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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又去醫院走了一遭,溫夷秋确實很困,沾床就睡。她這一覺睡得沉,唐茗水進來幾次都沒吵醒她,直到日色下墜,溫夷秋才勉強翻了個身,撸了把頭發繼續往被子裏縮,眼都不帶睜。
嗡嗡嗡。
手機震動。
幾秒後,從被子裏探出皓白的手腕,摸索一陣找到手機,鬥到眼前眯眼看。
好友春雪。
“喂,我睡覺呢。”溫夷秋按下接通,嗓音低迷。那頭并不安靜,金屬音樂聲随着聲筒過來,聽在她耳邊有點炸,拿開點,她問,“怎麽了?”
“念念失戀了。”
“嗯?失戀!”溫夷秋一下清醒,猛地坐起,“他們不是準備見家長嗎?”
“嗯,劈腿了。”
消息過于震驚,她緩了會,揉揉眉心問道:“她現在怎麽樣,你們在哪?”
“K梵。”
酒吧,那倪念不太好。
挂斷電話,溫夷秋神情清明,放下手機時看到微信有未讀消息,點開看是陸修年發的。他的頭像是一只修長白淨的手舉着豔豔如火的玫瑰花,背景純白,色彩簡潔不單調,是她很喜歡的一張網圖。
【記得吃東西。】
【睡了嗎?】
兩條消息間隔時間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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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夷秋摸摸肚子,沒感覺到餓,想到失戀用酒消愁的倪念,她掀被下床。腳腕觸及地面還有點疼,比早上好多了,走路注意點倒也沒啥事,她一瘸一拐的到浴室洗了澡換了身幹淨衣服,化了淡妝戴上帽子出門。
唐茗水靠在客廳沙發上,見她下樓,一副要出門的打算,坐起身子道:“這還傷着,大晚上的去哪?”
“玫姐找我。”
方玫這人,唐茗水認識,故而溫夷秋提起,她也沒多懷疑,雖然不希望她這個時候出去,但工作嘛既然幹了就不能馬虎,叮囑她,“那你注意點。”
溫夷秋給她比了安心的手勢,到玄光換了鞋,大門外是她提前通知過來接她的鄒雨。臨近六點,暮色沉沉,晚霞暈染了整片天空,空氣裏裹挾着輕微燥熱,被風一吹,消散又攏回,露在外的肌膚毛孔都活躍。
K梵門口,溫夷秋讓鄒雨回去。
随即她轉身往K梵裏走去,門口站立的迎賓工作人員立馬上前領着她往裏走。來時她和春雪确定過地點,一進門右拐幾十米的大吧臺前,倪念整個趴在上面,面色酡紅,眼睛毫無神采,完全是被渣男傷心的樣。
春雪皮衣皮褲,單手搭在吧臺上。
溫夷秋跛着腳過去,奇怪地姿勢很快引起春雪的注意,她歪頭表示疑惑:“腿怎麽了?”
“別說了,昨天拍戲受了點小傷。”溫夷秋坐到倪念另一側,伸長手臂搭上她的肩,準備來一番安慰。春雪連忙制止道,“別鬧,剛喝睡了。”
“張東林怎麽回事,之前不還好好的,對念念言聽計從,呵護有加,怎麽突然就劈腿。”溫夷秋和倪念男友張東林見過幾次,看着很老實一人,說話也腼腆,對倪念好到她們都羨慕,沒想到這樣的人也會出軌。
“男人嘛。”春雪攤手,不盡言說。
夜色尚未來臨,K梵裏還不熱鬧,場子冷得很,客人零散坐着,閑聊。
溫夷秋耳邊除了舒緩的輕音樂,就剩下倪念重重的呼聲,春雪掩唇咳了咳,起身道:“你看着些,我去抽跟煙。”
“嗯,去吧。”
春雪走後,倪念轉了臉對着溫夷秋的方向,兩個眼泡腫腫的,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輕嘆聲,心裏唏噓,倪念和張東林從高三開始戀愛,到現在快七年了,感情一直不錯,眼看着今年就要回家見父母,誰能料到……
“秋秋。”
倪念睜了眼,輕喚。
溫夷秋應了聲,指腹抹掉她的淚痕,安慰道:“沒事啊,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秋秋……”倪念嘴巴一撅,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全跑了出來,順着原先的淚痕流下,一張俏臉慘兮兮的,看着人心疼地慌。溫夷秋趕緊抱住她撲來的身子,輕撫她背哄着,“不哭不哭啊,我和小雪都陪着你呢。”
嗚嗚嗚。
倪念哭得更慘。
春雪一根煙功夫回來,身上還有很重的煙味,見她哭成這樣,眉頭擰成幾道:“又哭?沒完沒了了,不就一個劈腿的男人,有什麽好傷心。”
“就是,不值得啊。”溫夷秋附和。
倪念吸吸鼻子,眨巴着眼看向春雪,啞聲說:“可你前男友劈腿時,你不也哭得慘。”
春雪:“……”
得,她閉嘴。
溫夷秋捂嘴笑笑。
夜場不知覺來臨,客人絡繹不絕,舒緩的音樂也換成了炸裂的金屬樂,舞池裏人們縱情跳舞,肢體不經意的接觸撞出最暧昧的火花。倪念傷心上頭,不停喝酒,兩人都勸不住,最後反倒被拉着一起喝了不少酒。
春雪酒量好,千杯不醉。
溫夷秋就慫了,還沒喝幾杯,臉就紅了,攀着倪念肩頭眼神愈加迷離。
酒精這玩意喝多了,容易刺激。
倪念神經亢奮,看舞池裏人恣意潇灑,鬧着非要去跳舞。溫夷秋趴在吧臺上,包裏手機響了好幾聲都沒察覺,春雪一個人不能分成兩人,去舞池裏找倪念,又放不下吧臺上的溫夷秋,顧她吧,倪念那頭也挺煩。
“秋秋,小雪我們來跳舞吧。死渣男給老娘滾得遠遠的,什麽玩意值得我在這傷春悲秋,我要跳舞,我要找小哥哥,我要開辟人生新的春天。”
倪念搖晃着來拉她們。
溫夷秋頭疼的很,被她拉扯着到了舞池,春雪無奈看着兩人如入無人之境,搖頭晃腰。闵千州坐在卡座,聽着身旁人說這近日股票基金的事,狹長的丹鳳眼盯着舞池看,如果他沒看錯,那熱情似火的是那誰?
刺激啊。
闵千州趕緊拍了視頻給某人發過去。
足足等了三分鐘,手機那頭有了動靜,非常冷漠毫無感情的一個問號。
【?】
【你家小姑娘挺野啊。】
陸修年剛結束一場跨國會議,晚上還有一場拍賣會要參加,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外面夜色深重,高樓大廈裏的燈光屬實耀眼,人影穿梭有序。
羅韶推門進來,“陸總,八點開拍,我們該出發了。”
陸修年輕應。
恰時,桌上的手機震了聲,他翻身去看,以為是溫夷秋回他信息,一看是闵千州發的,十幾秒的視頻。陸修年沒點開,闵千州時常發些無聊的東西,但想到今天人也幫了忙,破天荒地理了他,回了一個問號。
【你家小姑娘挺野啊。】
??
陸修年皺眉,點開視頻。
時暗時明的環境裏,樂聲震天,舞池裏男女扭在一起。他目光停在正中間的女人身上,黑色及膝掐腰裙,白生生的小腿明晃晃的搖曳在舞池裏,光柱投在她身上,烏黑的發絲飛舞,瓷白的面容染上了惹人的緋紅。
幾乎同時,陸修年冷了臉。
他問【地點。】
羅韶在外等了半天不見人出來,推門正要進去看到人沉着臉出來,渾身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他識趣退後一步,躊躇道:“陸總,拍賣會?”
“推了。”
他要去抓不聽話的人。
羅韶點頭,“知道了,我來跟對方聯系。”
K梵是所高檔娛樂會所,進裏面的人非富即貴,客人隐私性做得很好,所以溫夷秋在裏面浪也不怕,她俨然忘記了腳疼,随着酒精慢慢的吞噬,心裏從未有過的放松,連續幾個月的拍攝勞累好像在這一刻消失。
春雪護着她們,免得被人蹭了豆腐。
跳累了,倪念窩到不遠的空卡座裏,和闵千州隔着幾位,腫起的眼四處轉轉,一眼瞄到俊秀的闵千州,登時眼前一亮,搖搖晃晃的起身去找他。
春雪頭大,逮住她。
溫夷秋晃着腦袋在舞池裏搖擺,細腰盈盈一握,嫩生的腿吸引人周圍男人的目光,沒了春雪的保護,幾個不安分的開始圍着她轉,伺機下手。
闵千州一看,完蛋!得趕緊把人搞出來,不然被那誰看見,自己得去一層皮。
他這般想着,也站了起來,正要過去時外面一陣騷動。陸修年高大的身影帶着超強氣場被經理請進來,他直勾勾盯着舞池裏的溫夷秋,對想靠近她的人,恨不得扔海裏喂魚,緊走幾步,抓住想要摸腰的猥瑣男的手。
陸修年扣着他腕一折,咔一聲,猥瑣男疼得直叫喚,“操!你TM誰啊!”
“呵。”他冷笑,攬過搖晃的溫夷秋,對一路跟着他的王經理道,“扔出去,我不希望他髒了我的地盤。”
“是,陸總。”
陸修年說完不顧猥瑣男的咒罵抱着懷裏的人往闵千州那去,懷裏小身子軟綿綿,還透着濃濃酒香,想來也知道她今晚有多放肆。闵千州見他過來,忙堆起明媚的笑容,“表哥你可算來了,我今天這功勞不小吧。”
陸修年點頭。
溫夷秋拱在他懷裏,仰着下巴看他,嘴裏嘟囔聽不清的話。陸修年垂眸直視進她迷離的眼裏,視線往下鼻尖侵了汗,唇色如桃李,水光潋滟般勾着他心魄,輕咳兩聲,他不自然別開眼,攬腰的手用了勁掐緊。
末了,低語:“還真挺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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