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琮一是最早發現心魔悄無聲息的湧入了識海,也是最早封閉七竅的參賽者。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已經侵入識海的心魔殘體,似有吞天動地之勢,很快便将猶如空中樓閣般的識海震得搖搖欲墜。
日月無光,天地将傾之時,琮一恍惚看到了一團團影影綽綽的黑霧,拼命的想要向他靠近,輕飄飄的黑霧,猶如實質一般,被扭曲成各種詭異的姿勢,口中不斷嗚咽着,好似十分痛苦,“放...本...尊...出...去......月......無...華......醒醒吧…你...還要...被....關......多久......”
黑霧看起來十分虛弱,帶着數重回音的吶喊聲,還沒飄到琮一耳畔,就被風吹散了。
琮一的識海并未完全被心魔占領,此刻他的神智還算清明,知道眼前的一切是心魔幻化出來的幻境,他應該離得越遠越好。但不知為何,耳畔這道根本聽不清的話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勾着他的心神,引他循聲而去。
琮一緩緩向黑霧走去,越是靠近,黑霧尖銳而痛苦的悲鳴聲越發刺耳,像是要直接刺穿人的耳膜,琮一不由得蹙緊了劍眉。
琮一每往前一步,意識就變得越發模糊,漸漸地,他甚至都快忘記了他自己是誰,現在又身在何處。
琮一越走越遠、越走越遠,就在他的意識即将喪失之前,琮一只覺太陽穴的位置迅速劃過一道尖銳的刺痛,繼而又轉瞬即逝,琮一猛地驚醒了過來。是他留在潛意識裏的一絲心神感知到了危險,硬碰硬直接撞破了幻境。
醒過神來,眼前鋪天蓋地的黑霧全都不見了,凄厲恐怖的呼號聲也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偌大的識海中,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走在了無垠的雪原,刺目的白光幾乎要晃瞎人的眼睛。琮一漫無目的的行走在自己的識海中,辨不清方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走出去。
走着走着,琮一忽然發覺皚皚白雪間,漸漸浮現出了一道颀長的白影,越發清晰,也越發熟悉。琮一以為自己看錯了,短暫的驚詫過後,用力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白影不疾不徐的回過身來,隔着十幾米的距離,輕輕沖他招了招手,聲音溫柔的不像話,“琮一,到師父這邊來。”
琮一又驚又喜,拔腿朝師父飛奔而去。琮一驚喜過了頭,那感覺就好似他歷盡千辛萬苦,踏遍大江南北,苦苦尋覓了幾百年,才好不容易見到師父,一時激動地忘記了師徒之禮,張開雙臂,将師父淩空抱了起來,“師父,我終于找到你了。師父,你知道分開的日子裏,我有多想你嗎?”
師父将雙手搭在琮一肩上,穩住身形,微微低頭,用線條分明的下巴輕輕去蹭琮一挺翹的鼻尖,如大提琴般低沉的聲音格外的蘇,“沒有琮一陪在師父身邊的日子,師父也很想琮一。”
聞言,琮一欣喜若狂,整個人好似沸騰了一般,激動地抱着師父,原地轉圈圈,“師父,你再說一次,你很想很想琮一!”
師父嘴角挂着勾人的笑意,傾身貼着琮一的臉頰,喃喃耳語道:“師父真的真的很想很想琮一。”
琮一只覺渾身的骨頭都酥了,像喝醉了一般,神魂颠倒。琮一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高興過,他覺得腳下發虛,整個人輕飄飄的。一時不慎,琮一不小心踩到了暗藏在積雪下的石子,高大的身軀猛地一晃,直接将師父撲倒在了軟綿綿的雪地裏。蓬松晶瑩的雪花登時飛濺而起,騰騰如霧,宛若置身仙境。
撲倒的瞬間,琮一将手臂墊在師父身.下,緊緊的護着師父。此刻,琮一抽出一只手,半撐着身體,居高臨下的望着師父,深邃的眼眸裏倏地騰起一團灼人的幽火,看起來極度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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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的距離,瞧着師父的冰肌玉骨,竟是比他身旁的皚皚白雪還要勝上三分。師父鴉羽般的長睫毛零星落了幾朵雪花,雪花消融,淺淺的打濕了他的眼尾,猶似梨花帶雨,美得驚心動魄。
琮一癡癡的盯着動人心魄的師父,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渾身血氣翻湧,燥熱難耐。
琮一還未有動作,師父先主動伸出雙臂環在了他頸後,溫熱的氣息帶着絲絲縷縷的暗香噴.薄在琮一臉頰上,熾熱的視線絲毫不加掩飾的落在琮一的薄唇上,像是在無聲訴說着什麽,勾得琮一越發心癢難耐。
琮一神魂飄忽,目光迷離,喉嚨不由得發緊,他忍不住伸手撫上了師父的側顏,白皙勝雪的肌膚緊致光滑,如絲綢般,讓人愛不釋手。
“師父,”琮一黑曜石般幽深的眸子裏沾染了迷離的qy,沙啞而質感的嗓音,不經意間淡化了幾分以往的冰冷,多了幾許似水柔情,“琮一想要你。”
聞言,師父莞爾一笑,濕漉漉的目光深情款款的望着琮一,櫻唇輕啓,寵溺的說道:“琮一想要什麽,師父都可以給你。”
得到師父的允許,忍耐已久的琮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捧着師父的臉頰,親吻像雨點般密密麻麻的落了下來。
。。。。。。
殿外,和琮一一隊進去的參賽者陸陸續續的出來了,衆人臉色都不太好,活像是剛剛死裏逃生,張嘉康和喬源尤甚。
見他們出來了,郭信儀立刻湊了上去,關切道:“怎麽樣?還順利吧。”
一見到郭信儀,張嘉康像是見鬼了一般,嗷一嗓子,蹿了出去。
郭信儀一臉懵逼的愣在原地,一番深刻的反省過後,郭信儀确定自己沒有露出青面獠牙。
張嘉康飛奔了出去,疾風胡亂的撲在臉上,卻仍舊沒辦法将他腦海裏那幅恐怖至極的畫面吹散。
“美人別跑,本少爺追上你了。嘿嘿!”
幻境中,張嘉康好不容易追上了那位嬌軟妩媚的美人,伸手搭上美人柔如無骨的秀肩,誰知還沒來得及高興,美人一回頭,張嘉康就跟被蛇咬了似的,吓得一蹦三尺高。
夢中美人赫然頂着一張郭信儀的臉。
又過了一段時間,其他參賽者都出來好一會兒了,卻始終不見琮一的身影。
第二關的考核,戰勝心魔者,自己從幻境中清醒過來。若是被心魔打敗了,陣法就會有所感應,提示監考者後,同樣會放出參賽者。
如今,琮一既沒有自己清醒,陣法亦沒有提示他考核失敗,也就是說,他到現在還在和心魔作鬥争。
琮容不知琮一有何心魔竟能糾纏他到這個地步,不免有些擔憂。
幻境中,琮一不緊不慢的穿好衣服,平靜的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師父身上只松松垮垮的披着一件略顯淩亂的衣衫,微微泛紅的眼尾妖豔至極,小可憐般柔聲道:“走?走去哪裏?你不喜歡師父了麽?”
“喜歡,琮一最喜歡師父了。”琮一信手整了整衣襟,面不改色道:“但你不是我師父,準确的來說,你只是我識海裏的一個幻影而已。”
師父花容顫動,驚詫道:“你、你是怎麽發現的?方才,你明明那麽投入……”
琮一留戀的輕嘆一聲,面露惋惜之色,“我師父沒這麽主動,哄着騙着才肯讓我登堂入室。”
說罷,琮一再無半分留戀,轉身闊步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吃幹抹淨,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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