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404（二十三）

在參與過第二季的許鳴鶴看來，第四季《produce101》的合宿時間并不算長，如果練習生和所屬社都把節目當做一次夏令營或者為期四五個月的拉練，節目的強度不算特別辛苦，如果有着比較大的野心，日子就不是那麽好過了。許鳴鶴既要想着舞臺又要斟酌如何營業，連回到宿舍都要說話——不然可能被剪成不合群，卻不能說錯話，他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感覺卻沒有比第二季的時候輕松多少。

現在如願到了高位，卻發現自己不僅被輿論所關注，更成為了資本角力的中心，躺在床上的許鳴鶴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

虧他還一邊思考營業一邊擔心惡魔剪輯，在有攝像機的地方一點也不敢放松，這樣過了幾個月，有什麽用呢，一旦讓許鳴鶴人氣下滑這件事成了所有資本的共識，許鳴鶴的舉止中找不出錯，安俊英就直接讓許鳴鶴做出一些争議性的舉動來。

許鳴鶴敢不照辦嗎？

他還是有系統在手，也暫時不用擔心生命餘額，可是想到他能成功出道的話，就可以穩定地贏得關注，獲取更多的生存時間，而不用再一次抛棄自己的身份。為了近在咫尺的大好局面，許鳴鶴選擇了低頭。他尚且如此，堵上了未來的練習生們會如何選擇，簡直毫無疑問。

資本的天下啊。許鳴鶴睜着眼睛，看着洗完澡回來的金施勲爬到了上鋪，這一季brand new music與節目組的關系似乎有點微妙，金施勲能成為初C位候補卻又丢掉了C位，主唱定位的尹晶煥也是做得好卻沒有“故事”，在第二輪就早早淘汰了，留到現在的人，不管本來做得好或者不好，大多得到過剪輯的偏愛，金曜漢初評級的表演修了音，宋亨俊與金敏圭在X班的差生逆襲劇本，車俊昊的“機器人”設定，韓勝宇、孫東杓、李鎮赫、李鎮宇那兩組“父子line”，曹承衍高情商的靈光一閃，宋有彬亮閃閃的主唱标簽，分量多且發揮得不行，很容易看出其中有安俊英的偏愛，分量多且發揮得不錯，也不一定就那麽清白，也有做得好的人沒有得到半點像樣的分量。許鳴鶴在分量多的練習生中相對而言“清白”一點，是因為他有賽前熱度——這要感謝及時造訪的靈感和很會吃播的華莎，而CJ看中了他的價值想把他變成“自己人”的時候，就有了惡剪韓基燦以襯托許鳴鶴的大公無私并讓他賣個慘的事。許鳴鶴如果有得選，他不會選擇這樣做，賣人設完全可以你好我好大家好地炒CP，基本沒有翻車的可能，惡剪這種套路被反噬的可能性太高，一點也不劃算。可是這樣的事，哪有他一個練習生說話的份。

同樣的道理，安俊英能決定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的命運，能讓練習生們在他面前戰戰兢兢，一旦涉及了CJ的利益，他又能說上幾句話呢？

曹承衍跑到《super special girl》宿舍串門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一條腿蜷起來，用拳頭托着下巴cos思考者的許鳴鶴。作為練習生中的insider擔當，氣氛活躍者，他感覺到了問題。

他用手拍了一下許鳴鶴身邊的床鋪：“有苦惱？”

許鳴鶴看了他一眼：“然後……”這和你有關系嗎？

曹承衍：“不是要做對手嗎？”

論綜合人氣，可能是韓勝宇金曜漢在的《U GOT IT》組最強，但是論舞臺效果，幾乎都是有經驗者的《move》組更占優勢，哪怕傷員多了點。

就這一季的質量，也就出過道的有經驗者在有別的加持的情況下，能和許鳴鶴争一争了。許鳴鶴這樣天分努力經驗外挂都不缺，還以無經驗者的身份吃新手紅利的人，放在《produce101》的第四季裏确實是個不折不扣的bug。

rap、vocal、produce都取得了成就的“all rounder”曹承衍反而是正常的優秀人才。

許鳴鶴盯着他：“是啊。”他的聲音有點涼，連已經躺下的樸宣浩都探出了頭看情況。

許鳴鶴倒不是遷怒于曹承衍，想把他往下拽的公司中間，樂華的可能性絕對排倒數。他只是想到剛參加節目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能和曹承衍擦出火花，卻又擔心那會讓人設放飛得太厲害的矛盾心理。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被譽為“《produceX101》的唯一貢獻”，許鳴鶴的人氣已經高到了需要壓制的程度，安俊英都打算下剪刀了，他還擔心人設放飛一點帶來的掉粉問題？他自己過濾一點明明相性不和，之前卻為了生命值捏着鼻子讨好的粉絲，總比讓安俊英沒輕沒重地惡魔剪輯強點。節目組不會真正讓招牌廢掉，這個說法許鳴鶴倒不懷疑，可是真得沒剎住車帶來什麽嚴重後果，他們也不能為許鳴鶴負責不是？第二季安炯燮因為發表式上的一句話一蹶不振的事他可還記得。

“再忍忍等出道了就不用擔心生命值不生命值的事”和“去TMD生命值我憋屈得夠久剩下的時間也夠活了我要搞點事”兩種想法在許鳴鶴的腦海裏來回拉鋸戰，最後僵持在了“我再放開一點”上。

都第三輪了大家已經熟悉得差不多，鏡頭前他再只有金曜漢李翰潔兩個同齡朋友，未免顯得有點不合群。然後，未成年人是真得很難聊。

他過了那麽久社會生活，與有過跆拳道選手經歷的金曜漢，幼年時期波折比較多的李翰潔這樣比同齡人成熟的成年人才勉強聊得到一塊，和那種除了上學就是練習的未成年就完全說不上話了。他一個血氣方剛的搖滾青年，哪裏有那麽多幫青少年男性答疑解惑還要喊“可愛”的父愛啊。

“我們要不要賭點什麽？”他和曹承衍的關系該“更進一步”了，不妨從對手升級為“有約定的對手”。

曹承衍露出了玩味的笑意，他不喜歡搞CP營業，卻不是真的一點也不懂，不然“高情商的搗蛋鬼活力素”形象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主動和許鳴鶴搭話，也有看一下“對手”設定能不能延續的意思，《super special girl》組的其他人人氣再低，有一騎絕塵的許鳴鶴在，這個組就是第三輪的熱門候補。第二輪的時候《attention》也不是什麽複仇者聯盟的配置，許鳴鶴不照樣帶飛了。

“賭什麽？”他問。

“我贏了的話，哥給我做一次feat。”

“那我贏了的話，你給我一首歌嗎？”

“好。”

兩個人口不對心地營業着，許下了彼此都不相信的約定。曹承衍反應得更快一點，他忽然笑了：“我們是不是忘記了誰？”

“勝宇哥。”許鳴鶴想到當初這二位托李翰潔牽線，商量如何才能不撞“全能”定位的事，不由得也笑了出來。

勉強平複了心情的許鳴鶴擔負起隊長的職責，為變動後的隊員們重新分配了part。vocal沒有變化，補上兩個rap擔當，走位再調一調，崔壽桓還是主唱，雖然因為《super special girl》的音有些過高的緣故，消化起來要困難一點，只要他不來個失聲之類的毛病，許鳴鶴就不準備争part。孟淳哲在《春日》組怎麽被惡剪的，他可還記得。

想到這裏許鳴鶴松了口氣。只要他不争也沒人跳出來争，安俊英就算想挑些雞毛蒜皮的事惡魔剪輯，身經百戰的觀衆和為他說話的粉絲們也能把後果控制一下。

“接下來就拜托了。”他雙手合十，鄭重地說。

隊友們：？？？

我盡量不出問題，你們也別出錯，要是有誰沒跟上，我這個做隊長的肯定也要挨批。

雖然是重組了的隊伍，除了許鳴鶴也沒有高人氣選手，但《super special girl》組四個A等級一個B等級一個C等級，整體實力是毫無問題的，中間檢查時也發揮得四平八穩，老師固然可以繼續指出練習生們的問題一二三，但是播出的時候別的組的問題也要播，不同程度的錯得到相同程度的罵，觀衆就不會覺得許鳴鶴做得不好，只當導師們對他高标準嚴要求。

感謝重組過後問題一大堆的《Monday to Sunday》，vocal捉急的《pretty girl》，滿組傷員的《move》，和C位狀态不佳的《U GOT IT》。許鳴鶴平時不是幸災樂禍的人，但是在自己已經夠糟心的情況下，別人的襯托難免會讓他産生一種罪惡的慶幸感。

不管了，只要練得好，平時再多忍忍，惡魔剪輯就沒空間，安俊英要是強行指使他說什麽話，後果也是可控的。坐在地板上淡定圍觀中間檢查的許鳴鶴繼續做自我建設。

比起鏡頭前給反應，還是做重複練習省心。

但節目組是不會讓許鳴鶴省心的，《super special girl》組剛錄完音，節目組就下發了通知：出門，上街，認證應援牌。

為了給喜歡的練習生拉票，《produce101》的粉絲們會集資包下地下通道裏的廣告牌來宣傳和應援，這個現象第二季就有，許鳴鶴并不陌生，不過演出籌備期間節目組放人出去認證應援……也算是種營銷方式？

行吧，安俊英的新花樣他又不是第一次見。“有什麽需要準備的呢？”他問。

“應援牌上會貼粉絲的留言，你們最好也準備一些小紙條。”來通知他們出門的工作人員說。

你們的應援我看到了，你們的留言我也看到了，非常感謝。雖然貼的小紙條差不多就這點意思，基本上全是廢話，但練習生們參賽期間SNS全都不能用，就算小紙條只能傳達點廢話，對于粉絲們也是有價值的。

“以組為單位出去嗎？”

“兩三個人結伴也可以。”一個組六個人，目标還是大了一點。

“我明白了，謝謝。”許鳴鶴說。

作者有話要說：  是這樣的，這兩周工作上遇到了比較麻煩的事情，然後就是十二月中旬，宗心的工作要轉正，還要做轉正報告什麽的

所以這段時間宗心都會比較忙，有空寫幾個字也只是調劑性的，速度提不起來，後面年末又是社畜忙的時候，這篇文有段日子要緣更了

明明距離完結不遠，我卻遲遲不能完結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