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趙譽城:躲什麽?
周良魚還真沒想到趙譽城擦發技術一流,眯着眼被按摩的懶洋洋的,對方動手輕柔,周良魚覺得迷迷糊糊都要睡着時,感覺趙譽城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的意識還在,只是閉着眼卻懶得睜開。他清楚感覺到頭頂上的幹巾拿開了,換成了一只手掌,修長的指腹張開,在他一頭半幹的墨發上從頭頂往下順,掌心間熏疼的熱氣讓周良魚愈發迷糊。
這厮不是這麽在用內力幫他将頭發蒸幹吧?
周良魚想睜開眼,卻因為太舒服不願意動。
趙譽城的動作不多時終于停了下來,周良魚就要睜開眼時,突然對方的手掌就落在了他的臉側,從上往下摩挲着,周良魚能感覺到對方正從上往下盯着他看,他全身的瞌睡瞬間沒了。
趙譽城的食指從他的臉側滑到下唇,摩擦着,卻沒下一步的動作,周良魚不知何時動作變成半躺在他的大腿上,這姿勢……讓周良魚此時睜眼也不是,不睜也不是。
周良魚看不到,卻能感覺到趙譽城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看得他面皮一點點不自在下來,眼前黑影往下壓時,周良魚腦子裏激烈的交戰着:醒?不醒?醒?不醒?
周良魚最終還是沒睜開眼。
他自己對自己的解釋是:這會兒睜開眼……就太尴尬了。
結果,趙譽城這厮在他上方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望着周良魚顫抖的飛快的睫毛,嘴角彎了彎,眼底浮掠過一抹溫柔,須臾間又轉成了一抹複雜,隔空在他臉上撫過,這才不舍地開口:“公主這是要當睡美人,讓本王吻醒你嗎?”
周良魚:“……”卧槽你大爺的,本宮是公主,你是王子嗎?不過想想這厮說起來還真算得上是……
周良魚:他這魚腦子亂想什麽的?呸,他才不是公主,他堂堂周魚魚,是也是王子!
周良魚嗖的睜開眼,小眼神噴着憤怒的小火苗:“有意思沒?有意思沒?!趙譽城就你這樣撩漢,一輩子都別想有媳婦兒!”
“哦?公主這是認同自己是本王娘子了?”趙譽城輕笑出聲。
周良魚:“……滾犢子。”他就知道,他周魚魚單純善良無辜又真誠,就不是這黑心無恥不要臉家夥的對手!
周良魚爬起來,哼一聲,腦袋一轉:你就當一輩子單身狗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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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譽城瞧着面前鮮活的人,嘴角彎了彎,眼底卻閃過晦暗:就繼續這樣無憂無慮的過下去,等着你的,是珍馐美酒美人驕奢,而不是……
趙譽城垂眼,斂下眼底的落寞,站起身,去了耳房沐浴。
周良魚一直等臉上的熱氣褪去了,才轉過身,剛想開口說什麽,結果身後原本的位置已經空無一人。
周良魚:“……”他再心軟,他就是一條死魚。
翌日,周良魚再醒來時,感覺渾身懶洋洋的,像是踩在棉花上,從錦被裏探出一個頭,眯着眼舒服的一偏頭,吓了一跳:“卧槽……大早上的你擱這吓人呢?”任誰一睜開眼發現一人側着身手臂撐着頭就那麽直勾勾盯着他,眼睛眨都不眨的,誰讓長得賞心悅目,也吓人。
“大早上?公主對時辰到底有什麽誤解?還差一刻鐘到午時,你确定這是大早上?”趙譽城淡定道。
周良魚:午時?不、不是吧?
他迅速撩開帷幕往外看,先前因為厚重的帷幕遮住了光,如今一打開,頓時日光照得眼睛晃不開。
一偏頭,剛想說什麽,就對上趙譽城挑眉:“公主這是在誘惑本王麽?”
周良魚眯眼:“我有這麽閑?”只是順着趙譽城的視線低頭,就發現他睡得太歡實,衣服完全扯開了,露出大片的胸膛,如果是以前,周良魚怕暴露身份早就炸了,可如今都知道什麽了,大家都是男的,誰害怕你個斷袖?
周良魚勾着衣領,扯得更開:“王爺羨慕本宮有這麽好的身材就說,眼饞吧?羨慕吧?受到打擊了吧?”
後者挑挑眉,坐起身,淡定地解開衣袍。
周良魚瞧着那精壯結實的……默默爬了下去:有肌肉了不起啊?有腹肌了不起啊?有人魚線了不起啊?老子!不、稀、罕!
等到了屏風後,咬着衣角抓狂:嗚嗚嗚……羨慕!
等周良魚受到打擊蔫蔫吃了一頓不知是午膳還是早膳的早午膳,剛晃悠了回去,就聽到房間裏有動靜,他探進去一個頭:“咦?管家伯伯?你這是幹嘛呢?”
“是公主啊,老奴這是得了王爺的吩咐收拾公主與王爺的換洗衣物。”趙管家開口道。
“啊?收拾這個作甚?”周良魚好奇。趙管家一愣,回頭瞧着周良魚茫然的小眼神,忍不住無奈:王爺這還沒告訴公主呢?真是的……“公主啊,王爺這不是看你在府裏待得無聊了,準備接下來三日帶你去城外的別莊玩玩。”
周良魚:“……”趙譽城這厮轉性了?他突然想到昨晚上對方答應的事,莫非……周良魚激動之下,嗷一聲蹿出去了:終于能去放風了!
趙管家瞧着周良魚激動的背影,笑彎了眼:不知道孤男寡女的這次出行一趟,回來會不會給他們譽王府添個小世子或者小郡主……不能再想了,得趕緊收拾了,趕緊送公主王爺出去。
周良魚本來還不信,可等沖出主院,真的看到外面停了一輛精致的馬車,趙譽城正捏着馬缰敲着車壁查看,他忍不住吃吃吃笑了起來,只是等趙譽城回頭的時候,又迅速繃住了面皮:“呦,王爺這別是打算改行當車夫吧?怎麽,朝堂混不下去了?”
趙譽城回頭,瞧着對方壓都壓不住上揚的嘴角,挑眉:“是啊公主,不知能否賞給小的一個車位,讓小的好好‘伺候’公主呢?”
周良魚嘴角一抽:為什麽明明特別正經的話,被這厮一說出來就那麽奇怪?
周良魚繞着馬車轉了一圈:“馬馬虎虎吧,看在你這麽誠心誠意要給本宮當車夫的份上,就可憐可憐你吧。不過麽,瞧馬車挺寬敞的,不能多帶一個?”難得出去放風,怎麽能少了焦糖啊。
趙譽城瞳仁深了深,嘴角一揚,露出一抹笑,卻笑得周良魚渾身毛毛的,擡腿就朝着周良魚走過去,直接擡起手臂将周良魚環在了車壁之間,鳳眸幽深,聲音壓得低低的:“公主長得真美……”
周良魚:“……”這厮怎麽這麽不對勁?竟然會誇他?
結果,趙譽城繼續道:“想得……更美。”
周良魚:“……滾。”他就知道這厮狗子嘴裏吐不出象牙。
周良魚最後聽完趙譽城的解釋,想到焦堂宗還不能露面,也就放棄了,揮別了焦堂宗,像是竄天猴一樣激動地跳上馬車,就往城外去了。
與此同時,一封信再次遞到了譽王府,趙管家接到信之後,看到是安側妃遞來的,按照趙譽城離開前的吩咐将信直接退了回去。
雲王府裏,安可淑拿到被退回來的信,攥緊了手:“譽王這是什麽意思?”他不是對良公主用情極深嗎?難道傳言都是假的,他根本不在乎良公主?
否則,為何根本不在意她會把這個秘密暴露出去?
心腹婢女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娘娘……譽王并不在府裏。”
“不在府裏?譽王去哪兒了?”安可淑心莫名抖了抖,咬牙切齒。
婢女頭垂得更低了:“聽、聽說……為了讨公主歡心,譽王殿下親自帶着公主去了城外的玉泉別莊,聽說昨夜到今日一整日,譽王讓人将整個別莊按照公主的喜好,弄得格外的別致奢侈。”
安可淑愣住了,回過神,猛地砸碎了一個杯盞:“你說……他跟周良魚走了?”他這哪裏是沒把周良魚放在心上?他這是根本沒把自己當回事,壓根……就不怕?難道,譽王早就有所準備?還是說,他根本有對策?
安可淑暴躁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這是你逼我的……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了……
可不行,萬一要是譽王真的有所防備,她說出去了那個秘密,可良公主不在京城,根本沒法證實。
安可淑咬着牙:“你去告訴小竹,等良公主一從別莊回京,立刻開始蠱惑姜如蔓将良公主是男子的消息洩露出去。”
婢女領命立刻前去了。
幾乎沒過多久,一只飛鴿從譽王府飛了出去,撲閃着翅膀,追上了往城外去的馬車,撲騰到了窗棂前,咕咕咕叫喚了幾聲。
周良魚本來正閉目養神,聽到這,嗖的睜開了眼,趴到了窗棂前,小心謹慎撩開帷幕,就看到一只肥嘟嘟的胖鴿子正忽閃着翅膀朝着他歪了一下頭,周良魚盯着鴿子,兩眼放光。
動作小心逮到機會猛地撲了過去,就在要撲到鴿子翅膀的時候,一只手比他動作更快的逮住了鴿子收回了手。
周良魚轉過頭,就看到趙譽城手裏溫順的鴿子,直勾勾盯着瞧。
周良魚瞧着他眼底興奮的光,忍不住無奈搖了搖頭:還真是玩心太大,見到個小玩意兒就激動的像是個孩子。
“想要?”趙譽城挑眉攤開手掌。
周良魚吞了吞口水,點點頭:“給我?”這厮有這麽好?
趙譽城嘆息,遞過去:“只能玩……”一會兒……
還沒說完,周良魚嗷的撲了過去,将鴿子捧在在掌心,然後在趙譽城沒反應過來之前,迅速沖到了帷幕後,塞給了趕車的趙大傻:“大傻大傻,來!等下到了別莊加餐!吸溜兒……”
趙譽城:“…………”
他的手還癱在那裏,聽到這句話,嘴角抽了抽,迅速拽着周良魚的後衣襟将人給拽了回來:“加餐?本王平日餓着你了?”
周良魚望着胖嘟嘟的鴿子:“哎呦你不懂,這種野鴿子烤起來味道才香……”瞧這小翅膀多結實,吃起來多有嚼勁啊。
鴿子撲騰了一下翅膀,絕望巴巴地瞅着趙譽城:“咕、咕咕……”
趙譽城頭疼地用掌心摩挲着周良魚的後頸,将人給老實摁在了身邊,然後,在周良魚搓着手巴巴的目光下,将鴿子的翅膀掀起來,把腿上的信給拿了下來,然後将差點就要絕望裝死的鴿子給扔出了窗外。
周良魚迅速爬過去,就看到鴿子幾乎是快速撲騰着翅膀落荒而逃,吓得都飛曲線了,咕咕咕叫着沖出去,很快沒影了之後,他才蔫蔫坐回去,特別遺憾:“原來是信鴿啊……”
趙譽城展開信看了眼,果然如他所料,用掌心将信捏成了粉末,聞言這才擡眼,就對上了周良魚驚恐的小眼神,挑眉,就看到周良魚往後貼着車壁就要跑,被趙譽城扯了回來:“躲什麽?”
周良魚嗷一聲捂住了臉:“至于麽?不就吃你一只信鴿,又沒真的要吃,至于這麽威脅我麽?”
趙譽城本來沒想到怎樣,聽到周良魚的話,慢悠悠将人給扯了回來:“怎麽,吃本王鴿子你還有理了?”
周良魚心虛,乖巧坐:“那……你想怎麽樣?”
趙譽城道:“明日陪本王去一個地方。”
周良魚偷瞄了眼:“什麽地方?”還是先問好了再說,萬一把他賣了他哪裏說理去?
趙譽城:“真的想知道?”
周良魚白了他一眼:那還用說?
趙譽城淡定道:“去寺廟拜一拜。”
“咋地?王爺你這是去求姻緣啊還是想不開要出家啊?”
周良魚還以為是什麽事,捏起一旁矮幾上的一塊糕點,往嘴裏扔,就聽到趙譽城幽幽道:“沒什麽,譽王府帶清冷了,替公主去拜一拜求子觀音,指不定哪天公主天賦異禀感動蒼天就有了。”
周良魚:“噗——”他猛地一嗆,捂着喉嚨咳嗽了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難以置信地指着他:謀、謀殺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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