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前世謎團【5】
他皺起眉頭, 踏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與那人保持一定距離,不疾不徐地跟在他身後。
這魔氣煞是古怪,如若不是離得近了,恐怕他也不會發現。或許他是一個好魔?從未殺過生,因此魔氣過淡。
言念及此, 他也沒了一開始的殺心, 只悠悠地跟在那人身後, 想看他究竟去做什麽。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下一個小鎮, 那人鑽進一條胡同, 七繞八繞,在一間隐蔽的小酒館面前停下。
打更的聲音從街上遙遙傳來, 酒館早已打烊, 這人又要做什麽?
只見他從袖子裏摸出鐵絲,插入銅鎖中, 輕輕轉動, “咯噔”一聲, 銅鎖被打開,他蹑手蹑腳地走了進去。
葉長箋跟在他後頭,那人顯然輕車熟路,似乎早已摸清這間酒館的路線圖,只見他徑自去了後院, 推門而入, 葉長箋躲在窗外, 看着裏面的動靜。
“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那人立刻掐着房中少年的脖子,少年的喉嚨被縛,無法出聲,臉色漲紅得如豬肝。那人從腰間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他的皮膚從頭頂開始分裂,漸漸露出一團黑霧,濃烈的魔氣瞬間充斥整座院落。
黑霧握着匕首,向少年頭頂刺去。
少年雙目瞪圓,臉上神色驚駭萬分,眼中只有那把距離他越來越近的白刃。
與此同時,聽得窗外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五行木靈,皆聽吾令,縛!”
一滴血珠輕輕地落在窗外的盆栽上。
枝條暴漲,電花火石般破窗而入,“啪”——
打掉了黑影手中的匕首。
“何方小賊敢壞我好事?”
黑影聲音嘶啞,松開少年,倏地飛身而出,葉長箋朗朗一笑,迅速結起手印,“五行天雷,速速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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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一道天雷直降而下,黑影驚呼聲都未來得及發出,“轟”!
它已被天雷劈得魂飛魄散。
葉長箋緩緩踱入房內,少年跌坐在地,捂着胸口劇烈咳嗽着,他擡眼一看,淡淡月華下,來人一攏紅衣,容貌豔麗無雙,道:“葉公子……多謝你……”
對面的房間亮起油燈,一對老夫妻披衣匆匆而起,提着燈推門而出,直奔這來,見到房中的人皮,“啊”了一聲,倒退幾步。
葉長箋彎腰将少年拉了起來,“別怕,這是剝皮魔。将活人的皮剝下套在自己身上,能掩蓋魔氣。你們沒有驅魔符咒嗎?”
少年嗫喏道:“門口挂着雲山心宗的伏魔銀鈴。”
葉長箋從袖中摸出幾道驅魔符咒遞給他,“我這次出門匆忙,沒帶多少。你們貼在門上,能抵擋一陣。”
老漢已經鎮靜下來,只是臉色依舊惶惶,吩咐身旁的老妪。
老妪應了一聲,快步而出,不一會手上拿了酒壺回來,誠懇道:“葉公子,多謝相救,無以為報,這是我們自家釀制的花雕。”
葉長箋也不客氣,笑道:“多謝。”
老漢道:“不過不可貪杯,它還有個名字叫三碗倒,喝了三碗後不知今夕何夕,飄然雲霧裏。”
葉長箋原本被關了兩月禁閉,滴酒未沾,腹中酒蟲早已按捺不住,聽他這麽一說,更是不信邪,他葉小霸王從未有喝不過三碗的時候,他咬開瓶塞,酒香撲鼻,已能讓人熏熏然。
葉長箋仰頭灌下一口,入口刺舌,入喉火辣,入腹如刀割,大贊一聲,“好酒!”
他滿腹心事,抑郁已久,早就想喝個天昏地暗,無奈野渡舟老明令禁止不得飲酒,此刻遇到如此好酒,胸中積郁之氣一掃而光,“咕咚咕咚”得悉數灌了下去。
老漢擔憂道:“葉公子,不能多喝啊,容易醉的。”
葉長箋哈哈一笑,“今朝有酒今朝醉,若能一醉不醒,也是好事!”
“事”字一脫口,驀然間酒意上湧,直沖腦門,眼前的景象模糊,睡了過去。
他大醉不醒,不知修真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蝕魔洞窟是封印上古魔獸之地,日前魔氣四洩,周圍寸草不生,有人猜測應是封印的效力減弱,致使魔獸蠢蠢欲動。
人間修仙世家的弟子相繼前往,卻折損泰半。四大世家無法,只得求助于野渡舟老。
這就是野渡舟老外出之因,是以當他回到風鈴夜渡,第一時間便是詢問:“你們大師哥還在斷腸崖上吧,快去叫他下來。”
鴉雀無聲。
浴紅衣頻頻給沈默情與東方致秀打眼色。
白夜心被欺侮,他們個個氣憤難耐,是以葉長箋出了雲水之遙,皆當做沒看到,而葉長箋已出去三日有餘,尚未歸來。
東方致秀道:“師兄生病了,不适合外出。”
野渡舟老眼裏閃過一道精光,冷聲斥道:“老三,連你都學會騙老頭子了!當我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
東方致秀忙道:“徒兒不敢!”
野渡舟老掃過他們的臉,衆人皆低了頭不敢看他,喝道:“晏無常,你大師哥去哪了!”
晏無常照例挺直腰板,冷着臉不語。
“老五!”
白夜心頭上、胳膊都綁了繃帶,模樣好不凄慘,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紅衣!”
浴紅衣高聲道:“不知道。”
封印魔獸刻不容緩,是以野渡舟老冷哼一聲,道:“沈默情、晏無常、白夜心協助四大世家,前往蝕魔洞窟,探查魔獸動向,切勿逞強,若是事件棘手,馬上退出,以自身安危為主,知道嗎?”
三人連聲應道:“是,是!”
等葉長箋酒醒,外頭已過了十日。
他辭別酒館主人,回到風鈴夜渡,卻遇到來勢洶洶的雲山心宗衆人。
他們有的背着七弦琴,有的腰間配着劍,有的手上拿着伏魔銀鈴,個個橫眉怒目,殺氣騰騰,大聲叱道:“把葉長箋交出來!”
浴紅衣冷聲道:“大師哥不在風鈴夜渡。”
“你少包庇他,速速把他交出來,不然我們今日放火燒了你們風鈴夜渡!”
野渡舟老負着手踱了出來,冷冷一笑,“誰給你們的膽子動風鈴夜渡?”
雲山宗主雲斂衣走了出來,他面容憔悴,眼裏帶着刻骨的恨意,冷然道:“請問舟老,你的得意門生,葉長箋去了哪裏。”
“你們找我什麽事?”
清朗又帶着些微慵懶的聲音從心宗弟子的背後傳來,他們皆心下一驚,葉長箋何時立在了他們身後?
人群自動散開,葉長箋淡然地立在那處。
一位弟子厲聲喝道:“葉長箋,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大魔頭,你還我們師兄的命來!”
衆人齊聲喝道:“你還我們師兄命來!”
葉長箋蹙了眉頭,等人聲漸止,問道:“你師兄是哪個?”
那弟子喝道:“你還敢狡辯!”
雲斂衣冷聲道:“葉長箋,犬子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下手殺他?”
葉長箋道:“你兒子是哪個?我是說,他叫什麽。”
那弟子怒道:“葉長箋,事到今日,你居然還裝模作樣!”
雲越影澀然道:“葉公子,遇害之人是我們大師哥,雲連清。”
一弟子道:“澤和鎮上所有人都看到你進了落花巷裏,酒店老板也說了你與師兄們發生争執。當天夜裏,大師兄就在客棧中暴斃。一定是你中途折返,殺了他!”
葉長箋沉默半晌,道:“他沒有遺言麽。”
一弟子紅着眼睛哽咽道:“臨終前我問他是誰殺了他,可他奄奄一息,來不及說出你的名字便已氣絕而亡!”
雲斂衣冷聲道:“葉長箋,我就問你,當日你是否在澤和鎮落花巷與犬子發生沖突!”
葉長箋道:“是。”
雲斂衣道:“你為何要傷他?”
葉長箋閉嘴不語,一旁的浴紅衣高聲道:“是你們雲家幾個不長眼的先打傷了我們老五!”
雲斂衣道:“那麽貴派的高徒是否有礙?”
浴紅衣冷哼,“就憑你們幾個廢物點心還殺不了我們老五。”
雲斂衣暴喝一聲,“既然他性命無礙,為何葉大公子出手如此狠毒,要取犬子性命!”
葉長箋道:“我沒有殺他。”
雲斂衣道:“你沒有殺他?那麽敢問葉公子,那晚你在何處,是否有人證?”
葉長箋道:“我在曲澤鎮春雨巷的酒館裏喝酒,一直醉到今日才醒。你可以去向他們打聽,酒館老板是一家三口,一對夫妻,一個兒子。”
他說的斬釘截鐵,不像是說謊。
雲斂衣冷哼一聲,“好!那麽請葉公子帶路!如果是我們誤會了你,定當賠罪,若是你欺瞞了我們,我雲山心宗即使拼盡全力,全部折損在這,也要替天行道,鏟除你這個魔頭!”
葉長箋淡淡地應了一聲,卻在此時,聽得一道驚聲尖叫,“二師哥,五師哥!”
野渡舟老心頭砰砰大跳,一拂袍袖,勁風襲來,硬生生揮開一條道,拔足狂奔過去,只見滿身血跡的白夜心背着昏迷不醒的沈默情,跪倒在風鈴夜渡的渡口。
小曼伸手抱住沈默情,野渡舟老抱住白夜心,後者口中狂噴鮮血,斷斷續續道:“師父……快去救四師哥……我……我不行了……”
野渡舟老急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老五,老五!”
白夜心暈了過去。
東方致秀連忙去探他頸間脈搏,道:“危在旦夕,速度救治!”
浴紅衣伸手探沈默情的脈搏,慘白了一張臉,“二師哥……二師哥快不成了!”
野渡舟老此時哪還管得了那麽多,急忙一手夾起一個,提足狂奔,千裏傳聲道:“致秀,紅衣,你們跟我來醫堂,葉長箋,你速速去蝕魔洞窟營救晏無常!”
無需野渡舟老多言,他已喚來應魔龍,沖天而去。
蝕魔洞窟坐落在黑暗深淵,整座山谷萦繞着濃烈的魔氣,連應龍都狂躁起來,葉長箋生怕它魔性大發,并未讓它靠近山谷,自己躍将下來,徒步往前,行了約莫半個時辰,跨入藍色的傳送門。
他一跨進去,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屍首皆是殘缺不全,肢塊散落一地,血肉模糊,慘不忍睹。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讓人幾欲作嘔。這裏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這麽像一場大屠殺。
他心下百轉,凝神閉目,釋放靈絲,找尋晏無常的氣息,無奈靈脈被封,不能最大程度地發揮靈絲追蹤術的威力,只感覺魔氣太甚,沒有活人的氣息。
他白了一張臉,瘋魔似地跪地召喚陰兵。一個陰靈也沒有,不可能,為何會如此,為何會沒有陰靈?
“老四,老四!晏無常,晏無常,你聽到了嗎,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
他拔足狂奔,瘋狂大吼,周身靈力大開,發絲無風而動,眼底猩紅愈甚,所經之處,塵土飛揚,落石紛崩,幾乎被他夷為平地。
整座山谷靜得詭異,靜得可怕。
他忽然停了下來,袖口一揮,四杆五方招陰旗同時落地,騰得燃燒,黑氣沖天,在他身後,出現四道領頭黑影,穿着花裏胡哨的俊美公子,黑袍陰郁的俊秀少年,苗衣銀佩的雙胞姐弟,而他們身後,站着列隊整齊,肅殺騰騰的鬼兵隊。
葉長箋從未将他們一起召喚,是以殷天月向來含笑的神情也帶上些許凝重,問道:“葉公子?”
葉長箋冷聲道:“幫我找人。”
“誰?”
“晏無常。”
“是!”
衆人領命,分頭行動。
他們将整個黑暗深淵挖地三尺,都未能找到晏無常。
最後四陰将與鬼兵隊站在蝕魔洞窟門口,殷天月道:“葉公子,只剩這一個地方。”
蝕魔洞窟裏布滿了上神封印的符咒與陣法,像他們這般的陰靈踏進即死。
葉長箋眼底的猩紅一閃而過,眉宇間的戾氣更甚,他揮了揮手,将身後的鬼兵隊悉數送入陰司,正欲踏入,突然從天而降一道金光,他蹙眉望去,從金光裏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葉長箋一怔,伸手狠狠掐了自己的臉頰一把,疼得龇牙咧嘴,看來不是夢,他奇怪道:“你怎會在這?”
眼前之人已有兩年不曾入夢,他幾乎以為這又是一場幻覺。
那人走到他面前,冷聲道:“你不能進去。”
葉長箋道:“我是奉命探查蝕魔洞窟的魔獸動向。”
那人道:“封印力量減弱,魔獸蠢蠢欲動,你現在不能進入。”
葉長箋道:“我若是進去會怎樣?”
那人道:“進去即死。”
他的話一說完,葉長箋便擡步往裏走。
那人連忙伸手握住葉長箋的手臂,葉長箋淡淡道“老四在裏面。”
那人道:“他不在裏面。”
葉長箋道:“你怎麽知道。哦,你是神仙,無所不知,可我沒親眼見到,便不會死心!”
那人道:“晏無常已經死了。”
葉長箋轉頭注視着他的眼睛,那是一雙淡金色的眼睛,裏面含霜覆雪。
葉長箋冷然道:“我說過了,沒有親眼見到,我不會相信,亦不會死心!”
他說着一把拂開那人的手,大踏步往蝕魔洞窟裏走去。
葉長箋死死抿着嘴,腳下走得又快又急,那人不疾不徐地跟在他後頭。
“你跟着我做什麽?不是說進來即死的麽。哦,你給我收屍是不是。”
那人卻不答他話。
葉長箋道:“你方才已經同我說過話了,現在裝啞巴可晚了,你叫什麽名字?”
他見那人不語,冷笑道:“你不告訴我,我就給你取代號了,阿貓阿狗行不行?”
過了好半晌,他才緩緩道:“白無涯。”
葉長箋道:“不就一個名字麽,也沒好聽到哪裏去,我還以為你們神仙的名字有特殊含義,才不能告訴別人呢。”
蝕魔洞窟的牆壁上都鑲嵌着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照亮整個洞穴,若是放在往常,葉長箋定要扣下幾顆帶回風鈴夜渡,此刻卻無半點心情,他的心沉到谷底。他知身側之人不會說謊,晏無常或許真的已不在人世,可只要沒有親眼見到,他便相信還有一線希望。
他們腳下每走一步,封印的咒文就浮現一次,四周都貼滿符紙,簌簌作響,葉長箋冷眼掃了一遍,道:“裏三層,外三層都布滿了結界,為何他還能外出作惡?”
白無涯道:“有人動了他的封印。”
葉長箋心念一動,連忙問道:“是誰?”
白無涯搖了搖頭,“不知。”
種因結果,天道輪回,他們無權插手幹預,亦無法窺伺天機。
四位上神管不了人世間的爾虞我詐,他們的職責是一旦有毀天滅地般的人物出現,将他及時地掐死在搖籃裏。而葉長箋正是屬于這類人。
白無涯默了半晌,道:“葉長箋,你切勿入魔。”
葉長箋随口問道:“為何?難不成我入魔比魔神還恐怖嗎。”
白無涯道:“你是最合适的容器。”
葉長箋天生魔骨,是絕佳的修魔胚子,也是最完美的魔神臨世附體。
葉長箋嗤笑一聲,“我可真榮幸。”
兩人越往裏走,魔氣越甚,葉長箋愈加暴躁不安,眼角猩紅,額頭青筋畢露,體內鼓噪喧嚣,血液奔湧,仿佛有什麽東西欲破體而出。
忽然從手腕上傳來一陣清涼,源源不斷地絲絲湧入四肢百骸,漸漸平息了他突如其來的急躁憤怒。
他低頭去看,白無涯已經收回了手。
葉長箋道:“你做什麽,給我下蠱?”
白無涯道:“你封了靈脈,靈力不足,現下無法抵禦魔獸的魔氣。”
葉長箋道:“你怎知我封了靈脈。哦,你是神仙,無所不知。”
他嘲諷似地笑了一聲。
兩人又無言地走了半晌,這條路似乎沒有盡頭,一眼望去,幽深寂苦。
白無涯道:“葉長箋,冷靜下來。”
“不要恨,千萬不能生恨心。”
葉長箋譏諷道:“我算知曉你這次下界是來幹什麽的,來度化我的,是嗎?度化我這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拯救萬千蒼生,你可真是功德無量,能升官加爵吧?不知你在天界裏做幾品官員啊?”
白無涯默默不語。
葉長箋道:“不要恨?老二,老五命在旦夕,老四生死不明,你同我說不要恨?我沒有你那麽偉大,神仙麽,大仁大德,誰都可以原諒,誰都可以度化,我是個凡人,有七情六欲,怨憎愛貪嗔癡,五蘊不皆空!”
白無涯緩緩道:“有因,必有果。”
葉長箋冷冷一笑,“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一旦水落石出,四大世家我全都不會放過!”
空氣忽然變得炎熱。
他無意識地卷起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臂。他們越往裏走,空氣愈加稀薄,灼熱逼人。
葉長箋問:“這裏被關着的是個什麽鳥玩意兒?”
白無涯道:“是。”
葉長箋奇怪地看他一眼,随後明白了這個“是”是什麽意思。
他看着眼前被三十六道天罡伏魔咒鎖住的魔獸,想到了《山海經》裏的記載。
《山海經西山經》:“有鳥焉,其狀如鶴,一足,赤文青質而白喙,名曰畢方,其鳴自叫也,見則其邑有訛火。”
還真的是個鳥。
眼前通體藍色的巨鳥只有一條腿,外形像丹頂鶴,喙為白色,周身燃燒着熊熊火焰,其原為黃帝坐下一員大将。
軒轅帝在泰山聚集仙神之時,蚩尤的陶俑大軍來襲,軒轅帝軍團潰敗不堪,千鈞一發之際,畢方振翅飛出,嘴噴滔天火焰,一把将陶俑大軍燒成了灰燼。
後畢方殺孽過重,失了神智,堕入魔道,從仙獸淪為魔獸。仙魔大戰平息後,念在他曾經有功于軒轅帝,并未将其斬殺,而是永久封印在蝕魔洞窟。
葉長箋冷眼看着,道:“還不如一刀宰了他痛快,省的在這坐幾千年,幾萬年的牢。”
葉長箋桀骜不馴,放蕩不羁,若是将他拘泥在這狹小一隅,恐怕早已抑郁而死。
畢方冷聲道:“今日是什麽風,能将白大人吹到這來。”
他的嗓音陰冷、嘶啞,聽了讓人如堕冰窖。
葉長箋道:“你不是沒神智了嗎,這不說話挺有條理的。”
畢方掃了他一眼,眼裏閃過一抹厲光。
葉長箋伸手比劃起來,“我問你,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大概這麽高,這麽壯,黑黑的青年,約莫二十三的年紀,腰杆挺直,板着一張棺材臉。”
畢方道:“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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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