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六曰愛別離6
“這邊!”東方立刻低聲說了一句,然後率先就追了上去。
這邊并不是山林, 只是有幾顆大樹而已, 種植的根本就不密集,只是東方追到樹後的時候, 樹後什麽也沒有, 那黑影似乎是一種錯覺, 根本就不曾出現。
子車無奇站定了看了看四周,說:“跑掉了。”
東方也在不停的尋覓着,他真的很難以想象,在自己和子車無奇面前,竟然有人能這麽輕易的脫身, 那黑影的修為恐怕已經深不可測了。
“那邊有東西。”子車無奇擡手指着前面, 說。
東方也看到了,兩個人一塊往前走去,就看到草叢之中有一樣東西。
方方正正的,用灰色的布料子裹着,就丢在了草叢之中。東方一瞧就認出來了, 這灰色的布料子肯定是秦老昨天穿的那件,他這一點還是可以肯定的。
布料子應該是從身上直接撕下來的,撕的很匆忙, 歪歪扭扭的。東方蹲下來就将那東西撿起來了, 打開外面的布料一瞧, 一下子就愣住了。
“龍甲神章?”子車無奇也是一怔。
布料之下竟然是一本龍甲神章, 就這麽随意的丢在了地上, 着實讓人奇怪。
東方連忙要将龍甲神章翻開,不過被子車無奇擋住了。
子車無奇說:“我來,小心有詐。”
說的也是,誰會将這麽寶貝的東西随便就扔在了地上,的确看起來夠詭異的。
子車無奇将龍甲神章拿了過去,還墊着那塊布料,小心的翻開來。裏面的确寫的是天篆文,和他們手中的龍甲神章都一模一樣,看起來似乎是真的一樣。
東方更是懵了,說:“是誰扔在這裏的?難道真的是秦老?他的目的是什麽?”
“不知道。”子車無奇搖了搖頭,說:“先把這本書收好,不要被別人看到。”
Advertisement
東方點頭,趕緊包好了就收進了懷裏頭,這要是讓旁人瞧見了,恐怕他們都要頭疼了。
子車無奇說:“你先回去罷,我往前找找。”
“不,我跟你一塊。”東方說。
子車無奇說:“你帶着書不安全。”
東方說:“放你一個人才不安全。”
子車無奇拗不過他,只能兩個人一起往前去了。
這條路也挺安靜的,畢竟只是通往子車無奇的別苑,弟子們都知道握奇公子喜歡安靜,所以平日裏不會來打攪他,除非有什麽要緊事情。
他們一直往前走,走到了通往大殿的路上,但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也沒發現,黑影是真的消失不見了。
子車無奇和東方這才往回走,夷玉幾個人已經把那弟子給擡回別苑去了,弟子昏迷不醒,而且傷的也不算輕,王不留行說要放到床上才好施救。
子車無奇和東方回來的時候,那弟子竟然都已經醒了,看來的确比前兩個受傷的人都要好的多。
弟子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乍一看到握奇公子,差點激動的哭出來,感覺簡直死裏逃生的。
東方說:“你先別忙哭了,你已經安全了,快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弟子連忙點頭,趕緊斷斷續續的說:“弟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當時……”
那弟子也是一頭霧水,他跟随着幾位師兄弟,是負責招待客人們的。因為是早上,所以弟子們都忙碌着給客人們送去早點,不能虧待了貴客。
弟子跟着其他人一起忙碌着,可是突然間,他就被人打昏了,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兒。
弟子昏迷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然而迷迷糊糊的,他又醒過來了。
弟子說:“我先看到的是一片雜草……”
很普通的一片雜草,弟子感覺脖子很疼,腦袋裏很迷糊,而且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他晃着腦袋,想從地上爬起來,看看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只是弟子疲憊的爬起來,剛翻個身用雙手撐住身體,突然就吓了一跳,因為他根本沒發現,他的身後有一個人。
弟子說:“當時我都吓懵了!”
一個人就蹲在他的背後,一絲一毫的聲音也沒有。他一頭白發,留着白色的胡須,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蹲在弟子後面,睜着一雙無神的眼睛看着弟子。
東方立刻問:“是秦老嗎?”
弟子連連點頭,說:“對對,就是之前突然失蹤的那位老先生啊!”
雖然弟子當時有些迷糊,不過敢确定就是他。他吓着了,因為那秦老的眼神特別詭異,一潭死水一樣,簡直就像個活死人。
弟子說當時他和秦老幾乎差點貼上,還沒有距離一拳遠,吓得他差點又跌回地上去。
然後秦老忽然動了,站了起來,還伸出手來,好像要掐他的脖子。
弟子吓壞了,本能覺得特別可怕,然後連滾帶爬的就站起來跑。
弟子說:“那老先生好像中邪了,就跟活死人一樣,一直追着我,一步一步的往我這邊走。我當時吓壞了,就趕緊悶頭跑,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幸好遇到了大長老。”
弟子其實并沒有跑太短,畢竟依他當時的體力,能跑一裏地就已經不錯了。
弟子死裏逃生,情緒還挺激動的,一直在給大家敘述着那秦老的神态有多恐怖。
子車無奇和東方對視了一眼,然後讓王不留行給弟子醫治,其他人就先出去了。
他們到了其他的房間,夷玉就好氣的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
大家都是摸不着頭腦,東方将他們找到了一本龍甲神章的事情告訴了夷玉他們,夷玉更覺得神奇了。
按理說那弟子是負責送早膳的,離別苑肯定是非常遠。那麽應該是打暈他的人把他帶到了這附近來,不然他也不可能遇到子車無奇的眼皮子下面。
東方覺得很奇怪,怎麽感覺那弟子其實是個誘餌,而目的竟然是讓他們瞧見被丢下的龍甲神章?
但是又為何這麽做?誰會把龍甲神章無緣無故的丢下來呢?
東方實在是想不通,感覺疑問太多了。
夷玉說:“意外之喜就是竟然找到了一本龍甲神章,也是有收獲的呀!”
東方點了點頭,覺得這倒是:“不過,這本龍甲神章是從哪裏蹦出來的?”
這個問題誰也不知道了,反正不是他們以前見過的龍甲神章。
東方說:“對了,我先去看看日暮,不知道日暮怎麽樣了。”
他們本來要出門尋找的,但是現在都回來了,又沒有看到日暮,東方覺得日暮可能是蟬蛻了,所以想去瞧瞧。
子車無奇說:“我跟你一起去。”
兩個人去了日暮的房間,輕輕敲了一下門,很快就有人來開門,開門的自然是馮九,裏面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東方說:“日暮他還好嗎?”
馮九點了點頭,說:“沒事了。”
馮九打開門讓他們進來,東方走進來一探頭,就看到床上有個鼓包,馮九把日暮包的嚴嚴實實的,日暮似乎是睡着了,并沒有睜開眼睛。
東方瞧了一眼,雖然日暮被包裹的很嚴實,不過當然要露着臉才能呼吸,不然就要給憋死了,他露出來的臉上血粼粼的,讓人瞧得觸目驚心。
東方嘆了口氣,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兒,想必當時自己也是這種模樣。而自己也沒有幾天就要蟬蛻了,又會是這樣子的情況。
三個人不敢打攪日暮休息,日暮若是能多睡一會兒,也能早些恢複過來。
東方和子車無奇瞧日暮沒事兒了,本來打算離開的。不過在離開之前,東方就瞧見馮九的手上血粼粼的。
東方吓了一跳,因為着實慘不忍睹。
馮九的手被日暮給咬了,差點就給咬斷了,皮肉都翻了起來,傷口深可見骨,簡直慘不忍睹。
馮九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但是要照看日暮,當然需要動手,包紮的布條都已經蹭開了,傷口因為手指彎曲又開始流血了,流的還挺兇猛。
東方吓了一跳,說:“你的手這是……”
馮九說:“沒什麽。”
子車無奇說:“還是再包紮一下的好。”
馮九雖然覺得太麻煩,但是一直流血也不是事兒,蹭的到處都是還需要再擦,所以只得跟着兩個人到了外間,然後讓他們幫忙重新包紮了手指。
東方一邊給他包紮一邊就心驚膽顫的,因為馮九的手指差點就廢了。東方不難想象出是怎麽回事兒,畢竟馮九手指的骨頭上恨不得都是牙印,一瞧就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東方說:“還是我來照顧日暮罷。”
“不用。”馮九說:“你們去忙罷,我來照顧他,他已經老實了,沒事兒的。”
最後還是馮九留下來了,東方讓他有事兒就喊他們,他們都在外面。
東方和子車無奇離開了日暮的房間,東方就忍不住嘆了口氣,說:“我蟬蛻的時候也是那個樣子嗎?”
子車無奇笑了笑,說:“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東方瞧了他一眼,說:“你怎麽說話這麽肉麻。”
子車無奇說:“這是實話。”
子車無奇說的一本正經,搞得東方有點不好意了。
子車無奇又說:“放心罷,說不定在你第二次蟬蛻之前,王不留行就能把藥配出來了。”
東方點了點頭,說:“希望如此。”
東方和子車無奇剛離開不久,日暮就有點要醒了,縮在被子裏動了動。馮九關好了門,就聽到床上的動靜,連忙走了過去。
日暮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暈過去了,好像做夢一樣,然後再睜開眼睛,竟然已經蟬蛻過了。現在的他虛弱的厲害,呼吸都很困難,但是這次蟬蛻竟然沒感覺太大的痛苦,讓日暮狐疑的很。
馮九走到床邊,低聲詢問道:“醒了嗎?要喝一杯水嗎?”
日暮說不出來,艱難的點了點頭。他一邊點頭,還往被子裏縮,似乎不想讓馮九看到他這個樣子,全都縮在了被子裏。
馮九去倒了一杯水,然後回到床邊,坐下來,将被子掀開一些,然後伸手扶着他給他喝水。
日暮這個時候,還有點抵觸別人碰他。他現在很想把自己的那件帶兜帽的鬥篷穿上,包裹嚴實了才好。
日暮喝了一口水,就說:“你幫我把那件衣服拿過來。”
馮九看了一眼屏風上挂着的鬥篷,知道他在想什麽,不過也沒有說話,幹脆把衣服拿了過來,然後小心翼翼給他穿上,還把兜帽也給他戴上了。
日暮松了口氣,穿了一件衣服,更是精疲力盡的,一動也不想動了。馮九小心的又将他扶着放平了,說:“再睡一會兒,醒來就會好了。”
日暮微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但是很快像是想起了什麽,說:“你之前……是不是給我吃了東西?”
馮九一聽,說:“原來你知道,我以為你當時已經沒有意識了。”
日暮也不敢肯定,當時他迷迷糊糊的,感覺馮九的确往自己嘴裏塞了什麽東西,然後他就暈過去了,并不知道那是什麽。
馮九将空瓶子拿出來晃了晃,說:“是一顆藥,我從馮家帶出來的。”
馮老因為蟬蛻,所以一直也在研究解藥,但是并沒有成功研究出解藥,最多只是研究出了蟬蛻時緩解疼痛的藥。
馮九給日暮吃的那顆藥就是從馮家帶出來的,只剩下那麽一顆了,馮老可是花了大價錢做出來的,一共就三顆。
馮九說:“放心,并不是毒藥,只是能緩解蟬蛻時候的痛苦。”
日暮點了點頭,說:“謝謝你……”
馮九說:“沒什麽的。”
日暮真是頭一次蟬蛻完了還在和別人聊天的,以往蟬蛻的時候,他身邊都沒有什麽人,只是一個人躲在暗處而已。
日暮忽然覺得,在別人眼前面蟬蛻,好像也并沒有那麽可怕了。
馮九瞧他不睡覺,說:“還是閉眼休息一下罷,被子也蓋好。”
馮九幫他把被子拉上,結果日暮才看到了馮九手上受傷了。
剛才的東方出去之前給馮九重新包紮了,不過這會兒布條上又滲出了血跡,關節受傷的确就是這麽不容易愈合。
日暮驚訝的說:“你的手怎麽了?”
因為太疼,他差點不記得自己咬了馮九。馮九低頭看了一眼,說:“沒什麽,磕了一下而已。”
雖然馮九這麽說,但是日暮又不是失憶,很快就想起來,竟然是自己咬了。當時日暮太疼了,咬着嘴唇,但是馮九不讓他咬,日暮疼得厲害,直接咬了馮九的手指。
日暮一想到這裏,頓時有些心虛和內疚,差點就把馮九的手指咬斷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馮九又不會蟬蛻,斷了手指就好不了了。日暮回想起來的時候一身冷汗,似乎還隐約記得,當時把馮九手指咬的“咯嘣”一聲。
日暮說:“把手伸出來,我看看。”
馮九倒是老實,把手伸到了他面前。日暮伸手去檢查,但是伸出手來,卻發現自己的皮還沒長出來,兩只手血粼粼的,像怪物一樣。
日暮趕忙要縮手,不過被馮九給抓住了,馮九握着他的手腕,問:“這樣疼嗎?”
日暮一愣,搖了搖頭。雖然血粼粼的,不過已經不疼了。還從沒人問過他這樣的問題,讓日暮有些發懵。
馮九說:“不疼就好。”
日暮說:“你這個人是不是傻?疼得應該是你的手指頭啊,我當時那樣,你還把手往我嘴裏塞。”
馮九笑了一聲,說:“我有點情急,沒想到那麽多。”
日暮說:“手伸直了,別彎曲,不然傷口一直裂開,就好不了了。”
“好,你看伸的夠直嗎?”馮九說。
日暮覺得馮九好像在哄小孩子一樣,真是讓人哭笑不得的。
日暮和他又說了一會兒話,不知不覺的,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沒有知覺了。
東方他們在外面合計了一下,子車無奇順便看了一下他們手中的這些龍甲神章,不過很可惜,龍甲神章還接不上,中間似乎少了一本的樣子,不知道其中的內容。
東方說:“解除蟬蛻的秘密真的在龍甲神章裏嗎?”
子車無奇搖頭,說:“看不出。”
東方說:“我越想越覺得不靠譜。蟬蛻要少層皮,龍甲神章要自宮,真是半斤八兩。”
東方心裏繼續吐槽着,要是破解蟬蛻必須先揮刀自宮,那自己寧願還是褪皮罷……
子車無奇說:“還沒看到書中提到蟬蛻這樣的字眼兒。”
王不留行很快就從弟子的房間裏出來,那弟子身體虛弱,需要養一段時間,不過已經沒有大礙。
東方對王不留行說:“你看那弟子的傷勢,和之前被吸成幹屍的,是一個人所為嗎?”
王不留行說:“手法很像,看起來的确像是。”
東方說:“我真是搞不懂了,那秦老一會兒傷人,一會兒殺人,一會兒又把龍甲神章丢給了我們,他到底是什麽意思?而且他在雲笈宮中簡直來去自如了。”
已經有三個人受傷,兩個弟子,還有一個外來的賓客。這三個人出事兒的地點可謂是形成了一個三角形,距離都頗遠,并不集中。這也就說明,那秦老肯定是去過這三個地方的,也就是說,秦老在雲笈宮中可謂是行動自由,想去哪裏去哪裏,那麽多弟子根本都奈何不了他。
子車無奇也覺得奇怪,東方說:“我說,雲笈宮中不會是有內鬼罷?不然這麽多人找他,怎麽就找不到了?”
子車無奇也說不定,說:“這事情越來越不好辦了。”
東方也覺得是這樣的。
之前他們還想做個誘餌把秦老給引出來,東方覺得可以拿龍甲神章作為誘餌,結果現在好了,他們的誘餌還沒放出去,秦老竟然送了一本龍甲神章給他們過來,讓東方震驚的不得了。
東方已經不知道那秦老到底要做什麽了。
子車無奇站起來,說:“我還要出去瞧瞧,你們留下來照看一下日暮罷。”
東方趕緊跟上,說:“我跟你去。”
子車無奇說:“我是去處理一下雲笈宮內的事情。”
東方說:“那我也要跟你去。”
東方一定要跟着,畢竟現在是多事之秋,覺得不跟着子車無奇心裏不踏實。子車無奇沒辦法,只好帶着東方一起走了。
現在雲笈宮中掌門人閉關還未出來,子車無奇是大長老,什麽事情當然都要他來主持。尤其雲笈宮中來了這麽多賓客,還一不小心死了一個人,就更需要一個鎮場子的人了。
子車無奇和東方從別苑出來,結果沒想到,才出來果然遇到了事情。
有弟子急急忙忙的來禀報大長老,說別苑又出事兒了。
東方一聽,忍不住問:“不會又死人了罷?”
弟子說:“那倒不是。”
東方松了口氣,不是死人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弟子說:“是客房院子的兩撥客人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東方聽得都傻眼了。
子車無奇說:“帶我去看看。”
弟子連忙引着大長老往客房院子裏去,還沒到跟前,就能聽到裏面争吵的聲音,看起來吵得還挺厲害的。
院子裏堆滿了人,有兩撥人看起來就要動手了,剩下的人則圍在外面看熱鬧。
東方往裏一瞧,有一方特別眼熟,竟然是那一天閣的少閣主帶着一撥人。
另外一撥人仔細一瞧,也是眼熟的,正是昨天死了的那位少主的徒弟們。
兩撥人吵得不可開交,一大早上的就被圍觀了。
子車無奇走了進來,就有人喊道:“握奇公子來了,握奇公子可要給我們主持公道!”
那一天閣的少閣主一聽,冷笑說:“什麽主持公道,分明是你們惡人先告狀。”
說實在的,東方是真的非常不喜歡這一天閣的少閣主,煩他煩的厲害,他總是能陰陽怪氣一句話挑起別人的怒火,拉仇恨穩穩的。
那些徒弟們聽他這麽說立刻不幹了,說:“握奇公子,你必須要給我們主持公道。那些一天閣的人,恐怕就是殺我們少主的兇手。”
“你說什麽?”一天閣的少閣主惱了,說:“你血口噴人!”
“我如何血口噴人了?”徒弟說:“今日一大早上,天還沒亮的時候,我本想出門解手,但是一出門就看到這賊人鬼鬼祟祟的在我們少主房間裏。”
他們少主已經死掉了,但是房間還保留着,畢竟也沒人願意住進去。
那弟子只是路過,卻沒想到屋裏竟然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麽。那徒弟立刻就過去查看,猛的将門踹開了。
這門一開,就能看的清楚,裏面有個人,竟然就是一天閣的少閣主。
那少閣主當時吓了一跳,但是後來相當淡定。
徒弟說:“我們少主剛過世,你偷偷摸摸到我們少主屋裏去做什麽?一定有陰謀?說不定少主就是被你害死的。”
一天閣的少閣主不幹了,說:“誰說我是偷偷摸摸的?我只是起的早,出來走動走動,哪想到看到你們少主屋裏有人,才進去瞧瞧的,但是我進去了卻發現裏面沒有人,反而你出現在了我的背後!說不定是你惡人先告狀,怕我揭露你,所以才轉到我背後說是我偷偷摸摸的!”
他們兩個人互相指正,很快就又吵起來了,不只是吵起來了,兩撥人竟然要動手。
東方聽他們吵得直頭疼。
子車無奇這時候開口了,說:“可有旁人瞧見?”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搖頭。他們聽到了吵架的聲音才出來的,出來的時候兩撥人都已經吵起來了,根本不知道具體什麽事情,都沒有目睹過程。
這時候那徒弟就喊起來了,說:“握奇公子,我有證據的!”
“什麽證據?”子車無奇問。
那徒弟突然說有證據,一天閣的少閣主眼珠子連忙轉了好幾圈,似乎有點心虛。
那徒弟說:“我家少主屋裏少了一樣東西,肯定是被他偷走了。我雖然沒看到他偷東西,但是他被我抓了個正着,根本來不及把東西藏起來,肯定就在他身上。握奇公子請你搜他的身,絕對就能人贓俱獲。”
一天閣的少閣主瞪着眼睛說:“誰偷了你們的東西,你們這是誣賴!你倒是說,我偷了你們什麽東西?”
周圍的人也毒好奇,到底是什麽東西被偷了?
不過此時被問起來,那徒弟反而說不出了,支支吾吾的,看起來倒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而是真的說不出。
憋了半天,那徒弟急了,才說:“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東西。但是少主來的時候,包裹裏的确有東西,然而剛才我進了少主的房間,瞧見這賊人鬼鬼祟祟的,而且少主的包裹癟了,裏面的東西都沒了!”
一天閣的少閣主頓時就樂了,哈哈大笑着說:“連是什麽東西你們都說不出!簡直是血口噴人!我什麽都沒拿,萬一你們在我身上随便搜出個東西來,就說是你們的,我豈不是要冤死了?”
看熱鬧的人覺得一天閣少閣主說的也有道理,說不出丢了什麽,這肯定是不行的,簡直無理取鬧。
其實也是因為這般,所以兩撥人才吵起來的。本來天沒亮就吵起來了,剛開始只是兩個人吵,還沒驚動旁人,後來是驚動了兩個門派的,再後來一院子的人都知道出事兒了。
兩撥人從天沒亮就吵,吵到了天色大亮,這事情根本解決不了。
子車無奇說:“稍安勿躁,你們少主的包袱還在嗎?可以給我瞧瞧嗎?”
那徒弟立刻說:“就在屋子裏,握奇公子請進。”
那人把大家全都引進了少主住過的房間,然後走到了窗邊,拿起了一個錦緞面的包裹來。看起來布料倒是不錯,但是包裹很普通,沒什麽稀奇的。
徒弟将包裹打開,裏面基本是空的,有一件換洗的幹淨衣物,其餘就什麽也沒了,癟癟的。
徒弟就說:“我們來的時候,少主包裹裏絕對有其他東西,但是現在不見了。”
一天閣的少閣主冷笑着說:“有沒有都讓你們說了,握奇公子,你可要說句公道話,除了他們的人,誰知道這包裹裏有什麽東西?”
一天閣的少閣主一口咬定自己沒拿他們東西,又說:“我是看到有人才進來瞧瞧的,沒想到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算我多管閑事兒,反而惹了一身騷氣。”
東方就說道:“少閣主是瞧見有人才進來查看的?那少閣主可看到什麽人了?”
那少閣主說:“我進來只看到一個影子,他快速的進了內間,然後等我追進來的時候,他就從窗戶那邊出去了,我沒追上,反而被這個人誣陷,根本來不及再去追那黑影。說不定黑影和他們是一夥的,早就算計好了,想要污蔑我。”
少閣主說的總是陰陽怪調,那些人聽了就火大,結果沒說兩句話,又開始吵起來了,吵得人腦袋都要炸了。
東方連忙走到窗邊去,然後一瞧,窗子果然是虛掩着的,卡頭沒有關上,而旁邊幾扇窗戶的卡頭全都是關着的。
子車無奇也走過來瞧了一眼,然後将窗戶推開,往外看了一眼。
客房院子後面是一個湖,湖水算是廣闊的。若是一般人肯定不可能從這裏離開,畢竟一出去就要掉進水中了。但是會些小術法的卻又不是問題,從湖水中過去,再往前走,就是通往山林禁地的小路,那邊人不多。
東方眯着眼睛瞧了一眼,低聲說:“你在這裏安撫一下他們,我過到湖那邊去瞧瞧。”
子車無奇自然不想東方一個人行動,不過東方說完了就輕輕一躍,一口氣從半開着的窗戶縫隙中鑽了出去。
子車無奇無奈的嘆了口氣,就瞧東方的身影快捷無比,已經幾下起落,好像蜻蜓一樣,在湖水上輕盈的躍動着,眨眼功夫已經到了湖水的對面。
子車無奇趕忙将窗戶掩住了,就怕屋裏的其他人看到東方躍出去的樣子,東方現在易容成了雲笈宮的弟子,還是等級不怎麽高的,能有那樣的修為,恐怕別人瞧了起疑。
東方轉瞬就到了湖對岸,往客房那邊望了一眼,然後就順着小路往前走去。
他先在湖邊轉了一圈,真別說,就讓他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恐怕那一天閣的少閣主并沒有說謊,還真是有人從客房推開窗戶跑了出來。那個人越過湖水,直接落在了對岸,然後急匆匆的就走了。
東方在湖邊上發現一個腳印,湖邊的泥沙比較軟,被踩了個腳印,留下的印子比較深。
東方看了一眼腳印的方向就繼續往前走了,往前不多遠,就是通往山林禁地的小路,小路上沒人,非常安靜。很可惜這邊都是石子路,所以根本不會再有腳印這種東西。
只是通往山林禁地……
這讓東方忍不住就想起了那個失蹤的秦老,心中忍不住思忖起來,難道這事情和秦老有關系?
秦老摸進了少主的房間,拿了一樣東西離開?
如果說偷偷進入少主房間拿走東西的人真的是秦老,那麽秦老殺死少主,恐怕并不僅僅是随機的搶奪修為這麽簡單,是具有目的性的。
東方胡亂的想着,他把整個事情一串聯,就忍不住猜測起來,那少主的包裹裏不會放的是龍甲神章罷?那麽小的包裹,也放不得太大的東西。最主要的是,今日一早秦老丢下了一本龍甲神章,那冊書不知道是從哪裏弄來的,讓東方忍不住聯想起來。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快速的往前走,走了半天也沒見到什麽人,周圍也沒什麽奇怪的。
他正準備回去,就看到一個黑影閃了過來,速度快的出奇。
東方立刻警惕起來,他回身去瞧那黑影,然而身後卻什麽也沒有。東方下意識的立刻又回身,這一回身忍不住抽了口冷氣。
在身後不足一步的地方,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就站在那裏,穿着灰色的衣服,下擺的地方撕掉了大塊。
東方吓了一跳,畢竟這老頭離自己也太近了,然而自己幾乎沒有發現。
那老頭不是別人,東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就是不知為何偷偷跑掉的秦老。
東方被秦老吓了一跳,頓時渾身肌肉都繃緊了。然而秦老好像被東方吓得更厲害,仿佛跳出來吓人的其實是東方。
秦老瞪大眼睛,差點原地跳起來,精神緊張的低聲說:“噓——不要出聲。”
他這一開口,東方的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感覺毛骨悚然的。
秦老做出謹慎又小心翼翼的表情,眼珠子轉了兩圈,似乎是在四處打量,盡量壓低了聲音,說:“龍甲神章……龍甲神章你要收好啊,不能給他,對對,不能給他……”
東方也不敢又太大的動作,怕刺激到那老頭,也低聲說:“龍甲神章是你丢下的?你從哪裏拿來的?”
“嘿嘿……”秦老聽到他這麽問,臉上露出一些得意的表情,說:“我偷的!他們叫我偷的!他們想讓我偷來交給他們!但是我沒有交給他們!你要收好龍甲神章,不然他們就要來搶了!”
東方說:“他們是誰?”
“他們!”
秦老聲音拔高了一些,驚恐的擡手指着遠處,東方吓了一跳,連忙回身,不過身後什麽也沒有,根本連個鬼影也不曾見到。
但是秦老仍然指着遠方,說:“對對,他們……他們……是他們……”
東方覺得,秦老的精神狀态絕對不對頭,果真瘋瘋癫癫的。
東方怕他跑了,趕忙又問:“你為什麽突然逃走?你為什麽要襲擊那麽多人?”
秦老不回答他的話,好像剛才東方說的“他們”兩個字刺激到了秦老,秦老一直喃喃念着“他們”兩個字,反反複複的。
東方再問他什麽他都不說,只是一個人嘀咕着。
東方有點着急了,但是也不敢貿然動手,因為剛才秦老出現的時候他就發現了,秦老的修為一下子變得高深莫測,可不是在大殿內那樣的淺薄了。
若是貿然出手,東方不保證能抓住秦老,而且很可能無法自保。
秦老嘴裏嗫嚅着,突然之間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驚恐的又看向遠處,說:“來了!他們……”
秦老驚恐的低喝了一句,東方就感覺一陣風吹過,秦老轉身就跑。東方想要去追,擡手就去抓秦老的胳膊,但是竟然抓了個空,就這片刻時間,早已不知道秦老去了哪裏,連去了哪個方向都看不到。
東方急的要死,也是氣得要死,不過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再回頭的時候,才看到有個人影過來了,不過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人,而是子車無奇。
東方一個人跑了,子車無奇當然擔心,所以随便安撫了一下就趕緊追過來了。
子車無奇并沒有看到有人和東方站在一起,他來的時候,秦老早就跑掉了。
子車無奇見東方的表情有些奇怪,走過來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