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樂不思蜀

“你們居然在山上造房子？”丁霖好奇地東張西望。

雖然這座山看着也就幾百米高, 但這裏可是平均海拔三千米的Q省，一直生活在平原的丁霖已經有點呼吸加速的高原反應了。深怕丁霖的身體一時受不了，楊景毅将人按住, 叫他別亂跑，并讓丁霖乖乖地站好了, 順便給他戴上了安全帽。

“确切的說是在造城。”

“城市的城？”

“嗯。”

楊景毅領着丁霖緩緩穿過轟鳴的工地，時不時地提醒他注意腳下的路。

“你們幹嘛跑這麽遠的山上造城市的？”

“這是給牧區的牧民們造的。”

說是城, 但并不大, 甚至還不如丁霖家的那個小區。經過大半年的建造，這座小城的建築已形成了初步的規模, 簡單的三四層小樓整齊地挨着，跟城裏的小區并無二異。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穿過這片小區，外頭還有街道、醫院、學校甚至還有商店街, 真就像城市的縮小版。

“怎麽想着會在這種地方造房子的？”

楊景毅帶着丁霖走到山崖邊，腳下是高深的山川, 咆哮着往東奔騰而下, 拐過三道灣流淌到了那片廣袤無際的草原上，澆灌着那一片生命。

楊景毅指這下頭那第二道山灣說道：“看到那沒, 以後将要在那建一個大壩，牧民們原本的居所将會因為這個大壩的建成而被水淹。”

丁霖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好端端地為何要建大壩把他們世代居住的地方淹了？你們這麽做不免有點過分啊。”

面對丁霖的指責，楊景毅笑道：“是為了給他們通電啊。這下面有十多個自然村落部族, 住了近500個游牧民，能想象嘛，他們到現在都沒有用上電。當地政府為了幫他們解決這一難題，最終決定倚靠這天然優勢，為自己供電。”

“那這些牧民們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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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全部同意哪這麽容易，但當我們把他們的新房子一造起來，他們看來過這環境，原本不同意也都一個個自然而然地同意了。”

楊景毅将丁霖帶到了西北角，從那兒可以看到那些村落，都七零八落地散布在山腳下，“每當夏季，遇上上游下暴雨，這些還有那些村莊都經常會被水淹，甚至還會遭受泥石流。無論從環境還是從安全考慮，全村搬遷到山上是最好的。”

“不過你也說了，他們都是游牧名族，都是以放牧為生。現在，搬到了山上，這山上又沒多少草怎麽放牧。剛我們一路過來也看到了，光開着盤山公路都開了一個多小時，這一來一回的太麻煩了。”丁霖一眼就看出了這其中的問題。

“這點，我們自然也考慮到了，所以，我們還造了這個。你跟我來。”

楊景毅領着丁霖往南走，前頭都是山崖眼看着沒路了，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座正在建造的橋。這座橋直接橫跨到了對面的山，一下子縮短了下山的距離。

“等到這座橋造好，就能大大縮短下山的時間，等到傍晚牧民們放完牧回到山上，就跟城裏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樣，并沒有什麽不方便的。”

聽了楊景毅的介紹，丁霖被震驚所籠罩。一改曾經對楊景毅這份工作的不懈，而是用敬畏的目光看着他，此刻，在丁霖眼中楊景毅簡直可以跟造物主相媲美。

“你們可太厲害了。”

“走吧，先帶你吃飯，當然，這裏條件有限，你可別嫌棄。真受不了我只能把你送回去了。”雖然戴着警告的意味，但楊景毅的語氣裏卻透露着滿滿的溫柔。

“你這不是小看我了，再艱苦的環境我都經歷過，你這個豪門少爺都能在這裏待個大半年，我自然也可以！”哪怕不讓楊景毅看不起，丁霖也要咬着牙堅持下來。

而事實上，雖然山上生活艱苦，但這裏每天都有新鮮的羊奶，都是下面牧區的牧民們給工人送上來的。

雖然幫不上什麽忙，但這種以天為蓋地為廬，舉目眺望是自然瑰麗奇景，喝着從未喝過的最純正奶茶的日子，丁霖覺得這是一種別樣的享受，更何況每時每刻都能看到楊景毅。

在這個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原，即使已經六月，但當太陽落了山，山上的溫度瞬間會降到十多度。晚上，丁霖可以正大光明且理由充足地抱着楊景毅，在狹窄的鋼絲床上相擁而眠，還能順便趁楊景毅睡着了做點小動作，這日子簡直讓他樂不思蜀了。

有時候，楊景毅空了會帶丁霖去山下的牧區，幫牧民們放羊，還能在草原上騎馬。到了飯點，牧民們都會熱情地邀請他們去家裏做客，晚上，還能一起參加在草原上的篝火晚會。

遠離城市地喧嚣，聽着牧民們的歌聲，恣意地躺在大草原上，看着繁星閃耀的夜空，丁霖對楊景毅說道：“難怪你待在這兒不走了，我都有點心動不想回去了。”

“那你直接跟瞿坤說，你不回去了。”

“那可不行，合同都簽了，不去，賺不到錢不說還要倒貼錢。”說道錢，丁霖就像被揪住後脖子命脈的小貓一樣，瞬間不敢動彈半分。

“這點錢，還是陪得起。”

“你都這樣了，能不改改你以前霸總壞毛病。現在錢對我們而言，可重要着呢。更何況，哪怕有錢我也不樂意白白賠給瞿坤！”

這種美好的日子終将結束，楊景毅本想送丁霖去最近的機場，但被丁霖給拒絕了，他怕自己會舍不得。

而楊景毅看着這個孩子離開的背影，第一次感覺到丁霖似乎真的長大了。

“我等你回來！讓你看到不一樣的我！”丁霖最後趴在車窗上對着楊景毅吼道。

丁霖下飛機打車回到家已經是淩晨了，為了不打擾楚雲瀾，丁霖悄悄溜進了自己的房間。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給斷了半個月電的手機沖上了電，然後去洗澡了。

當然丁霖并不知道，當他時隔半月再次開啓手機後，叮鈴咚嚨，被各種短信、微信來了一頓轟炸。可惜，洗完澡太困的丁霖直接倒頭就睡了，并沒有看手機一眼。

第二天一早，丁霖直接被電話鈴聲吵醒，迷迷糊糊接起了電話，發現是他們班班主任打來的。

“謝天謝地，你電話終于打通了，這段時間你到底上哪了，都聯系不上你。”

“老師早上好啊。”丁霖打了個哈欠，一看時間這才8點多，又躺了回去，“我去大西北玩了啊，我有跟徐向陽說過，不過因為出來的急忘了帶充電線了。”

“行吧，丁霖同學要不你現在就來學校一趟。”

“咋了？”丁霖的心陡然緊張了起來，被老師叫辦公室的恐懼感瞬間籠罩了過來，就在這短暫的一秒內，丁霖的腦海裏立馬閃瞬一遍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以至于都高考完了還被老師叫辦公室。

就因為自己沒參加班級的畢業旅行？不至于吧！

“電話說不清，你還是直接來趟學校吧。”

“哦。”

挂了電話，丁霖這才看到手機上各種信息轟炸，無力例外都是在問他在哪有事找他。

丁霖眉頭一皺，能有什麽事，怎麽搞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他一樣。

帶着疑問與不解，丁霖趕到了學校，剛走進辦公室便注意到今天辦公室裏氣氛詭異。

班主任第一個看到丁霖，立馬走了過來，邊把丁霖往裏頭帶邊說道：“你可總算回來了，這些天聯系不上你，我們擔心地差點要報警了。”

“對不起，老師。”

“嗨，還好你回來，現在都還來得及。”說着，班主任将丁霖帶到了年組長的裏間辦公室。

這間狹小的辦公裏居然擠了十多個人，當門被推開，裏頭的人都齊刷刷地扭過頭看着丁霖，那眼神裏，似乎閃過着危險的光芒。

丁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一臉警惕地盯着裏面的這些陌生人。

“這位就是丁霖同學。”系主任走了過來，熱情地将丁霖又拉了進去。

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當系主任剛報出丁霖的名字，這些人立馬都擁了上來，直接把系主任擠到了角落。

“丁霖同學，你好，這是我的名片，請你考慮好了就給我打電話，我24小時都等着你。”

“讓讓啊，黃老師，怎麽你每次都跟我搶吶？論文科水平我們學校可比你們高。”另一人也把自己的名片塞到的丁霖的手裏，“丁霖同學吶，果然是一表人才，我們學校才真正适合你發展。這是我的名片，你跟家裏人商量好務必要聯系我！”

“丁同學，我們學校雖然在國內比不過這兩位老師，但同海外高校的聯系，我們學校可是走在國內高校前列。如果你以後考慮要出國深造的話，來我們學校，絕對是你最佳的升學踏板。”

……

丁霖一臉震驚地看着這些紛紛向自己抛來橄榄枝的人，瘋狂地簡直和他前世的死忠粉有的一拼。可是前尚且有助理和保安幫他攔着人，而現在，被幾個人抓着胳膊和手，宛如要将他撕了一般。

最終，丁霖突然大喊道：“你們停下！”

猶如被按下了暫停鍵，這些人終于停了下來。而丁霖趁此之際趕緊脫身，閃到了桌子後，謹慎地問道：“我不太懂你們在說什麽，有沒有人跟我解釋下，這到底怎麽回事？”

這是，班主任突然拍了下手，懊悔道：“哎呀，都是我的錯，我忘了你這是才剛回來。可能還沒人跟你說過，高考的成績排名已經出來了，恭喜你，丁霖同學，你高考文科考了市第一，全省文科排名第三。你是我們市的高考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