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趙譽城:不巧,有

周良魚壓根沒想到燕帝會來這招, 他來參加宴會之前算好了。

這次洗塵宴上要做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防止荊小王爺看上他, 這個很容易, 這小王爺是個色鬼,只要臉不好看了, 他肯定就看不上了。

當然了, 除此之外,周良魚還要給這小王爺一個教訓,讓他以後看到他就膽怵,後來證明效果杠杠的,以後怕是荊小王爺看到他就渾身毛毛的……

第二件自然是不能讓書中發生的事再出現,厲王不能出事, 好歹是佳佳的老爹, 還是要保護好的。

而想讓厲王不出事, 就不能讓他接下所謂的“幫忙找老相爺的骨血”, 以及不能讓小王爺死在大燕, 後者可以容後再想,前一條,只要不是厲王接下這個不讨喜的任務就行了。

周良魚想的很好, 他如今的身份可是“公主”, 加上位置比較特殊,只要他是“補償”而“自告奮勇”接下的, 就算是完不成,燕帝這個小人只要要臉,就不敢明目張膽給他穿小鞋, 這樣也就自然而然解決了。

可他千算萬算,都沒想到,燕帝他!還能來!這招!

周良魚懵逼地看着對面也同樣怔愣了一下的趙譽城,顯然後者也沒想到,坐着都能“禍從天降”,周良魚心虛,但難得瞧見趙譽城這模樣,又有點暗爽。

趙譽城幽幽看了過來,周良魚默默轉開了視線:看我也沒用,我計劃裏可沒你,這都是燕帝幹的,冤有頭債有主的……

趙譽城收回視線,知道事已成定局,從宴席上走出來,拱手領旨。

燕帝滿意道:“良公主覺得可好?”

周良魚垂眼,遮住了眼底的小飛刀:“良兒自然沒意見,不過,良兒還有一事相求。”

“哦?”燕帝眯眼,她難道還敢拒絕?

誰知,接下來周良魚的話,讓燕帝有點懷疑人生,她吃錯藥了?

周良魚在衆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下,走到了先前荊小王爺摔倒的地方,指了指一地的碎玉,“心痛”道:“皇上,不知可否将這些讓良兒帶回去?這是大荊特意送給我的禮物,雖然被‘被不小心’給……碎了。但這好歹是小王爺的一片心意,我想帶回去。”

衆人傻眼了:公主何時這麽能為他們大燕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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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朝不遠處大荊的使臣看過去,就看到他們對視一眼,頻頻感動的點頭,大燕果然是與大荊修好的,公主果然識大體。

他們小王爺這麽“欺負”人,公主還能以德報怨,這簡直是公主楷模啊。

燕帝:“……”這為什麽跟他一開始想的洗塵宴完全不同!

厲王沒算計到也就罷了,還給這周良魚刷了一波好感?

燕帝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了,勉強端着笑:“良兒有心了,既然如此,那朕……就允了。”

周良魚施施然福身謝恩,半擡頭時,迅速給焦堂宗使眼色。

焦堂宗對上周良魚的目光,雖然不知道公主要這一地的碎玉做什麽,不過這些紅玉都是上好的珍品,随意處置了倒是真的可惜了,迅速帶着人過去收了。

周良魚眼瞧着那些紅玉都被焦堂宗裝在了原本的箱子裏帶走了,這才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随後周良魚在一衆文武百官“刮目相看”,大荊使臣“感動敬佩”的目光下,順利撐完了全場。

就在周良魚覺得自己功德圓滿的時候,燕帝順嘴來了句“譽王順便送良公主回公主府,不日就可以開始準備下聘了”。

周良魚:……他可以自己回去的。

燕帝你這麽喜歡拉煤牽線,你咋不直接禪位得了去當媒婆呢?不,媒公……一定特別吃香。

就燕帝這“韌性”,保證一撮一個準啊,月月滿堂紅啊。

宴席散了之後,燕帝将使臣呈上來的一些線索交給了趙譽城,随後就一臉“慈愛”地催促他們回去了。

周良魚:……好想将他臉上的假笑給一巴掌扇飛了。

但是想到自己的小命,周良魚回以更加的笑:“皇上有心了。”順便不小心拂掉了臉上的面紗,在效上來之前,吓了燕帝一波。

周良魚大仇得報,只除了被趙譽城這厮送回去的路上,總覺得譽王所到之處,那真是冷得齒寒。

周良魚終于撐到了良公主府外,迅速就要下來,結果經過趙譽城的馬前,被喚住了。

周良魚回頭:“譽王?”

趙譽城面無表情道:“明日一早,本王來接你。”

周良魚:???

吓,王爺你不要想不開,一次就夠了,你還想來兩次?

趙譽城看出他的想法,鳳眸幽幽:“找、人。”

周良魚:“……哦對對對,找人,不用了,明個兒還是一品齋見吧。”讓他再接一次,總覺得會短命。

趙譽城沒說話,周良魚自動腦補默認了,就要趕緊走人,沒想到,再次被喊住了。

周良魚深吸一口氣:他忍。

他覺得趙譽城這絕對是報複。

只是轉過身,就看到面前攤開一只手,掌心是一個小瓷瓶,晶瑩剔透的,還挺好看。

周良魚:“???”他擡眼,疑惑地看向趙譽城。

趙譽城的視線在他戴着面紗的臉上掃了一圈:“明日臉上的紅點喝了藥也不會消失。”

周良魚:“嗯?”這厮這麽好?

趙譽城:“還是說,你想明日穿男裝順便戴面紗?”

周良魚:“你怎麽知道我想穿男裝?”

趙譽城挑眉:“很難猜?”

周良魚莫名想到了先前畫舫那一幕,幹笑了一聲,十動然拒:“不要。”

趙譽城挑眉,鳳眸幽幽的添了一句:“能祛紅印不留痕。”

下一瞬手裏就空了,速度快得都要看到殘影了。

趙譽城垂下眼,望着掌心被對方極快拂過之後殘留的感覺,眉頭鎖着,迅速收回了掌心,再擡眼,瞧着喜滋滋翻來覆去看藥瓶的人,迅速一勒馬缰,疾馳而去。

被突如其來掃了一臉灰的周良魚:“……”有、病。

算了,看在藥的份上,勉強原諒你這一次。

周良魚回去之後又吃了一次藥,随後等半個時辰癢褪下去,果然有痕跡,拿出藥,塗了一層,順便讓焦堂宗準備了一套男裝以及半面具。

之後就頂着一張白臉将從宮裏扛回來的箱子打開,燭光一照,那叫一個亮,那小夜明珠亮噗噗的,周良魚捧起一把,将一旁疑惑不解的焦堂宗拖過來,塞給他一回來就畫好的兩張紙,上面是奇奇怪怪的東西。

“公主這是?”焦堂宗接過來看半天也看不明白。

“焦糖啊,從明天起你就去我名下的那個金鋪,找幾個老師傅回來,就按照這上面的畫的步驟,下面弄成純金镂空的雕花,上面鑲嵌,一種鑲嵌紅玉,一種鑲嵌夜明珠,記好了啊,這紅玉成色這麽好,這麽多肯定賺翻了。記得不能讓消息先透露出去,焦糖啊,公主我能不能翻身就看這一批了,以後等本宮攥夠了錢,就帶你出京去嗨,不窩在這地兒了。”周良魚豪氣萬丈地拍了拍焦堂宗的肩膀,從使臣拿出這禮物,他就想到了,這白送的原料玉石,不要白不要啊。

但是若是直接一整個賜下來,就不能賣了,否則,他早就想府裏這些禦賜的玩意兒都拿出去賣了。

但是碎了那就不是禦賜的了……他這叫做“廢物”利用。

焦堂宗終于明白周良魚想做什麽了,眼睛一亮:“公主放心,屬下……一定會盡心辦好的。”

翌日一早,周良魚醒來時發現臉果然恢複了正常,他換上男裝,帶着兩個便裝護衛就去了一品齋,到的時候,趙譽城早就到了。

周良魚進去之後,揮手将人退下了,往對面随意一坐,往後一仰,動作肆意:“不是說你們這些權利很大的都能忙?”

趙譽城随意擡眼,淡定地倒了兩杯參茶:“托公主的福,皇上‘準許’本王休沐幾日。”

周良魚挑了一下眉,折扇在掌心敲了一下:“哎呀,那可真是可喜可賀了,王爺從來都沒歇這麽久過吧?這下能好好玩玩了。看來王爺真的是托了本宮的福了。”

趙譽城:“臉呢?”

周良魚眉毛上下抖了抖,賤賤地湊近:“在王爺你自己臉上啊。”

趙譽城:“……”他果然不該跟這位講道理,沒道理可講。

周良魚一上來就怼贏了趙譽城讓對方啞口無言,心情頗好,催促趙譽城趕緊拿出那幾個線索,可以開始找人了。

等找到了趕緊讓荊小王爺滾蛋。

趙譽城淡定地瞥他興沖沖的模樣,拿出一個油紙包,推過去。

周良魚連忙打開,可等打開了,傻眼了,他張着嘴,看看油紙包上的三樣東西,再擡眼看看趙譽城:“就這三樣?”

趙譽城啜了一口茶水:“公主自己作的死,自己好好想想吧。”

周良魚終于知道書中厲王為何找不到了,這要是能找到,才見了鬼了。

油布包上一共就三樣東西,一個的小孩穿的紅肚兜;一個撥浪鼓;外加一張紙,上面寫了一行字,是一個地址,不過卻是一個就算是他也聽過的早就改建過的地方。

這地址上的胡同在改朝換代之後就被整個扒了,一條街都改成了花街柳巷。

周良魚那會兒想去青樓的時候,還專門問過焦堂宗打探過,這地址根本沒普通百姓住了。

周良魚将東西一扔,往後一攤:“王爺你消息不是靈通麽?就沒查出來點蛛絲馬跡?”

趙譽城:“要這麽容易,你覺得老相爺還用專門求到燕帝那裏?”怕是早就找人打探過了,不過是沒找到就是了。

他的視線不經意落在攤開手腳坐沒坐相躺沒躺相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并未嗅到脂粉味,趙譽城難得覺得勉強順眼多了。

周良魚睜着眼想了一會兒,突然眼睛就亮了:雖然難找了點,但是……花街柳巷,這簡直正事玩樂兩不誤啊。

周良魚坐起身,暧昧地搓了搓手:“譽王啊,你看,你也不喜歡去花街柳巷,要不這樣,我們分頭行動?你白天去查,我晚上去查怎麽樣?”

趙譽城上上下下掃了周良魚一眼,就在周良魚以為對方肯定會答應的時候,對方上下薄唇一開一合:“不。”

周良魚:“你難道還想過去講一夜的那啥那啥不成?”他絕對不想聽第二次。

趙譽城眯眼:“本王何時說去了講那些?”

周良魚眯眼:“你……故意的?”卧槽,別告訴他這厮上次也是故意那啥的?

趙譽城淡定得多:“你可以再挑釁試試。”

周良魚默默吞了吞口水,覺得傳言可能有真的成分,但是估計沒這麽嚴重,趙譽城這厮應該是不想如了燕帝的意,故意絕了念頭。

“那你……這是打算?”這燕京城裏所有的青樓,怕是這位早就成了拒絕往來戶了,這他一去,不就所有人都知道了。

趙譽城的目光在周良魚臉上的面具上一掃。

周良魚将面具扯了下來,低頭瞧了眼,再擡眼:“你想戴面具?但燕帝的人還是會發現的,到時候怎麽辦?”

“既然公主能用‘舍身為己’,本王如何不可?”趙譽城說話的同時,擡眼,只是當視線在沒了妝容的隽秀面容上掃過時,一怔,随即就看到周良魚得意的一揚眉:“怎麽,是不是覺得特別的風流倜傥人見人愛……”

趙譽城:“該走了。”

周良魚聳聳肩:真無趣。

周良魚再次将面具戴上,等跟出去時,卻發現不過是幾步的路已經看不到趙譽城的身影了,轉了一圈,瞧着來來往往的行人,最後視線落在一個站在樓梯口的身材高大極像趙譽城的中年男子,不過對方卻是一頭花白的長發,身上穿着靛藍色的長袍。

就在周良魚疑惑的時候,男子轉過身,臉上戴着一個半面,只遮住了眉眼與鼻梁以上,還貼了假胡子,若不是背影像,從正面來看,就是一個儒雅的中年商賈,因為收斂了周身的氣勢,還真是……看不出來。

可那雙眼看過來,周良魚:“……”雖然不想承擔,但是不得不說,趙譽城這厮的僞裝比他強多了。

周良魚走過去,望着那假胡子,手癢想伸手拽拽,這瞧着整體還是挺好看的,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想了想,算了,他好不容易正兒八經有理由跑出來一趟,還等着喝口小酒找幾個美人作陪,貼上這個影響他的顏值,耽誤他的魅力。

“你這變裝也太快了吧?”他就跟出來晚了幾步,他在哪裏換的?

為了防止被聽出來,周良魚稍微靠近了些,趙譽城已經下了臺階,他站高了,剛好與對方個頭相當,溫熱的呼吸拂在趙譽城的耳後,後者身體一僵,眨眼間已經用輕功到了下一層。

周良魚:“……”你有本事怎麽不一步飛出太空外呢?還省了棺材錢。

周良魚直接跟趙譽城錯開了數步,等到了地址上那條花街柳巷,望着白日裏空蕩蕩的一條街,連個人都看不到,更不要說問了。

于是,兩人只能先在對面随便找了個茶樓,等晚上天一黑,原本暈暈欲睡的周良魚迅速清醒了,拿起折扇往腰間一別,擡眼,就對上趙譽城緊皺的眉頭。

周良魚順着他的視線瞧着自己因為趴在桌上眯了一下皺了的衣袍:“怎麽了?”還是帥到掉渣啊。

結果再一看趙譽城,坐在對面背脊筆直,身上一塵不染,先前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模樣,想起對方甚至端起杯盞的時候,都沒碰觸到桌面,周良魚忍不住脫口而出:“你……別說你還有潔癖吧?”一定要回答沒有!

結果讓他失望了,趙譽城:“不巧,有。”

周良魚手裏已經拿起來的面具差點掉在地上,他覺得自己未來的婚後生活:太……凄慘了。

趙譽城的目光落在他懵逼的模樣上,少了胭脂水粉以及簪子,這模樣順眼多了,雖然蠢了點。

趙譽城轉過身時,嘴角忍不住揚了揚,似乎比他想象的要稍微沒那麽無趣。

周良魚蔫蔫跟過去,腦袋裏閃過各種詞彙,最後等到了一家“花眠樓”面前時,周良魚突然想起來:他為什麽要這麽糾結?

他潔癖他的,他們兩個婚後又不住在一起,管他呢?

周良魚滿血複活,瞧着不遠處擺着帕子的嬌姑娘,頓時如魚得水,直接朝前撲去,結果剛撲了兩步,還沒夠到嬌姑娘,就被扯住了後衣領。

周良魚火了,咬牙切齒:“你幹嘛?”

趙譽城:“記得我們是來做什麽的?”

“記得記得,兩不誤兩不誤。”

“是嗎?可本王一點都不信。”趙譽城眯眼,眼神幽幽的,顯然帶了威脅,周良魚本來還想橫一橫,但是強權之下,還是認了慫:“那等問完了……能不能多待一會兒?”

趙譽城:“不行。”

周良魚抓狂:“那你想怎麽樣?”

趙譽城:“先找人,找到了任務完成了,随便你何時來玩,本王絕不阻攔。”

周良魚:“你說真的?”

趙譽城鳳眸極黑:“本王從不說假話。”

周良魚一捶手:“行,這可是你說的。”說罷,轉過身,正了正衣襟,嚴肅地朝着嬌姑娘走去,等嬌姑娘要碰過來時,掃了一眼,用折扇一擋:“诶——?爺兩個今個兒想素一點,找兩個唱曲兒的過來,弄個包廂即可。”

說罷,扔出去一錠銀子,回頭朝着趙譽城一擡下巴,就看到趙譽城這厮難得揚了揚嘴角,顯然是笑了。

周良魚心裏矮油一聲:雖然這厮笑起來挺好看的,但是也改變不了你那啥那啥,哥就不刺激你了,還是先素一素好了。

只是等到了包廂,只剩下趙譽城與周良魚兩人的時候,周良魚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不、不對啊……我為什麽要說聽你的?人找到了任務都完了,這我本來就想怎麽玩怎麽玩?你也沒理由阻止啊?”

趙譽城端起酒壺,打開蓋子嗅了嗅,确定沒有迷藥一類的,才放下看過去:“誰說本王沒理由?你忘了自己什麽身份了?”

周良魚:“……”

趙譽城“好心”提醒他:“未來的譽、王、妃。”

周良魚這小脾氣立刻就要上來了,猛地一拍桌子就要炸,這厮瞧着一本正經的,特麽蔫壞,他這是哪裏痛往哪裏戳啊,這不怼回去他就不是周小魚!

結果,剛端起酒壺,房間的門就被推開了,兩個扭着水蛇腰抱着琵琶的姑娘就進來了,“公子,可要奴家給你們獻上一……”結果一進來就看到周良魚抓着酒壺就要砸人的架勢,吓到了。

周良魚則是被這一把小聲音聽得渾身都酥了,将酒壺調轉了一下,就倒了一杯,飲盡:“好、酒!”

順手就将兩位姑娘給撈了進來,抹了一把小手,果然還是這樣的日子才是他要過的,等以後賺夠了銀子他就跑路,左擁右抱,想想就覺得人生無憾了。

兩位嬌姑娘嬌笑着推了一把周良魚的胸口:“公子你好壞啊。”

周良魚手指挑了一下美人的下巴,“美人不喜歡麽?嗯?”

嬌姑娘捂着嘴吃吃直笑,本來來的時候聽說只是唱曲兒還以為是兩個正經的公子哥,沒想到……

結果,下一瞬就對上了另外一雙幽沉的眸仁,吓得一哆嗦。

周良魚也順着趙譽城的視線看到了,已經從美人肩膀往下滑的手本來打算繼續的,但是被一個人那麽一本正經嚴肅認真性冷淡地盯着,他怎麽都覺得不對勁,他的手僵了僵,往下伸了幾次,在這樣冷冰冰的目光下,怎麽都玩不起來,一揮手放棄了:“算了算了,先随便唱一曲兒吧。”

他算是明白了,這厮絕對不是燕帝派來幫他的,就是專門來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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