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調戲

“是了是了, 你的心裏只有你的九兒, 我早知你是個死沒良心的, 卻還要巴巴地上趕着對你好, 我都懷疑自己看上你了。”南海仙人講得十分情真意切,活像我是個負心漢一般。

我毫不留情地戳穿道:“你巴巴地來教我法術, 定是因着那魔王修冥你們對付不了,要趕緊将我頂在前頭。憋着壞還想叫我念你的好, 當我是蠢的麽?”

“無趣無趣, 你根本一點都不像虛谷講得那般又蠢又好騙!”

“虛谷是誰?”

“你的好徒弟, 還是你給他起的名,真真薄情寡義。”

我了然道:“原來老樹精叫虛谷, 是個好名字。”

南海仙人不耐煩道:“你催着我快些, 自己又在這裏廢許多話!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我道:“這曲譜我已經記下了,你只需告訴我如何驅動這笛子即可。”

南海仙人驚愕道:“這般快?”

我擡了擡眼皮,懶懶地“嗯”了一聲。

她繼續道:“其實這笛子叫驅魂笛, 聽名字也曉得,此笛一響, 便可以驅動亡魂, 所以周遭怨氣越重, 這笛子威力便越大。”

她似是曉得我有話要問,停下來沖我挑了挑眉。

我道:“這法器,聽着像是反派用的。”

她笑道:“正邪本就是相對而言的,就像那天師堂,本是斬妖降魔維護凡間安寧的, 現如今不也成了一大禍患。”

我忽而想起九潇的法器叫魂香绫,便又問道:“這同九潇的魂香绫有何關系?”

“她那魂香绫,自然是你送與她的,想我當年見那東西好看,向你讨了許久都沒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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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槐桑很熟?”

南海仙人看着我,又仿佛是在看我軀殼下的靈魂,道:“算是吧,我當年很是對她不住。”

我嘆口氣,道:“算了,前塵過往,不聽也罷。”

“你方才記在腦子裏的,是安魂曲,唯有将安魂曲用熟了,才能開始學驅魂曲。驅魂曲一出,怨魂雖會為你所用,然他們的怨氣便會全部發洩出來,若是之後不能及時安撫下去,你自己也會被亡魂吞噬。安魂曲的下一支是渡魂曲,顧名思義,便是超度亡魂,叫他們去陰間轉世投胎。若是安魂曲無用,便只能直接吹奏鎮魂曲,殺他們個灰飛煙滅。”

我見南海仙人講這段話時,眼睛總是瞥自己的掌心,便趁她不備,将她的手拉過來瞧了瞧,上面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

她羞惱道:“你作甚?!”

我笑道:“教人法術還要打小抄,你這老師當得委實不錯。”

“這同我用的法術本就不是一系,我這叫準備充足!”

“是了是了,老師請繼續。”

“你記着我方才往你體內注入仙氣的感覺,每日運氣按那脈絡在體內游走,吹曲之時,自行體會即可。”南海仙人輕咳兩聲,“總之,你先學會這個曲子,勤加練習。我改日再來檢查練習成果。”

我眉頭微皺,道:“這便教完了?”

“我相信桑兒這般天資聰慧的學生,一點即通,老師還有事,先走一步。”

南海仙人還未等我講話,已然化作一道白煙消失了。

她這老師當得确乎太不負責任了些,講了這許久,其實就四個字:“自行領悟”。

我拿出短笛,試着吹了一段,感覺十分奇妙,似乎這短笛,這曲子,長長久久地同我相伴過。

我獨自沉浸了許久,才收起短笛走出洞,外面已鋪滿了銀色的月光,樹葉被微風吹得飒飒作響,不遠處的梨樹下站着一個青衣女子。

梨花紛飛,散落在那人的肩頭,風揚起她如墨的頭發,在周遭景色的映襯下,有些像話本子裏的黑山老妖。

我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九兒為何站在此處?我……”

“啊!鬼啊!”我話還未講完,前面那人便轉過來,臉上是一個長着獠牙的青鬼面具,乍一看着實瘆人。以致我還同時被自己的叫聲吓了一通。

我撫撫胸口,嗔怒道:“你吓我作甚!”

九潇道:“桑兒膽子真小,我從胡蘿蔔那裏讨個面具都能将你吓成這樣!他都不怕,你怎的還不如一個小孩子!”

我穩住心神,看她一眼,道了句:“我不同青頭鬼一起睡覺。”便轉身往“醉逍遙”走去。

“桑兒你莫生氣,我把這面具扔了就是。你怕這鬼東西也無甚丢人的,我不笑話你了!”九潇緊追幾步,輕拽我的袖子,我轉身停下,她的鼻子正正撞上我的。

氣氛凝固片刻。

“疼~”九潇皺起臉,“你撞我鼻子作甚?”

我啞然,明明是這厮自己撞上來的,怎還怨上我了?誠然我方才的确是想吃個豆腐,只是無甚經驗,不曉得頭該偏一下,躲開鼻子。

“桑兒以為這樣不講話,我便會當無事發生麽!”

我道:“九兒又想耍賴叫我忘掉方才你吓我的事了。”

九潇露出一副小伎倆被拆穿的表情,道:“我沒有!”

我摸了摸她的頭,道:“九兒這樣也可人得緊。”

“你這人,怎麽……怎麽……”

“我這人如何了?”

“你這人很是讨厭!”九潇的臉立時浮上一層紅霧。

我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道:“九兒這般害羞的樣子也好看得緊,臉蛋粉粉的,叫人想咬一口嘗嘗甜不甜。”

九潇低下頭,嗫嚅道:“你哪裏學的這些诓騙小姑娘的話!”

“我何時诓騙小姑娘了?九兒委實算不得小姑娘之列。”

見她瞪我,我又道:“九兒生氣起來怎的只會瞪人,你的眼睛長得怪好看的,若是我因着這樣,變得愛惹你生氣怎麽辦?”

“你真是壞死了!油嘴滑舌的!”

“油嘴滑舌?九兒要不要試試是不是真的油嘴滑舌?”

“如何試?”

見九潇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我在心裏唾棄了自己一把,自己這流氓習性不曉得是如何冒出來的。

我繃緊臉,努力不叫自己露出異樣的神色,道:“自然是用嘴試了。”

九潇反應了片刻,方才泛着點點粉霧的臉,此時已然成了一片通紅。

我勾住她的腰,貼近她嬌紅欲滴的耳廓,道:“要不要親自來試試,嗯?”

九潇結巴道:“你、你不就是想诓着我親你麽?我才不上你的當!”

我收緊胳膊,道:“難不成,九兒不喜歡那般?若是如此,以後……”

“沒有!我喜歡的!”

我憋着笑,道:“九兒這樣講,想來是非常喜歡了。那以後合該主動些,不然我要以為九兒不喜同我親近了。”

“那、那你将眼睛閉上。”

我又忍不住逗道:“難不成九兒不喜歡我看你?那以後……”

九潇氣呼呼地吼了一句:“住口!”便将唇對上來。

一陣麻酥酥的暖流從我心上劃過。

我輕咬着她的唇瓣,細細用舌頭品嘗了一番,道:“九兒背着我,偷偷品了些美酒是不是?”

她糯聲問:“你如何曉得的?”

我道:“因着嘗起來,有些像放馊了的酒釀圓子。”

九潇急忙想将頭退開,被我及時用手扣住,繼續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體內一股邪火開始橫沖直撞找不到出口,我才松了手,道:“即便放馊了,九兒這圓子也好吃得很,滑滑糯糯的。”頓了頓,又道:“只是不知,九兒覺着我的唇舌油不油,滑不滑?”

她垂着眼簾,身子軟綿綿地靠着我,道:“以前竟不曉得,你是個這樣不正經的!”

我親了親她的額頂,道:“那以後,還有很長的時間等九兒慢慢發現。所以,你莫要再每日擔驚受怕的了。”

“你瞧出來了麽?” 九潇小聲哼道,“對不起,叫你擔心了。”

“傻姑娘,我若是連你的情緒都覺察不到,豈不辜負了那綿綿情意?”我松開環着她腰身的手,同她十指相扣,“晚了,回去歇着吧,我明日給你畫幅丹青可好?”

九潇十分乖巧地跟着我進了洞,道:“那你要畫得美一些。”

我望着她,思考了片刻,道:“那恐是不行了。”

“為何呢?”

“九兒已然這樣美了,我實在不曉得如何畫才能更美一分。”

九潇嘴角高高揚起,聲音聽着很是愉悅,“那便照着我的樣子畫好了,畫得像一些總行了吧!”

我笑道:“那便畫小一些,以後帶在身上也方便。”

她道:“帶在身上作甚?”

“我倒是想将九兒時時帶在身上,只是你這樣大一個人,又不能揣進口袋,唯有帶着你的畫像了。不然九兒去如個廁的工夫,我都要思念成疾的。”

九潇飛快地在我臉上啄了一下,便松開手,率先跳上石床背對着我躺下。

我笑着搖搖頭,這同從前動辄調戲我的人委實不像同一個,果然是個遇強則弱的紙老虎。

我随後躺上床,将被子拉上來,從後面抱住她。

她繃直身子,扭捏了一會兒,才轉過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我懷裏,道:“桑兒是不是長高了?”

我道:“似是如此,今日不用踮腳,也能親着九兒了。”

懷裏的人輕咬了一下我的鎖骨,“三句話離不開耍流氓!我究竟是如何看上你的?!”

“那自然是因着九兒眼光十分好,才會看上我這個天下大澤頂頂優秀的人。”

優秀不優秀我不曉得,天下大澤臉皮頂頂厚的人一定非我莫屬。

作者有話要說: 玄舸:桑兒你吃了十全大補丸麽?怎的随時随地在撩妹!

桑兒:我只是又小又可憐又無助的小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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