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并肩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誰尋求答案,淡淡的憂傷飄散在空氣中,幾不可聞。
手中的長劍挽出一朵劍花,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牆壁擋住衆人的圍攻。南宮北的出現,瞬間減輕了李悅的負擔。而失去目标的血影也随後趕來,連同衆人圍攻他們。
一向與南宮北不對盤的李悅,卻一反常态的一言不發,沉默的揮舞着手中的雙刀。
兩人雖然武功高強,但畢竟年輕,內力修為尚淺。而眼前這群吃了藥的怪物不但耐打,更像是打了雞血般不要命的一次又一次的沖上來。就算是再厲害的高手,也禁不起這樣的輪白啊!
長劍在對手身上割出無數道口子,卻只能造成皮外傷,刺不進血肉中。而劍尖的觸感傳來的觸感極為怪異,像是撞上了銅牆鐵壁般,被圍困在其中的兩人也不見得能占到便宜。
“我數到三的時候,你馬上跑,不要回頭。”
“你要做什麽?”
“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強,更何況本皇子一向命大,死不了。”
“好了,別廢話,走。”
淩厲的劍鋒逼退衆人,一個人擋在最前方的南宮北扭頭沖着李悅大吼道:“走。”
“我不走。”
“我不過是個小小的捕快,死在這裏也沒幾個人會在意。但今日你若是出了事,別說我這條命,就是整個族人都會被我連累。要走,也是你走。”
只是為了這個嗎?
瞧着身側緊咬着唇瓣,嘴上說着理所當然,眼神卻不敢與他對視的李悅。一路過來随時都冷着一張臉的南宮北,卻在這個時候臉上終于有了笑意。說一句實話會死嗎?明明就是在乎他,不願意丢下他一個人,為什麽就是不願意說出口?
“好,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不是作為五皇子陪你,而是南宮北。他只想做這一人的南宮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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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袍上沾滿了鮮血,原本的粉嫩與蜜合色皆被染成了暗紅,一塊塊斑斑駁駁的血跡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血。背對背并肩作戰的兩人,內力和體力已經耗盡,只能機械的揮舞着手中的兵刃。
竹林的陣法雖然厲害,但在容華的眼中卻不值一提。踩着地面松軟的泥土,腳下毫不遲疑的前進、轉彎,一路暢通無阻的的抱着寒月出了竹林。
迎面,便是這番血雨腥風的景象。
而被染成血人的兩人,臉上的神情卻一派輕松愉悅。偶爾不經意間轉頭對視的,眼中,是獨屬于對方的溫柔。
“小北,阿悅,刺喉嚨。”
喉嚨?
聞言,兩人立刻會意。
人體有六大最脆弱的部位,不管他們的身體如何強化,這些地方都會是命門。在容華的提點之下,方才還如困獸般的兩人立刻配合默契,南宮北首當其沖負責引開襲擊,李悅則趁其不備用手中的雙刀收割人命。
須臾間,滿地屍橫遍野。聞訊趕來的幕烨見狀,立刻帶着幕家護衛朝着竹林中奔去。
***
“主子,您回來了。”
被容華派去查探藏寶圖的容四兒,早已回到了宅院,卻不見其他人的身影。礙于主子的命令,只得在府中等候。
瞧着被主子抱在懷裏的人,雖未瞧清面容,但能讓自家主子的潔癖自動失效的,除了她君無心有這個能力,還有誰?
換作兩年前,他一定想不到君無心對主子的影響會這般大。原以為讓這個煞星離開主子身邊,是對主子最好的選擇。但這兩年看着主子一次次的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又一次次的在收到飛鴿傳書時眼中掩飾不住的失望。若不是被夫人他們百般阻止,主子甚至會親自前往。
無數個日夜,他候在外室,看着內室裏的燈火熄滅了又點上。床榻上的主子卻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雖然未出聲,他卻知道主子常常徹夜未眠。
就算睡着,夜裏也總是驚醒。一遍遍的喊着“無心···無心···不要走。”
有的人即使離開了,依然會成為另一個人的心魔。有的思念不會因為時間、距離的拉長而漸漸變淡,反而會像埋在洞中的釀酒,時間越久越香醇。這樣的思念,不分白日黑夜的折磨着人不得安穩。
君無心,你何德何能,能得到主子對你的偏愛。
你可知道,若是主子選擇了你,以後的路,會是怎樣的艱難。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嗯。事情辦得怎麽樣?”
“主子恕罪,屬下去晚了一步。”
将懷中的人放在床榻上,接過容四兒遞過來的濕毛巾,容華一邊為她擦拭着臉上的污漬,一邊聽着容四兒的彙報。
“你是說,藏寶圖已經被人拿走了?”
“是。”
瞥了一眼床榻上昏睡的人,兩年不見,那張臉已經褪去了最後一絲稚嫩,出落得越發傾城絕色。這般容貌走到哪裏,都會引起不小的轟動。到時候,主子的行蹤不是會更容易暴露?
“屬下到的時候,藏圖的地方明顯被人動過,裏面的藏寶圖不見而飛。而幕家家主,屬下發現的時候,已被害身亡。”
當時他讓容四兒先走一步,就是擔心中途會出現變故。只是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步,被人捷足先得。當時林中的陣法被那個獨臂女子啓動,為了救無心,他只得讓容四兒先走。而那女子明明一心就想殺掉無心,雖然被他傷到,卻走得太過匆忙。
想到竹林中那一聲急促的口哨聲,莫非那個時候,他們不僅在外面安排了殺手,林中的屋子裏也有人?
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主子,幕家主的死····”
“不是她。”
只是,他擔心幕後之人勢必會将這件事扯到無心的頭上。
“立刻傳書給碧落塵,讓他立刻動身趕到荥陽。”
給了那小子兩年的時間,解毒的法子應該想出來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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