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四曰死苦2 (1)

東方瞧見唐風居和珣玗琪走在一起, 那唐風居顯然以為珣玗琪就是夷玉,瞧見兩個夷玉一同出現, 怔愣的也反應不過來了。

東方腦內頓時腦補了一段轟轟烈烈的狗血故事,忍不住啧啧稱嘆, 說:“我說握奇公子,你瞧瞧, 你們雲笈宮的弟子, 怎麽一個比一個能個?夷玉和珣玗琪不愧是兄弟啊,兩個人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原本的夷玉可不像是迦樓羅這般直爽, 雖然表面上小白兔一般,但是內地裏算計很多。曾經為了目的, 一直潛伏在東方身邊裝作白蓮花。

而珣玗琪是夷玉的兄弟,兩個人是孿生子, 幾乎長得一模一樣。不過東方對于珣玗琪的了解不多,所以不太清楚珣玗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現在看來, 恐怕和原本的夷玉真是像極了。

夷玉和珣玗琪的确是孿生子, 長得很像。不過兩個人在雲笈宮中各有師父,平時不常在一塊。

夷玉的師父就是東方的師父, 他們可以說的上是師兄弟。不過珣玗琪并不是, 其實珣玗琪也并非子車無奇的徒弟, 珣玗琪的師父乃是子車無奇的師侄, 不過那位師侄可比子車無奇年紀大的多, 幾年前就早已病逝。

誰都知道, 握奇公子幾乎是不收弟子的,以前的确有一個弟子,不過也早就過世了,後來子車無奇就沒有再收過弟子。

珣玗琪的師父死了之後,那些弟子就撥到了握奇公子身邊來教導,所以很多弟子會尊稱握奇公子為師尊,但并不是握奇公子的入室弟子。

如果按照嚴謹的輩分一算,其實夷玉還是珣玗琪的師叔,高了一輩兒。

唐風居整個人都懵了,看着珣玗琪一臉的詢問。那珣玗琪面露為難之色,沒有回答唐風居的話,反而走到夷玉身邊,不好意思的說:“哥哥,你千萬別誤會,我和唐三公子什麽也沒有。”

好一朵白蓮花綠茶婊。

東方在旁邊抱臂站着,又忍不住啧啧稱嘆,說:“雲笈宮的人都好不要臉啊。”

夷玉并非凡人,乃是非人之中的迦樓羅,對于凡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其實很不在行,而且脾氣火爆,有什麽說什麽,都不會掩飾,聽到珣玗琪的這句話,頓時就惱了。

夷玉說:“這到底是怎那麽回事兒?唐風居,你不是說跟我一塊去歷練的嗎?怎麽又和這個臭不要臉的小蹄子一起走了!”

夷玉說話一點也不客氣,珣玗琪顯然沒有想到,臉色也不太好看了。

那邊東方看熱鬧,子車無奇是看不下去了,走過來,說:“你為何在這裏?我不是吩咐了,讓你們先回雲笈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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珣玗琪似乎才看到子車無奇,頓時身體一抖,可憐巴巴的垂下眼睛,低聲說:“師尊,師尊也在這裏。玗琪是有苦衷的,本來是要回雲笈宮,可是半路遇到了可以埋伏襲擊的歹徒。玗琪被重傷,與各位師兄弟走散了。後來……後來玗琪帶着病體,想要趕上各位師兄弟,在半路卻遇到了唐三公子……”

珣玗琪說着還捂住嘴巴咳嗽了兩聲,聽他咳嗽的聲音,似乎的确是受傷了,而且現在還沒好。

珣玗琪繼續斷斷續續的說:“是唐三公子說已經等了我好幾日了,原來是唐三公子認錯人了,我還以為三公子是在特意等我呢。”

珣玗琪一推四五六,說是巧遇了唐風居,結果唐風居就認錯人。東方聽着就笑了,這珣玗琪還真是會半推半就啊。

原來那日冬石唐家一別之後,唐風居很快處理完了唐家的事情,然後只身離開了了唐家,準備到外面游歷一番。

他和夷玉約好了,十日之後在一個地方相見。雖然夷玉咋咋呼呼的,不過唐風居覺得,夷玉還算是個真誠的人,總比那些心機叵測還笑臉迎人的人要好的多了,有一個人結伴游歷也是不錯的。

所以唐風居提前了五日就到地方赴約了,那個地方離這裏并不遠。

他到了之後就找了家客棧住下來等着夷玉,不過因為夷玉遇到了事情,所以根本沒辦法按時赴約。夷玉火急火燎跑來赴約的時候,已經是第十一天了,并沒有瞧見唐風居。

夷玉當時簡直傷心透了,覺得肯定是自己爽約,唐風居沒見到自己,所以生氣的離開了。

其實不然,唐風居在第七天的時候,就已經遇到了一個“夷玉”,不過這個“夷玉”只是夷玉的弟弟的罷了,和夷玉長得很像。

珣玗琪帶着病體路過此處,他就一個人,正好遇到了等着夷玉的唐風居。

唐風居并沒有認出那并不是夷玉來,只是以為夷玉像自己一樣提早來了,還挺高興的。

珣玗琪其實早就發現唐風居認錯人了,畢竟唐風居嘴巴裏叫的可是夷玉,并不是珣玗琪。不過珣玗琪沒有承認,也并沒有否認。

唐風居發現,短短一別之後,“夷玉”似乎生病了,而且病的非常嚴重,受了內傷,臉色不太好看,連話也不願意多說了。

迦樓羅可是個話痨,就喜歡叽叽喳喳的,但是珣玗琪可不是,珣玗琪話不多,兩個人性格相差太多。但是唐風居以為是“夷玉”傷的太重,所以有點蔫蔫的。

珣玗琪告訴唐風居,自己在路上與師兄弟走散了,還被人打成重傷,受到了詛咒,恐怕沒有幾日好活了。

唐風居又驚又怒,自然不能讓“夷玉”就這麽死了,立刻帶着他去求醫。

正巧了,唐風居住在客棧的時候,就聽說這附近有一個活神仙,據說什麽病都能治好,幹脆帶着“夷玉”來求醫。

不過這活神仙又號稱是黑面閻羅王,心腸鐵的很,不願意随便給人醫病,來求醫的人衆多,但是多數都不見。

唐風居帶着“夷玉”一連來了好幾日了,都沒見到活神仙,今日又來了,哪想到就遇到了真的夷玉。

唐風居聽到珣玗琪那般說,頓時覺得自己百口莫辯,又覺得很生氣,因為顯然是珣玗琪故意騙自己的。

夷玉被氣了個好歹,抓着唐風居的衣襟就使勁兒的拽來拽去的,眼看就要給拽死了。

夷玉還聲音特別洪亮的叫着:“唐風居你這個三心二意,薄情寡性,朝三暮四的凡人!虧得我千裏迢迢趕來見你!你說,你有沒有和他那個了!”

這裏人實在是太多了,夷玉一鬧騰,所有人都往這邊看過來,本來幹等着就很無聊,現在有熱鬧看了,自然都會圍觀。

東方頓時覺得,自己站的和夷玉有點太近,趕忙退開好幾步。

唐風居說:“那個什麽?”

珣玗琪則是在旁邊無辜的說:“哥哥,你別罵唐三公子了,我們清清白白的,什麽也沒有發生。你不要錯怪唐三公子,三公子是好人。”

夷玉更惱了,抓着唐風居又開始搖晃,說:“什麽那個?雙修啊,做愛啊,你不是答應和我雙修的嗎?”

夷玉說的太直白了,聲音太洪亮了,東方竟然有點同情唐風居,被人陰了不說,還被路人給圍觀了。

其實東方大體能明白為什麽珣玗琪會突然扒上唐風居,不點破唐風居認錯人的事情。

珣玗琪說是被人埋伏受了傷,他現在落單了,似乎害怕再被人埋伏,所以想要找個人保護他。

這唐風居雖然看似修為平平,但是被東方附身之後,體內的束縛破除,竟然是個修為不可限量的大寶藏。恐怕珣玗琪也發現了,所以想要唐風居保護他。

再者就是,珣玗琪現在受傷又中了詛咒,的确需要快速醫病,不然就撐不了多久了。他除了快速醫病之外,就需要補充元陽,只要元陽充足那麽還是可以抵抗一下傷勢的。

所以珣玗琪就盯上了唐風居,若是能和唐風居雙修,恐怕元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東方這麽一想,那珣玗琪也夠不要臉的,心思又毒又缜密。

唐風居腦袋都要炸了,被夷玉說的實在不好意思,說:“我以為他是你……況且我們真的什麽也沒有,沒跟他雙修過。”

唐風居和夷玉認識也不算久,夷玉是奔放的不得了,唐風居可不像他,哪裏能見個人就抱在一塊雙修了。

唐風居只是以為夷玉重病,所以來帶他治病的,別的心思還真是沒有。

珣玗琪本來想要順勢和唐風居雙修補陽,不過暗示了幾次,唐風居都君子的不得了,這事情是真的沒成。

此時珣玗琪就期期艾艾的說:“哥哥,你怎麽能問出這樣的問題,都說了我和三公子沒什麽的,你是不相信我嗎?還是不相信三公子?”

夷玉氣得要死了,他可沒有珣玗琪那般的心思,幹脆擡腳踹了一下唐風居的迎面骨,然後調頭就跑了。

東方一瞧,說:“诶?怎麽說跑就跑。我們不是來求醫的嗎?”

子車無奇說:“用不用去看看他?”

“你怕他想不開投河自盡不成?”東方挑了挑眉說。

子車無奇說:“死倒是再死不了的。”

東方噗嗤一聲笑出來,覺得子車無奇有的時候還挺毒舌的。

子車無奇又說:“我只是怕迦樓羅不開心,說不定有旁人會遭殃。”

東方覺得的确是這般說法,于是說:“那我們先去看看他好了。”

夷玉一跑,東方就追了上去。

那邊珣玗琪還想在和師尊說句話,哪想到夷玉跑了之後,子車無奇竟然立刻追上,着急忙慌的。

這一下子珣玗琪可傻眼了,他一直都知道,他哥哥喜歡握奇公子,誰又不喜歡握奇公子呢?珣玗琪也是愛慕師尊愛慕到無法自拔的人。只是珣玗琪又知道,師尊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卻又是個冰冷無情的人,他的情和義都已經給出去了,再沒有多餘一絲一毫留下來,根本不可能再給旁人。

然而現在,子車無奇卻追着夷玉走了。這讓珣玗琪心中震驚不已,難道師尊對夷玉也是有情的?

他可不知道,追着夷玉跑走的其實是東方,而且夷玉也早就不是之前的那個夷玉了。

夷玉突然跑了,握奇公子還去追了,這不只是讓珣玗琪誤會了,還讓唐風居誤會了。

唐風居雖然有點受不了夷玉的胡攪蠻纏,但是又覺得的确是自己做錯了事兒,于情于理都過不去,所以猶豫了一下,也趕緊追了上去。

這一下好了,鬧劇結束了,這地方就剩下珣玗琪一個。

東方一路追,發現夷玉跑的還挺快,雖然是火焚了的迦樓羅,但是竟然還挺厲害的,眨眼就不見了。

子車無奇說:“往左去找找。”

東方點了點頭,往左邊走去。現在天色黑的厲害了,離開黑面閻羅王的住所,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

東方走了差不多又兩裏地,眼看着就要找回鎮子去了。不過很快,還就真的找到了夷玉。

就聽前面“哎呦呦”的有人痛呼着,那人一邊喊疼一邊求爺爺告奶奶,說:“大俠饒命,仙君饒命,小的也再不敢了,不敢了啊!”

然後東方耳朵尖,就聽到夷玉在罵人的聲音,說:“我呸,不敢了?我信你就有有鬼了!凡人都是說話不算數的,不能饒過你。”

東方趕忙跑過去看情況。

就看到黑咕隆咚的,隐約有幾個人影在前面。

一個姑娘扶着她的老母,還有夷玉和一個很壯實的大漢。

那大漢看起來跟山寨王一樣,還穿着虎皮裙一樣的衣服,他的大刀掉在一邊,正在地上滾來滾去,疼得停不下來。

夷玉則是一邊怒罵一邊用力踹那個大漢,旁邊那姑娘和老太太吓得直篩糠。

東方趕忙上前,說:“夷玉,好了,別打了,要死人了。這是怎麽回事兒?”

夷玉氣鼓鼓的說:“我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那姑娘和老太太趕忙說:“是這位公子救了我們,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不用謝。”夷玉說:“這種人渣,就該打死了。”

東方一陣冒汗,總覺得夷玉是在撒邪火。

那姑娘和老太太是從鎮子裏往活神仙的住處去的,一看就知道是去求醫的。

這活神仙還有個毛病,就是一定要天黑了才肯救人,所以大晚上的才有這麽多人跑出來求醫。

姑娘和她老母相依為命,但是母親突然病了,旁人都醫不好,姑娘就大黑天的攙扶着老母來了。她們連車子都雇不起,只能走着。

走到了半路上,就有個土匪突然跳出來要劫財劫色。真是不趕巧,夷玉正好一肚子邪火,就遇到了這事兒,把那土匪一頓打,打的鼻青臉腫的。

東方趕緊打發了那土匪,姑娘和老太太也趕緊走了,繼續去求醫。

東方說:“我說……”

他話剛開口,夷玉一下子就撲過來了,東方一點準備也沒有,被夷玉抱了個滿懷,夷玉還手腳并用的扒在了他的身上,然後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嗚嗚嗚!我的大肥肉沒了!大肥肉飛了!我怎麽這麽命苦!凡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怎麽辦?”夷玉哭哭啼啼的,說哭還真就哭了,眼淚嘩啦啦的流,鼻涕也是恒流。

東方本來想要安慰他的,但是突然就感覺胸口濕乎乎的,低頭一看,雖然天黑看不清楚,但是也能瞧個大概了,夷玉把眼淚鼻涕蹭了他一胸口,濕了一大片,都透進去了。

不只是東方臉黑了,愛幹淨又有強迫症的子車無奇也臉黑了,這雙重臉黑的,夷玉還完全不知道,繼續哭訴。

東方忍無可忍,一把将人拉下來。但是夷玉又快速的貼回來了,抱着東方的腰,說:“大肥肉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我不活了,你別攔着我。”

東方說:“你現在想要轉世投胎,我估計地府都不會收留你了。想想看你的純青琉璃色啊,是不是突然有活的欲望了?”

東方感覺被夷玉勒的都要喘不過氣來了,東方很想現在溜走,幹脆回到龍甲神章裏去,讓子車無奇一個人承受這可怕的災難算了。

不過東方只是不厚道的想一想,子車無奇就說:“你若是現在走了,我就不借給你肉身了。”

東方:“……”

東方一陣無奈,子車無奇還非要拉着自己一起遭罪。

他們小聲嘟囔着,夷玉突然擡頭,還以為子車無奇在跟自己說話,他有沒聽清楚,說:“什麽?握奇公子,你要把自己的身體給我,安慰我嗎?”

“什麽鬼?”東方頓時頭疼。

夷玉說:“雖然你答應和我雙修了,可是嗚嗚……我覺得我的大肥肉更好一些,嗚嗚嗚。”

東方真是被氣得好歹,誰答應和他雙修了,自作多情不說,還挑三揀四的。東方怎麽瞧都覺得握奇公子比那唐風居優秀的多,不知道夷玉的眼神到底差到什麽地步了。

那邊唐風居追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夷玉抱着子車無奇哭得那叫一個傷心,依偎在子車無奇懷裏,顯得特別親密。

唐風居頓時有點不高興了,不過他實在理虧,還是走了過來,說道:“夷玉,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不是你,是我認錯人了。不過我和他的确什麽也沒有啊,哪有見到人就要上床的。”

夷玉不理他,還是哭哭啼啼的,東方受不了了,使勁兒的把夷玉從身上扒下來,然後就甩給了唐風居。

夷玉本來還在罵唐風居,不過被甩在了唐風居懷裏,也是夠順水推舟的,幹脆又八抓章魚一樣抱住了唐風居,然後繼續哭哭啼啼。

東方很快就看到唐風居臉色變了,因為唐風居胸口也濕了一大片,怪惡心的。

子車無奇說:“別看熱鬧了,我們先回去,改日再拜訪神醫,我現在想要換衣服,然後沐浴。”

衣服上都是夷玉的眼淚鼻涕,說不定還有口水,東方也挺想換一件的。

東方幹脆就快速的回了鎮子裏的客棧,然後進屋去換衣服沐浴了。

等換了一半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吵吵鬧鬧,一聽就知道,絕對是夷玉和唐風居回來了。

夷玉還哭哭啼啼的,不過一聽就不是聲淚俱下,已經變成了光打雷不下雨的模式。而唐風居道歉了一路,好話都說盡了,顯然非常真誠的模樣。

東方就聽到那兩個人經過他的房間外面,唐風居還在說:“我和他真的沒什麽,我都說了幾千遍了,你怎麽就是不信。”

夷玉忽然說:“我當然不信,除非……你讓我檢查一下!”

東方聽着眼皮就一跳。

門外的唐風居一愣,說:“怎麽檢查?”

夷玉臉上還挂着眼淚,不過嘴角顯然牽起了一抹壞笑,然後突然撲過來,一下子就撞進了唐風居的懷裏,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後仰着頭就把嘴唇壓在了唐風居的嘴上。

“哐當”一聲。

東方眼皮一跳,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門。夷玉和唐風居實在是沒法說,要親熱回自己屋去親熱也就罷了。竟然在別人門口說這種羞恥的話,還那麽大聲。現在好了,竟然靠在自己的門外面開始親嘴了!還親的挺激烈的。

子車無奇似乎也甚是無奈,但是這事情好尴尬,也不好去打攪。

唐風居都懵了,被夷玉突然撲過來,後背就撞在了“牆上”,他可不知道他後背的“牆”其實是東方和子車無奇的房門。這要是再使勁兒一些,估摸着門闩都要斷了,他們就直接撞進屋裏去了。

夷玉撲過去,就吻住唐風居的嘴唇,然後毫無章法的把舌頭探進去,開始攪來攪去的。

他并不是凡人,以前是個大鳥,所以也不會接吻,這還是頭一遭,只是學着樣子而已,毫無章法就算了,還特別的野蠻。搞得唐風居一點旖旎興奮、熱血沸騰的感覺都沒有,就好像嘴裏突然塞進一條蟒蛇一樣……這感覺不好形容。

唐風居哭笑不得的,現在唯一慶幸的是,他似乎沒有想象中的排斥,倒是覺得夷玉有些可愛了,趕忙拍了拍夷玉的後背安慰他,讓他趕緊放過自己。

夷玉還想要來個超長深吻的,不過吻了也就片刻,很快就離開了唐風居的嘴唇,然後捂着嘴巴,皺着眉說:“你怎麽咬我,我的舌頭都破了,好疼。”

唐風居更是哭笑不得,都已經沒脾氣了,說:“我可沒有咬你,是你的舌頭撞在我的牙上了。”

唐風居感覺嘴裏一股血腥味兒,夷玉太沒章法,舌頭刮在唐風居牙齒上,愣是給刮破了。

夷玉說:“就是你咬我就是你咬我,我哪有那麽笨的!”

他說着,還将舌頭伸出來給唐風居瞧,那紅豔豔的小舌頭,輕輕的顫抖着,舌尖上有一絲血跡,看起來可比剛才旖旎多了。

唐風居這回感覺到呼吸一窒,腦袋裏有點充血,他忍不住摟緊了夷玉,然後将人往懷裏一帶,低頭輕輕的含住了夷玉受傷的舌尖,含進嘴裏輕輕的吮吸着。

夷玉“哼”了一聲,舒服的一下子就軟了。

屋裏的東方以為他們完事兒了,很快就會離開了,哪想到一波完了竟然還有第二波。

這一下子東方忍無可忍了,大步走到門邊,然後一擡門闩,“刷”的一下就把房門給拉開了。

那兩個人靠着房門,房門一開差點就都栽進來,都是狼狽的不得了。

唐風居真是不好意思的要死了,這才發現自己靠着的是門板,而不是什麽牆壁,趕忙向子車無奇道歉。

夷玉不滿的說:“人家不是說,破壞別人好事是會被驢踢的嗎!”

東方嘴角一抽,說:“我今天已經被驢吐了一身口水了,難道不比驢踢還慘嗎?”

夷玉完全沒想到東方是在罵他,他可沒注意什麽時候弄了東方一身口水。

唐風居實在不好意思,趕緊帶着夷玉就進了房間去。

這一下子算是徹底的安靜了,東方這才關上門,松了口氣,說:“他們也真是能折騰。”

子車無奇也是嘆了口氣,坐下來倒了杯茶水,慢慢的喝了,說:“今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罷。”

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他們本來要去找神醫,不過出了岔子,神醫也沒見着,只能明日再去。

東方點了點頭,子車無奇就走到床邊,然後脫了衣服,只着亵衣躺了下來。

子車無奇一脫衣服,東方就想起來了,立刻問:“喂喂,之前洗澡的時候,我問你話,你聽到了沒有?”

“什麽話?”子車無奇閉着眼睛說。

東方說:“我問你為什麽後背的傷那麽像手上扳指的圖案。”

子車無奇說:“哦,沒有聽到,可能睡着了。”

東方暗自翻了個大白眼,說:“那現在呢,聽到了罷?你那個傷是怎麽弄的?”

子車無奇說:“哦,現在也睡着了。”

東方:“……”

子車無奇敷衍的一點也不真誠,簡直沒人比他更敷衍了。

東方氣得要跳腳,說:“你睡着了還能說話?見鬼了真是,你是不是不想告訴我。”

子車無奇一時沒說話,隔了一會兒,東方真的差點以為他睡着了,子車無奇才說:“的确……不太想告訴你。”

東方這回差點氣背過氣去,說:“算了,你還是敷衍我罷,你真誠起來沒人受得了。”

東方說着,翻了個身,氣鼓鼓的面對着牆側睡就要睡了。

兩個人一直沒說話,房間裏安靜極了,隔了又一會兒,子車無奇突然說:“東方……”

東方原來并沒有睡着,立刻說道:“哼哼,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我不接受。”

子車無奇又沉默了一會兒,終于似乎忍不住了,說:“肩膀壓住頭發了,有點疼,能不能動一下。”

東方差點又給氣死,他發現子車無奇有特別的氣死人技巧,別人都萬萬趕不上的。

東方氣呼呼的翻了個身,肩膀下面的頭發倒是被放過了,不過東方幹脆攥了一大把頭發在手裏頭,使勁兒的揉搓,搓的亂七八糟,搓的子車無奇眼皮直跳。

不過子車無奇也沒什麽,等着東方搓夠了,搓的都累了,準備睡下了。子車無奇卻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下床坐在鏡鑒前面,開始梳頭發,又把頭發一縷一縷的全部梳順。

東方困的不行了,但是子車無奇強迫症發作,非要梳頭發,不梳理的真真齊齊一絲不茍他就不肯睡覺。

東方覺得,自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最後梳了大半個時辰的頭發,終于梳的好似錦緞一般,一點瑕疵也找不出來,子車無奇這才回到了床上去睡覺。

第二日天色大亮東方才醒過來,醒過來的時候不是在床上,畢竟子車無奇早就醒了,正坐在樓下大堂吃早飯。

唐風居、夷玉、建木和小扶搖都在,大家一起圍坐着吃早飯,桌上的早飯很是豐富,鹹粥甜粥都有,還有各種小點心。

因為小扶搖需要每天吃飯,而且是一日三餐,所以建木是不會虧待小扶搖的,早飯點了一大桌子。

夷玉最喜歡各種美食,畢竟他以前只是吃毒蛇,根本沒吃過什麽凡人的美味,吃的也很歡實。

東方醒了之後,就聞到了各種食物的香氣,雖然不餓,但是有點饞了,忍不住說:“早飯真豐盛啊。”

他說完了,就看到一桌子人都瞧着自己。

東方這才醒過勁兒來,懊惱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子車無奇早就坐在這裏了,早飯都已經吃完了,他面前的粥碗就剩下一個小底兒了。而子車無奇卻好像是失憶了一樣,突然像是剛來,怎麽能叫衆人不奇怪。

東方趕緊打了個哈哈,說:“開玩笑的,我看氣氛不活躍啊。”

夷玉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吃飯。

東方有點饞了,趕忙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碗裏的鹹粥,味道還真是不錯,用料也豐富,這小地方的待遇還真好。

只是他喝了兩口,本來就只有一個底兒了,也就沒有了。

東方頗有些失望,擡頭一瞧,最後一碗粥也被建木殷勤的盛給了小扶搖。結果東方起晚了,就沒得吃了。

東方覺得和子車無奇公用一具身體也是不好,他吃飽了自己都感覺沒吃到。

他們正吃着早飯,客棧裏進來一撥人,東方擡頭一看,原來是忘江苑那一夥人回來了。

忘江苑是來求醫的,恐怕昨天晚上在郊外神醫處守了一夜,不過瞧他們的樣子,全都是一臉疲憊和不耐煩,肯定是無功而返了。

早上客棧裏用早飯的人比較多,那忘江苑的一行人走進來,就完全沒有地方可以坐了。

忘江苑少主頓時惱了,喝道:“掌櫃的,怎麽回事兒,沒地方坐,快給我找個地方。”

掌櫃的很是苦惱,客人都吃着一半,總不能轟人起來。

掌櫃的猶豫半天,終于走到了東方他們這桌,他們的桌子比較大,而且看起來快要吃完了,掌櫃的就哈着腰說道:“客官們,要不這樣,我幫幾位再弄些早飯送到房裏去,那幾位大爺想要坐這裏吃,不知道……”

估摸着掌櫃的看他們都面相不惡,所以選了半天才跑過來請他們上樓吃。

夷玉第一個就不幹了,說:“掌櫃的做生意也要有個先來後到啊。”

那忘江苑少主不知道是不是在神醫處吃了癟,反正火氣非常的大,說:“什麽先來後到,呸,識相的趕緊滾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唐風居看了一眼他們的打扮,似乎也認出是忘江苑的人來了。

瞧得是,有個弟子也認出了唐風居,小聲的和少主說了幾句話。少主立刻大笑了起來,說:“我說這位是誰,原來是冬石唐家的三公子。怎麽?三公子跑到這裏來了?聽說是被兩個哥哥給趕出了家門,成了喪家之犬啊。”

東方現在肯定,這少主是嫌棄自己命太長太硬了。

少主話剛說完,夷玉瞬間長身而起,然後那少主大笑聲還沒停,突然大吼了一聲,竟然被夷玉一腳就踹出了客棧去。

這一下子忘江苑的弟子都傻眼了,趕忙跑出去扶起他們少主。

這時候江瑤水和虬髯大漢從外面來了,吃了一驚,說:“這是怎麽回事兒?”

少主立刻說:“大姐,他們欺人太甚!”

虬髯大漢不知所以,不過瞧見他們少主被欺負,立刻惱了,說:“握奇公子的朋友如此無禮。聽說握奇公子得到了幾本龍甲神章,雲笈宮就越發的嚣張起來了,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江瑤水說:“稍安勿躁,我們要把事情搞清楚再說。”

少主就叫道:“大姐,他們動手打人,還有什麽沒搞清楚的。”

東方站起來了,說:“今天事情,誰在理誰不在理,客棧裏的衆多人都看在眼裏。一直以為忘江苑也算是德高望重的所在,沒想到黃鼠狼生耗子一代不如一代,如今我們才是真的見識到了。”

“你……”虬髯大漢怒了,喝道:“你說什麽!”

東方說:“我說的不好聽?還是你們做的不好看?”

他這麽一說,旁邊有些人就跟着議論起來,對着忘江苑的這些人指指點點,說他們嚣張霸道,簡直比惡霸還不如。

那虬髯大漢臉上無光,羞憤難當,當下大漢一聲就沖了過來,好像要和東方拼命似的。

東方一點也不将他看在眼裏,手一揮,面前就豎下一面無形的屏障,那大漢沖到面前,突然就大喊一聲,根本還沒接觸到東方,還有兩步遠的距離,卻好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一下子就彈飛了出去。

衆人瞧得啧啧稱奇,這時候子車無奇卻突然低喝了一聲:“小心!”

倒并不是那虬髯大漢又反擊回來了,也不是忘江苑的人又出了什麽陰招。這一句小心,并不是讓東方小心。

只瞧那虬髯大漢反彈回去,竟然跌出老遠。

正巧了,這時候有個看起來只有三歲大的孩子從客棧門口路過,那小娃娃長得又小又圓,肉嘟嘟的小臉蛋,小胳膊小腿的,頭上的總角在他走路的時候一颠一颠的,這麽小的孩子在街上,卻不見他的爹媽跟着。

眼看着那小孩走過,虬髯大漢就要飛過去壓在他的頭上,實在危險的很。

東方一瞧,立刻就踏出一步,想要抓住他飛出去的虬髯大漢。不過他來不及出手,就瞧那三歲大的小孩子,像模像樣的一揮手,小肉臉板着,好像不高興一樣。

一陣風突然吹來,那虬髯大漢在空中就變了方向,拐了個直角彎子,摔倒了旁邊去,并沒有砸到小孩子頭上。

東方一驚,這看似三歲大的孩子,竟然這般厲害,修為決計不弱。

小娃娃又一颠一颠的繼續往前走,竟然走向客棧,站在門口往裏瞧了一眼,還踮着腳尖,模樣着實可愛極了。

衆人瞧見這樣的場面,都有些傻眼了。

小娃娃卻開了口,奶聲奶氣的說道:“你們哪個是握奇公子呀?我師父要見他呢,還不快出來随我去。”

夷玉瞧那小孩子可愛,板着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實在很逗,就說:“我就是,你師父找我啊?做什麽去?”

小娃娃瞪了他一眼,說:“就你,一身臭氣,長得有如此醜陋,怎麽可能是大名鼎鼎的握奇公子,真是夠臉皮不害臊!”

夷玉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自己全身香噴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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