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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嬸的閨女今年上初三，現在幫着馬琦明做飯的阿姨說是姓孫。

孫阿姨還是第一次見到賈然，聽說他要下廚時還有幾分拘束，站在一邊手摳着圍裙十分緊張。賈然對外脾氣都不是一般的好，而且很讨別人喜歡，兩三句話後就讓孫阿姨不再僵硬的不敢喘氣兒了，幫着打下手還能跟着聊兩句。

“我一直挺好奇的，您是怎麽被馬總聘用的？”賈然好奇的問。

“哎，”孫阿姨嘆了口氣，“我閨女一直給黎夫人當營養師來着，這不是聽說李嬸要走，我閨女就提了那麽一句。這工作……我要知道是馬總就不來了。”

賈然笑笑，雖然馬琦明身份不一般，但他這個人倒沒有什麽富家子弟的做派。畢竟他小時候是個私生子。自己記得還挺清楚。挑着眉毛，賈然刷刷幾下把蘿蔔切成了絲兒。不一會，他突然擡起頭。

孫阿姨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着：“之前不知道黎夫人……是馬總，大馬總的夫人。別看阿姨老了，但馬總是誰我還是清楚的，這麽一個有錢人的兒子，不應該請個專門的團隊嗎？我這一個老婆子能頂什麽事兒啊？我第一過次來還有保镖想搜我身呢！不過這都沒什麽，畢竟人家命比較嬌貴。不過阿姨就不太高興，我孫子今年剛幾歲，本來在老家那頭跟着他爸呢，結果全家都被馬太太做主給接過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黑社會呢。”

賈然噗嗤一笑。

“阿姨，您電視劇看多了吧？是不是吃飯前還得有幾個小太監幫着嘗菜才行呢？讓你們一家團聚還不好啊？”話音落下，接着不動聲色的問，“黎夫人就是馬總他媽媽吧？”

“是馬總的老婆。”

賈然擦汗：“我說馬琦明。”

“一個意思，好是好，就是還是別扭。”孫阿姨說完似乎是意識到有什麽不對，“你剛才說你是馬總的……？”

“同事。”賈然随口提了句，“馬總的母親姓黎？”

“姓黎，黎什麽來着我也忘了，特別漂亮的女人，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

“哦。”賈然應了聲，不說話了。這邊孫阿姨反倒是又瞟了他幾眼，心裏也是又驚又怕，本來以為他也是傭人，但這個賈然居然是馬琦明的同事？同事還上門給老板做飯的？長得這麽漂亮……不會是馬琦明的什麽朋友之類的吧！

“那什麽，賈然啊，我剛才也是随便說說，我特感謝馬太太，我孫子戶口問題她都給解決了！到時候考試不用回老家考了！”

賈然的心思早就飄遠了，孫阿姨說了什麽他沒太聽清，只覺得耳邊叨叨叨地煩的不行。馬琦明的媽媽姓黎？這個姓不算特殊，但也不是那種不常見的。但他腦子裏全都是馬琦明弄的那個新的茶葉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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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江。

黎……曉江？

菜刀猛的切入案板中，随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痛。

“哎呀！”孫阿姨驚呼一聲，抓起賈然的手，“等會等會，阿姨給你找個創可貼……都怪我，說這麽多話，切菜分心了不是？”

賈然一言不發地抽出手，放進嘴裏含住，過了會才想起還沒做足戲，擡頭沖着孫阿姨露出一個笑。

不太可能，沒那麽巧合的事情。

黎軒的媽媽就叫黎曉江，準确的說發音是曉江，具體怎麽寫他就不清楚了。可這件事怎麽可能呢？黎軒已經死了，他聽見了！而馬琦明又跟他說過，他是個私生子，他的母親……如果是黎曉江改嫁了也不是沒可能，同父異母，馬琦明也得管她叫媽。但以馬琦明這種情況來說，誰會拿自己後媽的名字開個公司？還這麽盡心竭力？

不成立。

賈然松了口氣，可心底卻總還是有那麽點懷疑。

安撫了一下擔驚受怕的孫阿姨，賈然草草的貼上創可貼把幾個菜做完了，結果馬琦明卻說他晚上有事不回來了。孫阿姨不願意住在這，做完了飯便早早離去。

賈然對着一桌精心準備的飯菜發了會呆，端起拌好的蜂蜜蘿蔔絲吃了半盤子，直到打嗝都是蘿蔔味這才放手。風卷殘雲的把其他五個菜嘗了幾口，賈然跟王叔打了個招呼，出門了。

王叔問他要不要開車時他還有點猶豫，這個點路上還有查酒駕的，萬一要求出示駕駛證就悲劇了。但他現在除了這裏根本沒地方住，回來晚了連車都沒有，所以還是一咬牙決定賭一把。

說起來自從上次險些被那三個變态強暴後，他就沒去看過賈夢。去的路上他心裏忐忑，一會是想他和馬琦明的關系，一會又想賈夢的病情，但壓在心裏頭最不舒服的還是那件事兒。

他被神兵天降的馬琦明救出來後，這件事就仿佛沒發生過一般被所有人遺忘了。李平平怎麽樣了？綁架他那三個變态怎麽樣了？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受害者？他沒問馬琦明，馬琦明也壓根沒跟他說。是怕勾起自己的傷心回憶還是什麽？眼看着醫院大門近在咫尺，賈然這才回過神來，這一路平安無事，他已經到地方了。他停好車，低頭看着自己四位數的上衣和褲子，小聲罵了句“操。”

馬琦明完全不知道賈然竟然會給自己特地做了頓飯。

回家之後招呼了一下王叔，這才知道賈然做完飯後就開車去醫院看賈夢了。

“琦明你吃了嗎？新招的那個阿姨已經走了，想吃什麽現在可以叫餐廳立刻送過來，還是說請幾位大廚過來做呢？”

“派頭挺大啊，還大廚？我想吃米其林餐廳的。”趙齊羽啧啧道。

“做夢呢，你可以飛去S市吃，你當我首富啊？”馬琦明看都不看跟在他屁股後頭的趙齊羽。“做什麽東西了，把賈然做的熱一下就好。”

“你還吃剩飯？馬氏破産了？”趙齊羽大驚。

馬琦明心道你想吃我也不給你吃，“讓那個清清給趙齊羽煮個面。”

王叔面露尴尬，馬琦明見狀狐疑的溜達到廚房，身後還跟了個趙齊羽。只見一桌子的菜被挑的亂七八糟，一個兔子造型的蘿蔔絲還是什麽的東西就剩下半個腦袋，看上去還有點恐怖。

“我還是讓人送過來吧。”王叔憋着笑。

“餓了，湊活吃。”馬琦明知道這小混蛋很可能是因為自己沒回來生氣了才故意這麽做，心裏那滋味是又氣又好笑。

“你讓我查的我早就查完了，這次可別說我慢，你這大忙人我都找不到時間給你彙報。”一進屋，趙齊羽嘴就開始閑不住，他毫不見外的坐在沙發上，摸了個水果咔咔的放在嘴裏啃着。

馬琦明沒說話。點了根煙抽着，心思有點飄。

趙齊羽看着他的表情，水果都不敢啃了：“大哥，你不會還想着把他們仨都弄死了吧？”

“想。”馬琦明痛快地承認了，“我一直想把他們仨剁了扔東南亞呢，你不是跟我說沒背景麽？”

趙齊羽不知道馬琦明是不是跟他開玩笑，雖說是大學同學彼此之間也算熟稔，但這種殺人的話，他看馬琦明那眼神還真覺得對方能做出來。

“逗你的，要弄死早就在那天弄死了。”馬琦明吐出幾個煙圈，手指敲着桌子，“賈然不願意我把他們仨弄死。”

“我都想見見嫂子是何方神聖了。”趙齊羽幹笑，看着手裏的水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剛才他跟馬琦明去“拜訪”那三個被他關在房間裏變态，被折磨得現在見人就嚎叫，腦子都已經不清醒了。

“男的。”馬琦明掐了煙，心中也有些說不出的煩躁。他又問：“确定查清楚了，沒背景？”

趙齊羽托着差點驚掉的下巴：“我想見見姐夫……不，我是說，真沒什麽背景，就是有幾個臭錢，他們老爸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之前就是個地痞流氓，後來下海了，回來了搞了好幾個老婆，哦對，手底下也有幾條人命呢！他兒子，老大，就那個領頭的，之前就因為強奸進過監獄，不過沒多久就出來了。我還看到更惡心的，他們五六個人把兩個男孩輪奸了……操，你自己看吧，我現在想想就吐。”

馬琦明看了兩眼，就他們那點生意在他眼裏就是個開小賣部的，跟賈然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想陰謀論都不行。

“這麽倒黴？”馬琦明忍不住說道。

“撞你手裏不叫倒黴，叫活該。”趙齊羽義憤填膺。

“沒說他，我說賈然呢。”馬琦明揉揉太陽穴，對賈然的惦記又多上那麽些許，“前陣子他剛被人舉報，學校把他勸退了。”

“舉報？”

“嗯，有人在一個論壇裏發帖子說他學歷買的。”馬琦明說。

“我看看。”趙齊羽被勾起了興趣，也樂意在馬琦明面前露一手，拿着電腦找到馬琦明說的地方，幾分鐘便把該查的查清楚了。

“H省的，地址啊……找到了，這人稍微懂點，還知道給自己藏起來呢。”趙齊羽自言自語，不一會高喊了一聲“有了！”

不等馬琦明問，他就跟機關槍一樣突突突都說了：“這個還真有點意思，呃我是說有點問題，這個發帖子的人的賬戶我查到了，在這期間先後收到兩筆彙款，第一筆一萬，第二筆一萬，第三筆五萬，前兩次間隔時間就是他發帖那會，第三筆是緊挨着第二筆打過來的。以我的經驗來看，應該是雇主發現這帖子效果比預想的好多給的獎金吧。”

“能查到誰打的嗎？”馬琦明挺直了腰板，他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還有幕後黑手？

“我看看啊……你這屏幕太小了，我還得湊近了看，找到了！”

“誰？”

“叫姚波，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