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四曰死苦3 (1)
衆人一聽就愣了, 昨天東方的确去了郊外,想要讓活神仙給子車無奇瞧瞧身體。不過很不湊巧, 就碰到了假裝夷玉的珣玗琪,還有蒙在鼓裏的唐風居。
結果一盆狗血潑下來,夷玉又哭又鬧的, 東方都要受不了了,所以醫病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他們就都回來了。
東方奇怪的說:“你師父……?是那位住在郊外的活神仙嗎?”
那小娃娃伸手摸了摸自己一邊的總角, 說:“是呀,快走罷,時間長了, 我師父會不高興的。”
夷玉生氣剛才那小娃娃說自己又臭又醜,說道:“你師父怎麽知道我們要求醫的?說不定是你來戲弄我們的。”
“哼, ”小娃娃不高興的撅着嘴巴,說:“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們愛去不去, 我要走了。”
東方立刻說道:“請稍等,我跟你去。”
東方還想着,今天再去找活神仙求醫,沒想到卻被活神仙先找來了,他自然要跟着去。
那小娃娃聽東方答應了, 這才露出笑容來, 招招手, 小大人一樣的說:“那還不快走。”
“我要跟着你去。”夷玉跳起來追上。
唐風居都來不及抓住夷玉, 夷玉已經跑出了客棧們。唐風居甚是頭疼,趕緊也追上去。
這一下子,就剩下小扶搖和建木了,小扶搖拍了拍建木的肩膀,說:“看起來很有意思,我們也去瞧瞧。”
“是,小主人。”建木說着立刻長身而起,跟着他們走了。
這下好了,客棧門口就剩下一幫子的忘江苑弟子,大家都親眼看到,握奇公子一招都不用就将一個忘江苑的人打趴在地,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那忘江苑少主覺得丢臉,又覺得不服氣,說道:“那活神仙好大的譜子,我們三請四請的他都不肯出山救人,現在卻巴結起雲笈宮的人來了。他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忘江苑?”
江瑤水說:“小弟別這麽說,爹爹的病……還是要靠那位活神仙才行的,不可唐突了那位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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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更不服氣了,但是忍着沒有說。
那虬髯大漢爬起來,說:“師妹,我們是不是跟去看看,說不定是那活神仙今天心情好,那我們就趕緊求他去給師父醫病啊。”
江瑤水點了點頭,說:“對,我們走。”
原來忘江苑的人千裏迢迢來到這裏,并不是游山玩水,也不是來歷練的,而是來請人醫病的。病的還是忘江苑的家主,就是江瑤水的爹了。
忘江苑雖然沒有排上修仙世家前十五的名次,不過也算是數的上號的人物了。不過就像是東方所說,黃鼠狼生耗子一代不如一代,江瑤水的爺爺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她爹遠遠不如她爺爺的修為,但是也總算是讓惡鬼望風喪膽的人物。
到了江瑤水這一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尤其是少主,又狂妄又自大,根本沒什麽真本事。
忘江苑的家主也非常憂愁這事情,其實這事情也都怪他。
忘江苑家主的天生資質比故去的老家主要差的多,所以從小就勤加練習,不過成效微小。等他繼承了忘江苑之後,生怕被別人嗤笑了去,于是就日日夜夜的修行,日複一日的更加癡迷于修煉。別人一閉關短的個把月,長的一兩年。而忘江苑家主一閉關,短的三五年,長的就十年之久。
忘江苑家主閉關了,他的孩子們就沒人管了,尤其是那位少主,幾乎沒被約束過,也就成了如今的樣子。
忘江苑的這位家主,閉關之後的确修為大增,但是他如今也漸漸的年紀大了,突然發現後繼無人了,這才開始着急,但是着急也沒用,反而讓他有些走火入魔。
這不是,突然就得了怪病,遠近的大夫都醫不出來個門道,所以江瑤水才帶着人大老遠跑到這地方來求醫。
不過他們來了也有很長時間了,根本沒有見到活神仙一面,這讓那少主非常的不高興。
東方一行人跟着小娃娃往郊外走。那小娃娃個子矮矮的,小短腿也沒多長,在地上一蹦一蹦的走着,晃晃悠悠。東方覺得他太小了,恨不得下一步就要摔倒趴在地上,非常的危險。
忘江苑的人很快跟過來了,就在他們後面幾米遠的地方,不遠不近的跟着。那麽一大撥人,浩浩蕩蕩的,簡直跟山匪一樣。
建木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說:“要不要我去把他們‘請’走?”
小娃娃回頭看了一眼,擺擺手,說:“不用麻煩了,那些個草包,就算跟過來也見不到我師父的,就讓他們跟着好啦。”
那活神仙的房子外面下了結界,的确不是普通的結界。按照忘江苑少主的脾氣,如果能打破結界,他絕對不可能在這裏等待一天,早就強行進去見活神仙了。
那小娃娃似乎是蹦跶的累了,停了下來,雙手叉腰,呼哧呼哧的喘着氣,說:“路太長了。”
他說着看了建木一眼,建木正抱着小扶搖,小扶搖坐在他懷裏,看起來舒舒服服的。
小娃娃眼珠子一轉,從他們身上一一劃過,最後竟然相中了唐風居,說:“我要那個傻大個抱着我,我累了走不動了,腳都疼了。”
小娃娃奶聲奶氣的,把唐風居都給說愣住了。自己怎麽就是傻大個了,他唐三公子,長得怎麽說也是風流倜傥英俊不凡啊。
夷玉一聽,這小娃娃诋毀完了自己,竟然還诋毀他的大肥肉,立刻不高興的卷起袖子來,說:“你這個小東西,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揍你!”
小娃娃立刻躲在了東方的腿後面,伸出頭來搖了搖,奶聲奶氣的說:“不信!有本事你揍我啊,縮頭烏龜!”
夷玉頓時火冒三丈,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
唐風居趕忙攔住他,說:“別,別。只是個孩子,不能動手。”
對方一個三歲小孩子,夷玉沖上去揍人那算什麽。
東方一陣頭疼,這熊孩子還挺厲害的,幹脆說:“來,我抱你。”
“不要。”小娃娃搖頭,兩條小短胳膊抱在胸前,像模像樣的說:“你這個病秧子,簡直就像個馬蜂窩一樣,都自顧不暇了,還要抱我,我怕把你累着。”
東方給他說的一愣,眉毛一挑。心說這熊孩子,在場的人裏面就沒有他不得罪的。
小娃娃又轉頭去看唐風居,說:“他抱我最好了,雖然腦子有點不好使,不過身體強壯,抱着我走根本不費力氣嘛。”
唐風居怕這小娃娃再罵他傻大個,趕忙就過去蹲下來,将人抱起來了,把小娃娃放在肩膀上,說:“小祖宗,這下可好了?”
小娃娃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晃了晃小短腿,說:“可以了,向前走罷,別耽誤時間。”
小娃娃倒是滿意了,但是夷玉不幹了,沖過來抱着唐風居的腰就鬧,說:“嗚嗚,你是不是變心了,你都沒抱過我,你卻抱着他。”
唐風居:“……”
東方:“……”
唐風居連忙說:“夷玉別鬧,他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怎麽了?”夷玉說:“他還是個讨人厭的小孩子呢。你說你說,你是不是變心了,你也要抱着我。”
小娃娃坐在唐風居肩膀上,唯恐天下不亂的拍着小肉手,說:“嘻嘻,你這個又醜又臭的家夥,快走開啦,再耽誤時間,打你屁股。”
東方一陣頭疼,感覺腦子都要吵炸了,子車無奇也是如此,低聲說:“不如我們先過去,反正認識路。”
東方真是一萬個贊同,連忙悄悄的就走了。
郊外還是很荒涼的,不過到了活神仙家門口的時候,就能看到,還是有許多人堆在門口等着醫病的。
那些病人之中,赫然就有一個人,珣玗琪。
昨天下了一盆狗血,後來他們都走了,但是珣玗琪并沒有跟上來,原來是在這裏一直等着活神仙醫病。
不過看來珣玗琪并沒有等到活神仙,呆了一夜,還是不死心的在這裏等着,一點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東方乍一看到珣玗琪都愣了,因為昨天晚上他們才瞧見的珣玗琪,的确氣色不好,像是受傷了。但是現在又見到,就覺得珣玗琪怕是病入膏肓了。
珣玗琪看到子車無奇,立刻迎了上來,走到前面的時候,擡起手來捂住嘴巴咳嗽了幾聲,說:“師尊,您怎麽又來了,是來尋玗琪的嗎?”
東方冷笑一聲,幹脆的說:“來見活神仙的。”
珣玗琪面色有些尴尬,趕忙說:“師尊,弟子并非不聽師尊的話。弟子的确是按照師尊的吩咐準備回雲笈宮的,但是……但是路上遇到了歹徒。弟子受傷頗重,師尊您救救我罷,我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嘻嘻——”
他這話說完,就聽到嘻嘻的聲音,東方轉頭一瞧,是夷玉他們來了,發出笑聲的則是坐在唐風居肩膀上的小娃娃。
小娃娃笑着踢了踢腿,說:“自作孽不可活,誰能救得了你呢?”
珣玗琪皺着眉,說:“師尊,弟子跟随師尊這麽多年,師尊難道不清楚弟子的為人嗎?弟子對雲笈宮忠心耿耿,更是對師尊……一片真心啊!”
東方一聽有點傻眼,這珣玗琪在大庭廣衆之下,在向子車無奇表白嗎?
東方早知道,珣玗琪和原本的夷玉兩個兄弟,都愛慕握奇公子愛慕的不得了,不過說來也是,誰又不愛慕握奇公子呢?
東方心裏莫名其妙的很不屑,很想沖天翻了大白眼,不過為了子車無奇的形象,還是生生的忍住了。
子車無奇忽然開口,說:“我問你一個問題。”
珣玗琪連忙說:“師尊請問。”
子車無奇說:“那日我派你去三十六天門探查,你受傷回來,在三十六天門上遇到了什麽人什麽事?”
珣玗琪一愣,說:“當時……當時的事情不是已經向師尊禀明過了嗎?”
子車無奇說:“你當真什麽都說了?”
“不敢有隐瞞。”珣玗琪說:“子弟怎麽敢隐瞞師尊呢。”
他們說話的時候,小娃娃從唐風居的肩膀上就跳了下來,說:“哎呀,你們好煩呢,倒是進不進來。”
他說着就率先往活神仙的院子裏走去。
夷玉很好奇裏面到底是什麽個樣子,所以第一個拉着唐風居想要進去瞧瞧。
那些在後面跟着忘江苑弟子一瞧急了,就要沖上去跟進結界內。
只是忘江苑的少主一沖過來,頓時“梆”的一聲,差點沒把門牙給撞掉了,直接撞在了結界上,撞得頭暈眼花的。
小娃娃在結界裏面拍手叫好,嘻嘻哈哈的笑着說:“有意思有意思!”
子車無奇看了一眼珣玗琪,冷淡的說:“你如果想好了,再來找我。”
他說完了也進了結界,暢通無阻。
珣玗琪連忙就追,卻被結界擋住了,他驚恐的看着子車無奇消失,卻喊道:“師尊,你怎麽能不相信弟子,弟子……弟子絕沒有騙您的。”
衆人通過結界,就瞧見結界之中的小房子了。
說起來是個很簡陋的小房子,不過看起來還挺別致的。院子前面有一片地,地裏種着各種奇怪的草木,不知道做什麽用的。
小屋子就一間,房門緊閉着,小娃娃招呼他們,讓他們進屋。只見那小娃娃剛走到門口,房門就自己打開了。
小娃娃沖裏面喊了一句:“我回來啦。”仍然奶聲奶氣的。
東方有些好奇,第一個跟着走進去,就瞧屋裏有些昏暗,點了一盞燭燈,還有一些淡淡的香氣,不似檀香,但是味道比檀香要好聞的多,讓人心曠神怡。
屋子裏那麽一點大,只有一個人坐在房子裏,就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那人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年輕的很,只是他卻有一頭白發,看起來仙風道骨的。端端的坐在桌前,那小娃娃進了屋子,立刻走過去,然後就一跳,爬到了那人的腿上,坐在了他的懷裏。
桌子有點高,小娃娃坐在那白發人的腿上,正好可以露出一個小腦袋來。
東方仔細的打量了幾眼那白發人,面相年輕的很,眼眉精致漂亮,非常的溫柔。和他想象中的活神仙一點也不一樣,東方覺得,那活神仙或許是個刁鑽刻薄的人,長得也應該古怪乖戾一些,不應該如此溫柔模樣。
那白發年輕人抱着小娃娃,做了個請的手勢,說:“寒室簡陋,恐怕沒有太多的地方給各位坐了,還望海涵。”
年輕人說起話來也是彬彬有禮的,聲音更是溫柔的不得了。
屋裏的确沒有太多的椅子,不過這難不倒他們。建木立刻就将自己的藤條召喚了出來,眨眼間就編制出很多椅子,可以讓衆人全都坐下。
大家這才坐下來,不過這個過程中,所有的人還都打量着那白發年輕人。
東方忍不住說:“你就是活神仙?”
白發年輕人微微一笑,說:“我叫半夏。”
半夏,聽起來也是聽溫柔的一個名字,是一味中藥名字,這個東方是知道的。
小娃娃坐在半夏的懷裏,拍了拍桌子,說:“問東問西的做什麽,還治不治病了。”
相比溫柔的半夏來說,這小娃娃就跟個小惡魔一樣,着實相差很多。
夷玉奇怪的說:“小孩兒,你叫什麽名字啊。”
小娃娃聽他問起,挺了挺小胸脯,說:“哼,我叫王不留行。”
夷玉一聽,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說:“什麽怪名字,好奇怪。”
其實王不留行也是一味中藥的名字,不過和半夏的名字真是風格相差甚遠。
東方眼皮子一跳,感覺着小孩子的名字真是挺怪的。
東方說:“我們是來求醫的,還請活神仙幫我看看我這身體。”
半夏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東方将手腕放到桌上來,他要診脈。
東方就将右手先放到了桌上,這會兒小娃娃就說了:“兩只手都放上來,這只手也是。”
東方只得把兩只手腕全都放在桌上,那半夏擡手搭在他右手腕子上,手指很涼,動作很輕。
小娃娃就扒着桌子,開始鼓秋東方的左手腕,用肉肉的小手在東方腕子上拍了兩下,然後還用耳朵貼上去聽了聽。
東方瞧得好生奇怪,覺得這小娃娃跟個猴子似的,特別喜歡動。
診脈只是片刻的事情,半夏很快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看了一眼自己懷裏的小娃娃。
小娃娃也在瞧他,嘻嘻笑起來,說:“有趣有趣,好有趣啊。”
小娃娃一邊笑一邊從半夏的腿上跳了下去,然後說:“我去給他先抓點藥,讓他吃了,免得突然死了,那就沒意思了。”
衆人一聽,都覺得詫異。東方心裏更是咯噔一聲,他知道子車無奇的身體不太好,但是沒覺得這麽不好,難道說因為自己附身在子車無奇的身上,所以讓他的身體惡化了嗎?聽那小娃娃的口氣,怎麽感覺子車無奇随時都可能咽氣兒。
小娃娃已經滴溜溜的就跑了,然後很快就回來了,手裏抓着一把草藥,草藥上還帶着露水,一看就新鮮的不得了。
新鮮到什麽程度?
東方頭皮發麻,他眼尖的看到那藥草葉子上面,還有一只螞蟻在爬來爬去。
小娃娃是從房子前面的地裏摘來的藥草,自然新鮮的不得了。他跑回來,就把一把藥草塞在了東方手裏,說:“來來,先吃了,吃了就暫時死不了了。”
東方咳嗽一聲,說:“怎麽吃?”
小娃娃說:“用嘴巴吃啊,你沒吃過飯嗎?好笨呀。”
東方:“……”
半夏倒是溫和,解釋說:“這種藥草生食的功效最為顯著。”
東方瞧着藥草上趴着的螞蟻,一身雞皮疙瘩,總覺得無法下咽。
夷玉沒忍住就笑出來了,總覺得實在有趣。
子車無奇可是有潔癖的,說:“可否清洗一下?”
小娃娃左右一看,說:“怎麽那麽多事兒啊,沒有水,你就這麽吃罷,不髒的。”
這回東方差點樂了,子車無奇那麽愛幹淨,怎麽可能覺得不髒?
就瞧子車無奇突然伸手拿出一方趕緊的帕子來,然後仔仔細細的将那藥草來回的擦幹淨,擦得葉子都爛了,這才撕碎放在嘴裏吃了。
味道……
東方覺得,這麽吃的藥草,最多苦一點,青氣味兒重一點。但是他想錯了,這藥草看起來水嫩嫩綠油油的,沒想到一進嘴裏一咬,竟然又臭又辣的。
那辣味直竄鼻子和腦袋頂,辣的他生理淚都要冒出來了。臭味兒則是直接竄進了肚子裏,嗓子裏肚子裏胃裏全都是惡臭惡臭的味道。
東方頓時捂住嘴巴,站起來就跑出了小屋,到院子裏去吐了。
他跑出去的時候,還聽到屋裏小娃娃的笑聲,還有夷玉也在哈哈的笑,真是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東方蹲在院子裏,一點形象也沒有的就開始幹嘔,但是什麽也嘔不出來,惡心的他頭暈眼花的。
還是唐風居有同情心,走出來問:“握奇公子,你沒事罷?”
東方擺了擺手,緩了好幾口氣兒,這才跟着走回了屋子裏去。
小娃娃說:“你吃了我的藥,暫時就死不了了,你大可以放心。”
東方說:“暫時?”
“對啊。”小娃娃很坦誠的說:“但是這藥不足以醫好你,想要醫好你的病,可是很費勁的,誰叫你那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東方一聽,那小娃娃只說是費勁,卻沒說醫不好,他立刻就問:“怎麽才能醫好?”
小娃娃嘻嘻一笑,說:“當然是要我開心了。我一歡心就把你醫好啦。”
東方:“……”
東方突然覺得,自己上一輩子見到的都是大奸大惡的人,而這一輩子他見到的也都不是正常人,都是像迦樓羅或者王不留行這樣……難以形容的人。
夷玉插嘴說:“怎麽讓你歡心?給你買一串糖葫蘆嗎?”
小娃娃白楞了他一眼,說:“我可不是那麽好哄的。我要他給我做一件事情!”
東方問:“什麽事情?”
小娃娃說:“對你來說很簡單啦。離這裏不遠還有個鎮子,那鎮子上最近有惡鬼作祟,你順手去解決一下。”
東方聽了一陣奇怪,這王不留行讓自己去旁邊的鎮子除惡?
夷玉也是好奇,而且最為直爽,就說:“你這小孩好生奇怪啊。你是要做大善人嗎?但是外面那麽多求醫的人,你們都不救,為什麽要握奇公子跑到幾裏地外的鎮子去除惡鬼?”
小娃娃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醜又髒,你懂什麽?”
半夏拍了拍小娃娃的腦袋,似乎是安撫一樣,說:“救人,是積福造德的事情。但若是救了壞人,讓壞人福壽延年,豈不是造業?”
夷玉說:“你說的的确對,但是外面那些人,全都是壞人嗎?”
外面那麽多人,夷玉就不信沒有一個是好人的。
半夏又說了:“他們并不一定是壞人,但是談不上是該有福報的人。或多或少都做過壞事兒,只是有的罪不至死而已。這樣的人,受苦受難都是命中該有的劫,我們并不應該插手去管,不是嗎?”
夷玉眨了眨眼睛,瞧了一眼子車無奇,說:“所以,你覺得他是好人了?”
半夏點了點頭,說:“握奇公子光明磊落,本來命中注定是可以成仙的。雖然看起來出了岔子,不過‘好人’二字是絕對可以擔當的起的。”
子車無奇這時候拱手說道:“謬贊了。附近有惡鬼作祟,于情于理我都不會不管。那麽,等除了惡鬼之後,我再前來拜訪。”
子車無奇說着就站了起來。
東方想着,不過是除惡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也算做一件善事。若是只是做個舉手之勞,就能讓子車無奇的身體好起來,也是何樂而不為的事情。
只是東方覺得奇怪,這小娃娃和半夏實在古怪,為什麽提出這樣的要求,說難倒是不難,卻毫升古怪。
小娃娃說道:“握奇公子果然夠爽快,那我們可就等着握奇公子的佳音了。”
子車無奇點頭,不過想了想又說道:“還有一事相求。”
“什麽?”小娃娃說。
子車無奇看了一眼坐在建木懷裏的小扶搖,說:“我這位朋友雙腿殘疾,不知道可否醫治。”
小娃娃只是瞥了一眼小扶搖,就說:“再容易不過的事兒,你辦好了我交代的事情,我就連他一并都給治好了。”
小扶搖一聽有些驚喜,建木忍不住追問:“你真的能治好小主人?”
小娃娃只是笑,不說話。
子車無奇說:“好,那我們走罷。”
他是與東方說的,不過夷玉他們不知道東方的存在,自然以為子車無奇是跟他們說的,一行人就都站了起來,準備離開房子。
他們走出來,小娃娃被半夏領着,也跟着走出了房子。
子車無奇這時候回身拱手說道:“黑面閻君與半夏先生請止步,我辦完事情,立刻返回。”
他這話說完,其他人都愣住了,東方也是一愣。黑面閻羅王不是說的活神仙嗎?
半夏和小娃娃也是一愣,半夏低頭看着小娃娃笑了笑,沒說話。
那小娃娃板起臉來,插着腰不高興的說:“呸,我最不喜歡你這樣的聰明人了,還不快去給我辦事兒?我不歡心了,就不給你醫病,快走!”
就在衆人怔愣中,子車無奇施施然離開了。
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趕忙追上子車無奇。
半夏和小娃娃看着衆人離開,走出了結界。半夏這才說道:“師父,你的伎倆被那位握奇公子給看穿了。”
小娃娃簡直惱羞成怒,說:“哼,什麽握奇公子,連大夫都敢得罪,有他受的苦呢。”
半夏笑着說:“好了師父,我們是不是也該上路了?”
小娃娃點了點頭,說:“我們也走罷。”
那邊子車無奇出了結界,就準備先回一趟客棧,然後打聽一下附近哪裏有鎮子出現了惡鬼作祟的事情。
東方好生奇怪,還沒緩過勁兒來。不過他不好說話,只是在心裏問:“這是怎麽回事兒?那半夏不是小娃娃的師父嗎?怎麽小娃娃才是黑面閻羅王?”
子車無奇笑了笑,說:“你恐怕沒有注意。”
那小娃娃才三歲大的樣子,又軟又萌的,東方的确不曾多加注意,有些掉以輕心了。
那半夏白發白衫,面相漂亮溫柔,的确一副仙風道骨模樣,不過子車無奇只需一眼就能看的出來,半夏人如其名,并不是什麽凡人,而是一株真的半夏。
子車無奇說:“那王不留行雖然看似只有三歲大,但是修為的确頗高。他剛才給我把脈,只是用手指在我腕上戳了幾下。恐怕是怕碰觸的太多,我會察覺到他體內的修為。雖然他很謹慎,不過我也是有所察覺的。他的修為遠在半夏之上,可是個厲害的人物呢。”
東方覺得自己實在掉以輕心,根本就沒怎麽注意那小娃娃,現在懊惱的厲害。
東方忍不住說:“那王不留行也太能裝了,我還真以為他是個小孩子。那你說,他讓你去隔壁的鎮子上除惡,是個什麽意思?來求醫的可也是有些修仙人士的,如果只是除惡的話,他讓誰去不行?為什麽非讓你去?”
說實在的,讓握奇公子去除惡,簡直大材小用了,殺雞用牛刀的感覺,不知那王不留行到底什麽意思。
子車無奇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不過他提的要求并非無禮,我們不妨去瞧瞧。”
東方說:“的确。只是夷玉的純青琉璃色怎麽辦?我們是來找純青琉璃色的,現在還沒有下落。”
他們本來想要找到純青琉璃色,用純青琉璃色給子車無奇和小扶搖治病的。但是現在突然遇到了一個黑面閻羅王,子車無奇和小扶搖的病倒是有着落了,不過答應給夷玉找到純青琉璃色還是沒有着落的。
子車無奇說:“不如讓夷玉和唐三公子留下來繼續找純青琉璃色,我們去除惡,也不耽誤事情。”
東方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不過夷玉卻不幹了。
東方把想法跟夷玉說了一下,夷玉就說:“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去啊,我想湊湊熱鬧呢。純青琉璃色不着急嘛,反正是要找到的,早一點晚一點也沒什麽。再說了,唐風居是出門來歷練的,應該讓他從最基本的抓鬼開始。”
唐風居很是無奈,明明是夷玉想去湊熱鬧,卻拿自己作幌子。
本來東方是怕耽誤了夷玉的事情,哪想到皇帝不急太監急,反而白擔心了。
子車無奇幹脆說:“你若想去,那也一并跟着好了。”
大家回了客棧,把行李拿上,然後找人打聽了一下隔壁鎮子鬧鬼的事情。
原來鬧鬼的事情知道的人還真是不少,因為好些人就是從隔壁鎮子來的。據說是因為那裏鬧鬼,實在可怕,所以大家住不下去了,才臨時搬到這座鎮子上來。
那鬧鬼的鎮子離此處并不遠,也就十裏地的路,如果禦劍的話,沒一會兒就能到。
子車無奇打聽好了事情,然後不敢耽誤片刻,立刻與衆人一起出發了。
為了節約時間,自然是禦劍去,這回有了唐風居,夷玉終于不用搭別的順風車了,讓唐風居禦劍帶着他。
他們正要出發,卻瞧見來了個人,那人不是旁人,就是剛才遇到的珣玗琪。
珣玗琪追過來,說:“師尊,您要去哪裏,我想跟着師尊一起去。”
不知為什麽,東方瞧見珣玗琪就覺得不爽。
夷玉也很不爽珣玗琪,就說:“我們去隔壁鎮子抓鬼,你這病怏怏的還是別跟着了。”
珣玗琪一聽,趕忙說:“捉鬼?師尊,玗琪也聽說了,那裏的鬼怪非同一般,師尊現在身體不适,還是不要過去的好啊,玗琪也是為了師尊着想。”
東方一聽,難道說旁邊鎮子裏躲藏的鬼怪是個厲害的?而且珣玗琪早就有所耳聞了?
子車無奇卻語氣淡淡的,說:“除惡一事我自會完成,你若真有什麽想說的,就說說三十六天門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珣玗琪被他一說,有些委屈,眼睛裏都濕潤了,但是沒有說話。
子車無奇禦劍而起,立刻往郊外去了。
那珣玗琪見子車無奇走了,似乎很是不甘心,竟然也禦劍追着走了。
不過十來裏地,很快就到了。
他們還沒進鎮子,就感覺到一股很濃重的怨氣,壓抑的衆人幾乎喘過氣兒來。
鎮子上的人口已經沒有之前三分之一了,能走的都已經搬走了,剩下的人幾乎不敢出門,就怕被鬼怪抓了去。
子車無奇他們到了地方,進了鎮子,走了一路都沒發現什麽人,實在荒涼的很。
鎮子上的客棧早就關門了,裏面都沒有人,他們只好去找一戶人家打聽事情。
衆人正尋尋覓覓,想看看去哪戶人家打聽比較好,就在這時候,突然就聽到有人大叫大嚷的聲音。
就聽一個洪亮的聲音喊道:“開門,開門,裝什麽死,爺爺來收糧食了,你們這個月的糧食交了沒有?”
東方尋聲望去,就瞧見一個高壯的漢子在拍一戶人家的門。
那木門本來就結實,被拍的忽悠忽悠的,幾乎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壯漢一邊拍一邊罵罵咧咧的,裏面的人似乎不敢開門,他罵罵咧咧的就難聽起來。
東方瞧了一眼,忍不住挑了挑眉,這壯漢竟然是見過的,就是昨日在郊外,被夷玉路見不平給揍了的那個土匪。
壯漢還在拍門,說:“再不開門,我就踹門進去了啊!”
他說着,卻覺得手腕一痛一麻,就拍不下去了,嗓子裏還哀嚎了一聲,差點就跪在地上。
東方已經走過去,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臂,那壯漢雖然高壯的厲害,但是根本打不過東方,而且相差甚遠。
壯漢轉頭一瞧,頓時吓得魂兒也沒了,他第一眼看到了子車無奇,再一眼就看到了夷玉,頓時覺得昨天被打腫打青的地方更是疼了,疼得鑽進骨頭裏去。
東方說:“真是巧。”
壯漢頓時慫了,就差跪下叫爺爺了,說:“這位英雄,這位好漢,輕一點輕一點啊……”
東方說:“你這是做什麽呢?”
壯漢打了個哈哈,說:“求爺爺放了我,我什麽也沒做啊。”
東方笑了笑,說:“放了你可以,不過我有點事情要向你打聽打聽。”
壯漢趕忙低頭哈腰的說:“爺爺您說,我知道的全都告訴您,不敢有一點隐瞞。”
東方一甩手就松開了那壯漢,這時候子車無奇就從袖子裏抽出一方帕子來,把自己的手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
東方瞧着自己擦手,眼皮直跳,忍不住心裏說:“擦得夠幹淨了。”
子車無奇就嫌棄的說:“他的手指甲裏都是泥。”
東方幹脆不理他了,就變成了一邊擦手一邊說:“我問你,這鎮子上鬧鬼,你知不知道?”
壯漢一聽,吓得臉都青了,說:“知道啊知道啊!不瞞爺爺您說啊,真的鬧鬼啊。就前些天開始的事情!”
說起鬧鬼,壯漢似乎有好多話說。
壯漢是鎮子旁邊山頭上的土匪,別的不會,喜歡仗勢欺人。鬧鬼的事情還要從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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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