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404（二十五）

“放風”結束的練習生們迎來了對準他們的鏡頭，和複活戰的結果：woollim金東玧複活。

現在問題來了：五個組都磨合得差不多了，金東玧複活之後去哪裏呢？

節目組把這個問題甩給了練習生們。他們也考慮了翻車的情況，提前聲明如果沒有一個組主動要求加人，那麽就會随機分配，只是到時候場面一定會非常尴尬，誰都可以想象。

在大家都很為難的局面下，作為隊長的許鳴鶴，理所當然地承擔着最大的壓力。他也不能怪成員們明哲保身誰都不先說話，如果他不是隊長的話，也會在敏感問題上能閉嘴就閉嘴。這時他不免有點慶幸自己已經達成了“內部交易”，練習生和節目組相比是絕對的弱勢，沒有千日防賊一說，萬一CJ和一些經紀公司真的在“避免許鳴鶴一騎絕塵”這個問題上達成了共識，許鳴鶴再小心謹慎也沒有用，許鳴鶴不向CJ靠攏而節目組考慮收視不對他怎麽樣的可能性也有，但許鳴鶴不敢去賭。

已經搞了幕後交易，許鳴鶴就輕松多了，雖然仍然記得謹慎，卻已經沒有了張嘴前要斟酌三四遍的、提心吊膽的感覺：“在這個時候加入新人，對整個組的舞臺效果，很難有好的影響。”既然已經幕後交易了，又是隊長，就出來當一回惡人吧。

和金東玧沒什麽交情的許鳴鶴心裏感嘆着自己要出頭這件事，同時用凝重的表情面對鏡頭，說。

“我們之前考慮的一直是，以現在六個人的配置，怎樣将最後的效果最大化，”他接着說，“沒有考慮過‘還有人加入怎麽辦’的情況。”練習生又不知道複活戰之後是怎麽搞的，更不知道複活的人是誰。

“我的建議是，我們在這裏，準備東玧加入我們的情況下的調整方案，如果有其他的隊伍邀請了他，我們回歸原來的節奏，如果是随機分配，分配到了我們這裏，我們就以最好的狀态，去練習七個人的舞臺。”

“有意見嗎？”許鳴鶴身體前傾，以表詢問之意，因為脊背已經繃得僵硬了，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讓他覺得有點痛。

不好聽的話已經讓許鳴鶴說了，大家自然都沒有意見。《super special girl》組在第二輪淘汰結果出來以後進了兩個新人，已經重排過一次了，都知道那種事折騰，除了花時間還要現在的組員們減少已有的分量，這組實力又沒有明顯的短板需要金東玧補，所以金東玧進來明顯是弊大于利的。

明白歸明白，不敢說歸不敢說。許鳴鶴還是和CJ小弟達成了口頭協議以後才鼓起勇氣當惡人的，他要還是之前疑神疑鬼的狀态，說不定會考慮說點漂亮話把人接進組，舞臺效果差點分量少點有什麽關系，只要許鳴鶴自己的表現不差又沒有惡魔剪輯，就傷不了他的根本，不過其他隊員就……

利益糾葛如此複雜，人的殘忍或是溫柔就連當事人都無法辨明，當迎來最終的結局之後，許鳴鶴覺得他能寫一個系列的歌曲，來記錄他此刻的心情。

現在他要和大家一起讨論“如果金東玧來了怎麽辦”。

不過，他們沒有讨論多久，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就來通知，《Monday to Sunday》組要人了。

許鳴鶴帶頭鼓掌：“一起努力吧。”

複活戰過後的練習生只剩下三十一名，分為五組，只靠舞臺和背後的故事是沒辦法填滿節目的。于是節目組又拍了一些趣味型的物料，比如說給贊助商爸爸打廣告的化妝學習時間，還有什麽明朗運動會，由金曜漢曹承衍組成的“辣炒豬肉白米飯”CP主持，五個隊伍通過各種搞笑的項目來争第一——其實是争鏡頭。

這種拍攝沒什麽惡剪的空間，許鳴鶴妝化得中規中矩，運動會也是讓隊員們都報了名，最後自己接了個拿棒球棍滅蠟燭的項目，他的手臂力量沒問題，就是準頭差了點，棒球棍貼着燭火擦過去，不僅像此前的Tony一樣弄斷了兩個，棒球棍上還留下了烏黑的灼燒痕跡。

琢磨着如何讓自己的形象顯得不那麽強的許鳴鶴立即表演瞳孔地震：“這個……不用賠吧？”

時至今日，他已不是很有必要思考如何在搞笑橋段中弄出屬于自己的閃光點，因為用處已經不大了。許鳴鶴自己首先做到不出錯，剩下的就交給安俊英。

更重要的顯然是舞臺。

但對于舞臺，許鳴鶴也沒什麽辦法。《super special girl》的配置他大體滿意，但是他對歌不滿意——質量一般，清新少年風還恰好是讓許·閱歷豐富·搖滾青年·鳴鶴最苦手的風格之一。如果能分到成人化的《move》或者《u got it》，許鳴鶴能輕松不少，《super special girl》也不是消化不了，再怎麽樣也不會比練習生中的老大哥樸宣浩分到了《珍愛》組慘，就是費勁一些，有制作人在，他也沒什麽發揮空間。

練習，拍節目，練習，錄音，再回來練習，直到第三輪競演，大體風平浪靜，安俊英喜歡的話，可以拍某個人努力練習或者某個人又開了“補習班”的故事，跨組互動的情況也不是沒有，許鳴鶴前期精神壓力比較大，沒有多少精力去搞這些，後面看時間不夠也就不怎麽執着了。最後的舞臺也一樣風平浪靜，許鳴鶴準備的認真努力，錄音和臺上發揮也很不錯，但一般的歌曲和編舞加上正常的發揮，是很難構成一個有爆點的舞臺的，作品的限制擺在那裏，制作水平上不去的話，防彈少年團都救不回來，許鳴鶴消化一個自己不擅長的風格，碰到靈光一閃的可能性不高，姜丹尼爾在《請打開》中的摸大腿那樣的神來之筆要是那麽容易複制，就不會被稱作“神來之筆”了。

《super special girl》的情況更像是第二季裏的《never》，成員們有實力，也盡力了，只是看不到閃光之處——當然，別的組也沒閃。

最後投票，第一是聚集了上位圈的《u got it》組，第二是以有過活動經驗的練習生為主的《move》組，《super special girl》組是第三，許鳴鶴上位圈，琴東賢中位圈，其他四個都是下位圈人氣，最後是第三名，也不是丢人的結果。個人得票第一則是《move》組的隊長曹承衍，許鳴鶴之前找的營業“對手”人設的對象。所以很顯然，這時候又有他的事。

唉，我也想跳《move》，zico寫歌真不錯。

但這話許鳴鶴不能說，說出來招黑，鏡頭對準他，詢問靠舞臺出頭的斷崖top許鳴鶴對第三輪的第一名被曹承衍拿走了有何感想時，許鳴鶴心裏暗想他前兩輪不是投票第一也沒妨礙他成為絕對的人氣第一，嘴上當然還很規矩：“承衍哥，辛苦了。”他擡手臂比心，稍微賣了個萌，轉過頭繼續規矩地說臺詞：“我們《super special girl》組的成員們，能夠交付信任給不是很有經驗的我，一起出色地完成了舞臺，真的非常感謝。”

祝賀第一名《u got it》組是《move》組隊長曹承衍的活，沒有許鳴鶴的事。李東旭公布完加票情況之後，就是大家解散各自撤退，等節目播出，第三輪投票統計完，再過來送走十一個人。

許鳴鶴站在CJ攝影棚的門口，擡頭看着夜空，恍惚間竟有種逃離監獄終得自由的感覺。

“鳴鶴，”曹承衍從後面走過來，“有人接你嗎？”

“沒有，我打計程車回去。”雖然已經和swing達成了內幕交易，現在還不到swing派保姆車給他的時候。作為個人練習生，許鳴鶴一直是自己想辦法。

“那一起走？”曹承衍說。

許鳴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曹承衍雖然有經紀公司，但樂華是不怎麽管他的，得不到支援自力更生的曹承衍，也不會像一般的練習生或者藝人一樣，一舉一動都要在經紀人的掌控之中。

“好。”

一上計程車的後座，許鳴鶴就癱到了座位上。

“我還沒有對你說一句，辛苦了。”曹承衍笑吟吟地說。

“哥這麽說會讓我很難為情，”看在年齡的份上許鳴鶴準備坐起來禮貌一點回答，但在曹承衍看玩笑似的把他往回推的時候，他也沒再堅持，直接又躺了回去，“我是太貪心了，才搞成這樣子。”

回過頭來想想，他對“有人要把他按下去”這件事好像有點太介意了，前一段時間神經崩得太緊，再度見識到一般idol出頭有多難之後和swing達成約定，可狀态還是沒有調整過來。為了“活下去”這個目标，兩年多的時間裏在不同的人生間來回切換，宛如無根之萍，即使他現在的生命餘額已經可以讓他從容地應對，兩年來在練習室裏拼了命地努力時的迫切感仍然驅使着他去抓住一個“歸宿”。

按照現在的狀态，順利地出道，我就能夠得到更多關注，賺到更充裕的生命餘額，為此吃過的苦就沒有白費。

這是許鳴鶴無法戰勝的貪欲。

曹承衍大概能理解許鳴鶴在說什麽，他雖然對那些彎彎繞繞只知道個大概，但是猜也能猜得出來人氣高還沒後臺的許鳴鶴會有多戰戰兢兢：“什麽啊，你現在不想，馬上也會想更遠的事情的，播完以後，嗯？”

只剩二十個人最後一場舞臺的時候安俊英不大可能再搞惡剪，如果第三輪中許鳴鶴沒有事，最後的結果也就差不多定下來了。

許鳴鶴艱難地轉動着因為疲憊有些遲鈍的大腦，對曹承衍笑了笑：“哥想過嗎？”曹承衍有這一場的加票，進前二十名沒問題，不過他的人氣是中位圈，公司又不給力，能不能進出道組不好說。

“想過，各種可能性都想過，”曹承衍說，“不管是什麽樣的結果，我都有一個計劃。”

“什麽？”

“請你去我的工作室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第三輪穩定期一般已經沒什麽新鮮東西了，請打開那樣的是神來一筆，我給男主開再大的挂，也不至于讓他在404連爆三回。

蝶這個結果呢，反而讓我更想寫這篇文了，要是正常的恢複活動，我在楚莊王出道以後寫兩章就行。現在這個局面，加上我看到的一些東西，想寫的居然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