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相愛相殺

丁霖覺得有點神奇, 最近，瞿坤居然不來騷擾他了，哪怕偶然間遇上, 瞿坤都是見了他就繞道走。

這家夥改邪歸正了？

架不住好奇心，丁霖把瞿坤從黑名單裏拖了出來, 問了個究竟。

“你，你就別問了, 反正, 以後我再也不敢來找你了。是我的錯，我真的認錯了。當然, 如果你還想來出演，我會等你到你高考完，反正現在電影還在籌備中。哎，我的小祖宗啊，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 好心幫哥在老楊面前說個好吧，拜托了。”瞿坤言辭閃爍地說完便匆匆挂斷了電話。

不過從瞿坤的話裏, 丁霖終于明白, 造成瞿坤這般反常的罪魁禍首只能是楊景毅了，只不過他到底用了什麽手段, 把瞿坤收拾得這麽妥帖的？

丁霖邊想着，邊在走廊上走，準備回教室，突然看到年級辦公室門口圍滿了人, 而且時不時從辦公室裏頭傳來了争吵聲。

“怎麽了？”恰好看到徐向陽墊着腳在往裏頭擠，丁霖便也湊過去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好像有家長來鬧事，說他們家孩子放學後在外頭被人打了，要學校負責。”

“這也要學校負責？”

“是啊，雖然是放學時間，但晚上還要回去上晚自習，家長認為這段時間內，孩子出事學校也有責任，沒能做到對學生人身安全的保護。我有不詳預感，要是真讓他們鬧成功了，以後我們就沒法出去吃飯了，只能去吃難吃的食堂了。”

徐向陽揉着他肚子上肥肉，一臉的委屈：“中午一餐吃食堂已經夠慘了，要是連晚餐都要吃那豬食，我這人生還有什麽可以指望的？”

丁霖無語地抽了下嘴，有學生在校外被打了，徐向陽居然還在關心他晚飯的夥食？如果真如家長所說的，校外就餐存在風險，學校不讓學生外出吃飯也确實是正确的決策。

正說着，從辦公室裏走出來一個老師，見外頭圍滿了學生，立馬關了門，順便驅散了圍觀的學生。不過因為沒有弄清楚到底是誰被打了，為什麽會被打，同學們便相互謠傳着，然後越傳越邪乎，傳到最後，說那位學生手都被砍斷了。

每當這個時候，何珊那邊可是門庭若市，一個個都來找她打聽最新消息，于是新晉小記者何珊立馬跑去打聽了一番。費了不少功夫還真被她給打聽到了，那個被打的學生不是別人正是趙躍然。

“我去，丁霖，你聽說了沒，被打的是趙躍然，而且案發地點就在我們經常去的巷子，說是被人拖走的，警察都查到了監控了。”當天下午，徐向陽一臉緊張地跑來說道。

“是他？我怎麽記得我昨天見着他在劇組，人還好好的啊，下午出門就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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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何珊說他今天沒來學校，劇組那邊也沒看見他，随後聽到她們班班主任跟另外一個老師在聊這事，千真萬确她們在提到了趙躍然。”

丁霖一個激靈：“不會這麽湊巧吧，我昨天放學就路過了那邊。”

“以後咱就別從那邊走了，真是太危險。你說，要是你再晚個幾分鐘，說不定你也會被打。”

丁霖立馬瞪了徐向陽一眼：“你少烏鴉嘴，我能跟趙躍然比嘛？就他平時所作所為，出門在路上走被掉下來的花盆砸了也就只能是他，這叫善惡報應。況且，你真覺得他是無緣無故被打的嗎？”

“你說的對哦，那你的意思，是他得罪了人才會被打？”

“不然呢？這路上這麽多人，為啥就只打他一個？明顯對方是特意來找他的。所以對于普通同學來說，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

徐向陽頓時雙眼一亮：“那是不是危險解除，學校不會限制我們出去吃飯？”

“除非能調查出來是趙躍然個人的原因。但畢竟還是出了事，再加上家長這麽來鬧，我看校領導多半出于安全考慮，不會在允許我們去外頭吃飯了。”

“別啊！”徐向陽臉上的表情瞬間就拉胯了。

所以，關于趙躍然別打的事衆說紛纭，最終沒人能說出個到底是誰打了趙躍然。但果然被丁霖說中，學校上頭的通知立馬就發了下來，為了學生們的安全考慮，從本周起，留校上晚自習的學生只能在食堂就餐，不許外出吃飯。

同學們都恨死了趙躍然，他們才不管這件事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在他們眼裏，就是趙躍然造成現在這個局面。所以，明明是受害者的趙躍然就這麽成了全校學生的死敵。

像徐向陽這樣深受其害的同學們紛紛到網上發洩自己心中的不滿，學校的貼吧上都被這類帖子刷屏。他們一個個幸災樂禍地覺得趙躍然被打是活該，甚至有人揚言，如果趙躍然回來，他也揍他一頓。

大家以為趙躍然不敢回來了，至少一時半會兒不會這麽快回學校，但是幾天後的某天下午，正在安靜聽課的整個高三年級都一齊聽到了藝術班那邊傳來一陣驚天喧嘩聲，立馬引起了同學們的注意。

正當老師們好不容易維持好了班裏的秩序，就在這時，突然聽到有人沖着窗外大喊“殺人啦！”，這下，不光是整個高三年級，甚至連整個學校都沸騰了，所有學生們都趴在教室的窗戶上張望，甚至還有學生不顧老師的警告，直接跑出去看熱鬧了。

從丁霖他們班穿過窗戶正對面便是藝術班，早在喧嘩聲傳來的時候，他們班的人最先注意到，藝術班正在聽課的學生們一個個都站了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而後，好像是他們班的一位女生，尖叫着拉開教室的窗戶，大叫“殺人了”。

班裏的學生一窩蜂的都跑到走廊上去看，甚至有人直接往對樓跑去。期初還以為是學生之間吵架，小打小鬧的，結果看到學校的保安都跑了過來，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可惜，沒多久，年級組長帶着老巫婆教導主任過來挨個地把看熱鬧的學生們趕回了教室，這場殺人風波便漸漸平息了。

不過大家心裏一直惦記着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真死了人，使得接下去的課都沒心思聽了。下課鈴一響，同學們立馬就讨論了開來，一個個問剛才跑出去的同學，有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麽事。可惜，由于年級組長搶先了他們一步，在拐角那，把跑來看熱鬧的學生都趕了回去，具體藝術班那邊發生了什麽，只有他們班自己知道了。

徐向陽立馬讓丁霖聯系何珊，去讨要一手消息，但電話打過去響了半天都沒人接，直覺告訴他，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下午剩下的兩節課，丁霖透過窗戶看到藝術班全班的同學都不在教室，而據唯一和藝術班在同一幢的九班學生說，好像有人突然沖進藝術班，直接把他們班的一個學生拖到了頂樓，想要把人推下樓。

當然，事實上并沒有被推下去，所以死人的說法根本就是謠傳，但至少可以落得個殺人未遂的罪名。

大概是建校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發生如此惡劣的事件，不知道如何處理的校領導最後只能報警，請警察來處理。當下課後，看到校門口停了一排的警車，看熱鬧的學生們總算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直到晚上晚自習結束，失聯了整個下午的何珊終于聯系上了丁霖。

“你怎麽才給我打電話呢，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沒事吧？”丁霖急切地問道。原本跟丁霖告別準備回家的徐向陽，一聽是何珊打來的電話，立馬就停了下來，踮着腳貼在丁霖手機旁邊，也想聽個究竟。

“沒事，其實很快就結束了，就是警察叫了我們幾個目擊的過去錄筆錄，我走得急，手機落在了教室，所以才這麽晚給你回電話。”

聽到何珊如此輕松的口吻，丁霖總算是放心了。

“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連警察都叫來了，應該很嚴重吧？”

“往嚴重說，可以算得上是殺人未遂，但畢竟是未遂，再加上都是未成年，警察說，因為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他們并不主張對這件事定刑，當然，如果受害方要維護自己權利，可以發起民事訴訟。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如果葉倩那邊不想追究，那整件事就可以當沒發生過。”

“葉倩？你說有人要殺的是葉倩？”

“是啊。”

“誰啊？”

“還能是誰，這麽恨葉倩，甚至不惜要殺人，除了趙躍然，你覺得還有誰？”

但聽到趙躍然這個名字，丁霖整個人都驚愕了，而一旁的徐向陽甚至大叫道，“趙躍然要殺葉倩？！”

“就因為葉倩綠了趙躍然？”

“我覺得不止是這個原因。”何珊疑慮地說道：“你想啊，葉倩被孫乾帶走後，趙躍然一直表現地很平靜，哪怕那段時期他脾氣超臭，主要還是因為同學們在背後嘲笑他。他如果真的恨葉倩，要報複的話他早就報複了，何必等到今天。而且，那次你也在啊，那倆人可是前後腳一起進的教室，看着樣子最多就是吵了一架。”

丁霖點點頭，認可了何珊的推理，“對趙躍然來說，面子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不至于為了這點原因而去冒險殺人。他這麽自私的一個人，最在乎自己的利益。能刺激他做出這般自毀前程的舉動，一定是發生了更加嚴重而絕望的事，使得他願意以命相搏。”

就在這時，一直在一旁聽他們講話的徐向陽突然開口道：“該不會是葉倩找人揍了趙躍然？所以趙躍然生氣地過來報仇？”

“有可能诶。”何珊應和道。

“不，不會是葉倩找人揍趙躍然，葉倩完全沒有動機！”丁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