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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四點多左右,老杜果然如他之前說的那般,訂好了鬧鐘,匆匆忙忙地把一群還在跟周公談笑風生的年輕人們給喊了起來。随便洗漱一二之後,衆人才跟在老杜後面,匆匆忙忙地往山頂趕去。
楚解之前因為陸平川舔了自己的緣故,這會兒困乏地厲害,反倒是陸平川,不知為何神清氣爽,讓楚解看得心中忍不住腹诽起來。見楚解似乎累得不行,陸平川倒也大方,不動聲色地拉着楚解慢慢走着,落到了隊伍的最尾端。
看了看走在前方的衆人,在聽到黃赫激揚奮的各種“這就很舒服了”“看我黃大仙露一手正方形走位”等瞎雞兒的叫喚聲之後,确定前面的人不會留意到他們這邊的舉動,陸平川才手臂一攬,讓楚解靠在他肩上,撐着楚解一步一步地走着。
“可惜這山道太窄了,而且樹枝樹杈什麽的太多,不然我可以背你上去。”陸平川湊到楚解耳邊輕笑着說道。
楚解對他那謎一般的體力感到了深深的不甘,明明都是男的,怎麽陸平川這厮就精力無比旺盛,而自己就像個戰五渣一樣?楚解含恨,完全沒想過自己的戰鬥力也許還沒有五這一可能。
而默默走在兩人前方的韓涯無聲地偏了偏頭。
他看着楚解有些氣惱地捶了陸平川一下,卻反被對方抓住手腕親了半天,只能又默默地轉了回去,低着頭走着。
山地靴在泥地上摩擦,偶爾帶動起一片樹葉,發出嘶嘶的響聲,讓韓涯有些怔然。
他已經有戀人了啊……
也許真的是有緣無分。
走了沒多久,衆人只覺眼前豁然開朗,已到了山巅之上。
此時天邊已露出了魚肚白,太陽幾欲升起,金紅色的霞光鋪陳在浮雲之上,宛如一片豔色之海。終于,那太陽慢慢露出了些許容顏,日光傾瀉,仿佛空氣也染成了金紅色。
女孩子們紛紛驚呼起來,黃赫更是突然詩興大發,念了一首詩:“不畏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此山中!”
走得累死累活,差點沒一屁股坐在泥地上的鐘博明:“等等,姓黃的,你這意境完全不對,純屬瞎特麽念啊。”
黃赫呸了一句:“放你妹的茍屁,重要的是情懷!情懷,你懂個籃子!”
不過說完之後,他想了想,随手捋了捋那頭亂七八糟的黃毛,朗聲道:“那我重新念吧,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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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利……國家……生死以……”
“黃老邪,禁止養茍!”
鐘博明與黃赫二人沉迷相聲,把一衆驢友逗得哈哈大笑,甚至連完全沒聽懂他們倆到底在說什麽的老杜也被氣氛帶動,莫名其妙地跟着笑了起來。楚解忍不住想要捂臉,實在是不想承認自己認識黃赫這個膜法師。
楚解索性跟陸平川招了招手,待陸平川會意,鋪了塊塑料布在地上墊好,才不緊不慢地坐了下來。陸平川坐在他旁邊,偷偷握住了楚解的手。
兩人望着朝陽,一時無言。
楚解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裏開闊了些,無端端地好像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之前他一直因為以前那個小盜賊的事情,再加上羅安晟的悲劇而踟蹰不前,優柔寡斷。他性子柔軟,瞻前顧後,但現下,看着那朝陽,又感覺着掌心裏傳來的溫度,竟忍不住感慨了起來。
太陽朝起夜落,于日光而言,每一日都是朝生暮死,可即使知道終将消亡,它們依舊驕傲地活于人世。
他心裏想着的天長地久,其實也只是滄海一瞬,若是現在安平喜樂,那便足夠了。
萬載太長,只争朝夕。
突然,楚解感覺手掌心裏有些微癢,卻是陸平川在撓他的掌心。
陸平川湊到他身邊,望着朝陽,輕聲道:“謝謝,你知道嗎,我現在特別想朝着山谷大喊我喜歡你,讓所有人都知道。”
楚解低頭,耳朵尖都紅了些:“我知道了。”
“我愛你,很愛很愛,有從這裏到太陽那麽遠。”陸平川輕聲道。
楚解笑了一下:“我怎麽覺得還不是很夠啊。”
陸平川也笑了,他将楚解的雙手緊緊握在手中,心裏念想着,自己這一輩子大概就這麽栽倒楚解手裏了。
“那就再打一個來回。”
…………
看過了朝陽,又在山上歇了一天,野外生存基本上也就結束了。
本來按照老杜的安排,衆人之後還要去山嶺深處再走上一遭,現在正是野菜生長的季節,在山的深處,也能采到些城裏難得一見的奇味。
只是黃赫這厮看完朝陽之後,不知是不是被陽光賦予了勇氣(或者說智障之力),居然神情一時激動,握緊那位他暗自看對眼了的女研究生的手就開始深情款款地表起了白。只是等他引經據典,長篇累牍,說得口幹舌燥之後,一臉期待地望着那女研究生時,卻發現對方只是幹笑着,然後,發給了黃赫一張好人卡。
黃赫悲痛欲絕,自诩再一次受了情傷,加之他的編輯打了好幾通電話催稿,只能飲恨,準備先回去趕稿去了。
由于車是陸平川的,而鐘博明又實在是不想送走黃赫之後還要開回來繼續一個人啃陸平川強行塞給他的狗糧,加之楚解也覺得山上無聊,心裏想着游戲的事情,而陸平川也不想讓楚解待在韓涯面前便宜情敵。
四人一番合計,便先行辭別了還準備待幾天的老杜等人,開着陸平川的那臺越野車就轟轟烈烈地返程了。
返程路上,楚解稍有意動,問黃赫這次收的是什麽卡種。
黃赫麻木地回答:“哦,這次啊,是‘我覺得你講相聲有點不太穩重,而且精通膜法說不定哪天就被查水表了’卡。”
楚解:“……”
回了N市之後,楚解繼續着手進行《符文之劍》的開發。
由于藍橙方面向他發出了邀請,加之TC.C也同意了,處理完《符文之劍》的整個游戲系統的大體數值設定之後,楚解就暫時放下了《符文之劍》的研發,轉頭專心參與藍橙的劇本撰寫工作,只偶爾有需要時,處理《符文之劍》開發過程中出現的狀況。
不過因為楚解暫時離職,外加《符文之劍》的宣傳片也做了出來,完全足矣應付即将到來的國區游戲大展,Trick方面幾經思量,最終選擇暫停《符文之劍》的開發,将項目工程緩一緩。
而TC.C除楚解外的全體職工,被安排去負責Trick在今年的國區游戲大展上主推的仙俠ARPG游戲《踏雪長歌傳》的最後調試工作。
楚解倒也樂得項目暫停,畢竟制作人不在,項目進行起來确實不太方便。
藍橙方面只要求楚解提供最合适的游戲腳本,其他方面,例如系統,參數,追加DLC等部分都不用楚解負責,因此楚解的工作量算是非常小的了。
加之藍橙主要是制作Galgame,女性向方面的游戲也是嘗試性地試水,工期并沒有《符文之劍》立項之初那麽趕,導致藍橙方面給予楚解的時間相當的充裕。
因為時間充裕,楚解倒也不急,樂得窩在家裏摸魚休息。
不過對于藍橙方面需求的劇本,楚解倒是有了點初步的打算。
藍橙方面一向主推的是青春校園類型的輕喜劇Galgame,整體氛圍輕松愉快,作為同家公司出品的游戲,雖然變了性向,但基本風格肯定不能脫離藍橙以往的類型。
在構思動筆之前,楚解又了解了一下市面上的ADV游戲行情。目前國區專注Galgame的游戲公司,包括藍橙在內,總共只有三家,且另外兩家完全沒有發展旗下女性向游戲的打算。
而致力女性向游戲的公司,則有兩家。
其中一家偏向視覺小說,改編過不少知名言情小說的IP;而另外一家則走的是包羅萬象的路子,旗下的乙女游戲路子極野,楚解一時半會兒都摸不清對方是什麽風格。而除了乙女游戲之外,這家公司手裏也開發過幾款BL向游戲,不過都是走的虐心黑暗路線,考慮到避嫌要素,對方公司的路子楚解肯定是不能碰的了。
雖然從目前的角度來看,維持藍橙一貫的輕喜劇調子是楚解最為合适的選擇,但由于BL的特殊性,又實在是不能走正統的校園路子……
而且,還要出挑……
楚解心裏有了初步的打算。
他抽空找了藍橙方面的負責人,陳述了自己的構想。在聽了楚解的設計之後,藍橙的負責人卻表示有點有心無力,坦言藍橙方面在這款Blgame上投下的資金不多,畢竟只是試水作,實在捉襟見肘。
楚解的草案想法被否決,一時感到頗為棘手。
他心情煩悶,一直留意着他的陸平川自然也發現了楚解的焦躁。
楚解又想起之前自己在為“小米酒”社撰寫劇本時遇到的瓶頸問題,在一籌莫展之時,玩玩同類型游戲,可以給予楚解一定的靈感與想法。
他如此想着,忍着內心的古怪,在游戲庫裏以原價(楚解覺得不對勁的重點)購置了幾款市面上名氣極高的Blgame,抽空準備先通一款,開拓開拓思路。
結果陸平川也請了個假,把工作一水地丢給為了效績金而任勞任怨的鐘博明,在家裏待着,準備和楚解一起玩。
這讓楚解心裏詭異至極:
跟男朋友一起玩十八禁的Blgame……這算什麽羞恥Play啊!?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關于黃赫那些年收到過的好人卡①:
“你的發色總是讓我想起葬愛家族,我覺得你不太穩重”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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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