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四曰死苦4 (1)

夷玉一聽, 立刻好奇的問道:“什麽手呀?”

東方白了夷玉一眼,說:“你閉嘴, 別打斷他的話。”

夷玉頗為不服氣, 是那土匪故意吊人胃口, 說的極慢, 自己只是催促一下而已。

土匪繼續說:“就是一只斷手, 就從手腕處斷掉的。當時天黑的不得了, 四下裏一個人也沒有了。我乍一瞧見那斷手, 你們猜怎麽着?竟然沒覺得害怕。”

這也是奇怪了,按理說那麽陰森森的,突然看到一只斷手, 應該怕的哆嗦才對。但是土匪回想起來才覺得奇怪, 才覺得不對勁兒。

當時那只斷手被他從土裏刨出來, 也不知道是誰的, 但是那只手實在太好看了。

五指修長, 白皙,而且骨節分明。看起來是個男人的手, 但是真真的漂亮, 除了手上有一些無傷大雅的繭子之外,簡直無可挑剔。

土匪就說:“我回想起來就覺得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那斷手一點腐爛的樣子也沒有, 就跟活人的手一樣, 但是斷口處卻一點血也沒有有, 早就凝固了, 看起來又像是切斷很久的。而且啊,我把斷手從土裏頭挖出來,那只手上卻一點也沒有被泥土給污染,還白生生的。”

土匪說的神乎其神的,不知道本來就這麽神乎其神,還是有他故意誇大的成分在裏面。

土匪繼續說:“我覺得我當時肯定是魔怔了,竟然彎腰就要把那只斷手給撿起來呢!”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土匪眼瞧着那只斷手的食指動了一下!

“嗬!”土匪用力抽了口氣,講的繪聲繪色的,都要把他們給吓着了。

土匪說:“我吓得當時一個激靈,已經顧不得那斷手好看了。用我的大刀刷刷刷三兩下,就把那只斷手又埋回去了。然後趕緊就撒丫子跑了。”

土匪那時候才覺得害怕,直接一口氣就跑回了山上的寨子裏。後來倒頭就睡,第二天把這事情忘了個三四分,又覺得恐怕是自己看錯了,并沒有當做一會兒事兒。

“但是!”土匪瞪大眼睛,繼續說:“後面又有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這事情過去,第二天的晚上,土匪就聽山寨裏的兄弟們說,他們路過山下樹林的時候,聽到了“沙沙”聲,以為是什麽動物,想要打來當夜宵吃,但是并沒有發現任何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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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是又一天晚上,有鎮子上的居民從這裏路過,也聽到了“沙沙”聲。聲音就在自己旁邊,非常的近。

那人就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有個人躲在一顆大樹後面,只露出了一只白生生的手來,扶在大樹上。

大黑天的,那只白生生的手顯得特別好看。那路人還以為是個姑娘家躲在樹後面,畢竟那棵樹并不算太粗,如果是個漢子的話,肯定要露出來一截,不可能全都擋得住。

那路人瞧見那白生生的手,頓時色心大起,心想着三更半夜的,有姑娘家在這裏肯定也不是什麽正經的姑娘,說不定是偷偷跑出來私會情郎的。

這麽一想,那路人就上前去了,想要調戲一把那姑娘。他往大樹那邊快速的走了幾步,然後轉過了那棵大樹,滿臉笑盈盈的,準備調戲姑娘,卻不想樹後面一個人也沒有,空蕩蕩的。

當時路人吓得臉都白了,這才看到,原來那白生生的手到手腕就斷掉了,那只手卻像是活了一樣,摳在大樹幹上。

路人離那只手很近很近,他就瞧見那只手突然動了動,這可把路人吓得魂不附體,一邊喊一邊叫就跑了。

如此一來,鎮子裏鬧鬼的事情就傳開了。土匪也才知道,自己那天是真的見鬼了,而不是做夢或者喝多了。

那路人回了家之後,跟鎮子裏的人講述自己的故事,旁人聽了都非常的害怕。不只如此,有幾個人說,他們路過林子的時候,雖然不是黑天,但是林子樹葉多,也黑乎乎的,都聽到了“沙沙”的聲音。

東方皺了皺眉,土匪以為他不信,說:“你可別不信!這是真的,林子就在那邊,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東方仍然皺着眉,說:“就是發現了一只手?只是如此?那鎮子上的百姓也不用搬走了大半罷?”

土匪說:“怎麽可能就是如此,後來死了好些個人呢!太恐怖了!”

土匪說的直打顫,看起來是被吓得。

因為林子鬧鬼的事情,大家晚上都不敢去了,不過還是有人敢去的,就是鎮子裏住着的一個道士。

他平日裏就在集市上擺一擺攤子,給人算卦看相,鎮子上的人都不太相信他,畢竟那道士喜歡喝酒,又好色,每天都醉醺醺的,說出來的話誰會相信?

那道士平時被人嘲笑,突然聽到了這事情,就揚言要去林子裏抓住那只斷手給大家瞧瞧。

土匪說:“就是那臭道士啊,把那鬼給惹急了!”

道士揚言晚上就去,結果天還沒全黑的時候,有人就瞧見道士進了林子。他什麽時候出來的并不知道,但是那天之後,突然就死人了。

土匪說:“絕對是那道士惹急了惡鬼,所以那惡鬼開始殺人了!”

道士的确回來了,好端端的回來。但是後來怪事兒就發生了,在道士回來的第二天晚上,突然鎮子上死了一個人。

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客棧裏的夥計,據說長得特別高壯,手腳也麻利,雖然并非鎮子上的居民,但是到這裏幹活已經好些年了。掌櫃的女兒喜歡那小夥子,掌櫃的本來決定把女兒嫁給他,然後将客棧留給女兒和女婿的。

結果誰想到,就在要談婚論嫁的時候,那小夥子突然就死了。

東方說:“怎麽死的,別磨磨蹭蹭。”

土匪立馬說:“他的屍體我沒瞧見啊,不過聽說死相可怕。”

怎麽個可怕法子?土匪剛開始還真有些不信。畢竟他覺得自己也是有見識,開過眼兒的人了,以前還上過戰場打過仗,看過不少屍體了,沒什麽可怕的。

但是真不然。

那小夥子是一大早,被客棧的廚子發現的,就死在了客棧的後院裏,那裏養了一些雞鴨之類的家禽。廚子想要去抓只雞來做菜,結果天還沒亮,卻發現了一具屍體。

那廚子當時說,自己老遠就看到個什麽東西倒在地上,都根本沒有想到是個死人,畢竟那東西太瘦了。

小夥子的屍體好似一具白骨一樣,皮肉幹癟極了,一點水分也沒有,緊緊的貼着身上的骨頭。就好像給骨頭包了一層油紙一樣,只剩下兩只眼睛最為正常,驚恐的瞪着,當啷在眼眶的外面。因為臉上的肉都萎縮了,所以那兩只眼睛顯得格外的大,實在特別吓人。

土匪又說:“這是第一個被惡鬼害死的人,遠不止呢,後來鎮子上又死了好些個人,第一天死了一個客棧夥計,第二天就死了兩個人,這第三天就死了四個啊!”

鎮子上接二連三的有人被殺死,而且全都變成了皮包骨頭的模樣,死相着實讓人害怕。本來鎮子上的居民就不多,而且都沒見過什麽世面,全都吓壞了,覺得再這麽下去,肯定會被殺害,所以能跑的就都跑了。

東方又皺了眉頭,說:“這些人死了,和那只斷手有什麽關系?”

“怎麽能沒有關系呢,我還沒說完呢,您別着急啊。”土匪說。

夷玉一聽,立刻就說:“就是的,你別打斷他的話。”

東方差點翻了個白眼,不過忍下來了,繼續聽那土匪講更多的細節。

土匪說那些被害死的人,屍體不只是皮包骨頭一點特征,還有另外一個特征,就是脖子上都有一個五指印。

青紫色的印子,看起來像是被一只手給掐死的,留下了烙印。那烙印顯得五指細長,十分好看。

土匪說:“我就見過一具屍體,但是也瞧見了屍體脖子上的那紫色五指印,嗬!看一眼我就知道肯定是那只斷手害的人啊,像極了像極了。”

因為之前有了斷手的事情,後來突然死了好多人,每個人脖子上都有五指印掐痕,大家自然就開始聯想了,覺得這事情絕對是斷手作祟。

鎮子上的人說,肯定是因為道士去除妖,但是根本是個半吊子,反而惹急了那斷手,所以惡鬼現在來作祟了,要把鎮子上的村民全都殺光。

鎮子上人心惶惶,能搬走的連夜就搬走了。但是也有些不能搬走的,家裏太窮,根本去不了別處,離開了房子都沒地方住。

不能搬走的都很害怕,晚上不敢出門,大門緊閉,白天若是陽光不好,也都不敢出門。

山上的土匪雖然害怕,但是不敢說出來,怕丢人現眼。他們平時靠打家劫舍,雖然不會真的害人性命,多半就是威脅威脅吓唬吓唬,但是也做了不少壞事兒。

鎮子上的村民搬走了不少,他們沒地方打家劫舍了,所以迫不得已都跑到隔壁鎮子去搶東西,昨天就被夷玉給教訓了。

土匪說:“不知道那惡鬼什麽時候才肯離開這裏,我們的日子都開始不好過了。”

東方仔細一思忖,說:“那些村民的屍體在哪裏?我要瞧瞧。”

土匪說:“都埋了罷。”

東方說:“埋在哪裏了,帶我去。”

土匪一聽,都傻了,說:“你……你不會是想挖墳罷?”

其實東方是這麽想的,因為土匪形容的不夠仔細,但是大體聽來,應該是元陽被吸幹,才會變成皮包骨頭,那麽很有可能是鬼怪做的。但是東方想要仔細的瞧瞧屍體,那樣子才好有結論。

土匪說:“嗨,這位爺爺您不知道啊。這小地方沒有什麽墳地,大家也窮的叮當響,所以死了人,都是卷着席子,随便往土裏一埋就算了,沒有固定的地方。我又不是那些人的親戚,怎麽可能知道他們被埋在了哪裏呢?”

土匪說的的确是在理,況且那些人的死相很可怕,所以被視為是不祥的,有的人幹脆就一把火把屍體給燒了,免得再出什麽變故,就更沒有屍體可以給東方瞧了。

建木說:“如果是埋在土裏,或許我可以幫忙找到那些村民的屍體。”

草木皆有根,土地裏的東西,建木的确可以幫忙找。不過山頭有不少,這要是找起來,恐怕需要的時間不少。

土匪瞧他們都是一臉糾結,就說:“各位爺爺,你們要是不看那些村民的屍體,我倒是能帶你們去看。”

東方奇怪的看他,說:“不看村民的屍體,我們看什麽屍體?”

土匪說:“就是前兩日啊,我們寨子裏也死人了啊,屍體被發現的時候,也是皮包骨頭的模樣,可怕極了。”

東方一聽,差點給氣着,說:“怎麽不早說,帶我去瞧瞧屍體。”

山寨裏也死了人,死相和鎮子裏村民是一樣的。不過他們可不是什麽村民,都是土匪。死了之後就埋在了寨子後面的土地裏,倒是沒有給燒了。

土匪不敢惹他們,就帶着他們上山去了。

東方跟在後面,說:“正好,帶着我們去看看你挖出那只手的地方。”

土匪連忙點頭,說:“就在前面,前面就是,不遠的。”

鎮子本來就不大,走一會兒就到了土匪所說的林子了。其實是個小林子,不能和建木之前居住的林子相比對。

土匪帶着他們進了林子,然後左看看又看看,就指着前面,說:“對對,就在前面了,你們看。”

夷玉第一個跑過去,順着土匪的指點一瞧,果然地上有個坑,就在樹根兒底下。

好在村子裏這些天都不曾下過雨,所以這個坑一直保留着,沒有被沖刷或者破壞過。

衆人走近一瞧,果然有個不大不小的坑,并不是很深,看起來埋的似乎有些匆忙,也就只有一紮多那麽深。

夷玉蹲在小土坑前面,說:“哎,好強的怨氣啊。”

東方也走過去瞧,撥開了堵在最前面的夷玉,說:“給我瞧瞧。”

他說着突然腦子裏“嗡”的一下子,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怨氣怒氣,壓抑的喘不出氣來,眼前一下子什麽也看不見了,全都是白光,身體晃動了一下,差點跌倒。

旁邊唐風居趕忙去扶住東方,說:“握奇公子?這是怎麽了?”

東方也有一時發懵,完全不知道是怎麽了?難道是因為子車無奇的身體太弱了,所以突然有點支撐不住?

但是東方又覺得不是這麽回事兒,他連忙擠到最前面,蹲下去看地上的小土坑。離得更近了,東方感覺那怨氣鋪天蓋地的,直接就鑽進了他的心髒裏去,與他的心跳慢慢的融合在一起,竟然異常的同步。

東方的身體忍不住抖了兩下,雙手也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起來,感覺怨氣在膨脹,怒氣從四肢百骸冒出來,幾乎要壓抑不住了。

就在這個瞬間,東方的右手抓住了左手,牢牢抓住,兩只手的顫抖終于停住了。

子車無奇感受到了他的波動,連忙說:“我去那邊看看,你們檢查一下這裏。”

衆人不知道子車無奇要去哪裏,不過瞧他臉色不太對勁兒,都是有些擔心。

子車無奇趕忙走開了,很快的,樹木擋住了視線,他轉到了一棵大樹後面,忍不住靠着樹幹喘息了兩口。

然後子車無奇才開口,說:“你……沒事兒罷?”

離得那土坑遠了之後,東方這才覺得好一些了,緩緩的搖了搖頭,說:“我沒事,對不住,剛才好像是我被影響了……”

其實并非子車無奇的身體不好突然倒下,子車無奇吃過王不留行給他的草藥之後,感覺身體比之前強健了太多,問題并不是出自子車無奇的。

東方忍不住伸手扶額,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說:“我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感覺特別……奇怪。你說……那只斷手,會不會是……我的?”

子車無奇沒有說話,他不敢肯定。不過東方被人分屍了,他目前只找到了一截,這個可能性是有的。

東方走過去的一剎那,就感覺到土坑裏殘存的怨氣,怨氣那麽強烈,和他又如此的同步,讓東方莫名的就覺得,恐怕那只斷手真是自己的。

但是如此一來……

東方忍不住頭疼。

他本來是想要大限之後,出陰神轉世,然後繼續修煉的。但是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他出陰神并沒有到安排好的轉世肉身之中,反而被禁锢在一本龍甲神章之內。

而最可恨的是,他原本的肉身被人給分屍了。雖然當時他已經出陰神,但是那原本的肉身仍然是不可小觑的,畢竟東方一輩子修行可不低,肉骨可以固陽氣,可比普通人的肉身要用處大的多了。

有人分屍了他的肉身,而東方出陰神沒能與新的轉世融合,新的轉世和東方的聯系根本沒有建成,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脫離于原肉身的聯系。以至于他固陽氣的肉身被毀了,導致東方出陰神卻沒有絲毫修為,而且就算重練修為也比普通人要難得多。

肉骨被分,陽氣無法固住這還是後話。最要命的是,因為被分屍,肉身積攢了大量的陰氣和怨氣。

東方剛才感覺到了那股陰氣和怨氣,頓時感覺十分可怕。

若那只斷手是自己的,有這麽大的陰氣和怨氣也能說的通。

東方皺眉說:“難道說……那些人真的是……我殺的?”

因為怨氣太足,無處宣洩,壓抑的太久了,自然就會随便找個出氣筒。惡鬼害人其實也是這個道理,就是想要宣洩怨氣,根本沒有确定的目标。

斷手的怨氣這麽足,跑去害人的可能性真的非常大。東方想到這裏,就覺得有點疲憊了。

子車無奇說:“看來這件事情,我們必須要查清楚才行。你也不要妄下定論。”

東方點了點頭,但是心情仍然不好。

他雖然被人叫了一輩子的大魔頭,不過東方自認為,上輩子根本沒有做過壞事兒,他沒有錯殺一個好人,他是問心無愧的。

但是如今,如果那些村民都是自己的斷手殺的,也和自己殺的沒什麽區別了,讓他哪裏能安心?

東方幹抹了一下自己的臉,說:“我沒事兒了,不會被怨氣影響的,我們過去罷。”

子車無奇點了點頭。

大家圍在土坑邊上,夷玉小聲說:“握奇公子怎麽了?不會是那個小娃娃給握奇公子吃了毒藥罷!”

“回來了。”唐風居說。

夷玉趕緊閉嘴,回頭一瞧,子車無奇果然走回來了。

子車無奇臉色已經變得正常了,他走回來,步伐一點也不亂。走到跟前之前,右手手指動了一下,暗中給自己加了一層保護,免得體內的東方會被陰氣和怨氣牽引。

東方哪能沒感覺到子車無奇的小動作,畢竟他們可是用着一具身體的。東方假裝咳嗽了兩聲,趕緊掩住嘴巴,趁機小聲說:“我沒事,你這破身體,能不用就別用。”

子車無奇嘴角牽了牽,說:“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東方說:“我關心的是你的身體!”

子車無奇更是笑了,說:“我的身體?”

被子車無奇這麽一反問,東方差點就炸毛了,感覺自己說的話着實奇怪又暧昧,想要辯解,但是感覺越抹越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東方幹脆不理子車無奇了,快步走回去,蹲在土坑裏查看。

土坑裏什麽也沒有,斷手已經沒了,只剩下很濃重的怨氣。不過有子車無奇的保護措施,東方并沒有被怨氣左右,只是感覺還有些不舒服,有些壓抑。

子車無奇伸手捏了一些沙子,捏在指尖輕輕的搓着,說:“奇怪。”

“哪裏奇怪?”夷玉問。

東方聽子車無奇說奇怪,也很想要發問。

子車無奇說:“若說是斷手作怪,可是時間不對。”

斷手的怨氣的确很強,若說斷手會作怪殺人,那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土匪說他第一次見到斷手之後,隔了幾天也都相安無事,斷手并沒有害人。而且那時候也有路人經過,若是斷手想要害人,為何不先殺了那路人?

反而是隔了兩天之後,鎮子上的客棧裏死了一個小夥子,然後才開始大量的死人。

一直坐在建木懷裏不說話的小扶搖突然就開口了,說:“你的意思是,那道士很可疑了?”

夷玉摸不着頭腦,說:“怎麽可疑?”

的确可疑。本來相安無事,但是道士來了林子裏捉鬼之後,第二天就開始死人了。村民也都說,是道士惹怒了惡鬼,所以惡鬼才跑出來害人。

夷玉就說:“那還等什麽啊,我們去找那個道士。他還在不在鎮子裏?莫不是已經跑了?”

夷玉問那土匪,土匪也說不好,說:“最近都沒瞧見那窮道士,我也不知道。”

子車無奇說:“不忙,我們還是去寨子裏先看一看屍體,之後再去找道士。”

他們都已經到寨子下面了,自然要上去瞧屍體。萬一是有人打着惡鬼作祟的旗號在害人,那豈不是白忙活?所以看屍體很重要,這可以讓他們分辨出來,到底是不是鬼怪害人。

大家一聽都同意,東方也覺得應該是這樣,于是就跟着土匪繼續上山去了。

山寨在半山腰的位置,以前人挺多的,但是後來山寨裏也死了人,所以也有好些個人跑了,最近就剩下那土匪和幾個人了,一進山寨特別的空曠,他們倒是沒瞧見其他人。

土匪說:“在後面,我們把那兄弟埋了,就在後面的地裏。”

東方說:“他是怎麽死的?你知道嗎?”

土匪說:“具體不清楚,是我發現的屍體,就在山路上。”

那一日土匪下山準備去碰碰運氣,沒想到就在山路上看到了一具屍體,一具皮包骨頭的屍體,屍體身上穿的衣服他認得,是他兄弟。

土匪這可吓壞了,趕忙叫人來把屍體給擡走了。他也沒有瞧見那人是怎麽死的,看到的時候已經成一具皮包骨了。

土匪一邊說一邊引着他們過去,出了寨子,後面有個大土包,遠遠的就能看到有個地方插了個木牌子,肯定是那死掉的人的墳了。

土匪說:“就這裏了,我們把他埋了。”

東方說:“你,把它挖開。”

土匪眼睛一瞪,吓了一跳,說:“我挖?”

東方很正直的說:“自然是你挖。”

土匪有點怕東方,還想猶豫一下,不過東方一瞪眼,他就吓得直縮脖,只能去找了個鏟子來,準備把土包給挖開。

他們也沒有棺材,只是把那兄弟裹着席子埋在了這裏,插了個木牌子做墓碑,連字也不會寫,所以木頭上什麽字也沒有。

土匪挖了一會兒,他們就看到了破席子,埋得不是很深。

夷玉一瞧,就在旁邊指指點點的說:“我說你們呀,都覺得屍體很奇怪了,怎麽還敢埋得這麽淺呢,不怕他變成活死人,直接就從土裏鑽出來了嗎?那還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呢。”

土匪吓得一哆嗦,鏟子差點扔了,說:“哎呦,小爺爺,您就別吓我了。”

“呀!他動了!”夷玉突然大叫起來。

席子都挖出來了,那土匪聽夷玉說動了,可是吓壞了,鏟子一扔,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結果“嘎巴”一聲,把腳給扭了,簡直寸的不行。

夷玉噗嗤一聲笑出來,說:“我騙你的,瞧你這慫樣!”

夷玉一個人咯咯的笑着,笑了半天,發現只有他一個人笑,忍不住看了大家一眼,說:“不好玩嗎?”

那土匪腳扭了站不起來,東方就抱着雙臂,很不屑的睥睨着夷玉,說:“他把墳挖開了,屍體還沒搬出來,但是現在腳扭了,還是你給害的。那正好了,你把屍體搬出來罷。”

土匪一聽,他正不想搬屍體,趕忙坐在地上“哎呦呦”的裝疼。

夷玉一聽不幹了,說:“我不想碰屍體,臭的。”

東方挑了挑眉,說:“那王不留行說你什麽來着?”

夷玉氣的瞪眼睛,按理來說,其實夷玉也是具屍體,估摸着那王不留行是看出來了,所以才總是說他又臭又醜。

夷玉跳着腳的生氣,不過沒有辦法,最後還是唐風居幫忙跟他一起把屍體搬出來的。

屍體裹着席子,看不清什麽模樣,搬出來就放在旁邊。

夷玉一上手,就說:“這屍體也太輕了罷?”

唐風居也說:“的确很輕。”

“嘩啦”一聲,唐風居就把席子給掀開了,然後就聽夷玉“呀”的大叫了一聲,快速的縮進了唐風居的懷裏,把臉埋在人家胸口,哆嗦個不停,說:“好可怕呀,我怕,吓死人了,你摟緊點,抱緊我。”

東方:“……”

唐風居尴尬的推了推他,夷玉死抱着他不松手,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很不老實。

東方都覺得沒眼看下去了,夷玉分明是故意吃唐風居的豆腐。

小扶搖坐在建木的懷裏,伸手戳了戳夷玉的腦袋頂,說:“叔叔,你先把屍體反過來好嗎?我們想看看屍體的正面。”

“誰是叔叔?”夷玉頓時不幹了,小扶搖叫唐風居都是哥哥,叫自己叔叔?真是不給面子。

夷玉從唐風居懷裏跳出來,才發現那席子掀開之後,屍體是趴在地上的,又因為穿着衣服,還有頭發,所以幾乎看不出來什麽,跟可怕沾不到邊。

夷玉也不尴尬,反正他就是要吃唐風居的豆腐,已經吃了個夠本,幹脆就去把屍體給反過來了。

這一番過來,小扶搖首先“嗬”的抽了口氣,看起來是吓着了,不想再瞧,趴在建木肩膀上。

建木拍了拍小扶搖,說:“小主人不怕。”

夷玉則是蹲在屍體旁邊,一點也不怕了,說:“啧啧,好慘呢。”

那屍體和土匪形容的差不多,穿着衣服,但是所有皮肉都萎縮了,像一層油紙一樣包在骨頭上,就顯得衣服格外的寬大。

他唯一沒有萎縮的就是眼珠子,當啷在眼眶外面,凸出來,特別的吓人。

唐風居說:“他的元陽果然都被抽幹淨了。”

東方說:“何止,這個人的血恐怕也被吸幹淨了。”

他一說,夷玉就“咦”了一聲,說:“對啊,真的是呢,好奇怪。”

這的确很是奇怪,若說是鬼怪殺人,那麽就只是會吸食元陽,畢竟鬼怪要人血做什麽?根本沒有用處。這具屍體和普通被吸食幹淨元陽的還有所不同,他的血的确被抽幹了。這讓東方一瞬間覺得,恐怕并不是鬼怪作祟這麽簡單了。

“他懷裏,是不是有東西?”子車無奇說。

東方用手撥了撥屍體的衣服,他懷裏果然是有東西的,從懷裏掏出一個藍色布包來。

因為這人死的蹊跷,土匪們把他搬上來直接埋了,誰敢去翻他懷裏的東西。而且他都變成幹屍了,懷裏的空間就變得更加大,竟然揣着這麽一個大布包。

東方将布包放在地上,打開來一看,好家夥,裏面有銀票有金子,數量還真是不少的。

夷玉立刻說:“喔噻,好多錢啊。這個土匪是不是剛打劫過什麽富商啊?這麽多呢。”

東方拿起來瞧了瞧,銀票和金子都是真的,布包裏除此之外,似乎并沒有什麽東西了。

東方将銀票拿起來,結果就發現下面,還真有東西壓着,他順手也拿了起來,然後一抖。

是一塊手帕,方方正正的,藍色的,和布包的顏色幾乎一樣,幾乎就沒有發現了。

東方瞧着那藍色的手帕,皺眉說:“這手帕怎麽有些眼熟?”

“你見過呀?”夷玉問。

東方搖了搖頭,說:“不記得了。”

是一塊看起來很普通的藍色手帕,若說以前見過,絕對是又可能性的。

東方将手帕翻來翻去的看了兩遍,沒什麽新鮮的。他拿起來又聞了聞,就聞到一股淡雅的香氣,還挺好聞的。

夷玉嫌棄的說:“你在聞什麽呀,臭不臭。”

“是香的。”東方說。

夷玉不信,屍體上的東西還是香的?簡直騙鬼一樣。

手帕上的确有香氣,而且聞起來不簡單,應該是精心調配的,非常有特點。這手帕和銀子絕對不是土匪自己的,肯定是他打家劫舍時候拿到的。

不過鎮子裏的人都不是很富裕,哪裏見過這麽多銀子金子的,恐怕是有路過的富商,被土匪盯上了。

東方拿着那手帕仔細思忖,夷玉就說:“屍體我們看過了,那我們趕緊去找那道士罷。”

土匪的腳崴了,走不了路,他不能跟着再下山,幹脆給他們指了路,告訴他們道士住在那裏。

道士就住在鎮子裏,在南面,很好辨認的一間小房子,因為門口還插着他算命的幌子,一眼就能瞧出來。

東方幹脆沒有難為那土匪,他們就自己走了,往鎮子裏又去,這樣還能快一點。

那道士的屋子果然很好辨認,外面插着幌子,破破爛爛的,是一間茅草的屋子。

這會兒房門緊閉,畢竟是大晚上的,裏面也沒有燈光,估摸着已經睡了。

東方上去敲門,裏面傳來“咕咚”一聲,好像是什麽從床上掉下來了,不過很快就沒聲音了。

雖然如此,東方卻聽到裏面呼吸聲加快了,說:“開門,我們是來打聽事情的,不是鬼。”

他這麽一說,裏面的人似乎松了口氣,然後有腳步聲過來,斷斷續續的。

東方眼神兒好,從門縫裏瞧見有個人趴在門板上往外瞧。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中年人來開了門,謹慎的問:“幾位是打聽什麽事兒的?”

東方将門推開,說:“我們是特意來向你打聽關于斷手的事情。”

那道士吓了一跳,低聲喊了一句“娘啊”,然後趕緊把門關上。

東方手一伸,立刻擋住了那要關上的門,順勢一抓,就抓住了道士的衣襟。

道士大叫一聲,就給東方提了起來,踢騰着腳喊道:“救命啊,殺人了!饒命啊。”

東方說:“我聽說你們這鬧鬼,晚上沒人敢出門,恐怕你喊啞了嗓子也沒人理你罷?”

道士立刻求饒說:“放過我罷!我就是個老實人,什麽也不知道,你們來找我做什麽啊?”

東方說:“來找你,自然是因為你知道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我什麽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道士說。

東方說:“我就問你,你那日進林子捉鬼,都發生了什麽事情。若是你不肯老老實實的對我說,我就讓你下去對閻王說。”

道士瞧他明明長得斯文又有風度,但是說起話來做起事兒來,竟然比土匪還要可怕,吓得是渾身篩糠。他本來就沒見過什麽世面,哪裏禁得住東方吓唬,趕忙說道:“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說還不行嗎?我真的是老實人,不關我的事兒啊,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們。”

那道士被放下來,趕忙後退好幾步,請他們進了屋裏來。

夷玉立刻笑道:“嘻嘻,沒想到握奇公子還有兩下子嘛。”

唐風居看的有點發懵,畢竟握奇公子是出了名的風度翩翩,沒想到也有這麽……

這麽……

唐風居都不知道怎麽形容了。

東方是我行我素渾然不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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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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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