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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琮容不打算離開,而缥缈閣又要來人,這群散修立刻坐不住了,一直在崖邊踱步的兩人快速對視一眼,趁着衆人不備,其中一人噌得一下從手臂處甩出一根鐵鏈,朝下飛向半空中的帝烏果。

見狀,其他散修立刻蜂擁而上,各出奇招。另一人揮劍格擋,以一敵衆。崖邊立刻打成了一片。

眼看帝烏果就要被鐵鏈勾走,離得最遠的琮容站在原地未動,一腳踢起地上的一顆石子,小小的石子以閃電般的氣勢撞上鐵鏈,铛得一聲脆響,鐵鏈被撞偏了好幾寸,連帶着那名散修都跟着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一擊未中,和他合作的散修也寡不敵衆,二人雙雙被人從崖邊最有利的位置趕到了外圍。

錯失良機,再得帝烏果希望渺茫,一人轉而将怒火撒在了琮容身上,“騙子!小人!你們缥缈閣不是說好不和我們搶帝烏果的嗎?”

琮容不喜歡摻和事,不代表他脾氣好到軟弱可欺,他冷聲道:“誰們缥缈閣?”

那人指着他,不依不饒道:“你們缥缈閣!別以為你們合起夥來演一出雙簧,我就看不出來你也是缥缈閣的人!”

他的同夥也跟着嚷嚷道:“你不是缥缈閣的人,缥缈閣的少宗主敢把他的妹妹丢給你?”

琮容差點兒被逗笑了,“二位怕不是得了選擇性癔症吧。想要達成某個目的的時候,就從中挑一段對自己最有利的記憶,剩下的就假裝不記得?”

被戳到痛處,散修氣急敗壞道:“你少血口噴人!”

琮容不屑于跟不講理的人胡攪蠻纏,慕容栎卻氣得直跳腳,“你們倆才是騙子!小人!明明答應我哥,在他們出來之前,不打帝烏果的主意!如今,卻想趁機當衆竊取帝烏果!”

散修冷哼一聲:“別逗了好嗎?你哥這會兒指不定已經死在裏面了!再等下去,他屍骨都要化了!”

慕容栎氣急了,拔劍沖了過去,“你才死了呢!”

慕容栎從小被寵到大,練功向來馬馬虎虎,對付一個散修還勉強湊活,一挑二幾乎毫無勝算。但慕容栎才不管這麽多,腦子一熱就沖了上去。

琮容頭疼的嘆了口氣,随手将謹思往空中一扔,換到右手上,同時,一把撈起旁邊的小家夥。

琮容連劍都沒往出拔,一手抱娃一手握着謹思的劍身,靠着旋風般的靈活走位,快速用劍柄擊打二人的手腕、腰腹和腿彎,砰砰砰幾下,利落的解決掉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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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受的都是皮外傷,躺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叫。慕容栎才不管什麽江湖道義,氣急敗壞地沖上去對着二人拳腳相加,痛打落水狗。

“叫你詛咒我哥,打死你!”

琮容懷裏的小家夥似乎是覺得刀光劍影的場面夠熱鬧,不僅不怕,反而興奮得咯咯大笑。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裏,小家夥銀鈴般的笑聲顯得無比詭異。

琮容沒空管他,他愛笑就由着他笑。只是,如今既然有人先動了手,他想要帝烏果,就得去搶。

這一會兒的工夫已經有人将帝烏果從樹上摘了下來,被一群人搶來搶去。

琮容将謹思收到乾坤袋裏,瞅準時機,縱身一躍而起,靈巧的避開揮在半空中的各種武器,踩着衆人的肩膀,飛身來到了帝烏果近前。

見狀,與琮容實力懸殊的衆散修郁悶至極,偏偏又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琮容搶走帝烏果。

誰知,正當琮容準備伸手去接被抛在半空中的帝烏果時,一聲震天動地的嘶吼聲從洞裏傳來,兇獸沉重的腳步聲震得石壁上的小石塊簌簌地往下掉,連帶着地面都跟着晃了晃。

衆人大驚,紛紛露出驚恐的表情,手上的動作緊跟着一滞。

琮容稍一分神,帝烏果擦着指尖滑落,掉到了兩名散修的正中間。

本以為從琮容手裏搶帝烏果無望,衆散修都準備逃命了。誰知帝烏果又毫無預兆的掉到了自己眼前裏,離帝烏果最近的兩名散修當下也顧不上危險了,紛紛伸手去抓唾手可得的帝烏果。

這下又有人不甘心了,短暫的猶豫過後,轉身再次加入戰局。

琮容翻身落地,拔出謹思,打算速戰速決。

兇獸的嘶吼聲越來越近,聽起來很是痛苦,伴着地動山搖的暈眩感,兇獸突然從洞口沖了出來。

缥缈閣的一衆弟子和發了瘋似的兇獸纏鬥在一起,除了慕容正看起來還能好點兒,其他人顯得十分狼狽。

“小心,魔族第一女将軍英召也在此處!”一出山洞,缥缈閣弟子立刻出言警示道。話都說完了,他才發現衆修士違背諾言,打成了一團,十分氣憤道:“你們!”

甫一見到兇獸張着臭烘烘的血盆大口,衆散修已被吓得不輕,一聽還有魔族女将軍,當下什麽也顧不上了,拔腿就往山下跑。

這下倒是便宜琮容了。然而,正當此時,魔族女将軍帶着她的手下從山洞裏追了出來,女将軍舉着一紮長的短笛不斷吹奏,短笛上萦繞着濃郁的黑氣,猶如實質般飄進兇獸耳中。流着哈喇子的兇獸跑起來搖搖晃晃的,似乎受了很重的傷,然而,在笛音的刺激下,發了狂的兇獸只管悶頭往前撲,缥缈閣的弟子抵抗不住,往兩邊四散開來,兇獸再無阻攔,直接撲向了琮容。

“艹!”

眼看兇獸就要一腳踩碎帝烏果,只差一步之遙的琮容一咬牙,打算獸口奪食。只見他整個人向後仰倒,後背貼着地,泥鳅似的,呲溜往前一滑,趕在兇獸下腳之前,一把抓住了帝烏果。

帝烏果幸免于難,危急卻才剛剛開始。眼看兇獸張口就要将琮容和小家夥囫囵個吐下去,說時遲那時快,一柄綴滿玉石的寶劍斜刺而來,得虧琮容反應快,猛地将小家夥往上一抛,才将将擦過兇獸的血盆大口,否則,小家夥和兇獸的嘴巴鐵定要被這把劍串成一串糖葫蘆。

一個鯉魚打挺,琮容縱身站了起來,心念一動,帝烏果進了乾坤袋,謹思随之回到手中。

琮容飛身去接小家夥,誰知裹着小家夥的襁褓忽然在半空中松開了,一片花花綠綠的尿布猝不及防地闖入衆人眼簾。

在場的人中,不論是仙道還是魔族,好歹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哪裏見過如此這般充滿了濃濃的鄉土氣息的物件,皆是齊齊一愣。甚至有極個別年輕弟子沒忍住,在這要命的緊急關頭,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人生第一件女工作品毫無保留的展示在大衆眼前,還慘遭恥笑,自知技不如人的琮容臉上浮起一絲小小的尴尬。

瞬息之間,琮容忽然發現女将軍的笛聲也跟着頓了頓,被她操控的兇獸立刻像是一個斷了線的木偶一般,茫然的安靜了下來。

琮容抓住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接住小家夥的同時手腕一轉,将劍豎着朝下,對準兇獸的脖頸狠狠插了進去。

連一聲哀嚎都來不及發出,龐然大物轟然倒塌,濃稠的血液汩汩而下,帶着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真有你的,不愧是我的好徒弟!”琮容得意的贊嘆道,抱着小家夥穩穩地落到了地面。

小家夥似乎聽懂了他的贊揚,傲嬌的哼了一聲。

見狀,女魔頭二話不說迅速收起短笛,手裏憑空出現了一支紅纓槍。女魔頭手握紅纓槍,率先殺向了琮容。

“容哥哥,小心!”慕容栎心都懸到嗓子眼了。

妖獸大多未生神智,稍不注意,就會暴起傷人,除了少數性情溫順的重明鳥能被仙門正道馴服成坐騎,其他妖獸與仙門、人族往往是勢不兩立。而這正好給了魔族可趁之機。

上千年來,魔族經常會将一些攻擊力極強的妖獸圈養起來,尤其是今天這種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上古兇獸。雖然魔族并非人人都能操控妖獸行兇,但像女将軍英召這個級別的,輕易便能将妖獸變成無痛無覺的殺戮機器,短時間內便可大幅提升魔族的戰鬥力。

如今,琮容一人随随便便就殺掉了女将軍看上的兇獸,算是徹底惹惱了女将軍。

眼看紅纓槍直沖自己心口而來,琮容連忙側身避開,提劍格擋。二人一槍一劍,轉眼間,就過了好幾招。女将軍到底是比琮容多活了一二十年,實力略勝一籌。百招下來,單手迎敵的琮容漸漸落入下風。

慕容正率一衆弟子和女将軍的手下混戰,慕容栎在一旁看得幹着急,“哥,你快去幫幫容哥哥啊!”

慕容正不忿道:“我憑什麽要幫一個不仁不義的宵小之輩!”

“哥!”慕容栎急得大吼道:“你怎麽一點兒是非黑白都不分!大敵當前,你竟然還想着自己那點兒私怨!就算你再怎麽讨厭容哥哥,至少先解決了魔族再說吧!”

聞言,慕容正皺着眉頭猶豫片刻,一咬牙提劍加入了對付女将軍的戰局。

“我不是幫你,我是為了殺她!”慕容正強行解釋了一句。

琮容淡淡道:“與我無關。”

“你!”慕容正氣得太陽穴生疼。

正當兩方人馬僵持不下之際,缥缈閣的援軍終于趕來了。

“今天就先陪你們玩到這兒。下一次,你們可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見狀,女将軍将手一招,率領殘兵敗将撤退了。

魔族跑了,琮容也拿到了帝烏果,不等缥缈閣的人來到近前,琮容連一聲告辭都不說,帶着小家夥禦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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