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楚虔澤沒忍住發出個詫異的單音節, 随後反應過來,問:“先生, 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嗎?”

薄佒盯着對面人, 并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繼續說:“我會讓劉管家給你提前結算, 這個月工資按照往常三倍來。”

“我差得那些工資?”楚虔澤幾步走上前, 離薄佒近了些:“我也不會糾纏什麽,你就告訴我我到底錯哪了?就算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吧。”

薄佒:“你知道我和薄安是血族。”

楚虔澤沒有說話, 安靜等待後續。

“你是之前巷子裏那個神秘人, 之後兩次相關活動裏,你都有出現。”

“今天你也知道我在哪裏, 楚管家, 你暴露得未免太多。”薄佒垂下眼睑,淡淡道:“我不知道你來到這裏是為了什麽……”

話還沒有說完,就停了下來。

不知何時,楚虔澤來到他面前, 一手撐在沙發靠背上。距離太近,讓薄佒心裏泛起絲波瀾。

楚虔澤盯着面前這人, 嘴角扯出個沒感情的弧度,“看起來确實挺可疑的, 你懷疑我,這也無可厚非。但是先生,我以為平常生活裏, 你能感受到我的誠意。我對你們并沒有敵意,也不是什麽敵人,你這麽懷疑我,很傷人的。”

“如果真要說有什麽私心……”楚虔澤俯下身子,與薄佒對視,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我只想成為先生的貼身管家,僅此而已。”

薄佒微微偏頭,避開楚虔澤的目光,卻被人抓住下颚,直直撞進到對方眼睛。

“先生要是不給個解釋,我可能晚上睡覺都不安心呢。”楚虔澤是真的想知道,這人腦袋瓜到底在想些什麽。

之前明明感覺到,兩人關系要親密了些,至少上升到了朋友的層面。可現在這個發展,明顯是有什麽問題。

薄佒看着他,随後擡手按住楚虔澤的手,微微用力,把人往自己這邊一拉。獠牙伸出,直接咬住楚虔澤的脖子。

感受着血液的流失,楚虔澤唇色迅速泛白。見薄佒沒有停下去的區域,反而愈演愈烈,他忍不住了,直接一拳砸人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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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TMD有病?!”

薄佒被打了個正着,他将嘴角血液擦掉,吸吮幹淨。

目光落在旁邊人身上,此時這人面色冷凝,一手捂住脖子處。那裏還流着血,氣味讓薄佒牙根隐隐泛癢。“果然很好喝。”

“子彈也很好吃,我請你嘗嘗?”

槍械出現在手中,楚虔澤後退一步拉開距離,直接瞄準了薄佒。擡手就是一槍。

薄佒往旁邊一閃,避開攻擊。他看了眼沙發,此時那裏破了個洞,似乎還冒着青煙。

“這麽暴躁,”薄佒輕笑一聲,語氣皆是輕慢。“只是喝了點血,至于這樣嗎。”

楚虔澤給氣得,他能感覺到衣領處有濕潤感。剛剛這人除了咬人以外,還伸出舌頭忝舐了下。想到那種感覺,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他沒忍住擡手給人又開了兩槍。

薄佒往旁邊一讓,卻還是晚了一步,子彈擦過手臂,将衣袖割破,淺淺血跡暈染開來。

後方花瓶被子彈擊中,倒在地上摔個粉碎。書架也倒了下去,上面東西散亂到處都是。

“你該慶幸,我開了結界。”

薄佒低頭看了眼手臂。

楚虔澤冷笑一聲:“你要是站那不動讓我來一槍,我就謝謝你,說幾遍都行。”

薄佒擡手握住手臂,讓那裏的傷口沒有愈合。“這個恐怕不行。”

這人手上的槍,能抑制血族的自愈能力。

楚虔澤渾身繃緊,巴不得上前再給人幾腳,卻也知道繼續下去,也只會是僵局,最後不利的還是自己。意氣用事八成都要後悔。

放下槍械,讓它轉化為玉佩,揣到兜裏,順便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

“不用你解雇,我辭職了。”

說完,他理了理衣服,往外面走去。

走出書房,楚虔澤回到自己房間,第一件事就是來到衛生間,拉開衣領看看自己脖子怎麽樣。等真正看到的時候,卻愣了一下。

之前還感覺到在流血的地方,此時已經結痂,并且以肉眼可見速度愈合。再一看,那裏只剩下兩個紅色的點,大概是薄佒獠牙大小。

他摸上那個紅點,眉頭不禁皺了起來。要不是楚虔澤肯定自己是被咬過,他八成要以為這玩意兒就是胎記、痣之類的東西。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消掉。

見傷口愈合,楚虔澤也沒再管,直接找了件新衣服換上,在脖子那貼上創可貼。眼不見為淨,就當那玩意兒不在吧。做完這些後,他拿出行李箱,直接開始收拾行李。

所幸東西不多,整理起來也很方便。剛剛收拾東西走出房門,就發現劉管家已經等在了外面,欲言又止。

“劉叔,是來給我結算工資的嗎。”楚虔澤揚起個笑。事情只是因為薄佒,與劉管家他們沒有關系。這些人是真的對自己好,他也沒有遷怒的習慣。

劉管家:“小楚啊,這個,先生他不是有意的,肯定只是一時沖動。”

見劉管家還準備說些什麽,楚虔澤開口:“是我自己決定的辭職,跟先生……薄佒沒有關系。很高興能認識你們,以後沒事也可以一起聚聚。”

他還準備說些什麽,就見薄安小跑出來。

“什麽辭職?大哥哥你要辭職?!”薄安一把抱住楚虔澤的大腿:“大哥哥不要走,你不是答應過安安,會一直待在這裏嗎?”

楚虔澤蹲下身子,摸了摸薄安的頭:“小安,乖。”

“是不是那臭薄佒做了什麽!他腦子不太好使,你別跟他計較。”薄安眼睛水靈靈的,好像快哭出來似的。她還想說些什麽,突然像是感知到什麽,小鼻子動了動,視線在楚虔澤脖子處停住。

她想要進一步看看,卻發現楚虔澤脖子那裏貼了個創可貼。“大哥哥,你的脖子怎麽了?”

本來不說還好,這一提楚虔澤臉上笑容就不太能撐住,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沒什麽。”

“劉叔,到時候工資直接打我賬號上就行。先走了~小安再見~”

工資還是要的,他可不想給薄佒省錢。

楚虔澤站起身,也懶得管其他了,直接往外面走去。

薄安見人鐵了心離開,也知道在楚虔澤這裏行不通,準備去找薄佒。

結果剛剛轉頭,就發現薄佒站在拐角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

“你到底搞什麽啊?”

薄安帶着些愠怒,剛剛說完,她就發現這人似乎不太對勁。

她皺起眉頭,拉着薄佒往書房走去。“跟我來!”

剛剛打開書房的門,薄安就被裏面景象驚到了,不知道還以為有土匪來拆家呢。

她張望了下,來到沙發旁邊蹲下,戳了戳那個明顯是子彈打出來的小孔。這也太激烈了吧。

“你進食了?”

沒有得到回答,她轉身看向薄佒,“你到底想幹什麽?把人趕出去就趕出去呗,竟然還做個标記。”

薄安剛剛稍微靠近楚虔澤,就感覺到了屬于薄佒的氣息。一般血族标記,只有血族能感覺到,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所有權。

血族感知這是有主的,一般就不會出手,因為那會被認為挑釁。

薄佒的這一手,基本上純血以下的血族,都不會無緣無故向楚虔澤出手。

薄佒:“他的血很奇特,容易被盯上。”

“那你就犧牲自我,把人給圈起來了?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有犧牲精神呢?”薄安翻了個白眼。按照楚虔澤的武力值,完全能自己保護自己,還用你在這裏瞎操心?

“要是真擔心他出事,就把人留在身邊嘛。”薄安撇撇嘴,真不知道這人在搞什麽。

要是在平常情況,薄佒吸血,她肯定要放幾個禮炮慶祝下。這現在怎麽回事,直接把楚虔澤給氣跑了。

想了想,薄安說出一種可能。“你是怕那些頑固派針對楚虔澤?按照楚虔澤表現出來的能力,很可能被注意到了吧。趁事情沒有惡化之前把人送走,确實是個法子。不過你這方法是不是有點極端啊,萬一人不回來了怎麽辦?”

薄佒聽到最後那句話,手不自覺攥緊了下,面上不顯,換了個話題。“沈姨把人處理好了嗎。”

薄安見這人不回答,心裏就知道了個大概。

擔心人就擔心人,你不會直接說啊!你多說幾句話會死嗎,竟然選擇自己把人氣走?情商低成這樣,活該母胎單身到現在!

薄安氣得鼻子都在冒氣。“別轉移話題!”

薄佒沉默,盯着手臂不說話。

“媽的,急死老娘了!我不管你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薄安說着,自己往外面走去。

薄佒站在原地,視線在周圍劃過。此時只要他擡手解除結界,這些混亂模樣就會全部消失,恢複成原本的整潔模樣。

他手指微動,卻怎麽也進行不下去。

最終,他還是放下手,沒有撤除結界。

薄佒走出去,将房門關上,遇到劉管家後對他說。“書房暫時封閉,以後不允許有人進去。”劉管家應着。

薄佒點了下頭,往另外一邊走去。剛剛開門,沈姨就出現在了附近。

“先生,奸細已經全部清點好了,該交代的他們也都已經說了。”

“辛苦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沈姨笑着說。

薄佒将視線放到那幾個人身上。人數比想象中的稍微多一些。

“信息整理好後交給我。”

“是的,先生。”沈姨答道。

“光頭那邊的情報,你還要繼續做下去。最近辛苦一點,沒事多留意。”薄佒說完,頓了一下:“再過不久,事情就能結束了,到時候你會輕松很多。”

沈姨恭敬地應着。

這本來就是她該做的,早就已經習慣了,也談不上什麽輕松不輕松。處理對外的各個情報,适當放出或真或假的消息,推動事情向預想方向發展。

之前給光頭的情報都是真的,那只是為了誘敵深入,讓他們按照計劃的走。這次綁架,也是為了明确找出其他勢力裏的奸細。只是沒有想到,人數比想象中的多不少……錯讓薄安小姐陷入如此大的危險。

“十分抱歉先生,這件事是我的失誤,讓薄安小姐受苦了。”沈姨說。

“這事你直接跟她說吧,雖然小安玩得挺開心的。”此時薄佒收斂好情緒,恢複了平時模樣。

“結束後,沈姨想去哪裏?”

沈姨沒想到會被問到這個問題,思考了下随後答。“我一直都是在先生手下做事,自然也會繼續。”

“結束後,可以多出去玩玩,看看。”薄佒往外面走去。“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

“小姐,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您受驚了。”劉管家來到薄安身邊,将推車中的蛋糕拿出來。“這是提前準備好的,來嘗嘗吧。”

薄安此時正縮在沙發上,心裏還帶着對薄佒的恨鐵不成鋼。“沒事,反正我也死不了。難得玩這麽一出,其實還挺刺激的。”扮演個虛弱可憐,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也是個挺特殊的經歷。可惜那群血族還沒有來得及看到反轉,就被直接幹掉了。

她把蛋糕端上來,大大的吃了一口。“這個味道,大哥哥肯定喜歡。”

說完,她嘆口氣,覺得手裏的蛋糕不香了。

“你說,明明管家的工作已經完成了,薄佒完成了進食,不需要擔心身體問題,一切都按照計劃中的發展。我現在心裏怎麽這麽不舒服呢。”

劉管家笑着,沒有說話。心裏的複雜也只有自己知道。

他們之前招收秘書,是為了給薄佒尋找血液供體,讓薄佒進食,所以選拔标準都是按照先生喜好來的。

先生知道這是大家擔心他,倒也就随着大家自己弄了。先生讓秘書做着自己本職工作,卻不會更進一步。除非觸碰到底線,否則不會做出反應。

這次招收男管家,也是劍走偏鋒,想要試試看有沒有可能。原本不抱有什麽希望,沒想到還真的成了。

只是這一次,先生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劉管家也不知道,這件事做得對不對。

此時楚虔澤拎着行李箱,正在往路上走着。

他戳了戳光屏,嘆口氣。“現在只有你陪着我了。”

【呵呵。】

“我也不知道事情會這麽發展啊。”楚虔澤心中惆悵又深了幾分。“明明以前我還挺讨人喜歡的,怎麽現在變這樣了。是不是在這個世界,我被加了什麽奇怪的buff。”

【沒有buff。】

是你自己作的。

楚虔澤打開任務欄,視線在上面掃過。他覺得那個貼身管家的任務是完不成了,但是其他的怎麽說也要弄起來。

最後,目光落在那個深夜會談上。

四號......不就是明天嗎。

已經失敗一個了,這總得完成吧。

楚虔澤正思索着,突然發覺後面有人跟着。本來他也沒有太在意的,但那人跟了一路了,渾身散發着“別看到我”這樣的咆哮氣質,跟蹤的技術還賊爛,真的想不注意都難。

他腳步一轉,往旁邊路口走去。

卷發男人見狀,趕緊跟了上來,卻發現前面沒有了人。

“這是......跟丢了。”卷發男眼中閃過失落。

“跟着我做什麽。”楚虔澤從暗處走出來,一手拎着行李,另外一只手放在口袋,此時正捏着玉佩。

卷發男見到楚虔澤後,眼睛一亮,快幾步就要小跑上來。

“找到你了,小弟弟!”

???

楚虔澤擡手按住人的頭,讓人裏自己遠點。“誰是你弟弟?”

碰瓷也不帶這樣的。

“這個味道不會錯的,我鼻子很靈的。你是我們狼族的孩子。快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族裏完成覺醒。”卷發男往後退了兩步,目光灼灼,好像随時都要撲上來似的。

味道?

楚虔澤擡手聞了聞,确定沒有什麽奇怪。

“只有特殊天賦的狼人才能感覺到。我剛剛隔幾條街就聞到了。”卷發男說着叉着腰,面上十分自豪。

幾條街......

楚虔澤嘴角抽了下:“你是不是認錯了。”

“不會錯的。”卷毛男說着,深呼吸一口氣。“雖然有另外一種奇怪的東西在,但确實是狼人沒錯了。第一次有這麽強大的感覺,你會是個強大的同類,只是還沒有覺醒罷了。”

楚虔澤往後退一步,直接準備離開。

“等等,我不是壞人啊!你跟我回去一趟吧。回去一趟你就什麽都明白了。”卷毛男急了。

“我看起來很傻嗎。”楚虔澤沒準備跟人浪費時間,繼續走。

“等等!”卷毛男攔住了路。

“這是想動粗?”楚虔澤拿出玉佩,下一刻槍械浮現在手中。

正好現在心情很不爽。

“你能轉化它?沒有覺醒就能做到這個程度了嗎,看樣子你很有潛力!”卷毛男眼中閃過驚訝,随後就看着楚虔澤舉起槍支,槍口正對自己。

卷毛男也意識到,現在情況似乎不太妙。他果斷雙手舉高,投降道:“我就是一點點激動,沒有惡意。”

楚虔澤扯了下嘴角,沒說話。

“真的!”卷毛男急了,突然,他想起什麽似的眼睛一亮。

下一秒,楚虔澤就看着卷毛男頭上出現了兩個毛茸茸的耳朵,還在一動一動的。

他覺得……心裏好像有什麽碎掉了。

“這樣你總要相信了吧,我真的沒有騙你。”卷毛男說着,見楚虔澤還是沒有動靜,他語氣帶着些遲疑。“露尾巴的話,褲子就要壞了。”

“你剛剛說,覺醒是什麽意思。”楚虔澤暫時确定了這人沒有惡意,但是也沒有放松。

“我們自古都是狩獵種族,擁有極高的僞裝天賦,為了活命會變成相應的形态,需要進行特殊儀式才能完成覺醒,恢複本體。二十多年前發生變故,造成一部分幼崽流落在外,你就是其中之一。”

“我怎麽才能相信你?”楚虔澤說。

“你這槍是我們族制造的,只有狼人才能将它轉化為玉佩。”卷發男說。

楚虔澤從一開始都在打量這人,他看起來似乎,沒有說謊。

“這樣啊。”

卷發男揚起個笑容,“所以快跟我回去吧。”

“按照你的意思,我是還沒有覺醒的狼人?”

卷發男點點頭。

【查明身世(完成)】

任務顯示完成,楚虔澤暫時放下顧慮,将槍收了回來。“我明天有事,後天跟你去一趟可以嗎?”

卷發男原本以為還要說一段時間,沒想到事情會這麽發展。“可以。”

楚虔澤嗯了聲,拿出手機:“你手機號多少?”

卷發男有些懵,但還是如實報了串數字。

楚虔澤存了個號碼,點擊撥打鍵,然後挂斷。“這是我的號碼,有事電話聯系。”

“走了。”說完,他拎着箱子往旁邊旅館走去。

卷毛男看了眼淡定走過的楚虔澤,又看了眼手裏的號碼。這麽簡單就接受了嗎。原本他想了好幾套說辭,結果一個都沒有用上。

嘆口氣,耳朵耷拉了下來,有點失落。但很快他恢複振作,把耳朵收回去,拿起手機跟族裏報喜。

時間來到第二天晚上,楚虔澤換上了自己喜歡的休閑款衣服,把之前拾荒拿到的手機帶着,玉佩挂在脖子上,背上小腰包,往夜談地點走去。

按照上面說的要求,他還特意轉去買了個面具。小醜面具,感覺跟那裏氣氛會很搭。

來到會場入口,按照指示發了個信息,認證成功後門被打開。等他拿回手機時,上面有了新的內容。

‘歡迎來到深夜會談,面具之下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但我們卻能無話不談,坦誠地交流。請你說出近期的一個壯舉,由大家選舉出最棒的三個。他們将獲得上帝的垂憐,上帝将寬恕他們的罪孽。’

楚虔澤收回手機,擡步往裏面走去。

這是一個巨大的會場,中間是一個巨型圓桌,此時人基本上已經到齊,帶着兔子面具的男人正站着,燈光打在他身上。

往四周掃了眼,楚虔澤就近挑了個地方坐下。

楚虔澤的到來,并沒有影響到活動的進行。倒是講話的人切了一聲,似乎不滿意自己被打斷。

但他很快調整好情緒,開始說自己的事情。雖然看不到面容,聲音也明顯做過調整,但并不影響那股子得意勁的表達。“我是兔子,我最近參與了一場公園縱火案。”

聽到這話,楚虔澤眼神一頓,想起了不久前在報紙上看到的那個案件。他雙腿放松地搭在架腳的地方,一只手撐着下巴,帶着些漫不經心。

在場衆人沒有任何反應,這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讓兔子明顯不太爽快,但他依舊繼續說。“那是很大的火,我親眼看着人們逃竄,然後被席卷進去,最後化為肥料。那是我看過的,最美麗的場景,仿佛靈魂都為之震顫,快要融化崩離。”

說到這裏,兔子先生抱住了自己,渾身顫抖着。

那你靈魂可真脆弱。

楚虔澤冷眼旁觀着這人自我感動。

“下面輪到我了。”這是一個眼鏡蛇的面具。

“我不是事情參與者,但我見證了那件事的發生。在郊外,一個小女孩被老人帶着進入了一個屋子,那是我看到的第......不記得是第幾個了。我聽着有哭聲傳來,順手把門從外面鎖上了。大約過了幾個小時,我等得肚子都餓了,門從裏面打開。那個老人喊我一起去吃東西。”

說沒頭沒尾的,卻讓楚虔澤想到了很多。

他突然意識到,這場夜談,所謂的壯舉,是讓他們說出什麽的犯罪行為嗎。

可這又能怎麽樣,什麽能讓他們冒着暴露的風險,甘願将自己的事情說出來。

大約講了好幾個人,主持人從暗處走了出來。楚虔澤明顯看到,那人面具下血紅的眼睛。

這人是血族。

“很高興大家願意分享自己的壯舉,故事已經過了一半,卻沒有任何人投票,這可不行呢。按照規定,票數最高的三位,将獲得神的赦免。現在大家可以投出第一票了,不能給自己哦。”

楚虔澤敢肯定,這人朝自己這邊看了一眼。

他望了眼場內的人,投了縱火的那位兄弟。

“為什麽您會選擇他呢?”主持人不知何時來到楚虔澤旁邊。

楚虔澤看了他一眼:“順手。”

上帝的赦免,不就是送他去見上帝嗎。

這有什麽好争的。

夜談比想象中的無聊,這些人說着自己犯下的罪行,想要得到票數。但大家都希望獲得支持,也就沒有人敢輕易投出手中的票。

這些人走投無路了,想要來這裏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得到幫助呢。還是想要炫耀一番自己的作為呢。

燈光打下,落在楚虔澤身上,讓他神游的思緒重新回來。

“到我了?”楚虔澤清了清嗓子,想了想有什麽可以說的。

他一手撐在椅子上,沒有如前面人那樣站起來,就很平常随意的模樣。

“昨天,我乘坐小轎車去了郊外,遇到了一樁綁架案。綁匪綁架了一個小女孩,讓她的哥哥只身前往。”

聽到這話,周圍人沒有了興致,綁架案太平常了,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楚虔澤也沒有在意,繼續說:

“周圍有很多綁匪,他們埋伏在一塊,盯着中間的平房,只等着上面下命令,就直接沖上去。”

楚虔澤換了條腿搭着:“我以平房為中心,向外把那群綁匪分成了A到D四個區域,逐步擊破。在順利救出小女孩和她的哥哥後,平房炸了,然後我飛了起來。”

“哈哈哈,你這說得真搞笑。編故事也編得像一點啊!”兔子笑了起來。

楚虔澤也跟着笑了下:“聽起來匪夷所思,但它是真的,也許你可以問問主持人,他可能知道一些。”

“我還想說一件事,日期是今天,時間嘛,晚上1點25分,現在是26分了。”

楚虔澤說話間,暗處有紅色光芒亮起,那是血族的眼睛。他們同時轉移目光,落在楚虔澤身上。

“內容是,清理一個地下非法場所。”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個人覺得有點虐,結果你們都在哈哈哈哈,是我虐點太低了嗎π_π

感謝在2020-04-07 23:54:49~2020-04-08 23:54: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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