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溫夷秋本想去扶他的面具,被他一讓,手滑到了他硬硬的喉結上,還動了動。
她撤開手,“你幹嘛啊。”
陸修年被她微涼的指腹摸得渾身一怔,後退一步,擡手覆到喉結處,扣上了扣子,神情有些不自然。溫夷秋驚異于他的動作,感覺自己是個洪水猛獸,挑眉道:“不至于吧,我碰了一下扣子都扣上了,防誰呢。”
“咳——”陸修年掩唇咳嗽一聲,垂眸道,“條件反射,倒是你,突然撲過來。”
“你的繩子散了。”溫夷秋伸出細指指着他耳邊松垮的繩子,好笑說,“幸好咱知根知底,不然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害羞了,耳朵尖都紅了。”
陸修年聞言摸向自己耳朵。
溫夷秋捂嘴:“騙你的。”
得知自己被騙,陸修年耳朵生了熱,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又若無其事的收回。溫夷秋哪看得懂他的眼神,見人傻呆呆不動,繼續擡手去勾他耳旁的細繩,因身高的懸殊,她命令道:“來,低下你高貴的頭顱。”
陸修年驚于她突然的靠近,馨香環繞,極小心的低頭湊了過去,烏黑的發絲蹭過她的鎖骨,輕飄飄的落在上面。他睫毛浮動,側眸對上她脖頸旁垂落的紅色耳環,随着她動作晃動,緩慢無誤的撞在她肌膚上。
這麽白,咬一口應該……
咳,陸修年兀自閉了眼,輕輕舒氣。
溫夷秋指尖輕巧的把細繩解開,重新打了個結,末了,揉揉他烏黑的軟發,笑嘻嘻道:“好啦。”
香軟的身子瞬間退開,陸修年緊繃的身子得以舒緩,靜靜凝望她幾秒。
插曲過後,兩人一道去了前廳,上半場拍賣即将開始,陸修年拿着牌領着人去到了會場落座。溫夷秋惦記着剛才遇見的人,進了廳裏左右張望,在左前方的方位裏發現了一身孔雀藍的陸成,正和身邊女人說話。
嘉賓們陸陸續續就座。
溫夷秋收回眼,胳膊搗鼓他,“我來時沒了解,青花瓷杯是第幾件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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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年偏頭,回:“現在是上半場,青花瓷杯在下半場,不必過于着急。”
哦,溫夷秋點頭。
她可以暫時放松,看着別人進行金錢的搏鬥。
拍賣還沒開始,四周随處可聞嘈嘈的交流聲。溫夷秋美目轉了轉,落到陸修年疊加在腿上的雙手,又細又白纖長無比,皮骨都美到極致,唯一奇怪的點就是可愛的小兔子創可貼,斜斜地點綴在上面,別有感覺。
“把手給我。”溫夷秋突然出聲。
陸修年疑惑:“怎麽了?”
“給你換一個。”她指了指創可貼,從自己包包夾層裏拿了新的出來,比小兔子成熟,是小橘橙。
陸修年對小橘橙也不感興趣,奈何她就喜歡可可愛愛的小圖案,見人在等着,忙伸手過去。溫夷秋逮住他的手,撕掉舊的,換了新的,指腹摁了摁,告誡道:“聽我的話,好好愛護你的手,我不允許它受傷害。”
“這麽喜歡?”陸修年啞然失笑,晃動手部,亮色的小橘橙也變得可愛。
“可不。”溫夷秋說得理所應當,不然也不會做飛機沒看見人光盯着手了。
兩人正說着話,廳裏燈源按下,只有主持臺上是亮着,主持人從後臺入場,西裝筆挺,正宗的普通話響徹整個大廳。溫夷秋知道開始了,也不跟他閑說手的事,調了舒服的姿勢,明亮的杏眼盯着臺上的主持人。
上半場結束。
中場休息,溫夷秋揉了揉脖子,朝他看,“出去喝點東西,有點渴了。”
陸修年:“嗯。”
下半場的藏品展覽櫃已經擺好,溫夷秋拉着他去休息區喝了半杯清水,吃了一小塊抹茶蛋糕後開始參觀。九點開始的以青銅器、書畫、瓷器為主,而溫夷秋想要的正是明朝永樂年間燒制的一款青花瓷杯,她拿着藏品冊找到了青花瓷杯。
青花瓷杯前的駐足人很少,多數人都直接略過了它,溫夷秋很滿意這樣的效果。
溫夷秋看着小小的杯子,古樸雅典,呈色晶瑩,杯面上書寫的藏文也如大家風範。她嘴角溢出笑容,想起以前常抄寫在本上的歌詞,對上面前的青花瓷,猶如躍入了歌曲的世界,不由哼唱出聲:“天青色等煙雨……”
她唱調嘎然而止。
對面來了不速之客,熟悉紮眼的孔雀藍西服,突兀的酒紅色面具,勾着身旁女人的腰,直直盯着青花瓷杯。溫夷秋第一反應是去看陸修年,後者周身寒氣盡放,看着陸成的目光似要把他碾碎,眼底厭惡明顯。
溫夷秋拉拉他,“回神了。”
陸成沒停留多久,沒一會兒就攬着美女走往下一個展櫃,絲毫沒注意到他們。
“那誰不會也想要這個青花瓷杯吧。”溫夷秋斷不敢在他面前直呼那個忌諱的名字,她看着陸成遠去的背影,害怕陸修年忍不住會上去踹一腳,拉着他不放手,“他邊上的女人,你認識嗎,我看着有點眼熟。”
“趙潔藍。”
“趙……”溫夷秋頓住,若有所思道,“所以他們要商業聯姻?”
陸修年嗓音倏爾清冷,譏諷一笑,“憑他?不入流的身份,趙家看不上。”
“可趙二小姐……”他們兩人舉止親密,不難猜出是不是另一層關系,況且陸成這人完美繼承了陸俊偉和秦月的優點,生的不醜,雖比不上陸修年,但好在會說會哄,在圈子裏也算是混得開,不少名媛勾引巴結。
“爺爺是向着我的。”陸修年絲毫不把跳梁小醜放在眼裏,陸成對他來說就是報複秦月的工具,等時候一到,挫骨揚灰之痛也要她嘗到底。
溫夷秋目光随着陸成而動,見他們停在了唐香囊展櫃前,趙潔藍似乎很感興趣,低着頭不時地看,紅唇止不住的笑容。她心生一計,狡黠一笑,扯着他的袖口道:“別想了啊,等會你見機行事,看我怎麽治他。”
陸修年疑惑看她。
溫夷秋輕拍他,笑說:“看我的。”
随即拉着陸修年也往唐香囊展櫃去,一走進就“哇”的一聲,屁股使了勁擠開趙潔藍,對着展櫃下的拍品流露出喜愛之色,故意扭着音道:“人家好喜歡這個,等會兒你一定要拍給人家,不然人家就不理你了。”
陸修年:“……”
他張口欲說話,溫夷秋先一步以指封唇,“哎呀,你就答應人家嘛,又不貴。”
“……”
趙潔藍好好的心情被她破壞,一看還是洗手間碰到笑她的人,氣不打一處來,厲聲道:“又是你!洗手間笑我不說,現在還和我搶拍品。”
溫夷秋“哎呀”一聲,“不好意思,這拍品還沒開拍,怎麽就是你的了。”說着不屑打量她幾眼,“啧,說實話,這位女士您和香囊有些不搭呢,畢竟古時香囊是“妃後所用”,您看着氣質形象倒像是妾。”
“你說什麽!”趙潔藍被最後一個字刺激到,眼睛瞪得溜圓,揮掌過去。
不容她放肆,陸修年扣住她手腕狠狠甩開。
趙潔藍立馬紅了眼,躲進身旁陸成的懷裏,把溫夷秋的話學了十成十,“陸成,你看啊,他們合夥欺負我,分明是不給你面子,我手都疼了。”
陸成倒也護着她。
溫夷秋不甘示弱,撲進他懷裏,“你看她沒規矩的,伸手就要打我呢。”
陸修年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還是配合她,單手扶住她的肩膀,故意壓了音不讓對方辨認,“乖,別難受了,等會兒一定把香囊拍下送給你。”
“嗯。”溫夷秋乖巧應,“無論多少錢你都要拍給我哦,不然就是不愛我。”
“……好。”
“真高興,一想到這香囊是我的就好開心啊。”溫夷秋挑釁看了眼趙潔藍。
趙潔藍氣急,拉着陸成:“我也要!”
陸成抱着人,注意力全被溫夷秋牽走,覺得熟悉又想不起來,她身旁那位就更讓他驚覺,無論氣質穿着都隐隐像認識的人。但在暖黃的燈光下,他們又都戴着面具,分不清面容,且聲音陌生,他沒往深處想。
“你也想要啊。”溫夷秋驕傲揚起下巴,“那競拍時用錢說話,各憑本事。”
她紅唇帶笑,眼裏冷漠滋生。
溫夷秋認識趙家大小姐,自是知道趙家二小姐趙潔藍的為人,趨炎附勢,貫愛使小伎倆,逼得大小姐遠赴國外,十幾年硬是一次未回。而她的小三媽更是厲害,逼得原配淨身出戶,所以她才讨厭“妾”這個字。
不得不說這樣的人和陸成絕配,都是破壞人家庭的一把好手,兩人要是結為連理,也是商界人人“豔羨”的笑談。想到這,溫夷秋忍不住笑,笑聲悶在陸修年懷裏,鼻尖呼出的熱氣散在襯衫上,燒入他心扉。
遠離了他們,溫夷秋笑彎了眼。
聰明如他,猜出了她心裏的想法,拍賣場,競價自由沒有上限,只要有錢應有盡有。而陸成……呵,他不見得有那麽多錢,到時趙潔藍為了面子硬是讨要,看在趙董的面上,陸成也不得不脫層皮,見點血。
知曉她是為自己,陸修年心裏感動,指尖點她額頭,寵溺道:“你呀。”
作者有話要說: 戲精夫婦的一天真happy啊!!
陸總內心OS:啊啊啊啊秋秋碰我喉結了,怎麽辦我好緊張——冷靜,冷靜,扣上扣子,別讓她發現脖子在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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