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全國賽結束于青梅竹馬抵達北京的第二天。
考完試, 等待三天出結果。其實兩人心裏都有數,寫完卷子出來,相視一眼,笑得風輕雲淡。
比賽什麽的是次要,重要的是……
林穗拉起許典的手,“走, 我去故宮。”
今天是林穗生日, 她計劃好了一整天的行程,準備一一執行。許典自然是依着林穗的意思,随她到處跑。0.2.2.3
沒辦法, 生日的人最大。
第一站是故宮。
許典去買票,林穗在人群後面擺弄拍立得。
買完票, 許典從人群中走出來, 忽地聽見林穗高喊一聲,“許典, 看這裏!”
少年拿着門票,有些恍然地擡起頭。
‘咔嚓’一聲,畫面定格。
林穗拿着照片在空中揮動, 照片漸漸現出全部。她瞅了一眼, 說:“唔,拍得還不錯。”
許典:“我看看。”
“不行。”林穗把照片藏到背後,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等我們回去了,我做成一本相冊後再給你看。”
說完, 林穗把照片放進小包裏。
許典挑眉,伸手探到林穗腰部,想要去摸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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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別亂動!”
林穗連忙躲開,卻遭不住許典的攻勢洶洶。許典的四肢本就修長,如今穿了一身厚外套,整個人依舊颀長。
相比之下,林穗像個球。
“我看看。”
“不行——哎,你別撓我。”
要不是有外套的防護,林穗肯定已經癢地撲倒在地。現在許典只是半摟半包地禁锢着林穗,似是想搶照片,卻更像是在和她鬧着玩。
路過的人皆好奇的望過來。
“年輕可真好吶。”
“可不是。”
“咱們年輕的時候連牽手都羞答答的,真的是時代在改變啊。”
說話的人離得不遠,聲音一下子就鑽進林穗耳朵裏。
林穗小臉一紅,輕輕拍了拍許典箍在自己腰上的手,“放開啦,怪不好意思的。”
許典輕咳兩聲,松開雙臂。
兩人就呆呆地站着,誰也沒再說話,誰也不敢看誰。
說尴尬吧,空氣中倒還有點暧昧的氣息。
林穗伸出手,食指輕輕勾住許典的袖口,“走吧,進裏面看看。”
許典低頭,瞄了一眼她冷得泛紅的指尖,反手緊緊握住,搶占先機帶着往前走。
故宮博物館裏不能拍照,林穗只好把拍立得寄放在管理處。辦完寄放手續,兩人才繼續往內走。
許典:“你還帶了相機?”
“那叫拍立得。”林穗昂起下巴,有些得意,“我和小魚借的。”
許典點點頭。
果然,女生就喜歡玩這些。
青梅竹馬在各個館內兜了一圈,最終走進鐘表館裏。
踏進門的一瞬間,許典仿佛被閃電擊中,整個人僵直住。林穗望向許典,看到他的眼底浮出一絲微光。
林穗心道:他是真的很喜歡鐘表啊。
許典對鐘表的熱愛,流淌在血脈之中,滲透進骨髓裏。
據張雲秋所言,許典出生後滿周歲時抓周,許家擺了一地的東西什麽筆、書、算盤,任君選擇。可小許典什麽也不要,只想要爺爺手裏的那把老螺絲刀。
一切,都好像注定了。
鐘表館內收藏的鐘表大部分是乾隆和嘉慶年間制作的,年代感十足,帶着清朝時期特有的華貴。
每一件展品,許典都要在展窗前站好久。
林穗偷偷觀察許典的表情,感覺他好像在看失而複得的珍寶、久別重逢的愛人。
林穗從未見過,許典的瞳仁裏會有這麽亮的光芒。
這一秒,林穗想起許典說過的話。
他說:“我不想考大學。”
大學對于許典而言,只是衆多選擇中的一個。
可繼承家傳手藝,卻是許典最心甘情願的選擇。
林穗默默在心裏嘆了口氣。莫名地,胸口又揪成一團。
林穗必須承認自己有私心,她想和許典一起上大學。雖然她的目标是北大,以許典的成績的确是夠不着。
但即便不是同校,也可以同城啊……
而且,她好像只在許典身上固執。
不知道為什麽,林穗并不會要求大小魚以後必須上大學,最好是在北京。
可對許典,林穗總抱着一點點期盼。
出神間,許典好似意識到在鐘表館逗留太久了,忽地開口說:“我們去別的館看看吧。”
林穗眨眨眼,把視線從許典臉上挪開,看向眼前的宮廷鐘。
“沒關系。”
她的聲音很小。
“我們在這裏多呆一會兒吧。”
參觀完故宮博物館後,下一程是去北京大劇院觀看《天鵝湖》。
林穗好似一路心不在焉的,也不說話了,只是默默跟着,神情有些恍惚。許典一向反應慢,直到抵達大劇院門口,才意識到林穗的不對勁。
許典稍稍下腰,和林穗四目相對。
果然,很恍惚。
許典皺眉,“你怎麽了?”
“啊?”林穗的三魂六魄被強行扯了回來,“什麽怎麽了?”
許典:“……”
該不會是撞鬼了吧。
林穗看了看周遭,恍然道:“我們到啦?”
許典:“……”
真的撞鬼了。
林穗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杵在門口,滿臉疑惑道:“不進去嗎?”
許典沒說話,只盯着她的眼睛。
“你沒事盯着我幹嘛?”林穗閃躲。
可在偏頭的一瞬間,許典突然伸出手,捏住林穗的臉頰,強行擺正。
林·被捏成河豚·穗:卑微.JPG
林穗被捏得連說話都口齒不清,“李嘎嘛!”
許典板着一張臉,正色道:“我在研究你是不是鬼上身了。”
林穗:“……”
林穗翻了個大白眼,擡手拍掉許典的爪子,“光天化日之下,誰沒事鬼上身啊!許典,你是不是傻!”
許典沉默,繼續打量她。
林穗:“?”
良久後,許典說:“正常了。”
你才不正常!
林穗深吸一口氣,平複心中想要毆打許典的沖動。
OK,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林穗舉起手上的拍立得,“我們拍張合照吧。”
許典:“不要。”
林穗拉住他,“來嘛~”
許典:“你很無聊耶!”
林穗沒理會許典的掙紮,踮起腳,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一、二、三,茄子——”
看完芭蕾舞表演回到酒店,正好是晚上十點多。
林穗和許典說了聲明天再見,随即刷房卡打開房門。進房之後門合上沒幾秒,又響起敲門聲。
林穗第一反應是許典有東西落在她包裏了。
畢竟是男生,出門懶得背包,房卡手機什麽的全部都交給她保管。
林穗忍不住抱怨,“剛剛不是讓你檢查有沒有東西……”
一開門。
整條走廊不知道什麽時候全部熄燈,黑暗中只有生日蛋糕上的兩點火光在跳動。
“我……”許典捧着生日蛋糕,說話有些吞吐,“我不太會唱歌,所以就不唱了。咳,那個……穗穗,十八歲生日快樂。”
林穗抿了抿唇,鼻尖泛酸。
還以為許典忘了,今天全程沒提過任何關于‘生日’的字眼。以許典的性格,忘記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更何況,林穗前十七年的生日,許典從來沒有記起來過。就好似全世界除了修鐘之外,沒什麽能真的銘刻在他心裏。
林穗撇嘴,“我還以為你忘了。”
原來是偷偷記着,不說而已。如此想着,林穗的心裏有一絲甜甜又得意的感覺。
“我們能不能先進去?”許典朝身側黑漆漆的走廊望了一眼,“我答應過前臺只熄燈三分鐘。”
升起的感動瞬間破滅。
林穗敞開大門,讓開路,好聲沒好氣地說:“請進。”
許典閃身進屋,外面的走廊也随之亮起燈光。
林穗關上門,轉過身。只見許典就站在她身後,手上的蛋糕蠟燭尚未熄滅,“是時候該許願了。”
每一年都要許生日願望,林穗十分熟練地雙手握拳,閉上眼睛。
“第一個願望,我希望爸爸媽媽都能健健康康,每天開心。”
“第二個願望,我希望能順利考上北大。”
許典勾唇輕笑,“最後一個要在心裏許願。”
林穗點點頭。
最後一個願望,我希望許典可以自由地去做想做的事情。
許完願,吹完蠟燭,許典把蛋糕放在地面的小圓桌上。
兩人圍着圓桌坐下,開始切蛋糕。
林穗好奇地問:“你怎麽還有空買蛋糕啊?”
許典:“我昨天拜托前臺幫忙買的。”
“這樣……”
所以,許典從昨天就開始計劃幫她慶生的事情了。
“許典。”
林穗一喚,許典随即停下手頭的動作,擡眸看向她,“嗯?”
林穗在心底掙紮幾秒之後,還是決定直接說出來,“你如果不想考大學的話,那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許典:“什麽事?”
“就是……”林穗視線在地板上游走,不敢和許典對上,“我每年假期都會回煙袋巷,你到時候可不要跑了。”
“好,我答應你。”
只要你回來,我一定在。
許典吃完蛋糕離開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林穗洗完澡,跪在床上整理今天用拍立得拍出來的照片。
以往四人組合照,許典永遠是臉最臭的一個。不笑,冷着臉,甚至不看鏡頭。可現在攤開在床上的照片——
每一張,少年都笑得特別燦爛。
林穗聽見自己胸口的心跳停滞了整整一秒,随即‘噗通、噗通’的極速跳起來。
她怎麽有種……心動的感覺?
不對不對,肯定是因為許典長得太好看,所以一時忍不住花癡。
電話鈴突然響起,打斷了林穗的胡思亂想。
是大魚的來電。
林穗接聽,“喂?”
“穗穗,生日快樂。”餘北晖開門見山地說。
林穗一笑,“謝謝~”說完,她望了牆上的挂鐘一眼,正好是11:57分左右。“大魚,你是掐着點給我打電話啊?”
對面的人笑了兩聲,說:“其實我是有話要跟你說。”
林穗:“說吧,我聽着呢。”
“穗穗,我……”
話未完,通話突然中斷。
林穗:“?”
下一秒,手機收到短信提醒:“您的餘額不足……”
林穗只好在QQ上給餘北晖發信息。
Lin:“你剛剛要說什麽?”
許久後,大魚回複:
“沒事。”
作者有話要說: 忘了說,這本篇幅會短一點,大概在15w左右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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