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你懂的啊
天色漸亮,晨曦下的山林,鳥叫蟲吟,一派幽靜。
一點也看不出幾個小時前,這裏發生過什麽事情。
蔣老大從昏迷中睜開眼睛,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進了陰間。
站在他面前的,不知道是人是鬼,雖是人形,可卻全身穿着奇形怪狀的白衣,頭上蒙着白布,只露出一雙眼睛。
蔣老大一個激靈,就想跳起來馬上逃跑。
然而他只覺得四肢無力眼皮沉重,就連舌根都發麻,要擡一下都困難。
這會兒他瞬間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
他發現了一處大肥羊,自己怕沒本事拿下,就去投靠了有名的龍爺!
他用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了龍爺,滿心想着宰了肥羊,有了好處,他也能分一杯羹。
卻沒想到,他辛辛苦苦小半夜帶的路,居然是他自己給送上了死路!
在被趙海龍推到了牆下,身受女鬼吸引陽氣之苦,全身發麻,靈魂出竅的那一瞬間,他是真心的悔了!
為何要多事去找趙海龍這個賊頭?
“娘,娘,娘娘饒命!”
蔣老大麻着舌頭,含糊不清地拼命求饒。
他昏過去的時候,瞧見的就是一個雙眼發光的白骨骷髅頭女鬼,現在看到的這些全身穿白,只露眼睛的,想必也都是那白骨女鬼的手下。
他的陽氣是已經被吸走了,誰知道剩下的這些喽啰會不會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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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一個白衣鬼同另一個說。
“趁還活着,就用他的血煉煞氣三陰丹!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另一個卻說,“煞氣三陰丹需得沒沾染過人命因果的血才得用,待先問問這厮再說!”
這兩個人的手上都拿着一頭細長的針,針後頭還連着個筒,也不知道是什麽厲害法寶,光是瞧一眼就讓人膽寒,他們一邊說話,手上的針筒就在蔣老大眼前晃來晃去的。
蔣老大這會早就吓得魂不附體了,哪顧得上卻細想,張嘴就大叫。
“不,不,我的血不能用,我沾染過因果,殺過人,放過火……”
兩個白衣鬼互相看了一眼,雖然瞧不見他們的表情,可是莫名的就能感覺到他們似乎在笑?
“騙子!”
“看他這樣子,就是在編瞎話,咱們還是趕緊抽幹他的血,回去成不成的,試試再說!”
蔣老大這會兒早已經狗急跳牆,嘴裏一串串地往外冒,都是他曾經幹過的好事,什麽推隔壁寡婦的小兒入井好霸占寡婦啦,什麽發大水的時候看見一個人抱着箱子趴在木桶裏就搶了箱子捅了那人啦……樁樁件件,都是夠上吃子彈的。
“行了!”
其中一個白衣鬼飛起一腳,就踹中了他心口,他立馬又暈了過去。
當然了這次暈過去,就再也沒醒來的機會了。
司娓娓摘下了頭套。
昨夜把敵人吓得四散奔逃,除了一個人失足墜進深溝摔死以外,還留下了三個被電昏的人在牆根。
衆人查探的時候,發現有兩個人大概是受得驚吓太過,已經沒了氣,被吓死了!
只是這個蔣老大,命硬得很,不但沒吓死,還有清醒的架勢。
于是趕緊給他補了一針豬麻醉劑。
怎麽處理蔣老大,大家的意見是沒統一的。
有人說,蔣老大兩次都打算摸進村子,不是什麽好鳥,弄死算了。
也有人說,雖說可能不是什麽好鳥,但一個大活人,說弄死就弄死……是不是不太好啊?其實也可以關起來,讓他幹活啊,只當是在服刑了。等十年八年的,那時候村子的人口多了,也有自保之力了,再把人放走就行了啊!
當然了處死派是占了上風的。
死人不會說話,在目前村子的狀況下,弄死蔣老大是最安全的一個選項。
可活人的心思又是複雜的。
如果就這麽弄死了一個人,會不會在村民的心裏引起一些不太好的連鎖反應?
司娓娓幹脆就多留了蔣老大幾個時辰。
确定這人手上是沾過人命,而且還不止一條……這樣無論什麽時候說起來,大夥也都不會在心裏有什麽負罪感了。
處理蔣老大,是由治安大隊長王大金帶了兩個隊員去的。
尋一個密林深處,捆上手腳扔下懸崖,料想這位也不會是玄奇裏的主角,都這樣了還能大難不死,反而學成了絕世武功鹹魚翻身。
接下來,就是讨論怎麽加強村裏的治安問題。
有人提議,在路上多修幾堵牆,建幾個關卡。
也有人說,不用多修那些牆,只要把這第一道牆再修得高一些,派人日夜看守,如果再有人來,就上電魚機,各種防禦手段呗。
但這些提議又依次被否決了。
一來村裏的水泥磚塊有限,不能全都用在修牆上頭。
二來如果日夜看守的話,要派多少人呢?派的少了不管用,派的多了又影響村子裏正常的生産生活。畢竟,像昨夜裏那樣,靠着高科技的吓人手段也不能一用再用,多來幾個膽大的,總會不小心翻車的。
“那既然這樣,我有一個釜底抽薪的主意,大家看看怎麽樣?”
司娓娓終于開了口。
“這些人之所以能走到咱們村的斷路前,看到有牆,他們就馬上會覺得牆後有村子,有吃有喝,拼了命也想沖進來……是因為楊家駕着馬車走過的那條土路!”
因為時空轉換,土路和朝圩村的水泥路各自中斷,反而接在了一起。
雖說土路和水泥路沒有無縫連接,而是錯開了上下層,中間還擋着土石和樹木雜草,有個百來米遠,後來朝圩村的村民們又加了些荊棘土方,但這根本擋不住有心人的探查。
“這意思是,咱們把那條路給破壞了?”
“沒錯,我曾經問過楊家人,他們說過,這條路上的狀況基本不錯,大都是在平緩地帶,但中間有一段,是一面靠着山壁,一面是懸崖。咱們只要把關鍵的這一段給弄斷了,就算是有心人再想過來,也是只能幹瞪眼了。”
“那要是外頭的人修路呢?”
“修是不太可能修的,剛剛聽那個姓蔣的說過,現在外頭各種災害都還沒過,流民到處亂跑,打亂了正常的秩序,而這附近的幾個縣在京城的新皇看來,不過是邊遠小縣,也不足為患,最多派幾個得力的官員過來平定局勢,但要知道,這是古代,不是現代。”
“現代不管是哪裏,通信不到一分鐘就到,最遠的邊疆物資三四天也能送到,中央對地方的控制力就強……可這是古代,從邊遠地帶傳消息到京城,少多也得七八天,這還是保證消息沒有被人為阻斷,皇帝是個勤政愛民的,否則地方叛亂了,中央三五個月到半年還沒有得到消息的也有的是!所以咱們就保守點算,這個新建立的朝代效率是比較好的,那也得花上個把月才能讓京裏了解情況,京裏研究完了再派人過來,這一個月又過去了,這來人開始整頓,平亂,安民,基建,勸農,這些事情要做好,半年就沒了……”
“就這樣,你們想想,他們怎麽會有精力來修一條不知道通到哪裏的路?”
“再說了,這種山區在懸崖上的路最難搞,從前我國沒有那些先進機械的時候,要搶修塌方的危險路段,怎麽也得十天半個月的,這還是在現代,換成古代……”
司娓娓搖搖頭,表示根本不看好。
衆人一聽紛紛點頭,“還是這個辦法最保險!咱們就這麽幹!修路難,破壞還不簡單麽?咱們弄點雷管,做幾個藥包,找幾個爆破點,不信炸不爛!”
司娓娓環視衆人,“這個辦法的唯一壞處,就是把咱們村也給困住了,咱們的人要想外出,那可也難了!”
衆人想了想,“難就難吧,就咱這情況,還是先保住自己要緊!”
就連躍躍欲試想要在古代浪的崔小強都投了贊成票,“沒錯,咱們先發育一陣的再說!”
既然商量好了辦法,就立馬開始行動。
從村民們家裏,還有村委倉庫裏搜集出了幾根雷管,汽油,還有引線之類的,又找了幾個修過路的老漢當技術指導。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一條蜿蜒山崖間的土路突然傳出雷鳴般的炸響,煙塵四起又散盡之後,山石震落,道路掩埋,從此一條通路,變成了隔空相望的斷途。
華國西南邊境。
一輛載滿貨物的大卡車停在邊檢站前,邊防檢查官将證件交還過來,點點頭,表示可以放行。
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目光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喜悅,手腳麻利地就要開車出關。
忽然邊檢站裏跑出了一位軍官,揮手示意。
司機瞳孔一縮,牙一咬,就準備沖過去。
然而徹底關上的邊檢鋼鐵大門,還有對準駕駛位的十幾支槍管,讓司機老實地舉起了雙手,乖乖地下了車。
邊境警察上前迅速地控制了司機。
連車帶人,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帶離了邊檢。
這讓被突然而來的變故給驚到了的來往邊民們紛紛投來好奇的打量。
一個從那邊運貨過來的司機笑了笑,對這樣的事情大概是見了不少了。
他就扭頭對副駕上的外地人說,“放心吧,沒事,這肯定是在貨裏頭運了點不該運的。”
說着兩根指頭捏在一起搓了搓,“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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