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ABO]你聞起來很好吃31

喜歡?

褚辛一只手推開他,一只手輕輕掐住林北辭的下巴, 不知道什麽時候徹底冷下來的臉上全是諷刺。

“你喜歡我什麽?”褚辛問。

林北辭不明白他為什麽看起來更生氣了, 只好如實說:“你對我好。”

褚辛嗤笑:“我對你好, 難道不是系統設置的嗎, 我只是根據指令在行事。”

他一直都很清楚林北辭把自己這段時間的好意當成什麽,只是從來不戳破,他自從跟着林北辭心境一直都很平和,只是沒想到穩了這麽長時間卻最終被一句“好喜歡你啊”被打破了。

林北辭有些茫然地後退兩步, 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臉上已經順應本能浮現了一抹委屈的神色。

這其實是很奇特的。

林北辭自出生後對情感的支配近乎于零,他在星系邊緣待了這麽多年, 完全處于放養狀态沒人管他, 性子浪得飛起,說話行事完全順從于心,直白得讓人牙酸,直到後來跟了他哥回到了首都星後才一點點磨練那狗啃了似的性子。

他十分聰明,短短時間就将情感以及相配的行為全都學了一遍, 在和常人相處時, 可以完美用那些虛拟出來的“情感”騙過任何一個人。

他就像是一臺機器,同人相處時, 對方的行為是一道指令,被眼睛捕捉後,大腦幾乎是本能地模拟出來相對應的“情感”,讓他能和正常人一樣交流。

對情感的掌控林北辭完美得幾乎算是詭異,哪怕那只是他模拟出來的, 這麽多年來,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感不經過他大腦處理的情況。

偏偏,林北辭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只是覺得鼻子酸,眼睛酸,心口酸,哪裏都酸。

好委屈啊。

褚辛說完後看到他那張委屈巴巴的臉,第一反應是本能地心疼,但是很快就意識過來,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也只是他“模拟”出來應對旁人的表情而已,根本不是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就像是剛才那句“好喜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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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辛輕輕舒了一口氣,對自己說:“慢慢來,不要對他生氣。”

等他成功穩下來自己,正要耐着性子去安慰林北辭,就見他突然跑回房間拿了外套出來,好像剛才兩人的對峙只是在玩過家家。

他歡天喜地地說:“走啊,吃魚去啊哥。”

褚辛:“……”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褚辛拂袖而去。

還是好氣啊。

褚辛帶他去吃了一頓魚,林北辭一路上都表現得很開心,只是在褚辛去洗手間時,他一個人吃着吃着,突然就哭了。

眼淚滴到桌子上時,林北辭還以為是他的口水,随手拿紙巾去擦,擦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滴水是從眼睛裏流下來的。

林北辭曾經被芥末嗆得眼淚直流過,那個時候他只是覺得鼻子很酸,猜到自己是被嗆哭出來的生理淚水,但是這一次他找了整個桌子都沒發現有芥末,茫然地擦了擦臉,有些疑惑這眼淚是哪來的。

不過很快褚辛就回來了,林北辭就沒再管,開開心心地繼續吃魚。

午飯過後,褚辛要去公司,林北辭怕郁南會去公司找他,就沒有跟着過去。

林北辭坐在副駕駛上指了指前面一個路口:“就在那兒把我扔下去,我等會自己回去。”

褚辛皺眉:“你要去哪裏?”

林北辭:“不知道,胡亂走走吧。”

褚辛将車停在路邊,将車上早就準備好的帽子圍巾給他戴上,末了怕他被人認出來,又塞給了他一個口罩。

他看着林北辭下了車,還是有些不放心:“你要是怕郁南找你,就去我那吧。”

林北辭圍着圍巾,聲音有些悶:“你那有貓,不去。”

褚辛有些無奈,只好說:“有事叫我來接你。”

林北辭點頭,褚辛這才開車走了。

林北辭雖然說着随便走走,但是褚辛走後,他直接坐在了馬路邊上,也不嫌地上髒天氣冷。

他上下武裝得只能看見一雙仿佛彌漫着霧氣的眼睛,看着很像是個恐怖分子,好在這條路比較偏僻,半小時都沒有兩個人路過,他就坐在那,修長的雙腿有些委屈地曲起,什麽都不做,只是坐在原地發呆。

他就在那坐了三四個小時,路過的行人看到他蒙成這樣,舉止還這麽怪異,走得老遠了還在對他指指點點。

林北辭并不在意。

直到天色微微暗了下來,249才怯怯提醒他:“郁雪松……那邊的主線開始了。”

林北辭仿佛在神游,聽到249突然說話身體還微微抖了抖,好像被吓了一激靈。

“哦哦哦,好。”三秒鐘不到,他就飛快收起了那放任一下午的虛無,随手扒了扒口罩,嫌棄道:“這個口罩不太透氣啊,憋得慌。”

249默默心想,就算再透氣的口罩你戴這麽長時間也會憋得慌的。

林北辭将口罩拿下來,随手扔在一旁的垃圾桶裏,順着249給的路線圖去找郁雪松。

自從249知道褚辛就是鐘溪後,心情十分複雜,而現在看到林北辭就因為褚辛一句根本都算不得重話的話而枯坐在馬路邊一下午,明明很悲傷的場景,249卻更是像是被強行塞了狗糧似的噎得慌。

林北辭選的地方離郁雪松聚會的會館并不遠,走大概半小時就能到。

249幹咳一聲,小心翼翼地問:“你……你和鐘溪在鬧別扭嗎?”

鬧別扭?林北辭疑惑地眨眨眼,不太懂這個詞是什麽意思。

這個世界無論任務能不能完成,鐘溪都是會被扣上一堆鍋,249對他有些愧疚,難得玻璃做的良心發現替鐘溪說了句話。

“鐘溪其實對你很好,上個世界因為他對你太過縱容,被我們老大禁了權限,由我來負責你,但是鐘溪卻不知道怎麽的,數據偷偷潛入了這個世界裏來,他肯定是不放心你才跟來的。”

林北辭腳步停了一下,大概是在沉思,不過很快他就被路邊的一塊小石子吸引了注意力,小跳幾步上前,用腳尖将小石子踢了老遠。

他瞬間理解了“鬧別扭”的含義,懶洋洋地說:“我們沒有在鬧別扭,說他對我好也是因為指令限制,你們系統做任務不都這樣嗎?”

249嗫嚅着說:“不是,就……就鐘溪這樣。”

林北辭愣了一下,心中更覺得奇怪了,好像又開始酸澀起來。

249忙說:“我的意思是,就鐘溪對你這樣。”

知道了鐘溪的真實身份後,249有時候都懷疑鐘溪和林北辭的任務做着做着突然做到床上去,畢竟這是個信息素都能耍流氓的世界設定。

林北辭像小孩子似的追着那小石子踢着跑,聞言也沒多問,只是臉上終于浮現了笑意。

他踢了一會小石子,最後成功保持着小石子不掉到馬路下或旁邊的草圃裏,一路活蹦亂跳地踢到了會館門口。

林北辭越看那石子越順眼,還很幸運,便彎腰把石子撿了起來,用紙巾擦了擦捏在手中把玩。

會館大概已經被郁雪松打好了招呼,林北辭直接刷臉進去,一路上還有很多小姑娘捂着臉偷偷看他。

***

會館頂樓,郁雪松正坐在高腳凳上拿着一杯酒,百無聊賴地看着大廳中吵鬧不休的衆人。

郁雪松經常跟着郁南出席一些商業宴會,在那種場合需要假笑寒暄,他并不怎麽喜歡,而今天的聚會卻是同輩居多,細細看去,在場每一個人都是首都星上流社會數一數二的大世家貴公子,就連容興懷和祁桓也在其中。

郁雪松自從來到後,一直孤零零坐在吧臺喝酒,有人認出了他想要上前交談,卻因他的冷臉望而卻步。

在場所有人雖然家世都不錯,但是卻也招惹不起他背後的郁家,就算郁雪松長得再好看,一句話說得不合适惹得他不高興,到時候被兒子控的郁南知道,回家可能要被家裏人捆着揍了。

郁雪松也樂得自在,時不時瞥一眼旁邊的光腦看林北辭有沒有發消息給他。

聚會音樂吵得人耳朵疼,郁雪松眉頭輕輕皺了皺,将杯子放在了吧臺。

一旁突然有人說話:“怎麽,不想和他們玩?”

郁雪松回頭一看,是祁桓。

祁桓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準備,才走過來故作鎮定地搭話。

郁雪松看到他搭在吧臺上微微蜷着的手指,不知怎麽的突然淡淡笑了,他手肘撐着吧臺,懶散地支着下巴:“沒什麽好玩兒,如果不是我父親硬逼着我過來,我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裏。”

在他看來,來參加這些纨绔二世祖的聚會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有這時間倒不如回去研究研究魚湯怎麽做才更好吃。

祁桓難得笑了笑:“他們還有的鬧,你要是覺得煩了可以先回去。”

郁雪松搖頭:“還是算了,早回去我父親又要數落我。”

他的語調有些随意,大概是這個姿勢太過慵懶了,連帶着說話語氣也有些懶洋洋的,完全不似之前的漠然疏離。

郁雪松輕輕嘆了一口氣,一向被郁南教導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他,終于意識到林北辭那種随便找個地方就能歪倒躺着的懶散樣子多讓人心情愉悅了。

祁桓呼吸一頓,覺得像這樣懶洋洋靠在吧臺上的郁雪松對他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仿佛引誘着他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突然,一只手抵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往後推了推。

祁桓一愣,這才尴尬地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郁雪松面前只有十公分的地方。

他尴尬地退了回去:“抱歉。”

郁雪松很有教養,就算心中再不爽,面子上也不會讓人過不去,他淡淡道:“沒事。”

不知道是不是室內溫度有些高,郁雪松隐隐覺得有些燥熱,他想起身去陽臺上站一會,但是腳剛一落地,膝蓋一軟,險些直接摔在地上。

祁桓連忙扶住了他。

郁雪松微不可查地喘了幾口,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都開始變熱的。

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他盡量讓自己站穩,擡起頭對祁桓禮貌地笑:“多謝。”

祁桓卻沒有松開他的手,他眼睛直直地盯着郁雪松,半晌才有些艱難地說:“雪松……你是不是……”

郁雪松耳畔驟然一陣嗡鳴,等能再次聽清楚時,祁桓已經說完了。

他皺眉:“什麽?”

祁桓離他太近,被郁雪松身上那股如蓮似的清香撲了個正着,讓他本能地想要把他湧入懷中。

祁桓死死克制住這種沖動,艱難撇開臉:“你好像到發情期了……”

郁雪松臉色一僵,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而在大廳中的其他Alpha似乎也開始順應本能蠢蠢欲動,不約而同地将視線看向了甜美信息素的源頭——郁雪松。

郁雪松臉色瞬間蒼白,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祁桓臉色難看地一把拉住他飛快跑出了大廳。

郁雪松冷汗都要下來了,他飛快地思考從聚會開始後有沒有喝到不該喝的東西,但是思來想去都沒有任何思緒,甚至連容興懷遞給他酒他都禮貌地拒絕了,為什麽還會……

祁桓帶他出去後,才突然意識到這是個更加錯誤的做法,因為這座會館裏因為來往都是達官貴人,所以安保全都是Alpha組成的,而那些身形高大魁梧的Alpha比聚會上那只會花拳繡腿的纨绔子弟更難對付。

祁桓死死将指甲陷入掌心,利用疼痛強行讓自己保持清醒,他飛快找了個房間,将郁雪松推了進去,語氣急促地叮囑:“進去,別出來,我去給你找抑制劑。”

郁雪松的身體越來越軟,眼眸茫然地看着他。

祁桓眼睛通紅,咬牙道:“等我回來。”

說罷将門關上,其實他明明可以讓其他人送來抑制劑,但是等待需要時間,他不敢保證自己在這個時間會不會兇性畢露,強行标記了郁雪松。

他喘着粗氣,盡量讓自己忘掉那令人窒息瘋狂的信息素,飛快地去尋找抑制劑。

一個Omega在公開場合發情,簡直稱得上是一場災難,不到十分鐘,整個頂樓都彌漫着郁雪松發情時的信息素的味道。

郁雪松躺在狹小的休息室,按着胸口急促地喘息,整個身體仿佛變成了一灘水,一股火從小腹處逐漸往上燒,很快就将他整個人燒得一團迷糊。

他甚至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就要變成一壺開水,咕嘟嘟冒着熱氣,着急得想要一個宣洩口,他的白襯衫已經被自己不受控制的手撕開了兩道口子,身體和冰冷的空氣接觸,卻完全不能解救他。

郁雪松迷迷瞪瞪地心想,這就是Omega的發情期嗎?

他今天也要向其他Omega那樣,無法反抗,只能屈辱地被Alpha強行标記,自此成為人的附庸嗎?

不……

不想這樣,死也不能這樣。

就在這時,他嗡嗡作響的耳畔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着便是不知道多少人拼命撞門的聲響。

林北辭正在坐電梯上頂樓,還沒到一半,249突然怪叫一聲:“啊啊啊,郁雪松發情了!”

林北辭正在百無聊賴盤那顆光滑的小石子,聞言一呆:“什麽?”

“發情了!”249強調,“現在頂樓的所有Alpha都在争先恐後地撞他所在的休息室的門,馬上就要撞開了啊啊啊!”

林北辭:“……”

林北辭不可置信道:“是被人下了藥,強行發情嗎?”

249:“不是啊啊啊。”

林北辭:“那他為什麽會突然發情,難道沒有定時用抑制劑?”

249嚎得嗓子疼,有些蔫蔫地說:“我想你可能不太了解ABO的世界設定,在這個世界裏,Omega會忘記用抑制劑,是衆所周知的常識。”

林北辭:“……”

什麽鬼常識?

249:“在無數ABO世界中,有很多主角Omega都是因為忘記用抑制劑而導致突然發情,和Alpha這樣那樣,那樣這樣,不僅促成了生命的大和諧,還導致情感的升溫,為結局的happy ending 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林北辭:“……”

怎麽感覺是在做理解?

249:“不要這樣啊不可以這樣啊,郁雪松馬上要被标記了,啊啊啊!郁雪松是祁桓的啊啊啊!”

林北辭沉默了一瞬,眉目間難得有些冷淡。

“不。”他輕聲說:“郁雪松只是他自己的。”

249愣了一下。

林北辭看了看還在慢吞吞往上爬的電梯,直接點了下一個樓層,從電梯裏出去,身形矯健地從樓梯道沖上了頂樓。

就算電梯也要爬三分鐘的頂樓,林北辭發揮了身體的極致,僅用了一分鐘就上了頂樓。

249給他說郁雪松的方向,節省了他不少時間。

等到林北辭終于到了郁雪松坐在的地方時,外面的走廊上已經有十幾個Alpha在互相厮打,明顯已經因Omega的發情信息素失去了所有的神智。

像是一群瘋子似的。

一旁的休息室裏傳來一聲微弱的嘶叫,林北辭臉色微變,快步上前一腳踹開了休息室的門。

狹小的休息室中放置着一張一米五的床,整個房間全是郁雪松那濃郁到令人癫狂的信息素香味,一個身形壯碩的Alpha正壓在郁雪松身上,臉色猙獰地邊撕郁雪松的衣服邊掐着他白皙的脖子。

郁雪松呼吸困難,眼淚緩慢從眼角滑下去,看起來似乎要昏厥過去,連聲音都有些微弱了。

林北辭只感覺一股無名的火騰地一聲燒了上來,他眼睛眨都不眨地将手中一直握着的小石子扔了出去,一聲悶響,Alpha手腕上像是被什麽穿透了,驟然迸發出一小股血柱。

就連神智癫狂到對疼痛不太敏感的Alpha也愣了一下,手微微一松,林北辭趁着他分神,一腳将他從郁雪松身上踹了下去,狠狠撞在了一旁的櫃子上。

“轟”的一聲悶響、

Alpha不知疼,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死死瞪着林北辭,林北辭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對上林北辭毫無感情的眼睛,ALpha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在瘋狂提醒他千萬不要去招惹眼前這個人,但是很快,這最後的理智也徹底被Omega信息素勾起的情.欲席卷吞沒,他怒吼着朝着林北辭沖了過來。

林北辭對待他完全不像和樂重喂招時的氣定神閑,他幾乎只用了一招就将Alpha撂倒在地,膝蓋抵着他的胸口,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完全不留一絲餘地。

249尖叫:“你要把他的脖子掐斷了!!”

林北辭冷冷道:“我一向很公平。”

249見他又開始講究公平無腦護短了,只覺得整個系統都要紊亂,他忙說:“我幫你制住他,你快去看看郁雪松吧!”

林北辭的手一僵,他無情地盯着已經被他掐了個半死的Alpha,還是不想松手。

249:“郁雪松!郁雪松!”

林北辭抿了抿唇,這才将手松開了。

249趁此機會,忙使用權限把不住撲騰的Alpha按住了。

郁雪松被掐了個半死,襯衫的扣子全部都崩開,露出大片蒼白的皮膚,除了脖子上明顯的掐痕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傷痕。

林北辭來的很及時。

郁雪松捂着脖子,茫然地擡頭看着林北辭,他漂亮的眼睛中湧出大顆大顆的淚水,想要叫林北辭的名字卻因為恐懼和聲帶受了傷不能叫出聲,只能發出一聲模糊的哽咽。

林北辭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眉眼間那駭人的冷意和戾氣還沒有完全散去,看着令人腳底生寒。

“哭什麽?”他冷冷地說,“我不是說過會救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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