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404（九）

總的來說，《produce101》的第一集 播出之後，許鳴鶴得到的評價是不錯的。這之中當然有《我獨自生活》的功勞，華莎的吃播在熱門綜藝《我獨自生活》裏都算是經典場面，驚豔出鏡的許鳴鶴自然給看了這期節目的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且由于那時許鳴鶴是素人而非idol，會對idol高标準嚴要求百般挑剔的觀衆們對許鳴鶴是用一個比較寬容的态度來看待的，對許鳴鶴的形象、才能、作為都給予了很高的評價。有了良好的第一印象，就算後來素人許鳴鶴成為了個人練習生許鳴鶴，應該在《produce101》裏被高标準嚴要求地百般挑剔，看過《我獨自生活》的人們卻無法迅速地扔掉被記憶深處的臉與聲音喚醒的好感。在許鳴鶴把話說得有點争議但表現真的非常好的情況下，他們更容易産生的情感是：

目的不純有什麽要緊的嗎，有誰是把當idol作為畢生理想的，許鳴鶴為了做idol準備得多認真，至少一半“純粹”的練習生都沒他跳得好。

——許鳴鶴能得到這樣的評價，除了靠《我獨自生活》，靠他自己表現出色且被安俊英放了重點，也靠這一季練習時間更短，迫切态度更差，連安俊英的剪刀手都遮不住的，普遍水平不怎麽樣的練習生們。與他們一比，許鳴鶴嘴上不說懇切，可是如果懇切不是按話語而是用實力來評價的話，許鳴鶴算是相當懇切了。

初評級中自己的部分如果被安俊英放出來會引起多大的争議，又會有多高的熱度，許鳴鶴自己也能猜到一二，所以他把出來見人的時間放在了第一集 播出之前。

晴朗的工作日，人煙稀少的公園草坪，幾個男生坐在草坪的中心曬太陽，要是有老有少，絕對是春游的景象，都是年輕男人，看起來就有點奇怪了。

“勝宇哥的‘兒子’沒有來。”曹承衍說。

他說的“兒子”是主題曲的C位、DSP孫東杓。練習生們各有各的營業套路，許鳴鶴是找了同歲朋友，鏡頭前有時能真摯點有時（比如滾蘋果的時候）又塑料兄弟情，《BOSS》組的兩位活動過的人士，韓勝宇和李鎮赫則選了一種套路——找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可愛定位練習生搞“父子”設定，韓勝宇是和孫東杓，李鎮赫找的是因為來自海南郡被愛稱為“小海南”的maroo李鎮宇。李鎮赫和李鎮宇其樂融融，加上和李鎮宇一起滾了蘋果的金宇碩還可以一家三口，韓勝宇和孫東杓嘛，走的是欲擒故縱路線。

不存在誰利用誰，又不是同一個公司的人，選擇這樣營業肯定是因為不反感對方，又認為這種設定對自己有利無害。至于為什麽是營業，韓國男人再怎麽肉麻，年齡差沒超過十歲的青少年男性，大的不會把小的當兒子養，小的也不會管大的叫爸爸。

“分到一組有利于培養感情。”許鳴鶴如此總結。

“那要和我分到一組嗎？”韓勝宇笑道。

“看哥選擇什麽定位。”許鳴鶴如此回應。

三個既能rap又能vocal的人在打機鋒，李翰潔在草叢裏找螞蚱，曹承衍覺得這畫風有點奇怪，就cue了下他：“你呢，翰潔。”

“dance，”李翰潔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不能做主唱，rap也不适合我。”

“隊內rap擔當不夠的情況呢”，韓勝宇說，“什麽情況都可能有。”比如說《BOSS》組沒大主唱要rap擔當韓勝宇頂，缺rapper要練習時長三個月的金曜漢現學現轉行，也比如說《武斷入侵》組全員vocal擔，包括許鳴鶴在內的兩個vocal轉走rap路線，又或者《love shot》高音多而rap少，去參加過《show me the money》的rapper曹承衍就轉行唱了高音。

李翰潔：“到時候再說。”

所以《the unit》你在《血汗淚》和《all day》組的rap都是“到時候再說”的結果是吧，許鳴鶴無奈地想：“那你的腳呢？”

“沒事，”李翰潔說，“唉，你怎麽知道的？”

許鳴鶴：“我還知道金曜漢睡覺不脫襪子是因為以前做的手術。”作為跆拳道選手，金曜漢以前是受過一些傷的。

第一輪和金曜漢在一個組也就住在一個宿舍的韓勝宇微笑颔首：“我們剛看到的時候還覺得很奇怪來着。”

“曜漢xi才練習三個月，舞蹈和rap都能跟上，很有才能啊，”曹承衍說，緊接着他就唯恐天下不亂地提了個建議，“我們要不要打個賭，曜漢xi第二輪會選哪個定位？”

許鳴鶴：“vocal。”

韓勝宇一笑：“vocal。”

李翰潔的視線在這兩個人中間游移，不久之後，他也若有所悟：“vocal。”

曹承衍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那我呢？”

這個不太好猜……許鳴鶴看着曹承衍沒什麽表情變化的臉，想。

李翰潔：“rap。”

許鳴鶴：“rap。”

韓勝宇想的時間長了一點：“rap。”

許鳴鶴也出題了：“我會選什麽定位？”

“首先不是dance。”李翰潔說。

“又是all rounder，我放棄。”韓勝宇說。

“我不是，”許鳴鶴否認道，“周憲前輩已經做好了，我只要讓這種方案适合我的情況，第一輪競演不要求诠釋出自己的東西。”

第一輪競演是完整的舞臺cover，雖然要求唱跳兼具，但是完全模仿也沒人說什麽，第二輪的“專項競賽”，就要有一點自己的東西了，像rap擔當在第二輪，就是要在原曲的hook和beat上自行填詞。類比一下的話，第一輪競演是有編好的用C++實現的程序，自己的任務是用Python把它再實現一遍，能提升性能很棒，性能變差了也不太要緊，只要不一跑程序全是BUG就行，第二輪則是告訴你程序要實現哪些功能依賴哪些庫要用到什麽接口原理又是什麽，然後自己寫。

當然，為了不開天窗，實在不行的話節目組也會給予一些援助，就像導師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學生卡在某個問題上結不了項，影響自己的項目申請。

曹承衍：“會填詞嗎？”

“會，但不喜歡，”許鳴鶴承認歌曲中有時候加入rap是個不錯的主意，但他對hip-hop其實沒什麽興趣，“我要說也不想在某些時候被CUE即興的話，是不是太狂妄了點？”

“哪裏有，連想象都沒有想象過，怎麽會走到那一步呢？”曹承衍練習的時候像是個精力充沛的瘋子，實際上情商卻很高，走這種“智障青年歡樂多”的路線，要不是真的智障，要不是太聰明或者看得開，而曹承衍二者皆有——他知道什麽樣的行為會讓人笑，什麽樣的會真得令人讨厭，至于看得開，與其他因為組合發展不順而來參加《produce101》的已出道人士不同，曹承衍所在的組合uniq因為大環境的緣故已經基本沒有合體的可能，曹承衍從2016年開始就參加《show me the money》為個人謀求出路，最終作為制作人WOODZ站住了腳，不像有些名制作人一樣月入千萬，至少已經衣食無憂。最艱難的時間他已經熬過去了，來參加《produce101》更多是為了中途夭折的夢想，曹承衍當然不必時刻想着安俊英會怎麽惡魔剪輯。

誠實地講，許鳴鶴是很佩服他的。要不是自己選的路線會帶點争議——他實在沒臉搞個天真善良乖孩子的人設，和曹承衍玩一定會很帶感。

“我也不太喜歡被CUE即興。”韓勝宇說。

“如果你們兩個分到了一組，會争主唱嗎？”曹承衍問道。

“領唱或者killing part，我也很喜歡。”許鳴鶴回答。

“你們的取向一樣嗎？”李翰潔嘀咕着說，“勝宇哥說我和承衍哥像認識了五年，我們的取向明明完全不一樣。”

“翰潔喜歡的風格比較大衆，我口味小衆一點。”曹承衍解釋道。

“我更擅長唱強烈一點的，R&B那種節奏稍微快一點的抒情也行，ballad排最後，因為不太喜歡，下的工夫不多。”許鳴鶴說。

韓勝宇：“那和我正好相反。”

許鳴鶴：“這是互補。”

兩個人相視一笑。

李翰潔：“你們說得累嗎？”三個既能vocal又能rap的人怕撞定位在那通氣，他一個舞擔不止要牽線還要在旁邊聽他們打啞謎，再這樣下去他真得要被說暈了。

“分量的事，怎麽能說不重要呢？”許鳴鶴說，“還要謝謝哥哥們來找我，也謝謝你，翰潔。”這種事年紀小的還真不好主動，幸好韓勝宇和曹承衍主動了，兩個已出道人士果然經驗豐富，第一輪競演後就意識到了問題。

首先是能撐得住場的主唱太少，還有一多半是出過道的——但安俊英肯定要控制二次出道的人數，其次是像樣的rap擔也不多，現在別的不好說，南道賢出道的可能性是最高的，因為他是沒出過道的rap擔當裏面最像樣的一個，背後的經紀公司MBK又是加分項，曹承衍就不一樣了，他的經紀公司樂華是中國資本，在《produce101》妥妥扣分。

能做實力支柱的人不多，安俊英又肯定要保幾個人撐住實力，而把另一些位置留給有顏值、有故事或者有關系的練習生，背景不夠硬的實力派們便開始評估自己的“競争者”。

許鳴鶴在第一次競演後已經成為了一些人眼中的出道預定——他歌唱得非常好，他舞臺效果很棒，他rap也不錯，他長得好看，他沒有出道過。

作為rapper卻在第一輪競演中當了主唱的韓勝宇和曹承衍更關注許鳴鶴rap了這件事，這和金曜漢vocal轉rap不一樣，金曜漢的練習時間太短，基礎還很薄弱，做成差不多的樣子就能被誇天生愛豆，許鳴鶴的水準不同，他要是什麽都做，評價他的詞語是“全才”。就那麽幾個實力派，其中三個有走vocal、rap全面發展的意思，一旦真撞了人設，後果無疑非常慘烈，韓勝宇和曹承衍都察覺到了這個問題，他們先交流了意見，然後通過李翰潔聯系了許鳴鶴，三個人隐晦而又深入地交流了對第二輪選曲和未來路線的想法。

rap對許鳴鶴來說是豐富歌曲和以防萬一（比如分到了《武斷入侵》組會rap能讓他有底氣争C）的工具，他并不喜愛hip-hop，rap的水平也比不上曹承衍，于是明言會走vocal路線，不會将rap作為賣點，作為一名隊內有好主唱卻沒有好rapper而成了rap擔當的韓勝宇的想法與許鳴鶴差不多，但他與許鳴鶴的音樂取向不一樣，除非他們名次靠後沒有選擇餘地，否則應該不會發生争主唱的慘劇。

這就非常好。

作者有話要說：  韓勝宇的情況可以類比一下BTOB李旼赫？李旼赫出道以前是vocal擔來着，但是BTOB七個人有四個主唱水準的（徐恩光，李昌燮，任炫植，陸星材），他就去rap了。韓勝宇搞個人直播的時候唱歌比較多，在隊內也唱點，不是主唱那種。

曹承衍在404中一股清流，很多人看起來都是“讓我想想這段會被怎麽剪輯”（男主也是咳咳咳，不過觀衆們會有“他做過練習生應該不至于想那麽多”的心理作用），曹承衍是big膽又很會說話，而且很多反應是即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