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木槿
花酒釀這一番說辭到讓胤禩好像重新認識了她。
之前在市井見到花酒釀那一副沒腦子的模樣,胤禩只覺得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有點白有點二,還有點神經兮兮。現在也不知怎地,就覺得花酒釀有了所謂的舞女的紅顏氣質,不自覺的扯唇笑了一下。
花酒釀還是第一次見到胤禩笑,和之前的嘲笑不同,是發自內心裏歡喜的笑。見胤禩笑,花酒釀就莫名其妙的跟着也笑起來。
兩個人就站在原地傻笑着,過了一陣,還是花酒釀先開口,“那個,我到了,我回去了哈。”
胤禩也止了笑,點點頭,“趕緊回去吧,我聽說,博爾濟吉特容嘉差點把整個北京城翻了,就為了找你。你是蒙古王罕送給父皇的禮物,要是失蹤了,博爾濟吉特容嘉要提着腦袋去見我皇阿瑪了。”
被胤禩這麽一說,花酒釀打個冷顫,“不會的不會的,我一定會把自己照顧的很好,不缺胳膊不少腿,一定活蹦亂跳的去觐見。”
話雖這麽說,可是見過了八阿哥和四阿哥之後,她莫名的不想進宮了,而且,她現在已經給八爺說了自己的來歷,八爺信不信就不知道了,也許只當她是跟他說着玩。
花酒釀轉過身去慢慢走着,時不時回頭看兩眼八阿哥。胤禩也沒走,就站在那看着花酒釀若有所思,見花酒釀回頭,他忙扯了笑,“快回去吧,我還有別的事情,看你進去我就走。”
花酒釀點點頭,轉回頭去想,她大抵是對三百年前的八爺有崇拜和敬重之情,另外,人在見到自己偶像的時候,那種莫名的悸動就像是一下子懂了男女之事,花酒釀突然發現,她心裏竟是放不下八阿哥了,不管這種放不下是源自于愛情還是友情,或許更多的是崇敬,但是她就想這麽陪着八阿哥走下去,盡管知道八阿哥最後的光景。
胤禩看着花酒釀進去驿館,面上有些迷茫,停留一會兒眉頭一皺,原路返回。
花酒釀推開門正好和博爾濟吉特容嘉撞了個滿懷,容嘉疼的捂着胸口,剛想斥責撞了自己的人,放眼看去發現居然是花酒釀,還沒等花酒釀開口,容嘉一個踏步就把花酒釀整個抱在懷裏,“你死哪去了?說什麽要去戈壁看長河落日,大漠孤煙,你直接跟我回去蒙古不就好了?”
花酒釀一時沒反應過來,就這麽被容嘉抱在懷裏,直到被勒的有些喘不開氣,臉色漲的通紅,困難的開口,“勒……勒死了還看毛線……”
容嘉一下子反應過來,松開花酒釀拍着她的背,尴尬的笑,“對不起啊小酒,我一激動就……小酒你的臉好紅,發燒了嗎?”
花酒釀翻着白眼東倒西歪,再勒一會兒她就要在容嘉懷裏翹辮子去閻王殿報道了,聽到容嘉這麽問,氣不打一處來,照着容嘉的肚子就是一拳,“發你妹的燒,那是被你勒的,咳咳咳。”
容嘉也不生氣,捂着肚子揉了揉,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小酒,我從醉春樓帶回來一個姑娘,那個…”
花酒釀鄙視的看了一眼博爾濟吉特容嘉,“我還以為你是正人君子呢,你也會去逛妓院,還把風塵女子帶回家,你夠了,我讨厭你容嘉!”說完花酒釀理也沒理容嘉,三步并作兩步走進房裏把門反鎖,任容嘉在外面怎麽叫也不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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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爾濟吉特容嘉拍着門解釋,“小酒你誤會了,我去找木槿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呀,小酒你開開門聽我說嘛,小酒?小酒!”
“你就叫吧,叫破喉嚨我也不會給你開門的。哼,還說不是我想的那樣,人都帶回家了!!!”
博爾濟吉特容嘉停下敲門的手,背倚在門框上,吶吶:“小酒,你是不是害怕進宮啊?我也知道小酒你害怕,你說你什麽都不會,我也很擔心。我雖然不知道小酒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又為什麽非要進宮,但是我第一眼見到小酒,就特別喜歡小酒,小酒穿的衣服跟我們,跟大清朝的衣服都不一樣。她們頭發都是盤着,沒有一個像小酒這樣紮在後面,小酒說話也好玩,我身邊沒有像小酒那樣說話的人,小酒說話…”
花酒釀靜靜聽着,被容嘉的一番話逗笑,輕輕走到門口,倚在門框上繼續聽着。
容嘉兀自笑了一聲,“小酒說話讓人很開心,就像大草原上的羊群,看上去歡樂的很。”
花酒釀皺皺眉,腦門一串黑線,自行腦補了大草原上的羊群圖案,心裏默默的說一聲,‘草泥馬!’
“我知道這個比喻不怎麽好,可是,羊群總是随遇而安,自由的在草原上食草,沒有什麽煩惱,小酒給我的感覺,就是那樣的。我去醉春樓,是因為想請一個人來教小酒琴棋書畫,這樣,小酒在宮裏,就不會一無是處了。”
原來容嘉這麽做全都是為了讓自己在進宮的時候,不至于犯欺君之罪被問斬。花酒釀吸一口氣,“你說的那個木槿,怎麽說也是妓院裏出來的,我…我信不過她。”花酒釀嘟囔兩聲,又走回桌邊坐下,掏出手機開始打游戲。
之前花酒釀試過,手機根本沒信號,電池雖然是滿電狀态,可很快就會沒電。上不了網也打不通電話,手機裏下載的游戲倒是還能玩。反正手機現在也只剩下打游戲這個功能,不用就浪費了。怕平板電腦沒電,起先就給關機了。
花酒釀正打着泡泡龍,容嘉那邊又開始敲門了,“小酒,你聽我說啊,木槿姑娘是官宦家的女兒,只因為父親被問斬,一家女眷充奴的充奴,為婢的為婢,她被送到醉春樓也不是自己願意的,你見了她就知道了。”
花酒釀将手機往兜裏一揣,站來去給容嘉開門。
清朝的刑罰是連誅的,容嘉這麽說,花酒釀對這個木槿也着實好奇,歷史書上可是說大清朝對漢民的殘害和壓制到了頂峰,就連後來雍正手底下的大将年羹堯也是個包衣奴才,可想而知,對待犯人的家屬就更沒有人情味可言了。她想看看這個木槿,想知道這個木槿對現在的生活怎麽看。如果她花酒釀還有可能回到現代,一定要寫一本揭露清代官妓生活的書。想到這,花酒釀連書名都起好了,就叫《穿越之官妓日常》。
見花酒釀開門,容嘉心裏開心,拉着花酒釀就走。花酒釀掙開容嘉的手,“你們蒙古人不講究男女授受不親麽?”
容嘉一愣,撓撓頭皮,“我們蒙古人沒有那麽多規矩。”
“哦。”花酒釀看一眼外面的花草,“在我的家鄉,如果一個男生牽了女生的手,是要娶這個女生的。要八擡大轎,要十裏紅妝。”
容嘉一聽,慌忙把手松開,“我,我不知道。”
花酒釀咧嘴看着他:“看把你吓得喲,你是多害怕娶我呀?”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容嘉慌亂的解釋,偌大的男人此時看上去笨拙萬分。他一把抓住花酒釀的手,“要是小酒不嫌棄,我,我願意負責!”
花酒釀噗嗤一聲笑了,“我說着玩的,在我的家鄉,男人和女人之間握手是表示友好,擁抱也是表示友好,對自己尊敬的人,還可以親吻表示尊敬呢,所以沒有牽牽手就要結婚的事,我是說着玩的。你不用負責什麽。”
被花酒釀說的一愣一愣的博爾濟吉特容嘉一時回不過神來,回過神來之後,花酒釀已經走出去很遠了。他疾走兩步追上花酒釀,“你說的都是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快帶我去找那個木槿吧,去禮部的人回來了吧?什麽時候皇上會傳見啊?”
“烏蘭圖和其木格早就回來了,大清朝的康熙皇帝在七日後傳見我們。”
花酒釀點點頭,“怎麽這麽久啊?”
“因為好像皇宮裏出了點其他的事,但是我聽朝中的某個官員口風,康熙好像不在皇宮裏。”容嘉滿不在乎的回着。
花酒釀想了想,這種時候不在宮裏會到哪去呢?看來清史也不是空穴來風,這個康熙還蠻愛微服私訪的。
兩個人來到木槿處,遠遠就聽見房中有琴音傳來。花酒釀加快步子跑過去,推開門的剎那,花酒釀看着眼前彈琴的女子,只覺得有一股優雅脫俗,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
木槿見有人來,停下手裏的動作,站起身來施禮,花酒釀心裏不免又給她加了四個字:知書識禮。
“姑娘是來找我的嗎?”木槿疑惑看着花酒釀,難掩一身清高心氣。
花酒釀見過木槿的氣場後,便下了決定。她要拜師!
“小酒,你好歹也等我一下啊,跑這麽快幹嘛?”博爾濟吉特容嘉跑進來,正看到花酒釀與木槿二人對視。
聽容嘉這麽一喊,木槿開始細細打量一番花酒釀,半晌笑了笑,“你就是容嘉公子說的花姑娘了?”
容嘉一聽,絕望的躲在一邊捂着眼睛不敢看花酒釀的臉。
花酒釀的耳朵裏只回蕩着三個字花姑娘~~~花姑娘~~~,抽抽嘴角笑着,“你剛才叫我什麽?”她眼睛眯着一條縫,危險的看着木槿。
木槿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疑惑的看向躲在一邊的容嘉。
花酒釀一下一下的轉過頭,盯着容嘉活動活動手指,“老紙說過多少遍不許給人家介紹我的時候說是花姑娘!!!”
博爾濟吉特容嘉只覺得肚子一陣抽搐,額角上冒出些細汗,委屈的看着花酒釀,“這件事不怨我,不是我讓她這麽叫的。小酒你是不是打錯人了?”
花酒釀收回手,指着木槿,“誰讓人家長得漂亮啊。”
“長得漂亮說錯話我就要替她挨打啊?”容嘉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花酒釀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嗯。”
容嘉捂着肚子氣到不行。他可是千叮咛萬囑咐過木槿不要叫花酒釀花姑娘的,這都什麽事啊。幸虧花酒釀力氣小,打的不是很痛,要不然,他要三天下不了床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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