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節

店裏跑，自然卷在她身後一路為她踢開撲上來的喪屍。他們三個最後進屋，自然卷剛閃身進去，守在門兩邊的陸逍遙和莫虎就用力把門往中間一推。

那一刻，謝意歡聽見身後傳來類似于硬木被折斷和捏破多汁水果的聲音。

她下意識地回過頭去，陸逍遙和莫虎正用身邊斷裂的椅子腿卡栓。他們的腳下，有一只斷腿在地上正往外淌着污臭的血。玻璃門外正貼着一只斷了右腿的喪屍，年輕的白領女性，穿着西裝套裙。白色的一字裙堪堪及膝，不過裙下只剩一條腿了。可那喪屍卻絲毫沒有痛覺，她和其他外面的喪屍一樣，不斷地拍打着玻璃門，眼睛裏是吓人的饑餓。

咬傷大明的那只喪屍也是，張卡嘴的時候眼裏的光亮的吓人。

她當時沒有朝着腦袋踢，也不知道那只喪屍死了沒有。

“陸欣樂你給我住嘴！都別哭了！你們先想辦法給大明包紮下！大郝，你和我去檢查下店裏。虎哥，你和這小子找些東西擋住門。”陳曉競一張臉煞白的，語氣雖然重，但是一聽他聲音全在抖，分明是強撐着。

陳曉競說着又拍了一下謝意歡：“謝意歡，你別發傻！給我看緊大明！”

謝意歡被拍的神經一繃，倒是集中注意力動了起來。大明徹底地昏了過去，臉色一片發白，肩頭看上去血肉模糊的。

“找找有沒有幹淨的布！”謝意歡頭也不回的吩咐，伸手去撕大明肩膀上的布料。之前為了僞裝成喪屍，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糊着一層喪屍的血肉。郝仁之前說過，喪屍病毒的傳染是通過與人類的□□，謝意歡現在要防止大明衣服上的血肉不會再和他的傷口接觸。

可就算撕開衣服也起不了多大用處了，那喪屍的牙都還留在大明肩上，大明肯定是被傳染上了。

大明的肩頭被生生咬去一塊肉，謝意歡就算動作再利落還是弄疼了他，疼醒的大明整個人弓得像個蝦子，五官都皺在一起，額角不停地冒汗珠。

“倒水！人呢，倒水！！往他肩膀上沖！”

謝意歡喊了好幾遍，林佳佳才抖着手舉來一瓶礦泉水。水往大明肩膀上倒的時候，大明疼得連聲嚎叫，謝意歡整個人都快坐在他身上才把他按住。

她盡可能地給大明沖洗了肩膀，拔去兩顆幾乎要嵌進骨頭裏的長牙，匆匆用着餐館裏的桌布給大明包紮了傷口。桌布是自然卷找的，向外那一層都已經落了厚厚一層灰，可是他們也沒得其他選擇，所有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糊着喪屍血肉，找不出其他幹淨的布了。

謝意歡沒學過包紮，她只能盡可能地把傷口紮緊，用桌布裹了一層又一層。可是根本沒有用，無論裹得多麽厚，鮮紅的血還是一下子就滲到了最外面。

期間大明昏過去又被疼醒好幾次，他死死地抓着謝意歡的手。因為疼痛，大明說不出完整的話，只是斷斷續續地叫着謝意歡：“小……小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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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知道。我看着你呢，你要變喪屍了我救你，我會救你，我保證。”謝意歡知道大明的意思，她一個勁地給他保證：“第一次我能把你從喪屍變回人，第二次我也可以，我保證。”

謝意歡用力地回握大明，用堅定的語氣告訴大明。

可她心裏根本沒有底。

她從沒試過，也不确定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同一個人由喪屍變回人類。何況，就算她能把第二次變成喪屍的大明變回人類，身為人類的大明在這樣重的傷之下還能活下去嗎？

謝意歡看着大明肩頭的血色，心就像灌了鉛一樣不停地往下沉。

大明肩傷的血腥刺激了外面的喪屍，他們拍門的動作也越來越激烈。莫虎和陸逍遙把店裏櫃子全抵到門前，但還是被門外的喪屍推得搖搖晃晃。

“娘的，這些東西還沒完沒了了。”莫虎抹了把汗幹脆用背抵着櫃子。

陸逍遙找了各種長棒，也不管是椅子腿還是看起來不知道做什麽用的鐵棒就往門栓中塞，一邊塞一邊皺眉說：“看這架勢，這店我們可能待不了一晚。” 外面的喪屍随時都會破門而入。

“走走走！”去檢查的陳曉競和郝仁此時回來了，郝仁一把扛起大明就往店裏走，陳曉競也招呼大家跑：“這店不能待，我們快從後門走！”

嚴秀抖着嗓子就問：“走哪啊，天都要黑了。”

陳曉競沒顧得上回她，陸逍遙撿起大明的包也往後跑：“走哪也不能待這裏。這堆喪屍今晚不破這門是不會罷休的。”

謝意歡也要跟着要站起來跑，但發現自己先前被吓的腳都軟了，還是自然卷給她扶起來的。謝意歡站着踉跄幾步就跟着跑，郝仁還在前面喊他：“小謝，你到我身邊來，你看着大明。”

郝仁是讓她小心點大明什麽時候變喪屍。扛着一個随時會變成喪屍的人，任他是誰也害怕，就算是郝仁平時看起來那樣堅毅的漢子，到這個時候聲音也是有些抖的。

他們跟着陳曉競往店後面鑽，此時太陽已經落了下去，店裏更是沒有一點光亮，經過了先前的場面，每一個人都更加緊張小心。陳曉競摸上後門的手柄，動作停了片刻，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再說一次啊，除了門就把自己當做啞巴，再有哪個人自作主張或是發出聲音，就不要想有人會去救他。”

後門外是一道極窄的小巷，估計是前門動靜太大，整個街區的喪屍都被吸引到那去了，後面倒是空空蕩蕩地，讓人慶幸之餘也懷疑這是不是暗藏兇險。天漸漸黑了，連夕陽的餘晖都快要消失，隔着一條街就是震天響的喪屍嘶吼，陳曉競不敢走太遠。他們在一路走到小巷尾的一家便利店就停下了。

便利店一向是資源搜集隊不會放過的地方，裏面的物品基本被掃蕩幹淨，這樣意味着這裏的喪屍也被絞殺幹淨。謝意歡他們到的時候，便利店前門後門都是敞開着，小小的店裏貨架上一幹二淨，地上趴着兩只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喪屍。

他們把大明扛進去放在地上，找來重物把前後門都給堵上，窗戶也通通遮住。這過程中大家都是輕手輕腳，屏息靜氣的，恨不得自己能不呼吸。萬幸，喪屍并沒有發現他們，仍然在隔壁不遠的飯店門口嘶吼。

确認了他們暫時安全後，大家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可卻沒有一個人開口，每個人的眼睛都盯着躺在中央的大明。

他們是暫時安全了，可是大明卻仍在危險之中。

“大明這樣不成，根本止不住血。”郝仁半蹲着身子看了看大明的傷口，謝意歡之前給他包紮用的桌布是白色的，現在已經被血染得通紅了。

這裏面郝仁當過快十年的兵，對傷口最有經驗的就是他了。可眼下就算郝仁有再多經驗都沒有，他們身上一個藥品都沒有，經驗再多也不能當藥用。郝仁小心翼翼地把包紮的桌布給拆開，看得出郝仁的動作已經很輕了，但是大明還是疼得渾身一抽。謝意歡在旁邊看着都忍不住抓緊自然卷的手。

“得把血止住，不然大明熬不過去。”郝仁看着傷口，眉頭皺得死死的。

陸逍遙也加了：“血腥味也太大了，遲早得把喪屍招來。”

“沒辦法了，你們找些木頭來生個火，只能上火燎了。”郝仁拍了拍大明，對他又說道：“大明，你可得撐住了。疼是疼，好歹能暫時撿回命來。”

大明滿頭的冷汗，也不知道是昏着還是醒了，發白的嘴唇抖了抖，沒人聽清他回了什麽。

便利店裏基本都用的鋼架，謝意歡折斷了收銀員的木椅子，莫虎從櫃臺摸出個打火機，東拼西湊地算是生起火了。郝仁将大明受傷的肩膀朝上，側着放在自己膝上，一手接過火把。火把舉在傷口上頭，郝仁想了想又吩咐道：“小謝，你塞段木頭給大明咬着。大明你也争點氣，別嚎啊！”

謝意歡應聲給大明塞了塊木頭，大明此時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他死死地閉着眼睛不敢去看上頭的火把。

“都按住大明了，別讓人彈起來。”郝仁一個個吩咐說得都讓人心驚。

火苗舔上大明肩頭的時候，謝意歡聞到一股熟肉的味道，手下的大明猛地一抽，她連忙加了勁把他壓死，動彈不得的大明只從嘴裏的木頭縫隙中發出哭一樣的嗚咽。火還在燒，大明臉上眼淚和冷汗流到一處，大家都別開臉去，謝意歡聽見身邊的陸欣樂哭了出來：“你們住手吧，別再讓他痛苦了。”

陸逍遙幹脆把她扯到一邊去了，不知道是用勸得還是用捂得，謝意歡沒再聽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