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上午拍攝完成, 溫夷秋随劇組一起吃了盒飯, 結束後帶着鄒雨回酒店休息。
她下午沒有戲, 打算好好睡一覺。
酒店房間裏, 溫夷秋洗好澡, 随意穿着睡裙往沙發上一坐,雙腿擡起支在茶幾上, 摸過劇本仔細研讀。入迷時,門被敲響, 她以為是鄒雨過來了,踩着拖鞋小跑去開門,乍然看到陸修年那帶笑的雙眸,愣住。
溫夷秋不敢相信眨眨眼, 猛地把門關上。
陸修年再次敲門。
溫夷秋重新打開門,人還在, 看來不是假象, 她驚訝道:“你還沒走!”
“專程來看你,怎麽會随意就走。”陸修年把她神情盡收眼底, 笑容加大, 擡手推着她腰往裏去,順道合上門。門鎖扣上的聲音砸進她心裏,恍然發現她和陸修年又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她還穿着輕薄的睡衣。
“發什麽呆?”陸修年點她額頭,輕笑,“見到我太激動了。”
“呵呵, 并不——”溫夷秋尴尬一笑,主動吻他的畫面躍至眼前,對上他淺彎的唇角,怎麽也自然不起來,“我只是單純的驚訝你怎麽還在。”
“嗯,舍不得走,想多看看你。”陸修年捏她臉,平視她明亮的雙眸。
“有什麽好看的。”溫夷秋嘟哝。
“錯了,你那都好看。”陸修年牽住她的手朝沙發處走,看到放在茶幾上的劇本,拿起看了看,紅筆黑筆勾勒無數注解,字跡隽秀暗藏筆鋒。
“字寫得不錯。”他誇。
“比不過你。”溫夷秋抽出劇本,合上放到一邊,“你公司很清閑嗎?”
“比你想象中忙。”
“那你快回去吧,別耽誤賺錢。”溫夷秋催促道,“我這還要看劇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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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一起。”陸修年矮身坐下,拽着她一起跌坐沙發,緊挨着彼此。
溫夷秋神色難以言喻,裸露的胳膊起了小疙瘩,從沙發滑到地毯上,避開他灼熱的手掌。陸修年見此也滑下去,長腿微曲在狹小空間裏,單手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撈過劇本,翻到她不久前折起的一頁。
靠得太近了!
溫夷秋避之不及,雖然他們有過很親密的接觸,但還是不習慣。更別說此刻他的呼吸就在耳側,腰間的手漸漸收緊,纖瘦指骨清晰可感。
“我們非得靠這麽近嗎?”明明房間很大,偏和她擠在方寸之間。
“近嗎?”陸修年反問。
溫夷秋垂眸看他們相貼的腰線,暗想還不近嗎?再近就要坐他懷裏了。
她點頭,“嗯。”
陸修年笑:“還有更近的。”
一看這笑就沒安好心,溫夷秋心弦繃緊,條件反射往旁邊躲,緊接着,陸修年強勢一摟。她稀裏糊塗還沒整明白,就安穩跨坐在他大腿上,裙角朝上挪了寸,白皙的大腿襯着黑色西褲,越發水亮瓷白。
這羞.恥的姿勢!
溫夷秋大腦充血,想并攏腿對方卻不讓,雙手扣在她後腰處摁着她身子前傾,撞上他堅硬的胸膛。縱然兩人親密無間,但從沒有這樣過,面對面暧昧的羞恥席卷她的神經,又羞又惱讓她沒忍住紅了眼。
“我三點十五分的飛機,還有半個小時就得離開,讓我好好抱抱你,好嗎?”陸修年沒想欺負她,撩開她鋪滿背的烏發,親昵蹭她小巧耳蝸。
“只是抱着?”
“嗯,只抱着。”陸修年保證。
溫夷秋放棄抵抗,任由他抱着,下巴墊在他肩上,身子僵硬無比,無聊的雙手順着沙發紋路摸索。空氣安靜,只餘兩人此起彼伏逐漸加重的呼吸,久久之後,她頭一歪睡着了,陸修年沒忍住笑出聲,抱着人放到床上。
他返身去浴室洗了清涼澡,卸下尴尬。
臨走還不忘落下輕吻。
關門聲響起,床上睡着的人緩緩沉入被裏,紅暈爬上白潤的面頰許久未下。
陸修年回南城後,溫夷秋繼續艱苦的拍攝。索性她是女配,戲份沒那麽多。
她和裴豔回之間也磨合開。
又一場戲結束,她和裴豔回有說有笑地回到休息區,鄒雨遞上手機。
“溫姐姐,它響好久了。”
“誰啊?”不會又是徐楓寧吧?應該不是,她那次回去後把人拉黑了。
“念念姐,好像挺急。”
溫夷秋接過手機,對裴豔回笑了笑去往一邊,回過去。片刻,那頭接通。
“秋秋,出大事了!”倪念殺豬般的聲音響起,炸得她耳朵生疼,趕緊拿開手機。
“怎麽了?”
“你家陸修年要去相親!!”倪念激動不已,“他要去相親!你知道嗎?”
相,相親?
陸修年要去相親!
溫夷秋險些抓不穩手機,不确定問:“你說得陸修年是我認識的那位?”
“除了他還能有誰!”倪念大着嗓門,“你們是不是沒成啊,不然他怎麽會去相親。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你人在外地拍戲,他跑去相親。”
“你聽誰說得?”
“闵千州啊,他昨晚接了個電話,然後冒出相親兩個字,我以為是他要去,氣得我啊。”倪念吐字飛快,“結果在我嚴刑逼供下得知是陸修年要相親,地點都選好了,今晚七點悅色餐廳,幾號桌不清楚。”
“……”
“不是你們真沒成?”倪念剛得知這一消息,驚得她頭皮直發麻。
溫夷秋握住手機的指尖發白,一月之期明明還沒到,陸修年三天前還來看她,怎麽好端端跑去相親。倪念不會騙她,她內心驚訝時發現陸修年近期沒怎麽聯系她,那天他情願洗冷水澡也不碰她,細思極恐。
“秋秋,你還在聽嗎?”倪念半天沒聽到聲,遲疑道,“不會吓暈了吧。”
溫夷秋回了聲沒事,挂斷電話。
眼睛有點酸澀,心口難受到要枯竭,突如起來的無力感深深席卷了她。
溫夷秋點開通話簿,找到陸修年。
嘟嘟幾聲。
通了。她趕緊挂掉。
下一秒,陸修年回電。
溫夷秋遲疑片刻,鼓起勇氣按了接通,聽到了他的聲音,“怎麽挂了?”
“不小心按錯了。”
“吃午飯了嗎?”
“還沒。”
“十二點了拍戲還沒結束?”他問。溫夷秋提不上勁,疲憊道,“嗯,快了。”
她好想開口問,又說不出口。
幹巴巴道:“挂了。”
陸修年那頭好像來了人,聽不清說什麽,随即耳邊只剩下陣陣盲音。溫夷秋緩緩蹲下身,生起悶氣,說好一月為期,還沒到呢巴巴着去相親。
騙子!大騙子!
鄒雨端着盒飯走來,看清她的臉後,吓得手一抖,“溫姐姐,你哭了?”
可不,梨花春帶雨。
溫夷秋随意抹了把臉,嘴硬道:“沒哭,剛才一陣風眯了眼。”
鄒雨看着風平浪靜的拍攝棚,思考着風從那個地方鑽了進來,讓她滿臉淚。
下午的拍攝溫夷秋明顯心不在焉,NG無數次,趙元平透過鏡頭感應到她的無措。搭戲的裴豔回察覺到她的異常,避開鏡頭小聲問:“怎麽了?”
溫夷秋搖頭:“沒事。”
趙元平喊卡,讓她休息幾分鐘,再次上場後還是不停NG,同場戲的演員都頗有微詞。溫夷秋鞠躬道歉,面上布滿愁雲,不停看時間。
“秋秋,你狀态不對。”趙元平道。
“抱歉,我立馬緩解。”溫夷秋說歸說,心境一點不平,一想到幾個小時後陸修年要和其他女人相親,就難受,一難受眼淚就忍不住。
“算了,你回去休息吧。”趙元平揮手示意,情緒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
溫夷秋感激點頭。
以她現在的狀态拍戲只是浪費時間,鄒雨跟在她身後,滿眼不解。溫夷秋拍戲無疑是敬業的,很少把私人情緒帶進,今兒也不知怎地,接了那通電話後處處不對勁,中午飯沒吃,拍戲也進入不了。
“溫姐姐,你回去好好休息,別想那麽多。”鄒雨寬慰。溫夷秋哪睡得着,看了眼時間,整三點,距離他相親還有四個小時,趕回去應該來得及,念及此,她定住吩咐道,“給我買最近的回南城的高鐵。”
“啊?你要回去。”
“越快越好。”溫夷秋今天情緒好不了了,必須要親自去會會陸修年。
“好的,我知道了。”
漫長的三個小時後,溫夷秋到達南城已經近七點,從高鐵站到悅色餐廳還需半個小時。她已經可以想象,環境優雅,燈光暧昧的餐廳,陸修年和陌生女人相對而坐,彼此微笑,互碰杯盞,兩雙眼睛含情脈脈。
艹艹艹艹他敢!
溫夷秋恨不得車輪子飛起,趕到悅色餐廳時,時間不偏不倚七點半,能說得話早該說了。她擰包下車,平底鞋硬是走出高跟鞋的氣勢,進了餐廳環顧一圈最終在偏裏的角落看見了陸修年,對面坐着溫柔女人。
“……”
念念誠不欺我。
溫夷秋隔得遠,聽不清兩人說什麽,但從她的角度看,陸修年在笑。
說不清道不明,她心刺痛。
感覺重要的東西要被搶走了,春雪的話浮上腦海:看你鬼樣跟失戀了似的。
她後退一步,想逃離。
可她腳動不了,好似固定在哪裏,心裏一道聲音催促她不要慫,趕緊沖。
女人酒撒了點,陸修年立馬給她抽紙。
故作殷勤。
溫夷秋嗤鼻。
侍應生迎過來,職業化微笑,“小姐,請問您是在找人嗎?有沒有預約呢?”
溫夷秋不帶眨眼的盯着他們,只見那女人掩唇輕笑,一雙眼恨不得膩在陸修年身上。她一秒也站不住,火氣蹭蹭蹭往上冒,長腿直邁朝向他們。
“陸!修!年!”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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