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從發現Abby拉黑了他微信號時,白染就隐約察覺了些什麽。昨天他主動添加了Abby,女孩同意了,可晚上他給女孩發消息時,卻顯示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擡頭看了眼表,早晨六點半,等會他就要去片場了,休息了足足一個星期,他知道自己必須去工作了。

等了不到五分鐘,姚波氣喘籲籲地打開門,白染話到嘴邊卻在看到他身後的人時立馬改了口:“大林!你怎麽來了?琦明哥叫你來接我嗎?怎麽這麽早?”

大林稍有拘謹,來的一路上他已經打好了腹稿,正準備跟白染揭發馬總的包養行為時,姚波卻一把推開他,拉着白染去了書房。

“幹什麽啊?外邊很熱?你怎麽一腦袋汗?”白染不解地問。

姚波抹了把汗,有些緊張:“馬總把施洋給開了,應該是知道之前咱們做的那些事兒了。”

“誰啊?”白染瞪大了眼睛。

“就是那個Abby,中文名叫施洋,昨天晚上直接辦了離職,馬總一點情面都沒留。施洋昨天還給我打了電話,讓我跟你說聲抱歉,叫你不要放在心上。”對着白染,說話只說一半幾乎已經成了姚波的習慣。畢竟施洋前半段确實是這麽說的,後半段卻是話鋒一轉,直接抖出一個深水炸彈——馬琦明一直都有個一個包養對象,而且這人聽聞還和白染長得很像!

“剛才我還想呢,這件事終歸是我做的不對,”白染很是輕松地吐吐舌頭,他拍了下呆怔的姚波,“我會去和琦明哥道歉的,不是什麽大問題。說起來,大林在外邊還等着呢,趕緊出發吧!”

姚波五味雜陳,看着興高采烈的白染咬着牙,心一橫,直接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昨天淩晨,馬總給我打電話說大林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的司機了。”

白染恍然大悟,“昨天我好像跟他提了句,琦明哥應該是想給我找個司機,沒想到直接把大林送過來了。”

這下換姚波傻了,他沒想到這倆人之間還有這麽回事,今天大林老早就過去找他,聯系到施洋那邊的情況他還以為出了什麽事了,沒想到是他想多了,應該只是個巧合。但是這大林應該也知道馬琦明包養別人的事吧……

白染看姚波在那思考,幹脆自己推開門向外走去。

“白先生,您稍等一下,我有事跟您說。”

白染看了看表,時間還來得及,于是欣然點頭。

看着大林充滿怨念的眼神,姚波眼皮子一跳,再想阻止已經晚了。

“馬總他一直養着一個跟您很像的人。”大林簡短的話徹底斷了姚波想要挽救一下的想法。姚波扶着額頭聽大林将賈然的樣貌身份等等統統描述了一遍後,又敘述了他被辭退的原因,最後道,“現在我是您的司機了,所以有些事我覺得不能瞞您。”

白染一言不發地聽着,直到大林閉上嘴站到一邊這才發作,他拿出手機顫抖着按下了馬琦明的號碼,姚波一驚,劈頭蓋臉地奪過了手機甩到了沙發上。

“您能不能別這麽天真了,動動腦子行不行!現在打電話過去說什麽?”

白染眼圈瞬間紅了,他咬着嘴唇沖着姚波伸出手,“你拿來,我就想問問琦明哥他到底什麽意思……”

姚波看了眼大林,火氣蹭蹭的直竄腦袋頂,去你媽的,等會再跟這個傻逼算賬。他抓着白染的手把人又一次拉進了書房。

“我就想問問琦明哥,他明明喜歡我,我也喜歡他,為什麽他還要再找人呢?他怎麽就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呢?”

“別哭了行不行?等會還要拍戲呢啊……”姚波欲哭無淚,連忙抽紙給白染擦眼淚。“五分鐘內必須下樓,別哭了!”

白染抽抽嗒嗒的停不下來,看的姚波頭更疼了,“祖宗,別哭了行不行,人家樓底下等着呢。”

“我就打個電話問問,不說別的……”

姚波急了,想都不想便道:“你能不能動腦子好好想想?你以為馬琦明辭了施洋和大林是為了什麽?他特地把大林送到你身邊來能沒料到現在的情況嗎?”

看着白染還在小聲啜泣,姚波幹脆硬着頭皮說了下去:“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這件事的,馬琦明他包養賈然,有……有四個月了。”略作停頓,在看到白染沒有崩潰後姚波繼續說了下去,“他之前一直瞞着你,現在怎麽就突然不瞞了?你能不能好想想這其中的原因?你最近做什麽事兒了能不能告訴我?馬琦明他就是故意把大林放到你身邊,敲打你的啊祖宗!”

白染不哭了。

“還有,你是不是天天琦明哥琦明哥的叫多了,真以為他是你哥了?別忘了你琦明哥姓馬,他爸可是——”

“他是不是還有個妹妹?”白染冷不丁地開口,“琦明哥昨天讓Cassy去買裙子,我和你說了,記得嗎?”

“誰?”姚波茫然,完全不知道白染怎麽又跳到裙子上來了。

“賈然。”

姚波無奈地搖頭:“不知道,時間太緊,我還沒去查,先別哭了行嗎?洗把臉,趕緊去片場了,今天都是你的戲。”

“我會好好拍戲的。”白染擦掉了眼淚,深吸了口氣,“無論馬琦明是不是我哥,也絕對不會是他哥。”

看着很快調整好情緒的白染,姚波這高高懸着的心總算掉回肚子裏了,不管是憎惡還是仇恨,只要支撐他的不是哭哭啼啼一切都好說。

懷揣着對馬琦明感激之情的賈然絲毫不知道自己被這男人拿來當敲打白染的工具了。他睡醒後,馬琦明已經不見了。賈然伸手摸了下額頭,燒退了,身子也沒那麽軟綿綿的了。下了地,青年光着腳丫子站在毛茸茸地深灰色地毯上左顧右盼。出了一夜的汗,衣服已經臭了,看着搭在椅背上馬琦明換下來的襯衫,他拿起來嗅了下,襯衫上是熟悉的木質香調和淡淡的煙草味,聞起來很幹淨。他拿着襯衫,鬼使神差地吸了一大口,這才脫掉自己的睡衣疊整齊放在了一旁,抓着馬琦明的襯衫溜進了浴室。

反正都是要洗的衣服了,至少比自己的幹淨些。

猶如一只正在舔毛打掃衛生的貓,賈然認認真真地刷牙洗臉,末了還洗了下已經變成一縷一縷地劉海兒。直到整理完畢,洗的香噴噴地青年這才下樓。

看到馬琦明正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賈然有些驚訝,他今天不用上班的嗎?他這個總裁當的可真閑。

“醒了?下來吃粥,李嬸特地給你留的。”馬琦明盯着報紙悠悠地說着,他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慢抿了口紅茶,“燒雖然退了,但還有其他藥得吃,等你徹底好利索了我再叫醫生過來給你做個血氣分析檢查一下,看看呼吸性堿中毒到底是怎麽回事。”

賈然穿着拖鞋小心地走下樓,端起鍋中溫好的粥慢吞吞地坐在了餐桌上,“不用做了吧?我已經好了。”

“紮一下你大腿根取點動脈血而已……”馬琦明憋着笑放下報紙,正準備逗孩子,卻在看到“孩子”穿着他的襯衫漏着雙又長又直的大白腿的樣子後卡殼了。

操?誰家孩子會這麽穿衣服?!

“還是不用了。”賈然低着頭喝了口粥,在大腿根抽血?還是讓他死了算了。“昨天麻煩您了,那個……馬總,能方便告訴我一下看病的錢嗎?”

“錢就不用了,”馬琦明站起身,向着賈然走過去,“還我點別的。”

賈然舔舔嘴上粘着的米粒,覺得自己總算活過來了,李嬸做的皮蛋瘦肉粥跟他姥姥做的特別像,太好喝了!

“您說……啊!”賈然驚叫一聲,馬琦明突然将他抱起,胳膊把碗推到了一邊,将人擱在了餐桌上!

“馬總,您要幹什麽?”

“穿着我衣服跑來跑去的,我倒是很想問問你想幹什麽?”馬琦明伸手揉着賈然肉感十足的屁股蛋子,又嫩又滑。大手一開一合抓揉的力度和尺寸剛好,熟練極了,足以見得他對賈然這兩塊肉的喜愛。

“不是……我睡衣髒了,那屋沒我衣服,您衣服又要洗了,我先借來穿一下……”

“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平時總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穿這個來勾引我?”馬琦明眯着眼睛問。

賈然欲哭無淚,他倒是很想問問什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可現在明顯時機不對,“求您了哥,您別鬧我了……”

“我沒鬧你。”馬琦明加大了力度,臀肉幾乎是順着指縫往出溢,很快,粗暴地動作使得賈然也喘上了。“昨兒晚上你躺在我大腿根上,腦袋一直拱我,臉正對着我褲裆,呼出的熱氣全都吹到那兒了,知道有多難受麽?哥忍了一晚上,今天你好了,不連本帶利的要回來還怎麽當你老板?”

賈然差點咬了舌頭,哥?!他有沒有搞錯!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還自稱哥?他喘着粗氣,伸出手無力地推搡着壓在身上的男人,“哥,親哥——我這發燒還沒好利索,萬一是病毒性的傳染您可怎麽辦?”

馬琦明低笑,聲音沉沉地根低音炮一樣,賈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當誰都跟你似的,林黛玉一樣風吹就倒?哥不怕。”

“怎麽不說話了?乖了?沒想到病好了,人跟着也變乖了……”

“不是!馬總,我只是臨時套一下您的衣服,真的沒別的意思,我想找王叔讓他幫我找件衣服……”

“誰叫我?”王叔的聲音讓兩人同時停下動作,馬琦明松開賈然,賈然連忙提起被他退到腿彎處的內褲,尴尬地撐着桌子坐了起來。

滿身是泥剛從院子中打理完花草回來的王叔待看清後也是尴尬萬分,這倆孩子怎麽就在餐桌上……等會得好好擦擦桌子。

“小然好了?”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王叔很平靜地轉移了話題。

賈然強裝淡定,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好多了,謝謝您。”

“剛才我聽你說讓我給你找東西?找什麽?”王叔問。

“呃……給我找件衣服。”賈然低頭扯着馬琦明寬大的襯衫,好吧,襯衫剛蓋住他屁股,确實有點不雅。

馬琦明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坐回沙發上拿起報紙繼續看了起來。

賈然站在原地看着王叔離開,遲疑了片刻走到了馬琦明面前。

“有事?”馬琦明平靜地問,仿佛剛才那個急着辦事的男人不是他一樣。

“能不能跟您商量個事情?”賈然小心翼翼地說完,看馬琦明沒有出聲,便自顧自地說,“我能跟您請個假嗎?您能不能七月中旬了再找我……”

“可以。”

賈然詫異,“我是說,您能不能七月中旬後再找我?就是……我想請假,之後再……”

“不用說了,你不是要期末考試了?去吧,考完了我再找你。”馬琦明放下報紙,拍拍身側,“坐下,站着做什麽?腿太白了,晃眼。”

賈然吃驚地半張着嘴,順從地直接坐到了馬琦明身側,“您怎麽知道我要考試了?謝謝,太謝謝您了!”

馬琦明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賈然腦海中警鈴大作,坐直了身體。

“……您有什麽條件?”

“到時候再說吧。”馬琦明放下報紙,站起身向樓上走去,“你什麽時候走直接和王叔說,書包、課本和手機明天我會讓人給你送到家裏。”

賈然坐在沙發上,仰着頭注視着馬琦明的背影。

“考試加油,考好了有獎勵。”

要一如既往的拒絕嗎?賈然猶豫了片刻,正當他準備開口時,男人卻掩上了書房的門。

“……我會的。”他喃喃自語,站在沙發前愣了片刻,随後走到桌邊端起了那碗還剩下一半的粥,小口小口的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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