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山上行宮

祭禮結束之後，莫梓宸退了一衆下人只留下了他和秦栩栩在地宮中。

秦栩栩跪在蒲團上，鄭重的磕了一個頭說道，“請父皇母後恕兒臣遲來之罪。兒臣未來得及在父皇母後膝前盡孝是兒之遺憾。望父皇母後在天之靈保佑陛下身體康健，一切順遂。”

莫梓宸跪坐一邊紅了眼圈拉過秦栩栩的手說道，“若不是母後當年的慧眼識珠，兒臣只怕要錯過栩栩了。今日兒臣來，一是帶栩栩一同看望雙慈，二是望雙慈保佑栩栩能早日為朕誕下皇子。”

秦栩栩臉上飛起一抹紅暈垂下眼睑淺笑，“若日後兒臣誕下皇兒，必會帶他再來看望父皇母後。”

聽到這話，莫梓宸臉上喜色漸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起身栩躬身行禮，“兒子拜別父皇母後。”

……

出了地宮，看着周邊延綿不絕的郁蔥山脈莫梓宸心情舒暢伸手摟過秦栩栩的纖腰指着遠處山頂說道，“那山頂上有一眼清泉，栩栩随朕去看看可好？”

自然是好的。

只是穿成這樣，實在是極為不方便的。秦栩栩柔順的靠在他懷中，“陛下随栩栩換身輕便的衣服再上山吧。”

兩人回到內室換上了尋常富貴人家的衣飾又出了門。出門的時候莫梓宸只丢下一句，“讓暗衛跟着。”便拉着秦栩栩一路走上山。

莫梓宸常年習武自然是沒問題的，可秦栩栩再頑皮也是個養在深閨裏的嬌貴女兒走了沒到一個時辰便開始喊累了。

莫梓宸看着站在陽光下怎麽也不肯再走的秦栩栩搖頭微笑往回倒退了幾步蹲了下來，“上來吧。”

看着蹲在身前的莫梓宸，秦栩栩絲毫沒有猶豫笑着撲了上去然後摟着莫梓宸的脖頸在側臉上送上了一枚香吻以表獎勵。

果然，這是極受用的。

莫梓宸擡手摸了摸側臉，瞬間美滋滋的搖了搖尾巴背着秦栩栩一口氣上山不費勁。

一路向上，秦栩栩驚喜的發現越到山上越是別有一片洞天。剛剛在山下看到的涼亭，上山之後發現其實只是山上行宮的一個別致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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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上行宮被一片幽靜竹海所淹沒，若不是莫梓宸輕車熟路，只怕會迷失在這竹海中。

此刻行宮內早已備上莫梓宸和秦栩栩喜歡的顧渚紫筍。山泉凜冽，茶味甘香随着清風徐徐飄然遠去着實染得一室雅致。

莫梓宸回頭看到秦栩栩一臉驚喜的看着殿內的擺設壞笑着拍了拍她圓翹的屁股，“讓朕背了一路了，可以下來了吧？”

“哦哦。”秦栩栩跳了下來，絲毫不見剛剛一步也走不動的疲憊樣子環視着輕紗帷帳飄動的內室指着茶桌旁的曲水流觞贊不絕口，“這心思真是太細巧了。”

那曲水流觞，是在光潔的漢白玉地面上圍繞茶桌鑿出一條蜿蜒的水道，那水道中的水引自山間泉水，既能随時引用，還能将酒杯置于水中随水轉動附庸風雅。

若是在炎炎夏日，身旁泉水流動更是能一解心頭煩躁悶熱實在是一舉三得的好法子。

“喜歡這兒？”莫梓宸揚眉走上前坐了下來，“你既喜歡，那朕便陪你在這住上兩天再回宮去。”

……

流華殿。

白淨初上前恭敬跪地請安，“奴婢白淨初叩見玉昭儀。”

玉昭儀看看跪在身前柔順美麗的白淨初，再看看手中的茶盞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把這杯滾燙的茶潑在她臉上，毀了她那張楚楚可憐勾人的臉。

白淨初許久等不到玉昭儀叫起，跪在冰涼堅硬地板上的膝蓋有些承受不住身形開始晃動。

“起來吧，賜座。”

“白姑娘進宮的意圖本宮都明白，所以也不用故意做出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來給本宮瞧。”玉昭儀的性子本就沖直不似婉妃那般溫柔委婉，更何況讓白淨初進宮本就不是她的本意，現在将人放在她宮內更是一肚子的火沒地方發。

白淨初一聽急忙要下跪，“娘娘誤會了。”

“哎，你不必跪。”玉昭儀揮了揮手臉上的不屑甚是明顯，“本宮沒有誤會，也不會誤會。你只拿出你的本事想辦法綁了陛下的心，旁的，你不必操心。行了，你下去吧。”

白淨初張了張嘴，将自己想問的那句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陛下咽了回去。點頭道，“娘娘恩德，淨初銘記。若有日後，淨初必不會負了娘娘的一番心思。”

玉昭儀盯着白淨初的背影煩躁的将茶盞放在桌上，“冬梅，找個人‘照顧’她。”

“娘娘放心，奴婢已經讓娥眉去了。”

西廂房內。

“白姑娘若是需要什麽，吩咐奴婢就是了。”

這極為熟悉的聲音一出，白淨初回身看着娥眉半晌，“你是那個…”

娥眉也不否認，“正是奴婢娥眉。姑娘累了，先歇歇吧。”

“娥眉姑娘…”不知為何，白淨初總覺得這個娥眉深藏不漏不敢輕易拿她真當丫鬟使喚，“陛下可在宮中？”

“陛下與皇後娘娘出宮谒陵，只怕還要再過兩天才能回來。”娥眉恭順的笑容卻讓白淨初如芒在背，“請恕奴婢多嘴，姑娘此刻想的不應該是何時能見到陛下，而是應該想怎麽才能讓陛下對姑娘一見傾心念念不忘。”

這話說的白淨初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半天才反應過來，“姑娘教訓的是。”

可說完之後獨自在房中的白淨初卻來了個後反勁兒。那娥眉再得臉，也不過是個奴婢自己剛剛怎的那樣低聲下氣？

不過也不急，白淨初輕笑，世人皆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所以這點子嘴皮上的虧，吃了也就吃了。只不過，若是日後有她白淨初得臉之時，自然也不會忘記今天這流華殿中一幹人等的嘴臉。

……

山上行宮中的那兩位自然不知道這宮中來了這麽一位人物，自然更加不會知道這人物百轉千回的心思。此刻兩人正坐在那內殿中飲茶下棋玩的不亦樂乎。

“陛下，這次栩栩不要你讓了。”

這別人下棋都是算着棋路怎麽能贏怎麽下，這莫梓宸跟秦栩栩下棋是怎麽輸怎麽下。許是給秦栩栩養出了這莫名其妙的自信心，這回秦栩栩是說什麽都不肯再讓莫梓宸讓她。

莫梓宸擡起眼皮淺笑，“唔…栩栩，你若是輸了可不許哭鼻子。”

“才不會。”秦栩栩撇嘴，“好歹我也是跟師傅學過的。若是我贏了，待下山時你便背我下去。”

“若是你輸了呢？”

“若是我輸了……”秦栩栩想了想，“随你怎麽樣。”

唔，要的就是這句話。

果然，還未到中盤秦栩栩的小臉兒便已經是那要下雨的樣子了。天知道她有多麽想把棋盤掀了，反悔自己剛剛下的賭注？真是不知道教莫梓宸的師傅到底是誰？她也算是頗有天賦的了，可卻連五十招都抵擋不住。

莫梓宸看着越發臉黑的秦栩栩，摸了摸鼻子開了口，“不下了，好不好？”

“不好。”偏秦栩栩是個倔脾氣，就算是個輸，她也想看看自己到底能輸多少子。

果然沒有讓她失望，最後的結局是，棋盤上的無一白子。

“不玩了。”秦栩栩賭氣起了身往後殿走，“我要沐浴用膳。”

莫梓宸笑的合不攏嘴追了兩步拉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娘子，夫君以後不敢再贏你了好不好？後殿有溫泉，朕帶你去。”

後殿的溫泉水汽蒸騰，泉水從池子旁邊的龍頭中噴湧而出讓人有些分不清虛實。

“只有這一眼浴湯嗎？”

“嗯。”莫梓宸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石頭，“這兩個浴湯是連着的，只是用那塊山石分開。”

秦栩栩轉身想走，“哦。那我去那邊。”

可莫梓宸卻搶在她轉身之前揚起一抹壞笑抱起秦栩栩便跳了下去，砸的池中水花飛濺。

就當秦栩栩以為自己要嗆水時，卻意外的發現抱着她的莫梓宸故意将手臂擡高沒有讓她掉在水中。

“朕知道你怕水。”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蒸騰水汽中莫梓宸的黑眸。

“栩栩羞什麽？你身上哪裏朕沒見過？”莫梓宸說着眼睛在已經全身濕透曲線畢露的秦栩栩身上流連，指了指聳起的玉峰嬉笑，“栩栩身子生的這樣好，實在是朕的福氣啊。”

“下流。”秦栩栩低頭一看連忙将身子沒入水中，往池壁邊靠，“陛下是要學漢成帝不成？”

“朕倒是覺得，漢成帝也沒什麽不好的。”莫梓宸越發沒個正經，“只是，他是偷看趙合德沐浴……朕則是與栩栩共浴，如何能相提并論啊？”

确實是不能相提并論的。秦栩栩腹诽，你的臉皮厚的更勝一籌。

只一個愣神的功夫，秦栩栩眼前就不見了莫梓宸的蹤影。

“莫梓宸？”秦栩栩喚了幾聲之後仍舊不見他的蹤影慌了神，“莫梓宸，你別吓唬我。我不會水，你快點出來。”

就像是與她作對一般，她越是焦急的喊，莫梓宸越是沒有蹤影。整個大殿，只有那不斷噴湧的泉水回應着秦栩栩帶着哭腔的聲音。

“莫梓宸，你再不出來我再不理你了！”

“啊——”

就在她心急如焚想要叫人把莫梓宸‘撈’上來時下身猛地一松，沒有褲子的阻擋，溫熱的泉水瞬間包圍了她光潔的雙腿。

緊接着，莫梓宸從水裏鑽了出來沖着她嘿嘿傻樂。

“你混蛋啊！”快要氣死了的秦栩栩顧不得其他，一巴掌就拍上了他的胸膛。啪的一聲，狠狠的打在他赤/裸的上身瞬間起了紅手印。

“栩栩別哭，我以後不這樣吓你了。”莫梓宸其實被她那一下打的極疼，可看着秦栩栩梨花帶雨的樣子瞬間就進入了道歉模式。

“莫梓宸，你是不是腦袋有毛病啊！”秦栩栩氣昏了頭，一邊哭一邊不斷落下粉拳。

“栩栩別生氣，我以後不敢了。”

“栩栩乖，別哭了。我錯了行不行？”

“下山我一路背你，背着你走回未央宮也行啊。小祖宗，你別哭了……”

最後看還哄不好，莫梓宸無奈之下只能一把摟過秦栩栩對準她的紅唇，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