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自作孽不可活

“我愛你，永遠、永遠、永遠……”

“無論你是否願意接受，我都會這樣深愛着你，将你的聲音，你的氣味作為最珍貴的寶藏埋藏在這裏，沒有人能奪走……”

如同詠嘆一般的深情腔調，用最虔誠的姿态演繹出來，如鮮花一般嬌媚又如同蜜糖一般的甜美的話語埋入寂寥的空氣之中，在皎潔的月輝下靜靜開放。

何等寂寞的聲音！何等令人心碎的動情！

作為現場唯一的目擊者，小森同志默默收回了探出的腦袋，哆嗦着打了個寒戰。

“你說得對，春華桑，禮人君就是個神經病。”

大晚上不好好上課，跑到除了廢棄的瓦礫連個鬼影都沒有的廢棄校舍對着空氣表白，地點還選在聲音最容易消散傳播的大天臺……

這羞恥度高得讓旁人都忍不住替他臉紅。

【“這就是傳說中的中二少年寶貴的黑歷史啊，”】

上川少年興致勃勃的評價道，頗有種指點江山的豪邁風度，【“雖然在其他人看來就像小腦發育不完整，可是對于他們本身來說卻是足以作為傳家名言一遍一遍讓子孫膜拜的神聖經歷了。”】

“……突然覺得禮人君的後代好可憐怎麽破。”小森唯憐憫的說道。

每天聽長輩說這種東西，長大以後絕對會變成奇怪的大人吧……

說不定還會三天兩頭被警察叔叔抓走蹲監獄掃廁所，從此與監獄的廁所管理大媽結下不解的羁絆，一起手拉手稱霸日本所有的廁所，最後被封為“廁所之神”流芳百世。

黑發少年憂國憂民狀：【“所以說孩子的教育問題不容小觑啊。”】

少女心有戚戚：“是啊。”

在不知不覺之間思維達到一個新的歷史高度的兩人再次探頭掃了眼沉浸在‘妄想的花園’不可自拔的逆卷禮人，步調一致的在胸口畫十字——

“阿門。”

然後剛為某個會成為‘廁所之神’的可憐小孩（喂！）祈禱完畢的少女一睜開眼，就看見廁所之神之父正站在自己面前，目光頗為不善。

“偷聽是不對的喲，Bitch醬。”逆卷禮人微笑的俯下身，眼中卻毫無笑意。

淺發少女鎮定擡眼，四目相對。

然後兩秒之後，上川少年發現自己被扔了出來……

上川春華扶額：“………小森妹子，這就是你說的‘想要成為我的依靠’？”

躲進意識避難的小森唯賠笑：【“抱歉春華桑，我盡力了。”】

“你所謂的盡力就是和禮帽男對視兩秒，然後像是受驚的松鼠一樣躲回樹洞裏嗎？！”

“‘盡力’都快被你弄哭了啊，妹子！”

【“不是的……我只是擔心現在看到禮人君，我會做出不好的事。”】小森唯縮在意識的角落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不好的事情？”

上川春華疑惑的擡起頭，同樣掃了眼某張大臉，然後下一秒喉嚨一哽，無聲的捂住雙唇。

“你說的對，小森妹子。”黑發少年深有感觸的點頭。

“怎麽不說話，之前不是還一副了不起的嘴臉嗎？”戴着禮帽的吸血鬼挑起少女的發絲把玩，“還是說你的那個守護神終于抛棄你了？”

……原來這貨一直都懷恨在心啊，真是難為他了，前段時間一定不甘心得咬着被角哭着入眠的吧。上川少男不無惡意的揣測道，

啧啧，真可憐。

這樣想着少年望向吸血鬼的紅色眼眸中不自覺的帶上了明晃晃的憐憫。

【“春華桑……你這麽刺激禮人君不好吧，”】讓出身體主權的少女擔憂的說道，【“萬一一會要是忍不住……”】

“我有做什麽刺激他的事嗎？明明還一直用充滿悲天憫人的眼神撫慰他來着。”

【刺激人的就是你那個悲天憫人的目光好吧……】小森唯斜眼，果然看見逆卷禮人一張俊秀的臉蛋在少年悲憐的撫慰下扭成了大大的“死”字型。

“不說話的話，我就當Bitch醬默認了，”逆卷禮人扭曲着一張笑臉湊近“少女”，“撒，該從哪裏下手好呢~Bitch醬比較喜歡我咬哪裏……”

“……這家夥剛剛說什麽來着？默認什麽？”全部心思都花在遏制不斷上湧的某種沖動上的少年相當直接的表示他根本就沒聽到那禮帽男在說什麽，充其量也就看到他一臉要笑不笑的balabalabalbala。

小森唯：【“禮人君說要懲罰你。”】

“哦，”春華少年好整以暇的糾正道，“是懲罰你。”

說着某少年一臉肆無忌憚的樣子斜睨了某個已經露出獠牙的吸血鬼一眼。

小森唯：“………”

被堵得啞口無言的少女白眼一翻，剛想說些什麽，卻無意間發現某個吸血鬼眼神發生了變化。少女說不清那是什麽東西，但是男人眼中突然出現的綠光讓純潔的小森少女有種擡腳直擊某個鼠蹊部位的沖動。

逆卷禮人的目光在少女的身軀上一點一點滑過，因為汗水而變得半透明的制服，失去領結而半開的領口，纖細的雙腿，加上少年斜睨時無意透出的不屑的風情，禮帽吸血鬼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少女居然散發着驚人的誘惑力。

“好吧，看來你對付那個紅毛的招數是沒有用了。”同樣注意到男人眼神變化的少年面色鐵青的說道，極力壓制的沖動開始慢慢腐蝕着脆弱的咽喉，少年幹咽着口水，企圖壓下喉間的不适感。

淺發少女和禮帽吸血鬼貼得極近，盡在咫尺的距離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呼出的氣息。出于某種“人”道主義精神，上川春華還是象征性的擺出了讓開的手勢，不過很快被男人用手隔開了。

好吧。這是你自找的。

上川少年挑起眉，然後在男人即将碰到少女柔嫩的雙唇的瞬間——

“嘔——”

“嘔嘔——”

一連串的不明液體從少女櫻色的雙唇傾瀉而出，數秒之後，少年再次擡起頭，看見了一個被【哔——】糊了一臉的吸血鬼。

頂着少女外殼的上川少年泰然自若的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殘餘的液體，離開某吸血鬼兩米遠之後舒心的嘆了一口氣，

“啊，終于舒服了~”

“小……小森……！！！”某個滿臉【哔——】的可憐吸血鬼扭曲到極致的臉開始出現不規則的連續跳動。

上川少年賤兮兮的揚眉：“啊，我在呢禮帽男，有何指教？”

全身僵直的逆卷禮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甚至姿勢都沒有出現太大的變化，皮膚上某物詭異的溫度和一呼一吸之間的難以形容的氣味幾乎讓可憐的吸血鬼先生發瘋。

“噓噓、噓——”逆卷禮人張口剛想說什麽就被上川春華堵住了話頭。

“我勸你現在還是不要開口比較好哦，禮帽先生，”黑發少年撫着下巴一臉正經，“你知道的，你臉上的那東西是可是半凝固的液體，一張嘴要是不小心咽到了嘴巴裏……”

“小森唯”一張你懂得的臉映入離暈厥不遠的禮人眼底。

至于某個正牌妹子，已經無臉以見天下地蹲牆角哀悼去了。

“………”某個吸血鬼恨恨地合上了嘴，瞪在少女身上的目光幾乎要燒出一個洞。

上川春華在吸血鬼噬人的視線中閑閑的換了個姿勢，雙手環胸，

“嘛，看在禮帽男你這麽慘的份上告訴你一點好事好了，”操着某個熟悉強調的少年晃悠悠的舉起一根手指，

“第一，小森妹子才沒有偷聽你說話，一切都是你這個精神暴露狂的錯。”

一擊。

“第二，”少年拿出手機攝像頭對着逆卷禮人一晃，“下次再讓我聽到B打頭的單詞，就讓你嘗嘗被萬人瞻仰的滋味兒喲。”

二擊。

停留在少女身上的目光的溫度已經從一個極致掉到了另一個極致。

“第三……”上川春華朝着逆卷禮人舉起三根手指，咧得一口好白牙，慢悠悠的說出了讓逆卷禮人噩夢一個秋季的話，

“下次在想和妹子發生點身體接觸的時候，記得她身體裏可是還有一個性別喂【男】的守護神喲！”

當當當！！！！！！！！會心一擊！

被從身打擊到心的逆卷禮人身形不穩的搖晃兩下，留給少年一個極度怨念的眼神後，消失在原地。

“………”

一陣寒風緩緩吹過，高處不勝寒的少年悠悠嘆了口氣。

【“阿諾——春華桑。”】

“說。”

一片死寂後，某少女摸着良心慢慢開口，【“剛才，我好想看到……禮人君的眼角紅了……”】

上川春華不要臉的搖頭，憂國憂民狀：“唉，又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啊。”

小森唯：【“……這都是誰害的啊！！！”】

少年充耳不聞，孤高仰臉，然後，對着圓月露出滿口白牙——

“哈、哈、哈！！！！”

【“……”】小森唯捂臉轉頭，【“不管是都好，來個人收了他吧……”】

于是天別的上帝好心情一點頭：好的，這就來~

于是大笑三聲的少年還沒從‘世人皆鹾我獨勝’的狀态中醒過來，就聽到某個低沉寵溺的男音于身後優雅響起——

“你又調皮了，春華。”

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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