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章
三人一貓安靜的坐在餐桌前吃飯。
貓崽子埋頭吃小魚幹, 從他把大鯊魚的陰謀揭穿之後, 便像是放下了什麽負擔, 又變成了沒心沒肺狂吃狂喝的小豬崽子。
原殊酒攪拌着碗裏的面, 心情頗為微妙, 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吃着飯, 時不時悄悄地瞄上明近淮一眼, 欲言又止。
明總的外套搭在衣架上, 他穿着暗紅色的襯衫,袖口上挽,就連拿着筷子夾面的動作都顯得優雅得體, 一碗泛着廉價味精氣味的方便面, 愣是被他吃出了一種在品嘗國宴的認真态度。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灼灼視線, 男人慢條斯理的将口中的溏心蛋吃幹淨,再擡眸,看向原殊酒時桃花眼中滿滿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 故意揶揄:“一道傷口就只能換來一碗面?沒吃飽怎麽辦?”
原殊酒:“……”
他一言難盡的看着明近淮。
裝,你再裝!
若不是知道真相, 他肯定會被逗得不好意思, 然後把剩下的面也端上來, 好好地哄哄受害人。
然而見了個鬼的受害者!
他沒好氣的道:“吃不慣自己去端,餐車裏有剩的。”
明近淮:……?
沒料到他态度轉變的如此之快,明總微微一怔,一向運籌帷幄掌控一切的男人,此時還真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
他這一楞, 餐車裏的面就都被白寄辭接了過去,青年護食護到連哥哥做的方便面都不想讓,不鹹不淡的道:“明總吃慣了山珍海味,想必對這些沒興趣,哥哥做的面留給我就好。”
明近淮也顧不上琢磨原殊酒的态度為何如此反常,他看了一眼白寄辭,要笑不笑:“弟弟想吃就吃吧,反正我和啾啾以後有的是時間。”
Advertisement
白寄辭被那聲“弟弟”激怒,眼神頓時冷了下來。
原殊酒抱起貓崽子,慢吞吞的道:“你們吃飽了以後記得刷碗。”
說完就走,完全不參與他們倆的戰争。
劍拔弩張的二人頓時安靜下來。
原殊酒臨走前腳步微微一頓,他看向明近淮,眼神格外微妙,還是沒忍心戳破他搞事情的真相。
他想了想,委婉的提醒道:“大白是星星最喜歡的貓,地位僅次于我,你……可以試着和大白和睦相處。”
就沒見過這麽不靠譜的父子關系,他明明打定主意不會将自己的身份曝光,但是這個時候還是有些不忍心。
不忍心看他們父子相殘。
果不其然,明近淮當即一個怔楞,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貓崽子,那眼神怪異的仿佛在說:
……我兒子什麽審美?
不過話是這麽說,但明總是一邊嫌棄着,還一邊心情非常微妙的,還是抱着一種學習的态度開始研究貓崽子。
這貓崽子到底哪裏好,能得到我兒子的喜歡?
是它的毛絨絨還是嗲嗲的性格?
嗯……這小貓崽子除了和人對着幹以外,平時看起來還是有幾分讨喜的。
很快,他就不這麽想了。
深夜,客房中傳來噠噠噠的鍵盤二重奏,原殊酒與明近淮各站書桌的一角,一個在寫劇本,另一個則在處理公務。
一時間,都是專心致志,誰也沒有說話打攪誰,氣氛奇異的和諧。
貓崽子窩在美人叔叔懷裏打瞌睡,突然白寄辭接了個電話把他吵醒,原大白豎起耳朵尖尖警惕的四處張望了一眼,發現爸爸還在,這才安心起來。
他從白寄辭的懷中跳了下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一條蓬松的大尾巴翹的高高的,然後帶着蜜汁自信,邁着他的小短腿朝書桌這邊溜達過來。
貓崽子在爸爸的腳下轉了兩圈,沒敢打攪寫劇本的原殊酒,卻又忍不住手賤,于是他轉着圓溜溜的貓眼睛,就把注意打到了大鯊魚身上。
明近淮正在敲鍵盤,漫不經心的将財務部的提案給打了回去,突然只感覺桌上一晃,眼前一花,伴随着“嘭”的重聲,再擡頭去看,桌上已經多了一大坨雪白的薩摩耶。
薩摩耶舔了舔爪爪,碩大的貓貓頭湊到筆記本屏幕面前,好奇的東張西望。
明近淮放在鍵盤上的手一頓,随即繼續敲下來,似在認真工作,實際上卻在暗暗打量,不動聲色的看這貓崽子想做什麽。
然後……
一只毛茸茸的山竹爪突然扣在了他的手上。
明近淮敲一下鍵盤,貓爪子就跟着過去抓一下他的手,一時間你追我趕不亦樂乎,宛若一個混世魔王王八蛋。
男人也沒惱,只是在他再次在搗亂時,一把将貓爪子扣押在原地,一臉好笑:“抓到你了。”
貓崽子懵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大鯊魚沒生氣……?
他都做好準備和他打一架,然後跑去找爸爸嘞,為什麽大鯊魚沒生氣??
這不科學!
明近淮沒生氣,原殊酒倒是喊了一聲:“原大白別作死,去玩你的毛線,再搗亂把你關禁閉。”
貓崽子:“……”
明近淮卻順手将貓崽子抱在腿上,笑眯眯的道:“沒事,我想和他玩一會,看看星星喜歡的貓到底有多特別。”
貓崽子立刻驕傲的揚起頭,露出雪白柔順的長圍脖,一副讓他好好看看的嘚瑟模樣。
原殊酒竟然無言以對,甚至開始懷疑,那麽說到底對不對?
貓崽子最初只是以為大鯊魚是一時的中邪了,但是沒想到,明近淮在這裏住了三天,竟然每天都會他和顏悅色!
哪怕他再調皮再王八蛋,大鯊魚竟然都在對他溫柔的笑?
大鯊魚真的轉性了啊。
貓崽子意識到這一點後不免震驚,以至于當原殊酒提出讓白白留在爸爸身邊,不跟着大鯊魚時,他竟然沒有立刻歡欣鼓舞起來。
相反的……
原大白看了一眼豔麗逼人又溫柔入骨的大鯊魚,有……有點糾結。
“爸爸,你就安心忙工作吧,我先跟着大鯊魚回去,我來禍害他,你趁他不在趕緊給我找小爹!”
原大白找出完美的借口,理直氣壯的說:“你放心,有我盯着大鯊魚,會随時和你通風報信,你就算找一百個後爹,都不會被他抓到的!”
原殊酒:“……”兒子你瘋了吧。
他一言難盡的看着自言自語的憨批白白,不過也沒阻止:“行,那你跟着回去吧,等爸爸忙完就去接你。”
倘若他知道兒子這趟回去會發生什麽的話,只怕就算打斷他的腿,也不會讓他跟着明近淮走的。
此時,他只是沒心沒肺的送別了明近淮父子,然後繼續自己忙碌的工作。
倘若不是有事要處理,明近淮其實并不想這麽快便回來。
但是,這件事是非處理不可。
下飛機前,明近淮低聲吩咐下屬:“那兩個保姆安排去做其他工作,不必留在貓崽子面前晃來晃去了。”
李特助奇怪的問:“那您要親自來照顧嗎?”
明近淮不置可否。
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機場外,一位穿着燕尾服滿頭白發的老人已等候多時,他微微彎腰,笑着打招呼:“家主。”
他看起來已有六七十歲,卻仍舊風度翩翩氣質不凡,仿佛油畫中的英倫貴族一言一行都如同尺度量出來般标準,氤氲出歲月的優雅。
李特助一愣,盡管只有一面之緣,卻還是立刻便認了出來,這位正是明家那位陪伴了兩代家主的管家,黎老。
明近淮将懷中的貓崽子遞過去,囑咐道:“是啾啾養的貓,我要處理一些事情,它就麻煩黎叔帶回老宅照顧幾天了。”
“小白少爺養的貓?”管家伸手,溫柔的将貓崽子抱在懷裏,眼中泛着幾分驚喜,欣慰的道:“看來您已經找到他了。”
“當然。”
原大白被放到了陌生人的懷中,頓時有些警惕大鯊魚又要對他搞什麽事情,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這個老人身上的氣息卻很舒服。
貓崽子動了動,就感覺一只溫暖的大手落在了他的頭頂,以一種不輕不重的力度撫摸着他的腦袋。
頓時,大白就舒服的放松了下來。
“喵~”
見大白被安撫下來,明近淮才點點頭,放心的把貓交給管家。
他向外走去,李特助跟在後面,道:“明總,盧長奇現在就被困在盧家,按照您的吩咐,由他的父親親自看守。”
事實上,從盧族長口中查到了四年前的事情後,明近淮并沒有就此罷休的想法,相反的,江執不肯說緣由,那唯一的突破口就在盧長奇身上。
所以他困住了江執,又利用盧族長,只需要小小的布局,就輕易地捕捉到了盧長奇這條愚蠢的大魚。
還是由他親爹親自捕捉的。
盧族長在家族榮光和一個不成器的兒子之間,顯然已經做出最明智的抉擇。
只不過,盧長奇顯然并不能接受。
明近淮等人趕到盧家時,他正在書房裏和盧族長大吵大鬧。
“你是我親爹嗎,我擔心你的安危偷偷聯系你,你把我騙回來賣給明近淮?”盧長奇的聲音聽起來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明近淮推門而入,眸光一轉,戲谑嘲弄:“是擔心你父親的安危,還是錢不夠花了?”
盧長奇嚣張的氣焰瞬間被冷水澆的幹幹淨淨,他看向走進來的男人,臉色煞白,畏懼的不自覺後退,“明……明總……”
“盧先生,看來我不需要自我介紹了。”明近淮笑吟吟,不緊不慢的道:“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吃頓飯,為你的回歸接風洗塵,再慢慢聊關于你的故事,不是嗎?”
他越表現得這般不急不緩,盧長奇便越慌張,男人的眼眸不停閃爍,他咽了咽吐沫,小心翼翼的問:“他……他還好嗎?”
對于父親出賣了自己多少,他已經不抱任何期望了,既然被抓住了,那麽很顯然,那個人肯定已經暴露了。
“你說江執?”明近淮的臉上的笑容緩緩擴大,寓意深長:“你猜,他好不好?”
他沒說做了什麽,盧長奇已經被自己的腦補吓到崩潰了,自暴自棄的道:“你想知道什麽還是想報複我,我都配合你,只要你肯放過他,怎麽都好說!”
毫無挑戰性,啧。
明近淮無趣的移開視線,他摩擦着手裏的戒指,單調又無趣,道:“我只是很好奇,是什麽理由讓你能夠不顧一切的,對自己親外甥下手?只是因為對他的迷戀嗎?”
豈料,提到這個話題,盧長奇竟激動起來,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種極度的厭惡,怒斥道:“他根本不是我外甥!”
明近淮擡眸看他,不緊不慢,“繼續說。”
盧長奇的神情扭曲了起來,他看着明近淮,道:“明總,你肯定也想不到吧,他不僅不是白徽的兒子,還不是我們盧家的血脈!他根本不是我妹妹的孩子,卻占據了那個孩子的身份享受所有人的愛,他憑什麽!”
這……信息量就大了去了。
白徽喜當爹可以理解,但是喜當媽是怎麽回事?
尤其,他與白寄辭長得那麽像。
白寄辭的母親和白寄秋的母親是表姐妹,倘若這兄弟倆不是同父,還有表親支撐着相像的緣由,無論怎麽論證,他都不可能不是盧家的孩子。
但是盧長奇卻認定了這個事實,他咬牙切齒的道:“他就不是盧家的孩子,不是我妹妹生的……你不信……你不信可以去自己做DNA!”
“我當然不會害自己的親外甥,可他不是!他不是!”
盧族長已經懵了,顯然他也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性,”這不可能啊,長奇,你肯定是被那個江執騙了,寄辭和寄秋長得那麽像,就算不是敗家血脈,肯定也會是盧家的孩子啊!”
盧長奇固執的看着所有人,哪怕他們把他當做瘋子,他也在不停地、如同被魇住般不停地重複一句話:“我做過DNA,他們沒有血緣關系,他不是我外甥,不是我妹妹的孩子……”
明近淮的眼眸沉了下來。
李特助一臉遲疑,“明總,這……”這完全是瘋言瘋語啊。
明近淮沉聲,道:“去做DNA,白夫人已經過世了,那就用盧族長的NDA來檢測。”
“我們沒有白少的人體組織取樣。”
“告訴白寄辭,他會找到的。”
一根頭發足以。
他有種預感,不是盧長奇瘋了,而是真相就這麽瘋狂。
作者有話要說: 原殊酒是妖體和人體融合出來的新軀體,當然……和這兩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PS:我今天準備給大白買過年的衣服,但是淘寶搜了一下,發現貓衣服最大尺碼14斤,我看了看我床上的那坨薩摩,沉默一瞬,然後重新搜索“薩摩耶衣服”,嗯……現在終于給大白找到合适的衣服尺碼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