
“喝醉了?”她上前扶着人。
傅錦衡像是聽到了她的聲音,突然睜開眼睛,待看清她。
他整個人猶如放松般,将頭輕輕靠在她肩上,葉臨西被壓的差點兒往後退好幾步。
葉臨西不安道:“怎麽喝這麽多,你不是總裁嗎?”
怎麽還有人強迫你喝酒呢。
傅錦衡似乎被她逗笑了,他試着站直身體,可是肉眼可見,他今晚确實是喝太多了,剛失去依靠,身體就開始晃。
葉臨西氣得瞪了一旁的秦周:“你們公司出去應酬,都得他親自出馬?”
當然不是。
秦周趕緊解釋:“今晚确實是遇到了特殊情況,對方是傅總高中的老同學,而且酒量又是海量,一般人都喝不過。”
“我先扶你上樓休息,”葉臨西壓着心底的惱火。
之前都是她喝醉了,這還是她頭一次見傅錦衡喝成這樣。
可是他的頭壓在她肩頸窩,沒有擡起來。
眼看着他這幅樣子,葉臨西沖着秦周揮了揮手,示意他先走。
秦周不放心的問道:“您一個人可以嗎?”
“有什麽不可以,”葉臨西眼睛瞥了下靠自己這麽近的男人,“他要是不想去樓上,就讓他睡樓下沙發好了。”
秦周:“……”
但是葉臨西發話,他也不好多留。
等關門聲響起,葉臨西安靜陪着他站了一會兒。
“臨西。”
他聲音啞的吓人,原本低沉的聲音如同被碎石子碾過。
葉臨西聽着他喊自己的名字,心底的擔心和惱火,似是被撫平。
他說話時的氣息,沾上她脖頸上的肌膚。
哪怕什麽都沒有做,她還是忍不住縮了下身體。
葉臨西鬼使神差開口回他:“我在。”
下一秒,他擡起頭,兩人之間拉開一點距離,他微眯着眼睛似乎要把她看清楚,待看清是她時,他眼尾輕揚,沒了往日的冷漠。
整個人帶着一股勾人的味道。
見他叫完又不說話了,葉臨西問道:“叫我幹嘛。”
可男人沒回答她,而是松手徑直往旁邊的沙發走了過去。
葉臨西跟着追了上去,就見他一邊走一邊脫衣服,從最外面的大衣,脫到西裝外套,然後是脖子上系着的領帶,被他手指輕輕扯下,毫不留情扔在地上。
眼看着他開始解開襯衫的紐扣,在他解開第一粒時,葉臨西上前按住他的手。
兩人四目相對,葉臨西聲音特別虛的說:“別脫,會冷。”
“很熱,”傅錦衡聲音透着執拗。
此時的他像是要不到糖果的小孩,臉上透着顯而易見的不滿足。
葉臨西少不得要哄他:“現在是冬天,真的會冷。”
傅錦衡瞧着她哄自己的模樣,突然笑着摸了下她的腦袋:“傻樣。”
什麽?
葉臨西以為自己聽錯了,當即冷笑出聲,可是男人已經在沙發上躺了下去,他靠着柔軟的靠背,長腿微搭在另一邊。
“你是不是借着喝醉酒,發洩對我的不滿呢?”葉臨西不悅的望着他。
居然敢說她傻樣?
傅錦衡沖着她懶懶的掀起眼皮,又是一笑。
葉臨西幹脆半腿跪在他身邊,伸手要将他拉着坐好,“你坐好,給我說清楚,剛才那兩個字是應該對老婆說的話嗎?你知不知道……”
她的威脅還沒說完,手臂被他輕輕一拽,整個人趴在他的胸口。
家裏有恒溫空調,哪怕外面寒風瑟瑟,房間裏依舊溫暖如春。
兩人穿的衣服都不算多,貼着他胸口時,隔着一層襯衫,就感覺到他滾燙的體溫,像是要将她整個人灼熱起來。
下一秒,他的手臂輕輕環在葉臨西身上,将她箍的動彈不得。
像是用力要把她揉進懷裏。
因為他太用力,葉臨西也覺得不舒服,想伸手推開他,但是兩人之間的力量差距太大,她只得說:“你放開我呀。”
她又掙紮着想要起身,但是男人手臂還是沒松。
葉臨西無奈:“你太用力,我喘不過氣了。”
男人微松開了點,箍在腰上的力道沒那麽大。
可她還是無法起身。
見狀,葉臨西只能問:“傅錦衡,你就非要這麽抱着我嗎?”
“嗯。”
男人的聲音雖低,卻回答的很清楚。
她心頭微動,像是有什麽念頭在心底蠢蠢欲動,半晌,她故意用不經意的語氣問:“你現在就喜歡我到這種程度了?一秒鐘都不想跟我分開啊。”
說完,男人沒有絲毫動靜。
剛才不是還會“嗯”?
現在就給她裝聽不見。
葉臨西擡起頭,望着眼前微閉着雙眼的男人。
直到傅錦衡似乎感覺到她的注視,緩緩掀起眼皮,一雙黑眸透着迷離。
半晌。
他直勾勾望着她,薄唇輕啓。
“是啊。”
這一瞬,葉臨西覺得她也有些微醺。
只用兩個字。
他就把她也灌醉了。
第二天早上。
傅錦衡起床之後,就看見葉臨西不時拿眼睛瞥他,眼神裏透着一股子不做作的笑意。
其實他昨晚并未徹底喝醉。
所以自己說了什麽,還是能記得。
只是他沒想到不過一個肯定的回答,就會讓她這麽開心。
偶爾他也會在想,這姑娘怎麽這麽好哄呢,只要一句話就能讓她那麽開心,好哄到讓他有些心疼。
似乎這不應該是那個需要人捧着的小玫瑰。
她應該得到很多很多,可是只得到一點點時,她也會那麽開心。
葉臨西見他也看着自己,忍不住問:“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幹嘛?”
“沒什麽,”傅錦衡聲音平淡。
葉臨西自然不知道狗男人心底的想法,反正她是很開心。
畢竟被人表白,能不開心嘛。
誰知兩人出門時,葉臨西的車臨時出了故障,沒辦法,她只能坐傅錦衡的車一起上班。只不過上車之後,葉臨西坐在左邊,他坐在右邊。
他日常上班坐的車,本來就開闊又舒服,兩人之間像是隔着一道天塹。
秦周坐在車上的副駕駛座位上。
每天早上司機都會去接上他,然後再接着傅錦衡一起上班。
葉臨西本來是想在他下屬面前,給他保持一下總裁的逼格。
所以故意坐的那麽遠。
果然上車沒多久,秦周像往常一樣跟他說起今天的安排,還有一些緊急需要他處理的問題,葉臨西看着窗外的景色實在無聊。
忍不住轉頭偷瞄他一眼。
說真的,她很少見到傅錦衡工作的模樣。
上次去他公司時,因為大姨媽鬧出糗事之後,她對去他公司這件事挺抗拒的。
此時耳邊聽着他清冷的語調,讨論公事,還真有點兒挪不開眼睛。
難怪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最英俊。
本來她以為自己動作挺隐蔽。
誰知第二次偷瞄時,她搭在車座上的手掌,被突然抓住。
就好像,她偷看他被抓住了似得。
葉臨西的心髒猶如輕漏了一拍。
待她轉頭望着他時,傅錦衡卻在擡眸望着副駕駛上的秦周,語速絲毫不受影響的繼續說着話。
可他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止。
他似乎不滿足只是握着她的手,很快,手掌輕轉,從指尖處緩緩下移。
直到兩人手掌十指相扣着。
等秦周說完,調轉回頭時,傅錦衡低頭看着她的手。
葉臨西的手掌細細軟軟,天生細膩的肌膚再加上後天精致的保養,還真有點兒柔若無骨的細嫩感。
別的不說,葉臨西對自己的手還是很有自信的,見傅錦衡低頭看,她壓低聲音說:“我的手漂亮吧。”
當初還有人請她去做手模呢。
就因為她的手指,實在是太漂亮了。
傅錦衡笑笑,卻沒說話。
葉臨西也發現了,狗男人真的是,哪怕學會哄她了,可是想讓他開個尊口,可真是難,她是不是應該拿撬棍過來,随時準備撬開他的嘴巴。
車子繼續行進,葉臨西正覺得無趣時,身邊男人的聲音悠悠道:“臨西,自信點。”
“……”
葉臨西就在想,她哪兒不自信了。
下一秒,他身體微傾過來,貼着她的耳朵,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氣聲:“你漂亮的,不止是手。”
說完,他重新挪回到原本坐的地方。
那張英俊的臉上,依舊是淡漠冷靜的表情。
葉臨西撲哧一下笑了起來。
裝模作樣。
可是看着他這故作冷靜的模樣,她反而更開心了。
以至于哪怕這一天調查工作什麽進展都沒有,她也沒那麽郁悶了。
調查員在顧凱家門口等了一個星期。
目前顧凱是還沒有工作的,似乎真的就是失業在家的模樣。每天他按時出門買菜,下午時偶爾去一趟超市或者商場,反正都是跟華康公司沒什麽關聯。
葉臨西也讓調查員裝作是快遞,打電話到華康公司,找一位叫顧凱的員工。
但是打了幾次,都說沒有。
對此,葉臨西還是不太放心,她又親自買了一份東西,讓真的快遞員送貨上門。
結果還是沒有。
于是她只能放棄,怕會打草驚蛇。
她中午吃飯時,跟柯棠抱怨了幾句。
如今傅錦衡時常不能跟她一起吃飯,葉臨西又經過這麽久的适應,也開始慢慢接受在人很多的地方吃飯。
所以她中午總是跟柯棠一起。
柯棠安慰了她幾句之後,眉飛色舞的開始說起下午的安排:“你之前不是給我介紹你朋友,她讓我下午帶着合同去找她,而且順便談談婚前協議的具體細節。”
畢竟是葉臨西的朋友,而且還涉及到的是婚前協議,這種有錢程度,報酬自然不低。
一想到她也是時薪過千的律師,她整個人都開心的飛起。
“恭喜你了,”葉臨西替她高興,又不由憂心自己的的案子。
下午,柯棠去跟客戶見面,對方是個年輕姑娘,約的地方是一家酒店。
據說這裏的下午茶,特別好吃。
之前柯棠沾着葉臨西的光,也來吃過一次,除了馬卡龍太甜之外,其他的确實都很好。
兩人聊的确實是很投機,況且對方明顯是看在葉臨西的份上,很快跟她簽訂了合同。
柯棠又初步了解她的基本要求,這場會面算是很完美的結束。
而這份完美,只持續到兩人乘坐電梯到大堂為止。
……
葉臨西接到葉嶼深電話時,還一臉震驚,“你跟柯棠在一起?”
“你能過來一趟嗎?”葉嶼深語調有些無奈,“她狀況似乎不太好。”
葉臨西毫不猶豫道:“好,我馬上來。”
葉嶼深低頭看着面前的人,他微彎腰:“你還好嗎?”
“不好。”
柯棠捂住臉。
等葉臨西到的時候,葉嶼深還站在旁邊等着,柯棠裹着大衣坐在一旁的花壇上,整個人看起來喪氣到家。
葉臨西一站定,趕緊就問:“怎麽了?”
柯棠擡頭望向她,整個人委屈到不行:“臨西。”
沒辦法,葉臨西見她都凍的在發抖,只能先把人拉到一旁的咖啡店,等給她點了一杯熱可可之後,柯棠喝了幾口,整個人才慢慢暖和起來。
葉臨西見她沒有說話的欲望,又轉頭看向對面的葉嶼深。
“怎麽回事?”
聞言,葉嶼深聳肩,卻沒說話。
正好柯棠擡起頭,看向他,突然又垂着頭,一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太丢臉了。
“要不我還是先走吧,”葉嶼深轉頭看向葉臨西說道。
葉臨西點頭:“那行吧,你先去忙吧。”
葉嶼深起身離開後,柯棠總算敢擡頭,她悄悄看着走到門口的人,松了一口氣,誰知葉嶼深在推門出去時,回頭看了一眼。
正好看見她臉上放松的表情,像是被逗到了,勾唇笑了起來。
他一笑,柯棠腦子轟的一下炸開,臉頰登時紅的像從顏料裏滾過。
連葉臨西都看出她臉色紅的不正常,問道:“你怎麽臉突然這麽紅?”
“我完了。”柯棠望着她,很認真的說。
葉臨西眨了眨眼睛:“你具體說說。”
“……”
冷靜下來之後,柯棠還真的具體跟她說說了。
她說到自己和客戶很圓滿的談完合同,直到兩人到了酒店的大堂準備離開,就看見她的當事人氣勢洶洶的往前沖。
然後跟一對正摟着的年輕情侶吵了起來。
原來這對摟正緊的鴛鴦,其中那個男人就是她當事人的未婚夫。
“你能敢相信嗎?她未婚夫居然大白天帶着小網紅去開房,你說這什麽狗東西這麽膽大妄為,大白天就憋不住了。”
葉臨西目瞪口呆。
這位朋友确實是她的塑料小姐妹之一,之前她被求婚的時候,還在朋友圈發了好幾條九宮格的圖炫耀。
鴿子蛋大鑽戒,更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炫耀了一遍。
所以她上次說想找有經驗的律師,幫她弄婚前協議,葉臨西才幫忙推薦柯棠的。
“所以你跟我哥怎麽遇上的?”
一提到這個,柯棠更想捂臉了,她擺了擺手,“別提了。”
她這麽說,葉臨西更好奇。
柯棠欲哭無淚道:“以後在你哥眼裏,我大概就是個女瘋子。”
原來她當事人抓住未婚夫出軌,太過震驚生氣,當時不管不顧就鬧起來,甚至還揚起打了小三一巴掌。
所以三人争執起來,柯棠怕當事人一個姑娘吃虧,就上去想拉開。
沒想到小三對正宮不太敢下手,居然用高跟鞋踩了柯棠一腳。
于是柯棠一氣之下,将小三的手反抓着,讓她當事人趁機扇了好幾巴掌。
小三被打的哭哭啼啼,結果渣男不願意了。
狗東西也不敢動自己女朋友。
當時就伸手推開柯棠,一邊罵她一邊揚手要打:“你他媽是哪根蔥,管我們的閑事。”
柯棠本來是見慣了抓小三的狗血場面,只是沒想到第一次把自己交代了進去。
眼看着,對方要打過來時,她被人拉了一把。
躲開了這巴掌。
“一個大男人對女人動手,算什麽玩意,”男人帶着譏諷的口吻響起時,柯棠擡頭看向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等他回過頭,柯棠才看清楚是葉嶼深。
她還愣着時,葉嶼深嘆了口氣問道:“他沒碰到你吧?”
“沒,沒有。”她沒了剛才嚣張氣焰,聲音都小了下來。
這有錢人圈子大概确實是小,對方居然認識葉嶼深。
在看見柯棠被他護着,當時就灰溜溜的走了。
而她的當事人則是哭的凄慘。
等有人把她當事人接走後,柯棠走到外面坐在花壇上,本來她以為葉嶼深早就走了,可沒想到她坐了一會兒,他居然又出現。
“沒事吧?”葉嶼深低頭看着她問。
柯棠抿嘴不說話。
葉嶼深見她這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奇怪,只得輕笑問她:“剛才不是還挺女俠的,現在這是怎麽了?”
他不問還好,一問,柯棠更覺得丢臉了。
一時間,喪氣到話都說不出來了。
所以葉嶼深才會給葉臨西打電話。
葉臨西也實在沒想到,她不過談個案子而已,居然能談出這麽狗血的一出,之前柯棠時常抱怨她的工作處處充滿狗血,她還覺得這是柯棠誇張說法。
結果,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這還是她給介紹的要做婚前協議的客戶呢。
那些本來就要離婚的,得多狗血。
葉臨西還沒想好安慰詞呢,就見柯棠吸了下鼻尖,悲痛道:“我時薪一千的案子,就這麽沒了。”
“我這輩子第一次時薪到四位數,就這麽沒了。”
葉臨西:“……”
原來她在傷心這個。
“算了,就當是……”葉臨西想了半天,低聲說:“一場夢吧。”
柯棠轉頭望向她,委委屈屈說:“你說我在你們圈子會不會被封殺?”
“?”葉臨西不太懂。
柯棠說:“做生意的家庭迷信很多的,本來人家找我做婚前協議,結果現在搞到要分手,她會不會覺得是我這個律師她八字不太好啊?”
“回頭她跟別人宣傳一下,誰還敢找我做婚前協議。”
葉臨西震驚的半晌,都沒吱聲。
她都不知道柯棠一個受社會主義教育的人,居然也可以迷信到這種程度。
許久,她拍了拍柯棠肩膀:“沒事,有我在呢。”
柯棠楚楚可憐望着她。
葉臨西保證道:“頂多等我哥結婚的時候,婚前協議交給你簽。”
“你哥什麽時候結婚?”柯棠明顯比剛才多了幾分精神。
一個合格的律師,就應該從哪裏跌倒從哪裏站起來。
葉臨西:“等他找到女朋友的。”
柯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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