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喂酒

九潇起身要走, 我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衣擺。

她回過頭疑惑地望了我一眼。

我輕咳了一聲, 道:“清晨起來, 外面陽光甚好。”

“我曉得外面陽光很好, 只是桑兒抓着我的衣裳作甚?”

“陽光甚好,我的心情亦很好。”

“嗯?”

“咳咳, 若,若你能給我一個晨起吻, 我的心情會更好。”

九潇噗嗤一聲笑出來, 道:“桑兒如今愈發像一個小無賴了。”

我晃了晃她的衣擺, 道:“如何無賴了?我們已然互明了心意,合該相親相愛、你侬我侬才是, 親一下不行麽?”

九潇彎下腰, 在我唇角印下一吻,她身上馥郁的清香十分輕易的便叫我迷醉了心神。

“現下桑兒可滿意了?”面前的眼睛彎成月牙,我十分想變成嫦娥飛進去。

“馬馬虎虎!”我從床上跳下來, 往洞口走去,“不是說有要事麽?怎的還呆愣在原地?”

“哼, 桑兒逃得這麽快, 莫不是害羞了?”九潇追上來, 肩膀朝我歪了歪。

我沖她吐了吐舌頭,道:“左右是你主動親的我,我有甚好害羞的?我是怕你為我的美色傾倒,今日就出不了洞了。”

九潇提起我的領子,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 最後将視線落在我的胸上,道:“桑兒又矮,又無曼妙的身姿,何來如此自信?”

我眼瞧她将我拎起來,像拎只雞崽一般随意,實在是太過丢臉了。于是揮舞手腳掙紮着想脫離她的魔爪,卻只見她的嘴角越揚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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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動作,憤憤地看着她,道:“有趣麽?”

九潇點點頭,道:“桑兒這樣才可愛。”

我心想,她定是從前被槐桑欺負得狠了,才想趁着我又笨又弱的時候欺負回去。

罷了,既我喜歡她,讓讓她又何妨?哼,正好借此将她的芳心從槐桑那裏拉些過來。

“那你是不更喜歡我一點了?”

我、我、我怎的又在胡言亂語了!方才那句話不是我講的,不是我講的。

九潇呆愣愣地松了手,僵硬地點點頭。

我閉了閉眼睛,縱然內心無比羞恥,還是若無其事道:“九兒今日要去做何事?”

九潇亦很快恢複如常,道:“先去樹老頭那裏,晚上我們去喝花酒。”

望着她色眯眯的笑容,我有些想做個拿掃帚追着她打的悍婦,哪裏有人去喝花酒還這樣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縱然是為了對付那天師堂,也該裝一副不情不願、了無興趣有不得不去的樣子才對!

到了樹老頭處,九潇第一句話便是:“我叫你幫我制的東西好了麽?”

樹老頭從懷裏掏出一個玉壺,道:“我制這東西可是頗費了些心力,你準備拿何物……”

我猜想他之後是想說“來換”二字,只是話還未出口,那東西已經在九潇手裏了。

她拿起玉壺往嘴裏倒了一口,忽的将我拉過去,對上我的唇。

這厮也忒不矜持!雖我是喜歡此等舉動的,然當着別人的面,也太羞人了!

一股熱流沖進我的口中,随之滿口都溢着甘甜清香的味道,本該如此的……只是我口中存留的卻是……茅廁的味道。

我本能地用雙手抵住她,正好碰到兩坨軟軟的東西。

九潇發出一聲銷魂的呻.吟,緊了緊放在我腰間的手,舌頭頂住我的上颚,迫着我将嘴裏的汁液咽下去。

我縮緊了五官,拼命抑着想吐的欲望。

她退開身子,拿手指在我身上點了幾下,道:“體內可有何異樣之感?”

我腦海中回響着她方才那酥麻的叫聲,心道:“怎會沒有?且是異樣極了!渾身都像着了火一般,還麻麻癢癢的。”

然我亦曉得她問的定不是這個,便道:“無甚異樣的,你方才喂我喝下的是何物?”

九潇道:“是強身健體的好東西。”

雖我味覺不太正常,裏面有人參娃娃的氣味我卻是曉得的,原來胡蘿蔔那日道九潇向他讨了汁液,是因着我的緣故。

“即便是強身健體的好東西,我自己喝就可以了,你作甚要口對口吐進我嘴裏!”其實這本是個十分暧昧浪漫的舉動,從我嘴裏說出來,似乎有些煞風景。

九潇摸了摸下巴,道:“我以為桑兒會喜歡如此的。”

“可還有人在旁邊呢!”

之前在洞裏扭扭捏捏,現如今在旁人面前卻肆意妄為,真不曉得她腦袋裏都裝了些甚。

樹老頭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道:“我甚都沒見着!”

後來我才曉得,九潇居然同老樹精打了賭,若是她能親着我,老樹精就要将自己埋了一千年的桂花釀挖出來送與她。

真真叫人生氣,怎能用我作打賭的籌碼?!即便叫我做了籌碼,也該讓我曉得,好多敲些好處的。即便未多得甚好處,也該分我一半才是君子所為!

而後九潇摘了個果子,狀似随意地遞與我,道:“我看這果子不錯,桑兒嘗嘗?”

我接過果子,這形狀似曾相識,似是她之前給我吃過的百味果。若我猜得不錯,剛才她喂我的,該是治療味覺的藥酒。

我咬了口果子,入口的依然是難以言喻的怪味道,只是我不想叫這人失望,便道:“雖然有些怪味道,不過這果子吃着很好。”

九潇笑了笑,道:“桑兒喜歡便好。”

樹老頭颠颠地跑過來,道:“桑兒,師傅近日得了個好方子,能配出一種十分有意思的藥丸,你要不要學?”

他不講我都忘了,不僅九潇想着占我便宜,這老頭也占了我的大便宜,竟诓我叫他師傅!縱然我還沒得了槐桑的記憶,亦不能容忍這等欺負我之前頭腦不好的行徑!

我笑眯眯地望向老樹精道:“師傅,你得了甚好東西?桑兒自是十分想學的。”

“走,我帶你去我的結界!”老樹精喜滋滋地抓起我的胳膊便要走。

九潇道:“你們走了,留我一人在此麽?”

我和老樹精望着她,異口同聲道:“以往你不都是一人在此喝酒的麽?”

九潇啞然,只得悶悶道:“那你們便去吧,我去找樹老頭的蛐蛐耍。”

老樹精改口道:“我突然覺得,該讓潇丫頭見識一下我的好東西。”

我道:“可是師傅之前不是講過,不能讓九兒進你的結界麽?因着你那裏藏了些給師公介紹過的青年才俊的生辰八字,若是叫九兒發現了,定會搶走的。”

“我何時講過這種話了!桑兒你莫亂講!”

“師傅親口告訴我的,怎的現在裝不記得了?”我的眼神當真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樹老頭,我不曉得你還有當月老的志向?” 九潇露出一副笑裏藏刀的模樣。

“實不相瞞。”老樹精忽的正色道:“其實是桑兒前段日子情窦初開,叫我給她物色個如意郎君,我才備了許多青年才俊的生辰。既她是你撿回來的,人生大事合該由你做主。”

說完,他便從袖中掏出一長串名冊,每個八字旁邊還有小像。

若說這厮副業不是做紅娘,我是委實不會信的!

老樹精指着一個男子的小像道:“桑兒最是中意這個,你瞧着如何?”

是我低估了這老頭的坑人水平,槐桑那家夥是如何收了這樣一個敗家徒弟的!

“我瞧着……”九潇拿過那名冊,“這上面的人都不錯,搜羅來這些,約摸費了不少心思。”

“那可不!”老樹精擺出一副頗為得意的神情。

九潇随手将那名冊往天上一扔,道:“哎呀,手滑了。今日不曉得刮的什麽風,再不追許是要被吹遠了。”

老樹精痛心疾首道:“我兒的相親名冊!”跺了跺腳,便飛身追上去。

我笑盈盈地看着九潇,道:“九兒方才可是在為我出氣?”

“是了,還能叫別個欺負我的人不成!”

“那你也看出我曉得槐桑這號人了?”

九潇低下頭,道:“昨日南海仙人講起她,你未曾問過我。”

我忽而橫眉道:“槐桑究竟是不是你的舊情人?!我與她你更喜歡哪個?!”

“诶?”九潇面露驚異。

我繼續道:“聽聞昨日南海仙人所言,我已然猜着了,你同那什麽槐桑定有着甚非比尋常的關系!我們兩個,你心裏誰更多些!”

九潇立時辯駁道:“我同槐桑無甚不尋常的關系,雖喜歡過她一陣,亦是因着年少輕狂不懂事。如今我心裏,唯有桑兒一人!即便她此刻站在我面前,我亦不會多瞧她一眼的!”

同槐桑較了好一陣子勁,這話該令人高興才是。然九潇這厮對待感情也忒随意了!怎的是對着我,便可以跟槐桑撇清關系了麽!過去的幾萬年,哪能說不作數就不作數!

女人委實是難以捉摸的生靈,就如我,自己同自己過不去,贏了輸了都十分不忿。

我幽幽道:“九兒今日的話我記着了,不是要喝花酒麽?我們快走!去晚了好看的姐姐就叫人挑走了!”

九潇看了看我的胸前,道:“桑兒不用掩飾別人也瞧不出你是女兒身,我還須幻化一番。”

我怒道:“今日是你第幾遍揶揄我這裏了!九兒對我這裏十分不滿麽?!”

九潇對我講的話置若罔聞,自顧自地給我變了身俏公子的衣裳,着實叫人氣惱得緊。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月只剩三分之一了,好看的小仙女們不考慮拿營養液砸我一砸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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