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番外一（2）

離開B市的前一晚，從來都是拔*無情的賈然同志破天荒的讓馬琦明在他的房間裏睡下了。

“說話就說話，別擰我耳朵。”賈然懶洋洋的說着，打了個哈氣。想伸手拍掉馬琦明在自己耳邊作祟的爪子，無奈這人樓的緊，他實在抽不出來手，于是只能搖頭晃腦的試圖躲避。

“你是不是還沒原諒我？”馬琦明狐疑的問，眼神充滿警惕，如同一個因中年危機而害怕小嬌妻跑掉的大叔。

賈然扭了扭，找了個不廢腰的姿勢躺好：“什麽時候你廢話這麽多了？”

“這關乎到我跟我老婆的幸福生活，問問怎麽了。”馬琦明板着臉，看上去十分唬人。只可惜賈然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窮小子，神經繃的沒那麽緊，看馬琦明這樣什麽想法都沒有。

“現在這樣不挺好的？”賈然眯着眼睛，像極了餍足的貓。

馬琦明心中警鈴大作：“你什麽意思？我問你，你拿我當什麽？”

賈然睜開眼，擡頭看着馬琦明的俊臉，滿臉的理所當然：“馬啊，拿你當什麽。種馬，人肉按摩棒，炮友，說多少次了還記不住。”

“那我還拿你當什麽，男朋友？老公？多大人了還信小孩子談戀愛那套，有勁沒勁。”

“賈然！”馬琦明怒。

“你看，又生氣了吧。都快四十了，老男人了，怎麽內心還善良純真的跟我妹似的。”賈然閉上眼睛，伸手摟住了馬琦明的腰，“哎，馬琦明，你這腰……一點也不公狗了，我發現你幹上一會就要換姿勢，之前我以為是你想玩花樣，後來我發現是你腰撐不住是吧？”

馬琦明沒接茬，他摸着賈然的頭頂，湊過來輕輕吻了下。

“咱們還能恢複蜜月模式嗎？”

蜜月模式？賈然啞然，他說的應該是他們兩個剛互相表明心意時，那段日子吧。他認真的想了片刻，馬琦明倒也是不催。

“回不去了吧。”賈然十分肯定的說，随後反問，“這樣不好嗎？我能做自己，你也不用壓抑，挺和諧的——性生活也是。”

馬琦明憋了口氣，差點把“你是不是只看中我活好能讓你硬起來”這話給禿嚕出去了。收回去後忍不住暗道好險，這輩子都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早就知道他不行的事！也不能讓他知道他那三任女朋友都是被自己威逼利誘的趕走的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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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不是拿我當炮友嗎？怎麽樣……你才能當我愛人。”

此話一出，賈然愣住了。

他一直以為，馬琦明是個很不善于表達自己真正想法的人。他對自己的好會被藏匿在看似冷漠無情的話語中，提供幫助時也總是不說他兩句心裏不痛快，時不時地就要諷刺他幾下。

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哥哥黎軒後，賈然不止一次懷疑，為什麽他絲毫沒有感受到馬琦明和幼時的黎軒有那麽一丁點的相似？缺失的這幾年他經歷了什麽，才會讓那個雖然調皮搗蛋，但卻樂觀溫柔的哥哥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賈然盯着馬琦明那張臉，欲言又止。

“……你什麽意思？”馬琦明眯起眼睛。“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賈然面無表情的想了一會，終究是放棄了對他過去的懷念和不解。他的軒軒哥早就死了，無論馬琦明怎麽逼他承認他就是黎軒，在他心裏的那個人也已經不在了——馬琦明就是馬琦明。而且他對黎軒本來也就是兄弟之情，想想他被自己的哥哥包養了，還跟對方睡了好幾次，最後甚至愛上他了……賈然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伸直了被馬琦明摟在懷裏蜷縮的手，在馬琦明的注視下，賈然用力彈了下他的大叽叽。

馬琦明疼的臉色發青，一巴掌拍在賈然屁股上，發出一聲脆響。

“一個月一萬，一月一次，随叫随到，OK嗎？”賈然笑眯眯的問。

馬琦明：“……”

“上哪找我這麽好的金主去？”賈然繼續添油加醋的說。

馬琦明忍不住問：“為什麽就一萬？”

“你都快四十了，需要提醒嗎？我還不到三十，四舍五入一下你大我十歲了。”賈然有幾分得意，“你也就值一萬了，你摸摸你這個腹肌，都快軟了。行行行……別繃着了，你當我不知道呢？”

……神他媽的四舍五入，要不是我暗中幫你你的奶茶店早就倒閉了吧。馬琦明無語，但還是乖乖的松了憋得那口氣，繃緊的腹肌立刻軟了下來，都沒那麽明顯了。

賈然看的直樂。他盯着馬琦明，忍不住上前去親了親他的下巴。

“該刮胡子了。”

“你記不記得我生日時，你送我那塊表。”馬琦明突然問。

怎麽可能不記得。他當時挑了半天，選中一塊兩萬的，準備送給馬琦明當做他三十一歲的生日禮物。只不過禮物沒有送出，他便因為賈夢從樓上墜落的事恨上了他。

“嗯。”從回憶中抽離出的人哼了聲，有些尴尬，“當時……審美很糟糕，不知道為什麽會買來送你。”

馬琦明笑了，貼在他胸前的賈然被這低沉醇厚的聲音震得有些發麻，他忍不住伸出手摟住了馬琦明的腰。

“是啊，那種感覺就像是霸道總裁帶了塊小豬佩奇的手表，實在是太醜了，當時真不知道你的品位……這麽獨特。”

“過分了啊馬琦明，”賈然哭笑不得，“你覺得一個處在馬斯洛需求最底層的人對這方面的東西能有什麽了解，知道給你買塊表不錯了。”

“我當然知道你不懂，所以我就忍了，勉強帶帶。”

賈然仰起頭，盯着他十分詫異：“你真帶了？”

馬琦明大方點頭：“當然帶了。而且不止帶了一次，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

“因為是你送我的禮物，我就想把那塊收起來做展示，但是還想帶，幹脆就讓秘書幫我訂一些。結果那個新上任的實習生，定了幾百個，發給公司員工當福利了。”

賈然：“……”

“還沒完呢。”馬琦明冷笑一聲，顯然是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憶，“他還跟行政的說了這件事，又追加了點——現在我們公司人手一塊了。”

賈然：“……”

“然後他又介紹給在我爸公司實習的朋友，說這品牌這型號是小馬總欽點的。搞得我爸公司都快人手一塊了。”

“而且最過分的事，這事傳到品牌商的耳朵裏去了，他們竟然讓我給他們代言。”馬琦明持續性冷笑，“所以一氣之下我就把他們買了，有我的把控，現在審美終于在線了。”

……所以這事怪我了？賈然想，媽的還不是你自己傻，什麽破表還要讓秘書買點同樣的囤着帶，這不是有病嗎，怪人家實習生幹什麽，明明是你自己喜歡！

馬琦明硬邦邦道：“你再送我一個。我不想跟他們帶情侶款。”

“不送，沒錢。”賈然強忍着笑同樣故作冷漠的回答。

男人松開他，擰開了床頭的閱讀燈，心道就等你說這句話呢。

“嘶……你想晃死我啊，幹什麽？”賈然捂着眼睛，左手在床上摸索着找被子想要蒙住頭，“你快關上，啊——我是吸血鬼，我要死了，快關上！”

馬琦明拉開他捂着眼睛的手，賈然不耐煩地閉上眼睛，伸手胡亂的在空氣中拍打着，可當一個冰涼的金屬環套在自己手上的那一刻，他突然僵住了。

“……怎麽帶不上。”馬琦明眉頭緊皺，有幾分焦急的自言自語。

賈然睜開眼睛，怔怔的看着那個坐在床邊正拿着戒指往他手指上硬帶的男人。

男人低着頭研究賈然關節分明的手，沉聲道：“我明明測了你手指圍是五十五，為什麽帶不上，難道是他們尺寸定錯了？”

賈然回過神來，将視線緩慢的移到自己手上。無名指有些寬大的關節已經被頂的有些發紅，他盯着瞧了會，無語的看向馬琦明的臉，随後意識到這人怕是在緊張——已經傻了吧？

“那個……”他緩緩開口，可馬琦明頭都不擡的繼續往上硬帶，剛才消失掉的觸覺已經回來了，他的無名指疼的厲害，“我關節比較大……”話還沒說完，賈然就被突然加大的力量疼的險些咬掉了舌頭，眼淚一下掉下來了。

“帶進去了！”馬琦明猛的一拍大腿，抓着賈然的手，頗有些洋洋得意在正主眼前晃了一下。随後又看似不經意間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別哭，我有錢，我送你。”

“……“賈然疼的無聲流淚，他沉吟片刻，盯着已經有些腫的無名指和那個鉑金素圈，在馬琦明期盼的目光下緩緩地開了口：

“第一，這是右手。第二，摘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