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四曰死苦9 (1)

東方一聽, 愣是沒明白怎麽回事兒。不過很快的,他就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那聲音的确不是珣玗琪發出來的。王不留行在給珣玗琪治病,珣玗琪早就疼的昏死過去不知道多少次了, 疼痛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 這會兒他根本連叫的力氣也沒有。

而珣玗琪和夷玉本來就是兄弟,不僅僅是長得一摸一樣, 其實連聲音也是差不多的。因為那聲音拔的實在是很高,而且叫的太凄慘了,所以東方一時間都沒辦法分辨出來。

東方仔細一聽, 可不是夷玉的聲音, 他越聽越覺的臉紅,真想撬開夷玉的腦袋瞧瞧,他裏面是不是稻草。

“嗚嗚嗚!痛死了!”

“你一點都不溫柔, 我的屁股好疼……”

“嗯……突然有點舒服……”

東方尴尬的已經不行了, 感覺就算自己沒有去瞧發生了什麽情況, 就尴尬的不得了。

子車無奇倒是淡定, 閉上眼睛說:“我就說沒什麽事。”

夷玉在旁邊仍然豪叫,剛開始哭疼, 後來是嚷嚷着舒服,東方都替他羞恥了, 羞恥的無地自容,再也找不出一個比夷玉更誠實的人了。

東方忍無可忍, 他可不像是子車無奇那麽淡定, 忍了半天, 終于擡起一腳就踹在了牆上,喊道:“閉嘴,十八裏地外都聽到你們幹什麽了。”

東方很後悔跟夷玉住的這麽近,早知道就不住在夷玉的隔壁了。

東方心裏還默默的吐槽着唐風居,好歹也是東石唐家的三公子啊,怎麽意志力這麽不堅定,兩三下就被夷玉給成功勾引了?

雖然夷玉的确是挺好看的,但是……東方真實受不了他那豪爽的性格。

隔壁沉默了一會兒,整個客棧似乎都安靜了下來,一點聲音也沒有,靜悄悄的。

東方才要松口氣,就聽到隔壁夷玉已經說道:“別理他,我們繼續!嘻嘻,你剛才弄的我好舒服呀,再用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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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氣的都已經翻身坐起來了,忍不住說:“怎麽有他這麽厚臉皮的?”

子車無奇笑了,說:“你要是受不了,不如我們出去走走?”

東方說:“我還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兒呢,你的身體都快趕上馬蜂窩了。”

子車無奇挑了挑眉,笑着說:“你關心我……的身體?”

子車無奇好像長記性了,但是東方覺得,還不如不長記性,這話說出來太奇怪了。

東方翻了個白眼,說:“那出去走走罷。”

子車無奇下了床,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東方很無奈的看着他整理衣服,耳朵裏還有隔壁斷斷續續的奇怪聲音,雖然聲音小了不少……

東方說:“你是要整理一個時辰嗎?一個時辰之後,就不用出去了,我就不信隔壁還結束不了!”

子車無奇笑了,說:“或許?”

東方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感覺子車無奇總是說些冷笑話,而且冷的很不一般。

子車無奇快速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讓紫色的衣服一絲不茍,反正握奇公子覺得挺快了,但是東方等的都要睡着了。

在他們出門去的時候,夷玉還孜孜不倦的在叫呢,着實讓東方佩服不已。

出了客棧,那魔音繞耳總算消失了,東方松了口氣,說:“又要天黑了。”

子車無奇點了點頭,說:“不知道江小姐盤問的如何了。”

東方說:“你怎麽一開口就提江小姐?”

子車無奇笑了,說:“你想讓我說些什麽?”

東方被他問的一愣,尤其是聽了子車無奇的語氣,忽然覺得特別的……寵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東方突然想起來,其實小時候,握奇師叔對自己還是很好的,除了喜歡打他的屁股之外……

只是後來……也算是造化弄人了。東方想要報仇,不過子車無奇多番阻攔,兩個人關系也就惡化了。

如今東方的大仇也報了,仇人都死了,已經灰飛煙滅,魂魄都被打散,再也不能輪回轉世,連八寒地獄都下不去,也算是報的徹底。

其實東方的執念也消除了不少,對子車無奇并不是恨,反而是耿耿于懷,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兒。

東方在出神兒,不過子車無奇可沒有出神兒,他已經往前走去。

小鎮子上還是熱鬧的,比隔壁的鎮子繁榮的多。雖然馬上要天黑,不過集市還有,叫賣的人不少。

東方尋着聲音走過去,就看到竟然有人在賣冰糖葫蘆,一顆顆山楂果子亮晶晶的,很是可愛。

東方就聽到子車無奇說了一句:“要吃嗎?”

東方這才回了神兒,然後擡頭看去,就已經看到了冰糖葫蘆的小攤子,上面插着很多很多糖葫蘆。

這紅豔豔亮晶晶的,看的東方差點流口水,似乎已經想起了糖葫蘆的酸甜味道。

子車無奇笑了,雖然沒有聽到東方的回答,卻已經跟小攤販這裏買了一根冰糖葫蘆,舉在手裏頭。

握奇公子這麽一位翩翩公子,手裏頭舉着一根糖葫蘆,看起來有些個詭異,但是又沒覺得不協調,竟然還有些怪異的萌感。

子車無奇買了糖葫蘆就繼續往前走了,一邊走一邊舉着冰糖葫蘆在眼前比劃,說:“我記得你小時候最貪嘴,就喜歡這種吃食。”

東方被來饞的要流口水了,但是聽子車無奇一說,頓時就惱了,說:“誰貪嘴了,胡說八道。”

他雖然這麽說,不過還是舉着糖葫蘆,然後張大嘴就咬了一口。上面的冰糖很多,第一口咬到的就是頂端的冰糖。甜的厲害,不過東方還是很喜歡的。

子車無奇忍不住笑了,也沒說什麽。

東方将冰糖咬的咯吱咯吱的響,還沒咀嚼完就又将第一個山楂果子給咬着吃了。

東方吃的相當豪放,并不是小口小口的,每一口都會咬掉一整個山楂果子,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子車無奇說:“慢慢吃,沒人和你搶。”

東方鼓着腮幫子說:“要大口吃才香啊。”

子車無奇這風流的模樣,舉着個糖葫蘆已經很奇怪了,現在還腮幫子都撐圓了,好在沒有熟人在,不然非要吓得下巴脫臼不可。

東方吃的很快,簡直風卷殘餘,只剩下一個山楂果子的時候,他突然舔了舔下唇的唇角。

這動作一做出來,東方就懵了,因為舔唇這個動作不是他做的,而是子車無奇做的。

他正吃的起勁兒,突然感覺滑溜溜的舌頭就劃過了下唇,下唇突然麻嗖嗖的。

東方頓時就傻了,下意識的說:“你舔我嘴巴做什麽?”

他這話一說,旁邊正好有人路過,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打量了一眼他。

東方頓時很不好意思,不過默默的催眠自己,反正肉身是子車無奇的,丢人也是丢子車無奇的臉。

子車無奇則是淡淡的說:“我舔的是我自己的嘴。”

東方瞬間被噎着了,似乎……有些道理,但是真的很奇怪啊!

自己舔自己嘴唇,還能有那種又酥又麻的感覺,奇怪的讓東方瞬間身體一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相比于東方的不淡定,子車無奇真是一張面癱臉了,神色自然的就将最後一顆糖葫蘆給吃掉了,吃完了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東方:“……”

東方都要懷疑子車無奇是不是故意整自己了。不過礙于面子,他只能沉默了。別看握奇公子一副正義又面癱的模樣,其實狡詐又陰險!

子車無奇吃完了最後一個山楂果子,把竹簽處理掉了,東方這才說:“我們是不是快走出鎮子了?”

子車無奇點了點頭,說:“好像是。”

他們只是出來轉一轉的,所以也不打算走多遠,準備着就回去了。

東方說:“如果回去夷玉還在叫,那我可真要敬唐風居是條真漢子了。”

子車無奇笑了一聲,的确時間挺久的了。不過還真是說不定,唐風居雖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但是他的确有過人之處。

他們又轉頭往回走,這邊四周有些個荒涼,走半天都看不到一個人影。

不過突然之間,子車無奇就說:“前面有人在呼救。”

東方仔細一聽,還真是有人在喊救命,立刻就說:“過去看看!”

東方拔身而起,快速的就跑了過去。

他們往前跑,很快就看到前面一個人慌慌張張的在橫沖直撞,見到有人過來,拼命的往這邊跑來。

那人看起來三十來歲,穿着粗布衣服,應該是附近的一個村民,驚恐的喊道:“救命!有,有個蟒蛇精,要吃我啊!”

東方迎了上去,那人跑的太快,又慌不擇路,一個不穩當就摔倒在了地上,褲子都給磕破了,可想而知摔得有多厲害。

東方連忙将那個人給攙扶了起來,說:“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村名驚恐的拽着東方的袖子不撒手,說:“有有有蛇精啊!那麽大一條,他撲過來就要吃我!”

東方朝着村民跑來的路看了一眼,并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說:“你說的蛇精在哪裏?”

那村名原來是個樵夫,一般每天都要上山砍柴的,日落之前一定會回家去。不過今天稍微晚了一些,平日這個時候都已經到家吃飯了,如今還在回家的路上,剛走到山腳下。

他背着柴火,一路下山來,這山路走了無數遍,閉着眼睛都熟悉,根本沒什麽危險,偶爾會看到一些小動物,根本不曾遇見什麽野狼之類的。

樵夫走到山腳下的時候,聽到草叢中有聲音,還以為是野兔,想要順手抓一只回家烤了吃。

樵夫尋着聲音就過去了,但是誰想到,連一根兔毛都沒看到,反而看到了可怕的東西。

樵夫說:“一條好大的蛇啊,蛇身根成年人一樣粗,長度有那麽老長,就窩在草叢之中,我當時差點吓昏死過去……”

樵夫似乎覺得安全了,那蛇精沒有追上來,他就開始給東方講述自己刺激的經歷。

樵夫又說:“真的是一條蛇精,我起初看到的應該是他的尾巴,然後他一動!我竟然看到一張人臉!好家夥!太可怕了!”

一張人臉,是一張男人的臉,而且至少有七八十歲那麽老了,披散着一頭幹枯且全部雪白的頭發,擋住了半邊臉,露出來了的半邊臉布滿了皺紋,蒼老極了,非常吓人。

樵夫抽了口冷氣,感覺只是回憶,就害怕的不得了,又說:“我一瞧,差點吓尿了,撒腿就跑。那蛇立刻就來追我,伸手要抓我!”

樵夫當時只想自保,全憑下意識的反應,看到蛇精伸出一只蒼老滿是褶皺的手要抓他,立刻就拿起砍柴的柴刀來,猛的胡亂往那只皺皺巴巴的手上砍去。

說來也奇怪了,那蛇精雖然怕人,但是回想起來竟然不怎麽厲害,一下子就被樵夫砍中,鮮血就噴灑了出來。

樵夫聽到蛇精痛苦的大叫,蛇精被他激怒了,又要抓他,伸出了另外一只手來。

樵夫又舉起柴刀來,但是那蛇精吃一塹長一智,一把握住了柴刀的手柄,卡住了樵夫的攻勢。

樵夫大驚失色,哪裏還敢握着那把柴刀,扔下柴刀繼續往前猛跑。

他跑出了四五步的距離,感覺蛇精好像沒有立馬追上來。就在他以為自己能夠逃出生天的時候,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

樵夫說:“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腳脖子,我當時大喊一聲,低頭去看,就發現一只手!”

“手……”東方覺得,現在聽到手這個詞,自己都開始神經質了。

樵夫說:“對對,蛇精竟然還有第三只手,但是這第三只手奇了怪了,白白嫩嫩的,長得特別好看,手指很長,和他另外兩只手并不一樣。”

雖說是白白嫩嫩的,但也很是奇怪。因為那白嫩的手上,到處都是青紫或者褐色的斑塊。

雖然樵夫見識少,但是他是個窮人,以前在衙門裏面當過仵作助手,也是見過屍體的,那白嫩的手上,好像長了屍斑一樣,特別的詭異。

樵夫說着,怕東方不信,竟然蹲下來撩開褲腿給他瞧。

這一撩開,東方和那樵夫都抽了口冷氣。

剛才樵夫匆忙逃命,根本顧及不到疼痛了,狠狠的踩了那白嫩的手好幾腳,擺脫開那只手,趕緊就跑了,也顧不得疼。

現在褲腿一撩開,就看到他腳脖子上,被那只白嫩手抓過的地方,有一圈黑紫色的痕跡,像是淤青,但是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東方可清楚得很,那不是淤青,而是被陰氣和怨氣灼傷的傷口,其實就類似于活死人的屍毒,若是不趕快治療,恐怕會感染的更厲害,說不定會喪失神志。

子車無奇皺了皺眉,立刻蹲下來,說:“你不要動,我給你療傷。”

樵夫瞧他長得文質彬彬,而且仙風道骨,完全不像是個怪人,所以老實的沒有動,子車無奇說什麽是什麽。

東方一見子車無奇要給他療傷,立刻就說:“我來。”

東方覺得,按照自己現在的修為,雖然沒什麽大能耐,但是這點小傷還是能擺平的,不需要子車無奇出手,免得子車無奇身體再受傷。

子車無奇也沒有拒絕,東方立刻給那樵夫療傷,很快的樵夫腳腕子上的淤青就變的淡了。

樵夫一瞧,簡直要跪下來磕頭,千恩萬謝的,覺得東方是活神仙。

東方一陣不好意思,他好久沒有被人這麽感謝過了,別人見到他就是咒罵,突然被千恩萬謝,還叫做活神仙活菩薩的,真是讓他面皮發燙。

東方說:“天色晚了,你快些回家去罷。”

“是,是,多謝恩人!”樵夫說着。

東方又說:“對了,你能給我指指那蛇精是在哪裏出沒的嗎?我想去瞧瞧。”

樵夫一聽,說:“那蛇精當真可怕,恩人你要小心啊。”

樵夫提醒東方小心,然後給他指了路,覺得東方能耐大,肯定是要去收妖的。

東方讓樵夫敢進回去,然後就往蛇精出沒的地方去了。因為聽樵夫說起那只手來,所以東方心中有些不确定,想要去瞧瞧。

子車無奇沒有反對,他們就一路往山上去,很快就到了樵夫所說的地方。

山林裏草木的青味很重,泥土的味道也很重,但是混合着一股血腥味兒,特別的濃烈。

樵夫說把蛇精砍傷了,應該就在附近了。

子車無奇忽然說道:“有陰氣。”

東方戒備的點了點頭,那陰氣真是大的不一般,撲面而來,壓迫感十足。若真是什麽蛇精的話,看來道行實在厲害。

他們向前走,東方眼尖,就看到前面有個黑影趴在地上,體積還挺大的。

東方立刻皺了皺眉,想着難道是樵夫所說的蛇精?

但是……似乎不太對勁兒。

子車無奇說道:“不是蛇精,過去看看。”

根本不是蛇精,甚至說都不是活物。但是子車無奇的臉色反而更加難看了,快步就走了過去。

東方離得近了,也瞧的清楚了,一下子就給震驚中了,說:“這是……這是人皮?”

只瞧地上有一團東西,看起來挺長的,而且盤曲在一起,乍一看的确像是大蛇,但是其實并不是什麽蛇精,而是一塊人皮。

子車無奇臉色很差,走到人皮面前蹲下來,仔細的觀察着。

的确是人皮,不薄不厚的一層,外面已經變的皺巴巴的,但是裏層還有鮮血,血肉模糊的非常惡心。

人皮非常的完整,好像有一個人,脫離了他的皮肉,直接從皮囊裏鑽了出來一樣。

不過鑽出來的時候,一定非常的痛苦,将自己的皮囊拉扯的很厲害,以至于人皮雖然完整,但是拉的很長。

人皮雖然變形了,但是仔細一瞧,什麽手臂和臉部都還能粗略辨別出來。

東方瞧着這一整張人皮,都已經塊惡心的不行了,說:“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說這人不是什麽蛇精,而是個被害人?”

子車無奇搖了搖頭,說:“不,不是被人害死的,也不是被人剝了皮,而是自己從皮裏鑽出來了。”

東方更覺得惡心,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這種事情簡直聞所未聞。”

子車無奇說:“你應該聽說過蟬蛻。”

“蟬蛻?”東方一愣,說:“你是說,這就是……這就是蟬蛻?”

在三十六天門成立之前,還有一個地方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沒有一個人不唾罵的。

但那個地方早就已經是個可怕的傳說了,早些年就消失不見,更別人想要提起。

不過東方知道那個存在,恐怕修仙世家的人沒人不知道那個存在。

那地方叫做九日谷,就是一谷二宮三門四府五家中的老大,九日谷。

就連赫赫有名的雲笈宮都要屈居之下,那九日谷中的人個個厲害的讓人聞風是喪膽,是一點也不誇大其詞的。

東方只是知道九日谷,但是不曾見過九日谷的弟子,畢竟他的輩分不如子車無奇高,年紀也沒有子車無奇大,閱歷自然是不如的。

子車無奇說:“九日谷的入室弟子都會一門術法,據說是他們看家的本事,就叫做蟬蛻。”

蟬的生命是很短暫的,不僅短暫而且痛苦,而九日谷的弟子就如那些蟬一樣,活的非常痛苦,他們練習了蟬蛻之後,生命就只有九日那麽短暫,九日一到就會死亡,但那并不是真的死亡。

他們會比死還要痛苦,脫離自己的皮囊,從他們的皮裏活生生的鑽出來,血肉模糊的變成一個怪物,等待着新皮的長出。

然而等他們的新皮囊長得快要完整的時候,也就要到了第九日,他們又要開始蟬蛻,又要經歷痛苦。

就這樣,九日複九日的度過,他們在不斷的痛苦中存活。雖然痛苦,但是據說每蟬蛻一次,他們就會厲害一次。他們不會老死,不會經歷死亡的痛苦,但是其實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在經歷着死苦。

只是每蟬蛻一次,他們就會更加痛苦,所以很多弟子根本受不住這樣的痛苦,最後都是自我了結了生命。

東方聽的一身雞皮疙瘩,他以前也聽說過這個故事,但是以為是師姐師兄們編出來吓唬人,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存在。

子車無奇又說:“九日谷的人練習蟬蛻,還有一個弊端。那就是要脫皮的第九日,會非常虛弱,需要吸取旁人的精元和血液才能使自己快速恢複。但是那種時候,他們虛弱到了極點,根本沒辦法殺人吸取旁人的血液和元陽,聽說九日谷的人,都是提前準備好血液,在蟬蛻的時候喝掉。以前也是有人摸索出了這個規律,所以組織了大批的人,要伸張正義,算準時間,在九日谷弟子們蟬蛻的時候,去九日谷屠谷。”

東方一愣,說:“屠谷?”

子車無奇點了點頭,九日谷突然消失,不知道和那事情有沒有關系,反正屠谷的人一個沒有回來,事情不了了之。後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大家才發現,九日谷似乎消失了,很久沒有走動過。

東方說:“這個人是九日谷的弟子嗎?”

子車無奇說:“不知道,我也只是見過一個九日谷的弟子,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東方一聽,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子車無奇的口氣非常的微妙,似乎……有些感慨?

東方說:“難道是你的朋友?”

子車無奇想了想,說:“算是罷。”

東方沒想到他那麽爽快的回答,子車無奇能承認的朋友,絕對不是一般人。雖然九日谷的人很可怕,不過東方又覺得,這個人恐怕是個不錯的人。

東方忽然覺得,心情更微妙了。

東方又問:“那他人呢?”

子車無奇說:“不知道,很久沒見過了。”

東方又想到了子車無奇說的屠谷一說,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子車無奇已經站了起來,說:“走,往前看看。”

東方跟着他往前走,除了一張人皮之外,就沒有再看到什麽東西了。

他們走出了老遠,倒是看到了樵夫丢下的柴刀,還有很多鮮血。

“你看那邊。”子車無奇突然說。

東方往那邊瞧了一眼,就看到不遠處有一棵大樹,樹幹上竟然有個凹陷下去的手印。

東方立刻快不走了過去,忍不住說:“這是……”

樹幹上印着一個五指印,指印很纖長,看起來很好看,不過入木三分,相比抓下來的力道非常之大。

子車無奇走到大樹邊上,伸出手來,在那指印上輕輕的摸了兩下,說:“是……你的手印……”

東方怔愣的說不出話來,這個手印真的非常熟悉,東方心裏頭抽了兩下,覺得有點不舒服。

子車無奇在那手印上反複的摩挲着,他是看着東方長大的,眼瞧着東方那肉呼呼的小手一點點變得纖長而有力,瞧着他肉呼呼的小手上長出一些淡淡的繭子來。

以前東方太調皮,受了傷也是子車無奇給他治療,那雙手他不知道瞧過多少次,牽在手裏不知道多少次了。

怎麽可能認錯呢?

子車無奇心裏頭也不是滋味兒,本身平靜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狠戾的神色來。

東方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看來那只手真的是我的,那要趕緊找回來才行,不能被人再利用了。”

之前他們在道士口中得知,是一個戴着鐵面具的男人将那只手帶走的。結果今天又聽屠夫說起手和怪蛇精。

這情況一拼湊,東方忍不住就聯想了起來。

東方說:“所以把我的手帶走的人是個九日谷弟子嗎?”

九日谷的弟子每九天就要蟬蛻一次,蟬蛻的時候很虛弱,甚至沒辦法自保,更別說捕獵鮮血和元陽了。

鎮子裏死的那些人,元陽和鮮血全都被吸幹了,看起來并不是什麽鬼怪所為,如今子車無奇一說九日谷,東方就覺得合情合理了。

一個會蟬蛻的人将那只手帶走了,雖然東方已死,還被分屍了,但是他的軀體仍然有很大的用處,死後也産生了非常強大的怨氣。

斷手本來在樹林中匍匐着,不知道是誰埋在這裏的。雖然怨氣極大,但是并沒有害人。當那個會蟬蛻的人帶走斷手之後,就利用了斷手的陰氣和能力,讓斷手幫他捕獵。

在那個人蟬蛻虛弱的時候,就讓斷手去殺人,把元氣和血液帶回來,那人吸收了血液和元氣,也就快速的恢複了體力。

東方說:“可是……這個會蟬蛻的人,怎麽和忘江苑聯系起來的?”

之前他們差到的事情都指向了忘江苑,而現在,又指向了一個會蟬蛻的人。

子車無奇說:“你還記得那個土匪嗎?”

東方點了點頭。

子車無奇說:“我懷疑,他打劫到的人,很可能就是那個會蟬蛻的。”

東方一愣,但是想想似乎很合理。

土匪去打劫路人,結果遇到了一個人,正是會蟬蛻的惡人,而那時候正趕上那人九日蟬蛻,身體非常虛弱,才叫土匪給打劫了。不過土匪打劫了他,卻也變成了送上門來的冤死鬼。

斷手被那個人支配,殺死了土匪,然後吸取了土匪的元氣和血液。

子車無奇說:“恐怕的确是個忘江苑的人,而且這個人還會九日谷的蟬蛻。”

東方說:“這就邪門了,九日谷銷聲匿跡那麽多年了,誰還會蟬蛻?”

子車無奇一陣沉默,突然說道:“說到這裏,我還想起了一件可疑的事情。”

東方說:“什麽?”

子車無奇說:“我們趕快回去,邊走邊說。”

東方點頭,跟着他往客棧去。

路上的時候子車無奇就言簡意赅的說道:“你忘了,江小姐說,忘江苑的老家主也就是江老,得了一種怪病,一直在閉關,怎麽都治不好。他們也是因為這事情,所以才千裏迢迢來求醫的。”

東方一聽,頓時說道:“不錯!而且,江小姐也說了,那顆千年半夏已經給了他爹,是他爹一直佩戴的!”

東方一直覺得江老德高望重,但是如果抛開了原本的印象,這事情竟然直指江老。

東方說:“難道殺人的竟然是江老?”

子車無奇說:“還不知道,我們先回去,再去細問一下江小姐。”

他們很快就回到了客棧裏,一進門就看到一個人影撲過來了,不是夷玉還能是誰。

東方連忙躲開,可不想被夷玉給撲個滿懷。那夷玉可就占了便宜了,一下撲了兩個人,他們可不是虧大發了?

東方說:“你做什麽?剛騙了唐三公子的感情和身體,現在就見異思遷了?”

夷玉說:“呸,誰見異思遷了,都說了我最專一。”

東方說:“那你在做什麽。”

東方覺得,他真是高看了唐風居了,那兩個人這麽折騰,夷玉居然還活蹦亂跳的,說明唐風居不行啊!

夷玉說:“我專門等你們呢,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他正說着,樓上的唐風居聽到動靜,趕忙跑了下來。

夷玉一見唐風居,就湊了過去,黏糊糊的摟住他的腰,跟樹懶一樣吊在他身上。

唐風居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趕緊說:“剛才江小姐的那位師兄回來了,說是有重要事情找你們,但是沒找到你們在哪裏。”

原來是那虬然大漢回來了。

東方好是奇怪,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不是說好了最快一天時間嗎?這才多長時間?

東方快步上了樓,正巧江小姐從屋裏出來,瞧見他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江瑤水說:“握奇公子,剛才師兄回來了,說我爹不見了!”

東方一聽,不知道心裏應該不應該說一句果然!若是殺人的真是江老,那麽江老不見了太正常了。若是他還好端端的在忘江苑,那才不正常。

東方說:“不是才去了一會兒功夫?消息來得怎麽這麽快?”

江瑤水說:“師兄在半路上遇到了趕來的弟子,那弟子說前些日子家裏出了事端,我爹也突然消失了!”

“怎麽回事?可以仔細說說嗎?”東方說。

江瑤水已經六神無主,他一問立馬就什麽都說了。

江瑤水說:“那弟子帶來了消息,說我家裏也出了怪事兒,竟然有幾個弟子無故橫死,死相也是奇怪,被人吸幹了血和元氣,并不知道是誰做的!”

果然……

東方心中幾乎都要肯定,那兇手絕對是江老無疑了。

江瑤水說,弟子的死相竟然和隔壁鎮子的人一摸一樣。

然後就有一日,又死了個伺候江老的人,江老爺不見了。

江老在閉關,結果不見了,忘江苑不敢聲張,趕緊派人找,這事情壓了幾天,最後沒辦法,實在是壓不住了,少主和大小姐也不在,只能派人去找大小姐和少主禀報。

不過那弟子也不知道大小姐和少主具體去了哪裏,廢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人,立刻禀報了事情。這算下來,真是耽誤了不少時間。

子車無奇聽了江瑤水的話,也覺得這作怪殺人的還真是江老,那麽現在,他們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如何找到江老了。

子車無奇先安撫了一下江瑤水,然後就離開了。

夷玉瞧他神神秘秘的,就拉着唐風居跟了過去,小聲問:“是不是有什麽秘密啊,能不能和我們說?”

那邊小扶搖還沒醒過來,建木一直在照顧,珣玗琪倒是沒什麽事兒了,還在休息。王不留行廢了些神,已經躺下睡了,還非要躺在半夏懷裏,讓半夏抱着他,一副我真的只有三歲的模樣。

東方懷疑的看了一眼夷玉,說:“你能幫什麽忙?我們現在要找一個人的下落。”

“找人啊,什麽人?”夷玉又問。

如果殺人的真的是江老,他們找人是很費勁兒的。畢竟江老是有修為的人,東方雖然會跟蹤的術法,但是江老自然會抹掉他的行蹤,用那種簡單的法子,恐怕只能對付沒有修為的人。

東方大體把事情跟夷玉和唐風居說了一遍,想着反正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三個臭皮匠還頂一個諸葛亮呢,說不定就有辦法。

果然,夷玉聽完了就一拍桌子,大聲的說:“我以為是什麽事兒呢!這不是好辦?”

“怎麽好辦?”東方驚訝地問,沒想到他以前都小看了夷玉。

夷玉說:“咱們就把江瑤水抓起來啊,把她當人質,放出消息,如果那個什麽老頭三日內不出現,就把江瑤水殺了撕票!要是江瑤水不夠分量,就把草包少主也抓起來!怎麽樣?”

東方:“……”

東方一聽,差點就被噎死了,感覺這個辦法似乎……不靠譜。

唐風居也露出無奈的表情,說:“這……不行罷?”

“為什麽不行?”夷玉奇怪的歪着頭,問:“不是說虎毒不食子嗎?你們凡人最講究感情的啊。”

夷玉并不是凡人,東方覺得,跟他講道理一時間肯定行不通,估計還會被氣死。

雖然凡人最為看重感情,但是在某種時候,也是最為冷血和絕情的,這一點恐怕夷玉是不明白的。

子車無奇說:“我倒是想到個法子,和夷玉的辦法差不多。”

東方一陣奇怪,什麽叫差不多?難道先抓住草包少主,再抓住江瑤水?順序不一樣,那就真的差不多了。

東方整想着,子車無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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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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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