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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的話,反而笑着道:“事實正相反,我是特意來規勸你的。”

“規勸?”盛嘉華皺了皺眉,疑惑的看着杜青松。

“沒錯,那種日子肯定很難熬吧。我覺得那不适合你。”杜青松聳了聳肩膀,一副你真可憐的憐憫樣。

盛嘉華嘴角諷刺的勾了勾,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再聽不懂杜青松話中的意思,那就是真的傻了。

“是啊,不适合。所以我把她們送走了。”盛嘉華眯着眼睛說道。她雙臂抱在胸前,一副防備的姿态看着杜青松。

杜青松眼神閃了閃了閃,“不過是飲鸩止渴,你還能把人殺了不成?只要她們在,你盛嘉華就永遠不會過上平靜的日子。所以你在堅持什麽?”

杜青松也把手中的筷子放了下來,這一刻,他是真的希望盛嘉華能夠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當然,即使這規勸夾雜着私情。但排除私情,他也覺得,盛嘉華不該是被那些家長裏短束縛的女人。

看她今天游刃有餘的哄人投錢就知道。盛嘉華她其實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優秀。

除開自私自利好吃懶做,身為一個女人,盛嘉華還是能夠吊打一大片的。

即使盛嘉華分外清楚,杜青松說這些,只是想挑撥他和顧言笙之間的關系,目的就是想讓她離婚。

但此刻她的心中,确實有被杜青松說中。曾經被壓在心底的委屈像是瞬間被喚醒,在她心中來回翻湧起來,其中還夾雜着無力和憤懑。

這也是上一世她和顧言笙離婚的真相。

她是一個一點都不願意委屈自己的人,又向來自私自利,自我慣了。即使心中是喜歡顧言笙,可那又怎樣。

她還沒有喜歡顧言笙,喜歡到可以為了他變成一個賢妻良母。忍自己所不能忍,容自己所不能容。

當時離婚的時候,她也曾猶豫抉擇過,要不要給顧言笙這個機會?

要不要忍着,就這樣過下去得了。

可她又深切地明白,人的底線是不能動搖的,不然的話,便會一退再退。

所以她幹脆潇灑放手,也曾傷過心,喝過酒。可是那又怎樣,和之後的順心肆意相比,那一點點痛苦和不舍,她承受的住。

她放手放的幹脆利落,也想顧言笙如她一般。只是顧言笙不願意,以至于後面糾糾纏纏了那麽多年。

如今老話重談,多了上一世的記憶,也多了一個系統。

盛嘉華咕咚咕咚的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辛辣刺鼻的液體從喉嚨緩緩流下。嗆得她的眼睛有些發燙,早些在眼眶氤氲的液體像是突然接到什麽信號,迫不接待的流了下來。

盛嘉華迅速低頭,不讓杜青松看到自己此時的醜态。

即使她掩飾的極快,杜青松也還是看到了她眼中滑落的淚珠。

他身軀一震,渾然忘記了自己之前的誓不罷休。

心髒某一處似乎被輕輕擰了一下,揪的他眉頭緊鎖。即使如此,他還是嘴硬道:“至于嗎,不就是受了點委屈。如果不開心,那就離婚啊。你知道,這是我一直在期待的事。”

盛嘉華諷刺一笑,“那可真抱歉,你期待的事情。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發生了。”

杜青松臉色驀然一沉,“你什麽意思?”

盛嘉華永遠不會理解,她這一句輕飄飄的話,卻仿佛一把利刃,直直插入他的心髒。

杜青松只覺大腦咣的一聲,然後便是漫無邊際的害怕和惶恐。心髒又再次揪緊,密密麻麻的開始泛疼。

盛嘉華再次咽了一口酒水,“就是你之前聽到的那樣,我和顧言笙是不會離婚的。”

即使她想離,那個系統會同意嗎?

杜青松眉眼冷凝,他忍着痛思考盛嘉華為什麽不離婚。

難道她對顧言笙的喜歡,已經足夠她能包容顧言笙的極品親戚了?

“你——”杜青松張了張口氣,卻終究沒有說出你已經那麽喜歡顧言笙這句話。

他怕聽到結果後,自己會更加難受。杜青松摸了摸胸膛,即使他沒有喝酒,卻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腦是此刻暈眩的。

暈的他連思考一些問題都費勁,這一頓飯終究不歡而散。

盛嘉華并不願意杜青松送自己回家,畢竟如今的她心情并不怎麽好。

而杜青松的心情,似乎比她更加糟糕。

可是杜青松堅持。

盛嘉華坐進車裏的時候,便覺得有些不舒服。她揉了揉眉心,自己大約是暈車了。

直到從車裏下來,她還是暈的難受。胃裏翻江倒海一般,她強忍着沒有吐出來。下車的時候還有些恍惚,差點沒有一腳踏空。

杜青松連忙扶住人,“怎麽樣,還難受?”

盛嘉華搖了搖頭,此時并不想和杜青松說話。只是示意自己要進去 ,催他離開。

杜青松笑了笑,“我知道,你先進去吧。我看你進去後再走,反正開着車呢,不怕耽誤時間。”

要是往常,盛嘉華估計就直接開怼他這樣一副情聖的樣子了。無奈她實在不舒服,意興闌珊的擺擺手離開。

杜青松看着盛嘉華向前走,眼角的餘光卻恰巧撇到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的顧言笙。

想起今天盛嘉華的話,杜青松眼神一閃。迅速向前走去,“佳佳,等一等。”

杜青松喊住盛嘉華,他走前摸了摸盛嘉華的頭。盛嘉華本來想要躲開,無奈腦子還暈着。

一時不察,竟被他得手。

“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這樣才能放心點。”此刻的杜青松像是卸下來所有防備,眼神溫柔的仿佛能掐出水一般。

顧言笙的腳步瞬間一頓,遠遠的,他便看到了這幅畫面。

吹捧

【滴滴滴,請消除顧言笙心中的殺意,不要讓被贖罪人知法犯法!】

盛嘉華“!!!”

系統本來消失了兩天,盛嘉華還以為他能量沒了去充電了,或者是去升級更新疊代了。

沒想到它今個又又又出現了!

盛嘉華一個激動,瞬間忘了壓抑自己。來不及推開杜青松,便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吐出來之後,她頓時覺得好受了許多。胃裏翻江倒海的地方也終于平靜了下來。

盛嘉華這才看向被她吐了一身的杜青松。

杜青松臉色鐵青,“你是故意的!”

盛嘉華不敢相信杜青松竟然會說這種話,“怎麽可能!”她又沒有啐人的癖好,而且是杜青松自己要跑過來的。

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吐在他身上。她不丢臉嗎?身為當事人,明明她才最尴尬。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後,盛嘉華想到系統剛剛發布的任務。

所以顧言笙是在這周圍了,還不等她發現目标,杜青松的眼神早已落到正向他們走來的顧言笙身上。

此刻的杜青松臉上再沒有溺死人的溫柔,而是對顧言笙深深的敵意。

盛嘉華自然也發現了,她嘆了一聲,“你還不走嗎?”

杜青松本就臉色不好,盛嘉華這一句話說出來,他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打個招呼再走,這樣才顯得我有禮貌。”

盛嘉華抽了抽嘴角,他這種禮貌挺讓人無語和讨人嫌的。

顧言笙這時侯終于走了過來,走到杜青松面前時,他的腳步一頓,而後捏了捏鼻子,似乎極為嫌棄杜青松。

杜青松:“!!!”

杜青松的臉青了,他開始懷疑,自己留下來是不是一個錯誤。

盛嘉華也面色變了變,剛剛因為震驚太過,她一時忘了嫌棄杜青松。

雖然吧——

那東西,嗯,是她那啥……

可那味道……

她确實也挺嫌棄的。

不約而同的,兩人的腳步都向後退了退,距離杜青松更加遠了一些。

杜青松:“!!!”

杜青松的臉已經鐵青了。

他過來是幹嘛的?他就是來自取其辱的!果然留下來是個錯誤。

杜青松一臉憤怒的指着盛嘉華,顧言笙也就算了,憑什麽盛嘉華也敢嫌棄他?

要不是她,自己能變成這樣?

盛嘉華心虛的低下頭,确實是怪自己。不過杜青松也不是什麽好鳥,若不是他追上來,會有這出嗎?

想到這裏,盛嘉華又開始理直氣壯起來。她直視杜青松,面上絲毫不懼。

顧言笙這時候卻勾了勾嘴角,他捏着鼻子說道:“杜青松同志,你還是去處理一下自己的個人衛生問題吧。”

這一句直白的話直入死穴,瞬間破開一切防備,把他剛剛豎起的心理堡壘轟然炸開。

杜青松更加憋悶了。

說實話,杜青松此時也夠嫌棄自己的,并沒有過多心思去嘴炮他們夫妻兩個。

即使他想當場和顧言笙掰頭一下,但如今的個人形象問題着實堪憂。

只能不甘地放下手,哼了一聲轉身離去,他總會報仇的。

看到杜青松坐進車裏,顧言笙的眼神才落到盛嘉華身上。

盛嘉華眼皮跳了跳,突然想起系統之前發布的任務,顧言笙是有要殺人的傾向。

當然,盛嘉華也确信,顧言笙不會殺人。

可問題是關鍵是,任務不是确定顧言笙會不會殺人,而是要消除顧顧言笙中的殺意。

怎麽消除顧言笙心中的殺意?

難道是現在把杜青松喊回來,然後讓顧言笙揍一頓不成?

盛嘉華低頭思索,顧言笙卻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他還在生氣呢,想到剛剛杜青松摸盛嘉華的頭,一副情深似海的樣子,那場景別提多刺眼了。

盛嘉華被顧言笙的那聲哼驚醒,面色不善的看了過去。

一個兩個的都想上天了不成,還是說嗓子裏塞了豬毛!

顧言笙還不知道危險降臨,正擡步向裏走。“站住!”盛嘉華喊住他。

盛嘉華話落,顧言笙自然反應般的停下了腳步。

這時候的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矯枉過正,養成了盛嘉華說什麽就是什麽的習慣。

可如今他還在生盛嘉華的氣,應該讓盛嘉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她是有丈夫的人,她的頭怎麽能讓除了丈夫之外的人摸呢?

更何況,那人還是自己的情敵,顧言笙心裏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心軟,一定要堅定不移的讓盛嘉華認識到錯誤。

顧言笙下定決心,腳步再次擡了起來……

“過來扶我一下,我頭暈。”盛嘉華□□一聲,顯得虛弱非常。雖然吐出來之後好受了一些,但後遺症還是有的。

聽到盛嘉華說不舒服,顧言笙哪裏還坐的住?腳步一轉,連忙跑回來扶住盛嘉華。

“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顧言笙這才想起來,剛剛他媳婦似乎吐了杜青松一身。

所以那不是故意的?

“暈車了,難受死了。你扶穩點,別晃我。”盛嘉華交代顧言笙,還想着系統的任務。

顧言笙把盛嘉華扶的更加穩當,生怕他稍微晃一下,盛嘉華就會原地去世一般。

“你剛剛生氣了?”盛嘉華一邊揉着她的太陽穴,一邊看似随意的說道。

顧言笙身影一僵,“沒有。”

“真的沒有?”她都看見了,他還不承認。

顧言笙抿了抿嘴角沒有說話,兩人這個時候也終于走到了家。

關上房門,盛嘉華坐到顧言笙卻對面,直直的看着他。仿佛要把面前的人看出一朵花來。

顧言笙被她看的提心吊膽,終于忍不住道:“你看我幹嘛?”

盛嘉華眯了眯眼睛,“我們家哥哥,剛剛是在吃醋嗎?”

顧言笙:“!!!”

顧言笙瞬間響起昨天晚上自己取笑盛嘉華的場面。他臉頰一燙,迅速轉過頭不敢讓盛嘉華看到自己發燙的臉頰。

只是他卻忘記掩飾那發紅的耳朵。

盛嘉華勾了勾嘴角,沒有笑出聲。“看來我家哥哥果然是吃醋了。”盛嘉華嘆了一聲,“怎麽辦,要我哄哄你嗎?沒想到我家笙笙那麽優秀的人,竟然還會吃一個讨厭鬼的醋。”

顧言笙:~( ̄▽ ̄~)~

有點開心呢~

顧言笙咳了咳,情不自禁的松了松自己的領帶,仿佛這樣便能平複自己心中的激動一般。

他還是繼續沉默,但是盛嘉華知道,此時的顧言笙已經開始松動了。

之前的沉郁已經消失不見,現在臉上更多的是隐忍。

嗯……

大概是強忍着沒有笑出來。

“還不開心嗎?”盛嘉華從沙發上起身,而後蹲在顧言笙身旁。

顧言笙心中不禁緊了緊,攢緊的拳頭似乎在昭示着什麽。盛嘉華把手覆在顧言笙的拳頭上。

而後仰起頭,啪嗒一聲親在顧言笙的下巴上。

“這樣,會不會開心點?”

顧言笙:“!!!”

開心到想要爆炸,已經做不出人類正常的反應了!

盛嘉華看着顧言笙一動不動,心中估摸着不應該啊。按照她的預測,此時的顧言笙應該開心到起飛了。

難道說,這一次顧言笙格外郁悶不成?

盛嘉華嘆了一口氣,杜青松果然是她的克星。

克了她的金手指不說,如今她連安穩日子都過不了了。

盛嘉華一計不成,再接再厲。又起身坐到顧言笙身旁,抱住他的腦袋就是一吻。

那吻印在眉心,瞬間喚回顧言笙飄飛的思緒。

顧言笙瞬間破功,嘴角咧的大大的,笑得跟傻子一般。

盛嘉華看到他笑,自己也笑了起來。“不生氣了吧?”

顧言笙連忙搖頭,不生氣了,他怎麽可能還生的下氣。就算是塊堅冰,也早已在盛嘉華的攻勢下融化了。

盛嘉華心中定了定,不生氣了就好。不過還沒有消除顧言笙心中的殺意,盛嘉華只能繼續吹彩虹屁道:“想不到我家笙笙是這樣寬宏大量的人。”

顧言笙笑着點頭,一副你怎能今天才發現的樣子。看那毫不謙虛的張狂嘴臉,盛嘉華頓時有一拳打上去的沖動。

是不是寬宏大量,自己心裏沒點數嗎?竟然毫不要臉的承認了!

盛嘉華忍了忍,幹巴巴道:“我可真有福氣。”

“确實,我早就說過。你前世不知道積了多少功德,這一輩子才能夠嫁給我。”

盛嘉華“!!!”

蹬鼻子上臉了啊,顧言笙。

顧言笙沉浸在老婆彩虹屁裏,完全不可自拔。

盛嘉華只能繼續忍,“确實如此,幸虧我嫁給你了。親愛的你不知道,我如今有多慶幸,當初做了嫁給你這個決定。”

顧言笙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毫不掩飾,肆意張狂,意氣風發。

盛嘉華這一頓彩虹屁,拍的他熏熏然,簡直要羽化登仙。

顧言笙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心中的歡悅,只能抱住盛嘉華的臉開始猛親。

盛嘉華被他親的臉色扭曲,等了好久才等到顧言笙稍微冷靜下來放開自己。

盛嘉華眉頭的青筋跳了跳,勉強忍住沒有揍人。想到自己之前那麽多的鋪墊,絕對不能功虧一篑。

于是适時的,盛嘉華突然哀嘆一聲,顧言笙的笑容一頓,“怎麽了?”

剛剛不還是很開心的嗎?

看顧言笙的臉上又陰沉下來,盛嘉華之前轉移話題的想法瞬間打住。“親愛的你那麽優秀,還讓我以後怎麽看別的男人?”

“看他們幹什麽,不是有我嗎?”顧言笙自得的說道。

心中卻是:^ω^

老婆又在表揚我!開心!

“确實,可是現在我看別的男人,已經産生了……”盛嘉華說到這裏,語氣故意停頓一下。

“産生什麽?”顧言笙瞬間緊張起來。

“我現在看別的男人,差不多快産生心理性厭惡了。”盛嘉華拍了怕胸口,一副難受的樣子。

“生理性厭惡?”顧言笙不是很相信。

“對,尤其是杜青松。因為這個,我才吐了他一身的。他這個人簡直太煩人了,我沒有控制住……”

盛嘉華眨巴着她的大眼睛,妄圖賣萌混淆顧言笙的視線。

顧言笙眯了眯眼睛,“你那不是暈車嗎?”

喝茶

“什麽暈車!那是因為杜青松的面子好看我才那麽說的。”盛嘉華狡辯道。

顧言笙眼神裏有懷疑,“看到他,都惡心到想吐了,你還會為了他的面子好看而撒謊?不是應該躲得遠遠的嗎?我可不記得你有這樣的古道熱腸。”

盛嘉華:“!!!”

完了!

天聊死了!

現在的顧言笙不應該被自己的彩虹屁熏陶的飄飄然嗎?

為什麽還這麽敏銳?

倘若顧言笙能夠聽到盛嘉華此時的心裏所想,他一定會告訴盛嘉華。在情敵上問題上,他一向觸覺敏銳,絕不認輸!

盛嘉華幹笑一聲,眼珠轉了轉,再生一計。“好吧,我錯了。我剛剛在騙你,是我不對。”

顧言笙的眼睛瞬間一眯,狹長的鳳眸擋不住他冷冽的眼神。周圍的空氣似乎瞬間接連下降了好幾個溫度。

“我是太煩杜青松那個人,所以才故意說給你聽的。”她話音一落,房間中的冷空氣似乎少了那麽一丢丢。

“是這樣?”顧言笙不是很相信。

“好吧,我剛剛又在說謊。”盛嘉華垂下頭,一幅心如死灰,坦白從寬,不想掙紮的頹廢樣子。

“為什麽?”顧言笙聲音有些低沉,他不明白盛嘉華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杜青松而向自己撒謊。

難道說她和杜青松……

顧言笙心神一震,拒絕再想下去。

盛嘉華這時候才擡起頭看向顧言笙,她的神色無比認真,仿佛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是人生遺言一般鄭重。

“我剛剛那樣說,你是不是很生氣?”

顧言笙點了點頭頭。

“會不會覺得很憤怒?”

顧言笙眼睑一垂,再次點了點頭。

“有沒有想要弄死杜青松的沖動?”

顧言笙這次沒有直接點頭,而是迎上盛嘉華無比認真的目光,“所以呢?”她到底想要說些什麽?

盛嘉華勾了勾嘴角,“所以,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結果。”

“你想要的結果?什麽意思?”顧言笙不解。

盛嘉華笑了一聲,“意思還不夠明顯嗎?我讨厭杜青松,可又覺得終其一生,我怕是戰勝不了他了。技不如人,我自然想要請外援來……”盛嘉華眼神落到顧言笙身上,似乎在示意他就是自己的外援。

“你是在說我?”顧言笙語氣中夾雜着不可置信,和這次你是不是也在騙我的懷疑表情。

盛嘉華點了點頭,“是,我是想讓你給杜青松一個教訓。我讨厭自大的人,也讨厭替我做決定的人,更讨厭想要幹涉我的人。而杜青松,每一步都踩在了我的雷區。”盛嘉華的聲音驟然一冷。

“即使你不說這些,我也會……”

“我當然知道!”盛嘉華打斷顧言笙的話,“可是我想的,是憑你自己的能力去打敗他。在他最擅長的領域,給他迎頭痛擊。之前你在國營廠我就不說了,畢竟道不同。可是現在不一樣……”

說完這句,盛嘉華就停了下來,她心中猜測這些話,會不會讓顧言笙改變主意。

從根本上扼殺顧言笙對杜青松的殺意。由殺意變成男人的勝負欲。

她實在想不出辦法,能讓杜青松和顧言笙化幹戈于為玉帛。

也不可能做到讓顧言笙包容杜青松,所以只能轉換一下概念,期望顧言笙足夠自信。

顧言笙沉默了下來,他在思考。當然,比起盛嘉華之前的話,他其實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直覺告訴他,這其實并不是盛嘉華的目的。可他偏偏又猜不透盛嘉華此時想的是什麽。

說她維護杜青松,可事實卻并非如此。顧言笙又看向盛嘉華 。

此時的盛嘉華目光執着,似乎在等着自己的答案。

顧言笙眼睑垂了垂,沉默下來。過了許久,似想通了什麽似的突然笑了一聲,“好,我同意。”

盛嘉華面色一喜,就在這時任務提交成功的消息也響了起來。

盛嘉華一個激動瞬間抱住了顧言笙,“謝謝笙笙,我知道你最好了。”

要不是實力不允許,盛嘉華此時此刻真的想要把顧言笙抱起來舉高高。

當然,為了名正言順的打敗杜青松,顧言笙的日子更加忙碌了起來。

而之前剎羽而歸的杜青松,這一次轉換了目标。

秉持着羊毛不能只在一只身上薅的原則。杜青松這次找上了顧言笙這頭肥羊。

因為顧言笙要做生意,最近更是忙着建廠的事情。所以應酬也多了起來,應酬多了,圈子也就大了。有些人便不請自來了……

顧言笙沒有想到會見到杜青松,杜青松卻對着顧言笙笑了笑。不過他還是很有分寸的,沒有在飯桌上和顧言笙說些不合時宜的話。

畢竟一個心心念念想要挖別人老婆,一個唯恐頭頂帶偏綠。都是丢人的事情,自然沒有宣傳的必要。

酒足飯飽之後,杜青松跟着顧言笙走出飯店。

看着杜青松跟過來,顧言笙也停下腳步看他。

杜青松捏了一根煙慢慢吹着煙霧,看似漫不經心道:“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怎麽樣?”

他那不屑一顧,屈尊降貴的樣子着實讓人讨厭。顧言笙又不是他爹媽,自然不會慣着他。

“不用,我和你沒有什麽好說的。”話落擡步就要離開。

“你在怕我?”杜青松一句話瞬間拉住了顧言笙的腳步。

顧言笙回頭,“怕你什麽?我有什麽需要害怕?”畢竟佳佳根本不喜歡他,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所以現在的杜青松,在顧言笙眼中也不過是一個讨厭的人罷了。噢,忘了再加上,是以後要打倒的人。

“既然不是害怕,為什麽又躲避和我的交流?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盛嘉華背着你做了些什麽嗎?前些天她還請我吃飯來着。”

顧言笙的轉過身走向杜青松,“去哪談?”

“先上車吧,總要找一個安靜點點地方不是?”

顧言笙沒有拒絕,臉色陰沉的上了杜青松的車。

他們這次應酬是在一家私房菜館,位置有些偏僻。杜青松的小轎車在小巷子裏慢慢駛出來。

稀奇的交通工具瞬間引起了路人的好奇,一時眼光熱切的看着那車走遠。

而車內的氣氛卻異常沉默,顧言笙并不理會杜青松,杜青松自然也不會舔着臉上趕着找不自在。

車子終于到達杜青松想要的地點,是一家清雅的茶室。

顧言笙看着杜青松,杜青松率先走進去,邊走邊道:“這是我名下的一個小店,平時人不多。正适合我們這種情況。”

“我們這種情況?”顧言笙重複道,随即嗤笑一聲。“你觊觎我妻子的情況嗎?”

杜青松的腳步頓了頓,而後又擡起。“知道這家茶室花了多少錢嗎?”

“怎麽,你是在想我炫耀你資産雄厚?”

兩人誰也不讓誰,一邊走一邊交鋒一時火花四濺。終于走到一個雅室門前。杜青松推門進去。

“可以這麽說,當然我還有另一個意思。”

“呵呵呵……”顧言笙冷笑出聲,“那可真是辛苦你千方百計不辭辛勞了。”

杜青松也勾了勾嘴角,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不用這麽客氣,倘若我得償所願,定然會感激你。如此便是值得。”

顧言笙眼神瞬間一厲,“那你就別想了,你不會得償所願,只會血本無歸。”

杜青松挑了挑眉頭,“游戲還未結束,最後鹿死誰手未嘗可知。”

顧言笙輕蔑的看着他,杜青松也不惱。只是姿态優雅的倒了一杯茶水。

“其實,認清自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有些人心比天高,卻命比紙薄。有些人望子成龍,可這世上絕大多數都是平凡人。有些人總以為自己潛力無窮,可真正出人頭地的有幾個呢?”

杜青松笑了笑,而後把剛剛倒好的茶水推到顧言笙面前。

顧言笙看着面前的茶杯,而後又擡起頭看向杜青松。

“就像是這杯茶一樣,在懂得的人口中,它便是難得的美味,至上的追求。可對從未喝過的人來說,也不過是拿來止渴的水,或許還會埋怨它的怪味道。噢……或許他也會認識到它的珍貴。可是那又如何呢,不會欣賞便不會欣賞,結果不過是徒增懊悔罷了。”

顧言笙眼神如刀,倘若視線可以殺人的話,此時的杜青松怕早已經死了成千上百次了。

顧言笙眼神中的殺意,杜青松自然感受得到,不過他并不在意,相反還很開心。

“看你這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已經聽明白我話中的意思了。”

顧言笙嗤笑,“那可沒有,杜老板的話如此高深,我一介平凡人,着實不配懂。”

話落仰頭把剛剛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還尤嫌不夠般,把碗口倒扣在半空,一幅這酒我已經幹完了的動作。

“你說的很對,茶水不就是用來解渴的東西,珍貴又如何?喝到肚子裏的才算自己的。縱使不曾好好體味,也不解其意,可它已經進到了我的肚子。”顧言笙一語雙關,果不其然的。說完這句話,杜青松的面色便開始難看起來。

“而且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杜老板似乎認為自己格外優秀。你怎麽就知道,普通人不懂茶水奧妙?而且以物喻人,未免太過狹隘。想來驕傲的人都不會喜歡,杜老板以為何?”

話落顧言笙笑了兩聲,然後以同樣的姿态拿起一個新的杯子把茶水斟滿,同樣的動作,同樣還給了杜青松。

看着顧言笙流暢而又優雅,似乎演練過千百次的動作,杜青松的瞳孔不由得縮了縮。

“我回敬杜老板。”

連茶杯推回來的位置都一般無二!

看着面前糟心的茶水,杜青松的面色早已經鐵青,他一把拂開杯子,那茶杯瞬間咕嚕嚕的滾開,然後水漬灑滿整個長案。瓷器碎裂的聲音和水珠落下的聲音一同響起,後面伴有斷斷續續水滴聲。

杜青松站起身,憤怒道:“顧言笙,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顧言笙又笑了一聲,“看來現在,杜老板不這麽認為了。”

杜青松哼了一聲,“我之前不肯把話講明白,你似乎也不願意去深想,那我們就坦誠一些!”

聞言,顧言笙眯了眯眼睛。

“你和盛嘉華一起生活了那麽久,也自然明白她是個什麽樣的人。自私自我、好逸惡勞,愛慕虛榮、最喜享受。當然,這些對我來說都不算問題。可是你呢?負擔得起嗎?其實我最讨厭你這樣的人,為了一己之私,把別人同樣拖入地獄。盛嘉華不欠你不是,她和你在一起得到的只是極品家人、廉價的生活,和強撐着的虛榮。這樣的人生,又有什麽幸福可言?”

若是剛剛顧言笙眼神中只是泛着刀光的話,此時他眼中泛着的便是雷電,恨不得一把劈死面前的人。

他有什麽權利來诋毀佳佳?

顧言笙終于忍不住,站起身一把揪住杜青松的衣領。

拳頭砰的一聲打在杜青松的臉上,那力氣毫不收斂。

杜青松一個趔俎,瞬間栽倒在地。

“那都是你以為,我從來沒有想過。既然那麽看不起我們夫妻兩個,為什麽不早早離開,離得遠遠的,礙不到你的眼豈不更好?”

誇贊

杜青松吐出一口帶着血絲的唾沫,而後擡頭看向顧言笙。他也不站起來,就這麽半躺在地上看他。

那模樣肆意又嚣張,帶着難言的銳氣。兩人的眼神交鋒起來,一時火花四濺。

倏然杜青松呵呵笑了起來,“怎麽,就這麽生氣?因為我說中了你心中的隐秘?還是說,因為我說的的,正好不是你想面對的真相!”

顧言笙面色微微變了變,杜青松緩緩站起身。而後不緊不慢的走到顧言笙面前,倏然一把攢緊他的衣領。

“為什麽不敢承認!你本就給不了盛嘉華想要的一切。既然這樣,為什麽又卑劣的拖着人不願意放手?你不是自诩深情嗎?那成全兩個字,你會不會寫!”

杜青松面色瞬間變得猙獰,“你能給她什麽?委屈憤懑,傷心失落,大冬天的跑上跑下,因為一點錢扣扣索索?”杜青松冷笑,笑聲充滿嘲諷。

“男人做成你這樣,可真是差勁。你知道嗎,盛嘉華當着我的面哭過。”杜青松摸着自己的胸口,“那種感覺我記得清楚,像是一刀一刀的在心髒上剜血。顧言笙,你懂嗎!”

“不!你怎麽可能會懂?你只會讓她受盡委屈,任柴米油鹽卸掉她光華,讓庸碌的人生磨掉她的靈氣。你現在還敢毫無愧疚的說你懂得麽?或許,只是懂,遠遠不夠呢。”杜青松如瘋子一般笑了起來。

憑什麽!顧言笙哪裏有他好?又哪裏配得上盛嘉華?

他不懂盛嘉華那個女人在堅持什麽,但是他不想再等了。

顧言笙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冷冽。“不過是些錢財,想不到你竟如此在意。不過和他結婚的人是我,終究不是你。你再嫉妒也沒用。而且,你就能保證自己會一直有錢下去?還是能确定我一直都這麽……窮困?”

其實顧言笙真的不窮,杜青松見到的。不,他大約也是沒有那麽多機會見到。

他知道的,或許也就是一些風言風語罷了。

盛嘉華可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光是柴米油鹽他就有意見。盛嘉華她就沒有做過飯!

哦!

還是有的,都是心情特別好,或者有求于人的時候。平均算下來,一個月都沒有兩三次。

當然,其餘的話顧言笙聽聽也就算了,還真的能往心裏去?

如果真的介意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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