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卧

夏府的水亭軒裏搭了一張溫暖舒适的軟榻,榻上斜卧着一個忙着嗑瓜子的女子,臉色蒼白,眼神卻灼灼燦爛。

管家領着來人恭敬地走了進來,就見來人對着夏和安一個行禮後哭訴道:“郡主的病好些了嗎?皇上都傳召好幾次讓郡主進宮了,您看——”

夏和安招了招手,管家會意退下,而來人崔公公則上前一步伸出手,只見夏和安往他手裏放了一把廚房裏剛炒好還冒着熱氣的葵花籽。

崔公公哭笑不得,他大老遠從皇宮跑到夏府不是來吃君主的瓜子的。

夏和安嗑瓜子嗑得嘴幹,她喝了一口溫熱的開水,淡淡地說道:“本郡主的病,在崔公公看來呢?”

“郡主您就別為難奴才了,皇上已經知道您是跟溶王爺和歐陽侍衛出去了後回來染上的風寒,”崔公公看着手裏拿一捧葵花籽咽了咽口水,夏府的食物聞起來比皇宮裏的還香,“郡主您再不進宮,奴才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看着崔公公一臉的奔喪樣,夏和安揉了揉太陽穴,不是她不想進宮,只不過,時機未到,于是,她明知故問:“本郡主身體不适,下次傳召一定盡力起身。”

崔公公的冷汗直往出冒,這郡主已經是數不清第多少次抗旨了,偏偏皇上就是一味地縱容寵溺郡主,他連忙行禮:“郡主一言既出,下次奴才一定要請到郡主。”

夏和安點點頭,閉上眼睛,崔公公識趣地退了下去,一離開夏和安的視線後就忍不住開始嗑瓜子,味道确實不錯。崔公公随即搖頭,差點又被郡主的美食給收買,每次都這樣!

崔公公離開不久,夏和安在軟榻上昏昏欲睡,就算是半睡半醒,她也清晰地辨別出有外人的腳步在靠近她所在的水亭軒,而管家沒有來通報。

繼續裝睡,只聽來人把腳步放輕,一股凜冽的氣息撲面而來。

陸溶居高臨下地站在軟榻前俯視夏和安,只見夏和安長長的睫毛在微微地聳動,他俯身,擡手就要抓住夏和安的手腕為她切脈。

夏和安翻了個身,躲過了他的切脈,從側卧變成了仰躺,她懶洋洋地睜開眼睛,毫無姿态地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道:“恭迎溶王爺大駕!”

聽着那盡是戲谑的語氣,陸溶索性坐在軟榻前,打量着眼前這個看起來纖弱的女子,不僅沒有絲毫的大家閨秀的姿态,就連傳聞中的瘋癫也全然不見,誰也想不到,那個被稱為“女瘋子”的郡主是個美人吧。

見陸溶沉默,夏和安嘟了嘟嘴,擡起腿踢了踢陸溶的後腰,打趣道:“不會是被皇伯伯罵傻了吧?”

陸溶的眉角跳了跳,舅舅不至于罵傻他,但說幾句肯定免不了。對于眼前這個郡主,舅舅是出奇地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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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手抓過夏和安的手腕,搭上她的脈搏後,陸溶的神情一黯。

脈細不穩,體弱的特征。

那她還自罰三杯,還從溶安城外的歐陽府走回了城中的夏府。

“你要是愧疚就娶我吧。”夏和安嗤嗤地笑道,看着冷漠的陸溶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輕拍他的手背,輕松地補充了一句,“或者嫁給我也行,你看呢?”

“我看,”陸溶雙手撐在夏和安的兩側,俯下身來,看着眼前這個女子眼裏亮閃閃的光芒,他挑眉冷笑,“你做夢吧。”

“那我繼續做夢了。”說着夏和安就翻了個身,忽略掉陸溶的滿面冷色。

作者有話要說:

☆、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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