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剛被打了一拳的男人揉了揉臉,看清了溫晨陽,他道:“你就是那個小三?”
小三?溫晨陽有點懵逼。
蘇藝柯怒了,朝着男人道:“你有病啊!”
男人挑眉,“難道不是?這些天你不接我電話,不回我消息,還不告訴我你在哪,不就是有了新歡嗎?”
蘇藝柯道:“我有了新歡,你也有,那不挺好,咱兩一拍兩散。”
男人臉上還青着,聽到這句話幾乎跳腳,“我他媽……我他媽哪來的新歡!”
溫晨陽聽着他們的對話,似乎已經明白了他們的關系。
蘇藝柯眼眶通紅,他拉起溫晨陽,“晨陽,我們走。”
“暫住!”男人握住了蘇藝柯的手臂,“蘇藝柯,把你剛才的話解釋清楚,什麽叫我也有新歡?”
“我有什麽好解釋的,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最清楚。”
“我不清楚!”男人朝着他吼,“我唯一清楚的是,我從十五歲開始心裏就只有一個人,到現在二十五,還他媽是那個人!”
蘇藝柯掙了掙他的手,沒掙開,對方的力氣大的跟牛一樣,在體力上,他就沒贏過他。
“你到底想怎樣?”
“我就是想把話說清楚,我知道你在生什麽氣,可我真的沒有在外面亂搞,我們認識這麽多年,我是什麽人,你自己不清楚?”男人放柔了聲音看着蘇藝柯,“寶寶,信我好不好?”
聽到這句寶寶,蘇藝柯的心也跟着軟了,他松開了溫晨陽。
溫晨陽覺得自己像一盞電燈泡,他也沒打招呼,就這麽默默地走開了,上樓時,他聽到身後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寶寶,以後我哪裏做錯了告訴我好不好,你一生氣我也跟着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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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樓,溫晨陽找到了其他群裏的人,和他們一塊去了酒店脫頭套,換衣服。
他曾經覺得同性戀離自己很遠,但自從看到了原主的日記,知道了他的心思,他就覺得很近,而更巧合的事,他還發現蘇藝柯也是,并且還有一個男友。
虧他還以為,他剛剛是被變态欺負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順應時間特意給他安排的,好讓他對自己的性取向有一個明确的認知。
逼迫他去承認,逼迫他去認清自己。
可他始終還沒想好,怎麽面對顧西哲。
該用什麽樣身份,什麽樣的态度和心情。
——
再次見到蘇藝柯是在周一早上,在培訓機構。
下了課之後,蘇藝柯請溫晨陽喝奶茶,兩人一人一杯奶茶坐在附近舊小區裏面的長椅上,看着路上的人來人往。
夏日的陽光透過頭頂的老榕樹撒落在地上,形成了星星點點的光芒。
“周六的出場費我收到了,有三千,我們每人一半。”蘇藝柯道。
“別給我了,裝備都是你花錢買的,我什麽錢也沒出。”
蘇藝柯當着他的面給他轉了支付寶,“跟我客氣什麽,這是你應得的,再說,上次你做我的男主角,我都還沒給你片酬。”
溫晨陽說:“大家一起玩,開心就行,片酬什麽的根本不重要。”
“我也是這麽想的,開心就好。”蘇藝柯雙手捧着奶茶,“對了,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
被蘇藝柯這麽一說,溫晨陽想起了前天在地下停車場的那一幕,其實當時發生的一切颠覆了他的認知。
蘇藝柯沒等溫晨陽問,主動說:“上次那個男的,是我發小,兼男友。”
溫晨陽也還蠻好奇,“你兩和好了吧?”
“嗯,是我誤會了。”
“我那天揍了他,沒什麽事吧?”
“沒事,他皮糙肉厚。”
溫晨陽笑了笑,又問:“你兩一起長大的?”
蘇藝柯像講故事一樣,“嗯,八歲的時候認識的,他比我大四歲,以前我們兩家在同一棟樓,他住我樓上,小時候他每天帶着我上學放學,我膽子小,他總保護我。那時候一直把他當哥哥,後來發現好像不大一樣,十六歲的時候确認了關系,一直到現在。”
聽完蘇藝柯的故事,溫晨陽有那麽一瞬覺得,這種愛戀似乎也并不是那麽地見不得光,也并不是那麽地不堪。
溫晨陽問:“那你發現自己對他感情的時候,猶豫過嗎?”
“沒,那貨根本沒給我時間猶豫,我那時候十六歲,懵懵懂懂地,他說什麽我就聽什麽,被他騙得團團轉。”
溫晨陽笑了。
蘇藝柯用膝蓋撞了一下他的,“話說,你跟顧西哲,也是那種關系吧?”
溫晨陽耳朵紅了,他搖頭,“不是,我們只是朋友。”
“是嗎,那你們這朋友可真親密。”
溫晨陽連帶臉也紅了,是很親密,親密到沒有任何秘密可言,甚至,他們還接過吻。
“他是直男。”溫晨陽說。
蘇藝柯嘆息,“那可真可惜。”
溫晨陽說:“別說我了,還是說說你吧。”
“你有興趣聽?”
“當然,感覺挺刺激。”
蘇藝柯笑了,“我跟你說個特別搞笑的,高中的時候,我和男朋友的關系被同班一個男生發現了,他也就知道了我的性取向,後來,他看到我就像看到色狼一樣,生怕我會愛上他,會揩他油,我那時候好想揪着他的領子,朝着他吼,你他媽也不看看自己長成什麽熊樣,我看了就覺得惡心,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會看上你?”
溫晨陽問:“後來呢?”
“後來啊,他跟別人說我壞話,我男朋友在他放學路上堵着他揍了一頓,後面就很聽話了。”
聽到這裏,溫晨陽笑了笑,雖然聽上去是一起校園暴力事件,可是被蘇藝柯這麽說出來,他只是覺得有些搞笑。
回到家後,溫晨陽把那個金屬盒子再抱了出來,他想把那本筆記本看完。
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一下,溫晨陽拿起來一看,是顧西哲發過來的。
顧西哲:我明天回校。
溫晨陽看着這條消息發愣,現在才八月十四,還有十幾天才開學,他這麽早過來做什麽?
溫晨陽編輯了幾次:
你回來幹嘛?
這麽早?
後來都沒法出去,只是簡單地發了一個嗯字。
——
培訓機構的教室裏,坐了五六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幾乎都是男孩,他們抱着吉他,彈奏着簡單的樂曲,經過一個多月的學習,大家都彈得很熟練。
将近中午,幾個家長剛好過來接孩子,站在教室的窗外看了一會兒,臉上都攜着欣慰滿意的笑。
一個年輕的面孔混入了幾位家長的隊列中,他很高,很帥,幾位女家長都朝着他看過來,議論着這是誰的哥哥。
八十分鐘的課堂結束,學生陸續出了教室,溫晨陽最後一個走,他把吉他收了起來,放進了樂器櫃,才離開。
出了培訓機構往附近商場走,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路邊的樹下,灰色的上衣,黑色九分褲,無論怎麽看都氣質出衆。
溫晨陽想起,他應該昨天就回校了。
上一次見面是上學期期末考試之後,原本8月5號他生日要給他慶祝的,後來是溫晨陽落荒而逃,連面都沒見到。
該怎麽面對他的問題,溫晨陽還沒想好,可他覺得至少不能表現出很異常,否則反而容易露餡。
他愣了幾秒後走過去,盡量裝出一副很自然的模樣,“你怎麽來了?”
顧西哲示意手上的袋子,是附近一個超市的購物袋,“過來買生活用品,順便來看看你。”
“哦。”
生活用品,學校的超市都能買到,他卻跑這麽遠。
“中午回家嗎?”顧西哲問。
“不回,下午還有課。”
顧西哲說:“剛逛商場,看到一家日式拉面店,要不要去試試。”
溫晨陽猶豫了片刻,“嗯。”
進了拉面店,溫晨陽一坐下就拿出手機來按,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看什麽,就只是刷着微博,心不在焉地,他已經沒辦法在顧西哲面前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他只是想掩飾好那一份局促和不安。
“晨陽。”
溫晨陽擡起頭,對上顧西哲的正臉時,他心漏跳一拍。
顧西哲把一杯玄米茶放在他旁邊,“茶。”
“謝謝。”溫晨陽再次低下頭,繼續刷微博。
“房子的手續,都辦好了嗎?”
溫晨陽低着頭看手機屏幕,“嗯,都辦好了。”
“你這邊工作到幾號?”
“開學前一天。”
“嗯。”
平時沉默寡言的顧西哲破天荒地找了好幾個話題,而平時叽叽喳喳的人此時卻只能被動地回應,且回應都十分簡短,一個話題兩句話就結束了。
兩碗冒着熱氣的拉面端上來,溫晨陽才放下手機,準備吃。
碗裏多了兩塊日式叉燒,是顧西哲剛夾過來的,以前他也這樣,溫晨陽覺得很正常,心安理得地吃了。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很過分。
“你別給我了,你自己吃。”溫晨陽說完埋頭吃面條,幾乎沒開口。
兩人安安靜靜地吃了面,溫晨陽說他要回去培訓機構午休,和顧西哲在商場的門口分開了。
回到培訓機構的休息室,溫晨陽額頭枕在手臂上,剛剛明明是想和顧西哲像之前一樣的,可表現出來的卻有些疏遠,顧西哲那麽聰明,一定看出來他的不對勁了吧。
他要和顧西哲劃清界限麽?
想到這裏,他的心突然刺痛。
顧西哲那麽好,他舍不得。
手機響了一下,溫晨陽摸過來看了看,顧西哲發來了消息。
顧西哲:是不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溫晨陽看着這句話,心道他果然看出來他不對勁,他在輸入框輸入:沒什麽。
發送後,他又覺得這三個字似乎有點疏遠的意思,他再編輯了一句:今天的拉面不錯。
顧西哲:下次再去。
溫晨陽:好。
午休有兩個小時,溫晨陽在桌上趴着沒睡着,休息室的門開了,蘇藝柯從外面進來,他動作很輕。
溫晨陽從桌子上直起腰,看到了正在飲水機旁接水的蘇藝柯,“社長。”
蘇藝柯關了水,回頭,“吵醒你了麽?”
“不是,我沒睡着。”
蘇藝柯喝了一口水,他說:“我今天中午下班回家的時候看到顧西哲了,他來找你的吧。”
溫晨陽頓了頓,“他來附近的商場買東西,順路過來的。”
“哦哦。”
作者有話要說:520快樂
這麽好的日子,加個更,晚九點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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